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一個相當‘合理’的提議啊!”克魯希斯遠遠地避開了行刑臺和萊恩,“門薩,您請便。”
“這種時候就能夠體現民主的重要性了。”萊恩說,“你是自由的,克魯——我投你出來擔當實驗的大任。”
“我也覺得克魯你最合適了。”林克斯點頭,“如果你被傳送了,我還可以去救你。但我被傳送了,你們就得困在秘境里了。”
“投票結果新鮮出爐。”萊恩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票給我,兩票給你,親愛的克魯,現在到你展現風采的時候了。”
“這算哪門子民主啊!”克魯希斯雙手交叉,“你們這叫多數人的暴力!”
“你還是蠻懂的嘛。”萊恩笑道,“算了,不開玩笑,最合適的人選應該是我。如果你被傳送了,只能我先跟過去,然后林再進來帶我們離開,后續的探索就沒辦法進行了。”
“為什么不能是林進去把我帶回來?”克魯希斯問道。
林克斯聲音有些無奈:“克魯,這不是很明顯嘛。如果還能再通過幻影移行回到這個房間,我想老師們就不會這么頭痛了。”
“沒錯。”蘭福德開口,“幻影移行無法對你們所在的異常空間生效。”
萊特曼也接著說:“我猜是用空間法術屏蔽了那兒的位置,所以幻影移行無法找到確切的目標。”
“就是這樣,克魯。”萊恩在行刑臺邊上駐足,“如果我被傳送了,就由你和林繼續探索。”
“那你該怎么辦?”克魯希斯不免露出擔憂之色。
萊恩默默想道:當然是犧牲一張手牌并召喚一只鳳凰到場上啰。
“放心,我有脫離的辦法。”萊恩摸了摸行刑臺上冰涼的鋼鐵鉚釘,他將登山包反背到胸前,躺到臺上,毫不顧忌地伸手伸腿,舒服地嘆了口氣。
克魯希斯連連搖頭:“你可真是心大——不過,看來你猜錯了,門薩。”
“別著急嘛。”萊恩繼續躺著。
七次心跳之后,萊恩看到了一層灰色的霧氣,身邊的景象開始像絲綢一樣泛起褶皺,他身上的衣服在這時受到了一種無形的拉力,但這種情況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門薩,你打算躺到什么時候呀?”克魯希斯開口,“要是沒有被傳送,難道還得一直躺下去?”
萊恩坐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道:“就算不是門鑰匙,也不妨礙我躺上一會呀。你真的不來試試?鐵床雖然有點硌人,但還是挺涼爽的。”
“我不覺得那是可以被稱作‘床’的東西。”克魯希斯撇著嘴。
“克魯,你先入為主了。我躺了一下才發現,這東西應該不是行刑臺,而是手術床。”萊恩回到桌邊,“過去的精神病醫院里最流行這種款式了。”
“那豈不是更糟糕了嘛!”
“病人總比囚犯要好聽一些。”萊恩從桌上拿了一個瓶子,將它放到了鐵臺上。
克魯希斯不解地問:“你又在做什么?”
“一個小小的實驗。”萊恩說,他話音剛落,瓶子就消失不見了。
“這…”克魯希斯瞪大了眼睛。
林克斯也出聲問道:“你怎么知道可以這樣生效的?”
“直覺。”萊恩敲著床沿,笑了起來,“真是一個便利的設計,這樣就不用費心思處理尸體了。”
“這可不是能夠一笑而過的話啊…”克魯希斯無力地扶著額頭,“我眼前已經浮現出這間屋子里曾經發生過的慘案了。”
“克魯,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真是太有天賦了。”萊恩說,“好了,我們該繼續前進了。”
“這就走了?”克魯希斯懵了一下,“我怎么覺得還有一大堆問題沒搞清楚呢?”
