“喂,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給我閃開,讓我來!”
康娜并沒有忍耐多久。或者說,哪怕是有求于人的時候,也不可能讓她就這么壓下自己跋扈的性子。
這一點,盧修是看穿了的。而他也是難免的在心中腹誹,這小丫頭早晚是要在這方面吃上許多苦頭的。
當然,這不干他的事,他又不是這丫頭的老子。所以也就是一手死死的把著方向盤,一手把這小丫頭給提溜著,扔回到后座上的。他也是不氣的教訓了起來。
“你給我消停會!就你這小短腿的還想開車,你夠得著油門和剎車嗎你!”
“你太慢了啊!簡直比烏龜爬的還慢!”
“扯淡,這破路我能給你開三十邁就不錯了好嗎?你還想跑多快?跑到兩百等著其他人來給我們收尸嗎?”
“這有什么跑不到的,我閉著眼都能飆起來!”
“放你...屁!這種地形你跟我說閉著眼飆,你信不信你剛閉上眼,過不了兩秒我們就要撞到樹上!”
“我不信!而且你怕什么,不就是一棵樹嗎?啪一下給撞斷了不就算了嘛?”
“扯犢子!這么粗的樹你跟我說撞斷它?你以為你開的是坦克啊!就是坦克,也沒有這么個能耐啊!”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有本事你撞一個給我看看!”
“嘿,我這暴脾氣。你給我等著!”
眼看著前面有棵樹,勉強還不算特別的粗壯。盧修干脆就是油門一踩,把扭矩拉升起來的一頭就撞了上去。
兩秒不到,就聽嘭的一聲。鳥獸一時驚飛,整個車里的人也是一時間如同坐上了過山車一樣的瞬間就大起大落了起來。
幸好說除了一個最跳脫的康娜之外,大家都綁著安全帶,這才沒有釀成什么隱患。哪怕說小丫頭片子,在車剛撞到樹上,她整個人直接從后排飛出來的這個瞬間,盧修也已經是當機立斷的伸出了手,把她給護了下來。
問題不大,小丫頭也就是在腦袋上撞了一個包。而小丫頭別扭倔強的性子,讓她哪怕眼里含著一大泡眼淚的,這個時候也是愣生生的憋著一口勁,沒有就這么哭出聲來。
別的不說,這個態度盧修還是欣賞的。雖然說小丫頭性格囂張跋扈,惹人上火的本事堪稱一絕。但有一說一,她最起碼足夠的懂事、堅強。僅這一點,她就能和她差不多年齡的那些嬌氣包們拉開差距。
盧修不怎么喜歡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些被慣得不行的嬌氣包。你在理也就算了,你不在理,還一味的胡攪蠻纏,真當全世界都是你爹要讓著你不成?
小丫頭好就好在這一點,她不在理的事情從來不胡攪蠻纏。認真的遵守了一個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站穩的江湖規矩。
盧修不清楚人家的這個教育方式到底有沒有問題,但他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這丫頭倒沒有說讓他特別的討厭。所以也就是順手的摸了摸這丫頭的小腦袋,盧修就咧著嘴的對著她笑了起來。
“怎么樣,這回信了吧。我跟你說,姜還是老的辣。”
“老師,我覺得我們應該還是先倒車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再說。”
相比較于神經大條的其他人,明日香這個時候顯然就要余悸未平的多。
講明白點,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碰上車禍。心里面砰砰直跳的她還真的有些擔心,會不會出現電影里的那些情況。
比方說什么油箱被撞爛,汽油被什么東西嘭的一下點燃,然后整個車就這么爆炸的場景。
而對于她的這個無端猜測,盧修只能就是呵呵一笑,倒著車的就把車子撤了下來。
之前的動作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哪怕說是車子的前保險杠部分,也不過僅僅是擦掉了一點皮而已,根本沒有明日香想的那么嚴重。
這里面一方面是那棵樹有些略小,好欺負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他早就及時的踩了剎車,剛剛那一下,更多的是個慣性作用。
而且真就是撞上了,問題也不大。畢竟一輛電驅車,你還指望它能油箱爆炸不成?
把這當做是個趣事的對著明日香打趣了一番,這丫頭也是有些忍不住漲紅了臉色。
而看著這兩人這么一個好似打情罵俏的模樣。只感覺只有自己在吃虧倒霉的小丫頭片子當即就啊了一聲的,一頭就扎進了她媽媽的懷里。
沒錯,伊萊文也在車上。不過這個女人一路都是個沉默寡言的模樣,有時候都讓盧修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個機器人。
不過看樣子也應該不是,因為小丫頭片子這一拱一拱,弄得波濤洶涌的可不像是個鐵疙瘩的模樣。
場面固然很壯觀,也很吸引人,但盧修實在是不好意思多看。畢竟是人家的老婆,他還不能這么的下作。
把心思放在開車上,腳下一腳油門的拉足了馬力,再一次的爬上一塊凹凸不平的大坡。總算是有些苦盡甘來的,車子算是從這么一塊復雜的林地路況中鉆了出來。
眼前的場景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草原,遠處有群山環繞,其中有河流縱橫的,倒是一副天然牧場的架勢。風光也是曼妙的,讓人一時間覺得心曠神怡。
當然,風景見得多了,盧修也已經是有些司空見慣了。他并沒有過多的把視線放在眼前的風景上,而是看準了地勢走向的,順著一個上坡的方向就一腳油門的朗了過去。
電驅的車輛自然是沒有燃油車那么響亮的發動機聲。但足有七米長、三米寬的大家伙一路風馳電掣,如同巨鯊徜徉一般劈開層層草浪的模樣,也足以嚇跑一大堆的小動物。
這里面不乏之前見過的那種大土撥鼠,說起來盧修倒也是頗為懷念那個肥美的味道。只是,眼下的這個環境明顯不適合捕獵這種小型的動物,它往這茂盛的草叢里一鉆,你怕是連個毛都摸不到。
所以盧修果斷的選擇了放棄,并且也是把目標放在了那些大型的獵物身上。
開玩笑,這又是裝甲車,又是各種大火力武器的。這要只是打幾只兔子一般的獵物回去,哪怕維瑟米爾嘴上不說,肚子里也能笑破。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而眼下這么往上坡的方向走,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地勢高的地方,好更好的一覽這里的情況,從而確定下他們此行的目標。.tv.()/m.tv./
這不是什么難事。如果說是靠著雙腳在這么茂密的草原中前行的話,那么風險或許是巨大的。因為就跟之前一樣,你根本不確定這些都快有人高的草叢中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野獸,而一旦那些野獸把人當成是猿猴一樣好欺負的獵物,說不得就要是一場惡斗。
而別看他們一個個武裝齊備,真要說面對那些擅長突襲的獵手,還真不能夠說是有十全的把握來保護得了他們這伙人的周全。
但,有了這么一輛步行甲蟲就不一樣了。
渾身裝甲覆蓋,動力十足,少說也有個十噸重的它在這種草原上,怎么也算得上是個小型的巨無霸。
除非說能夠遇上那些個蜥臀目的超級巨獸,否則還真沒有幾個動物能夠招惹得起這樣的一個怪物。
是的,怪物。大概在動物的眼中,步行甲蟲車就是如此的存在。
巨大的塊頭,過分厚實的裝甲,卻能行動如風,連氣都不帶喘一口的跑出比最快的野馬還要離譜的速度。
這就已經是足夠讓大多數的獵食者在心里打上一個大大的叉號,然后直接就把它從自己的食譜上刪除掉。
開玩笑,能夠捕食巨獸的獵食者不是沒有,但絕對沒有哪個獵食者愿意把自己累得屎都快要飆出了,卻連獵物的一個屁股都摸不到。
捕獵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它嚴格遵守著一個等價交換的原則,幾乎就是以獵食者的體能去交換一只符合它們體能消耗水平的獵物。
這里面還有一個成功或者失敗的幾率,一般來說,三次大體能消耗的狩獵能夠成功一次,就足夠獵食者開心偷笑的了。