“我們的目標是探索,克魯。”林克斯嘆氣,“并不是弄清楚這間屋子的過去。”
“該搜刮的地方都已經看過了。”萊恩指了一下陳列架,“克魯,你要是覺得不過癮,也可以帶點戰利品離開呀。”
“我并沒有這種獨特的愛好。”克魯希斯假笑著說,“你為什么不自己試試呢?”
萊恩從架子上取下了一只筆筒大小的罐子,里邊浸泡著一只兔爪:“你說什么,克魯?”
克魯希斯敬畏地看著萊恩把罐子揣進登山包側邊的網兜里:“我沒想到你真的會這么做。”
“保持器官活性的方法可不常見。”萊恩說,“至少,這是我們探索以來發現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林克斯點頭:“沒錯。克魯,作為一名探索者,門薩比你合格多了。”
“再怎么說,我也不喜歡隨身攜帶那種東西。”克魯希斯嘟噥。
“兔爪是能帶來幸運的。”萊恩笑了笑,“我不覺得需要顧忌什么。”
“門薩,你打算出讓這件物品嗎?”萊特曼問道,“如果讓我評估的話,隱修會可能會開出相當不錯的價碼。”
“等我們回去之后再說吧。”萊恩回答,“這兒罐子挺多的。”
“教授,我再帶上幾個。”林克斯說,“這些東西確實有研究的價值。”
他將架子上的幾顆心臟罐子放進了包里。
克魯希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拿起一個裝著動物爪子的玻璃罐。
“我真是瘋了。”他一邊把罐子塞進包里,一邊嘀咕,“要不是老師說…”
“別埋怨啦。”萊恩重新背好登山包,“就當是自己打獵的戰利品,我不相信你平時不吃肉的。”
“門薩…”克魯希斯皺著眉聳動喉頭作勢欲嘔,“你真的是在安慰人嗎?”
林克斯打開陳列柜旁邊的門:“你們兩個夠了,趕緊離開這兒。時間不早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把午飯解決了再說。”
“林,我真是謝謝你了!”克魯希斯面色僵硬,“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同學之間基本的信任和友誼呢?”
“可是,我肚子真的餓了呀。”林克斯攤手,“門薩,你呢?”
“我也前胸貼后背了。”萊恩摸著肚子,“我現在就想趕緊吃上香噴噴的面包,糖分永遠是推理最好的助手。”
“你們兩個…”克魯希斯悲哀地嘆了一口氣,“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喲。”
三人通過櫥柜旁的門,頓時視野一亮。
他們進入了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頂上是灰白迷濛的天空,兩側是長條的攤頭,而地面則是用大塊石磚鋪成。
這是一條街道。
“出來了?”克魯希斯皺著眉,“我想不可能,難道又是心靈魔法?”
“不,我覺得是光影魔法。”萊恩仰頭看著天空,“霍格沃茲里也有一片相似的天花板。”
他低聲念了一句如尼文“風”,身體緩緩上升,不一會兒工夫,萊恩就摸到了石質的吊頂。
“比我想象的要矮不少。”萊恩落回地面。
克魯希斯剛從呆滯中回過神來,他有些興奮地開口:“剛才那是如尼文施法對吧?”
“沒錯,本質上就是一個漂浮咒的等效魔咒。”萊恩說,“林,克魯,來看看這些盒子——我得感謝草藥課的老師,如果我沒看錯,這些應該是白鮮的種子,這些是莎草種…噢,這是忘憂花的塊根,很珍惜的草藥。”
萊恩拿出《唱唱反調》撕下幾頁,從盒子里取了少許種子,用紙包裹起來。
“你還是挺善良的嘛,門薩。”克魯希斯調侃,“我以為你會全都打包帶走的。”
“克魯,我記得你的草藥學還不錯呀?”萊恩說。
“盛裝騎手有時候可能要面臨惡劣的野外環境,熟知常用草藥的形態和功用是必修的科目。”克魯希斯點頭,“你問這個干什么?”
“那你應該清楚,”萊恩從一個盒子里捻出幾粒細小的種子,“莎草是一年生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