而在這樣一個勉強才能維持住開支的情況下,讓它們去把自己累得跟死狗一樣的,去獵殺這樣一個看起來就不怎么好招惹的巨獸。但凡能算得清楚這筆賬的,就不會去做這個賠本的買賣。
所以,這一路上算是暢通無阻。即便說是看到了一些像是獵食者的存在,也只是遠遠的盯了步行甲蟲車一眼,就頭也不轉的消失在了草叢之中。
這挺好,井水不犯河水的也正好合了盧修的意。而也是來到一座山坡,把車子在坡頂上停穩的。盧修打開車門,一個翻身的就爬到了車頂上。
站得高,看得遠。配上他這么一雙凌厲一樣的眼睛,可以說周圍的一大片區域都已經是盡收眼底。
而看著這一大片區域上形形色色的動物種類,盧修也是越發肯定了維瑟米爾所說的,那個關于這個舊世界生物多樣性異常豐富的說法。
視線所及,光是他能看到的大大小小的動物族群就已經不下三十個。這還不提那些小家庭團伙成員以及那些獨身流浪漢,還有那些隱藏在草叢之下根本看不真切的家伙。
盧修主要就把目光放在這些大族群的家伙身上。
一來,他們家庭成員眾多,少那么一兩個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二來也就是,它們的塊頭算是達標了。搞定一兩只,足夠他們這幾個人一兩個星期的消耗。無形中就省去了不少麻煩。
說真的,他可不想把打獵當成是日常。這事情偶爾做做還行,天天做,真的是會讓人厭煩的。
可以說,他是打定了主意的要搞幾個大家伙。而眼下,他所面臨的問題則只有一個,那就是把誰當做是自己的目標。
遠處的那群野牛就很不錯。尤其是那個牛角,相當的壯觀。這回去處理處理的,大概還能當做是個裝飾品,送給維瑟米爾這個主人家作禮物。
而要說裝飾品的話,那些大角鹿也是完全可以的。
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那群大角鹿好像叫做愛爾蘭大角鹿或者巨大角鹿,那個角他近距離觀測過,的確算得上是壯觀。
當然,要是不想費事的話。近距離的這群野馬也可以,只要從山坡上下去,開上五百米左右。盧修就有八成的把握,在一百米開外的用弓箭放死一個。
此刻的他大概是底氣豪橫了,有了一種關二爺的感覺,那就是看爾等皆是插標賣首之輩。
但問題是,他有些些微的選擇困難癥。在關鍵的時候還好,局勢會逼迫他做出最直接的選擇。但像是這種無關緊要,但有時候又顯得挺關鍵的,比如說吃的問題上,他就會有些難免猶豫的,拿不定主意來。
這個時候,小丫片子也是順著裝甲板里打開的天窗爬了上來。而往遠處的那些個動物族群一眺望,她立刻就指著老遠的一個,嚷嚷了起來。
“就那個,就那個。我們去打那個家伙吧。它看起來就一定很好吃?”
“哪個啊?”
用手在眼睛上搭了個門檐的,盧修也是往她指的那個方向張望過去。
但一大片區域里全是各種動物,細數不下五六種的,他還真分辨不出來這小丫頭說的是哪一個。
“就那個,個子高高的,一伸頭就能啃到樹的那個?哎,怎么說呢,看起來就跟個沒長角的犀牛一樣,就是個子比犀牛高多了的那個家伙。”
這小丫頭說話倒是透著股聰明勁,明明也就是個六七歲的年紀,居然還能知道拿犀牛出來當個類比的對象。此外,她的眼神也著實是夠可以的。
盧修保守估計,她所指的那個家伙距離他們最少五公里。
五公里之外,那玩意看在普通人的眼中估計也就和螞蟻差不多。而這丫頭居然還能看清楚它的長相,并且還分辨出它就跟個沒角的犀牛一樣,那這份眼力可真不是蓋的。
就跟她那有些離譜的大胃口一樣,盧修懷疑這丫頭身上也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過分的探究。所以也就是在遠遠的打量了一番之后,他抬手一巴掌的,就是蓋在了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腦袋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