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山,綿延數百里,山勢險峻。
這里自古以來就匪盜猖獗,一直是官府的心腹大患之地。
加上在靈氣復蘇后,清風山一帶靈氣盎然,但深處也常年籠罩毒瘴之氣,導致原本兇猛的豺狼虎豹以及眾多毒物,漸漸異化妖化。
所以當地官府大多采取不管不問的態度,只要清風山上的土匪不惹太大的事端,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錦毛虎燕順等人,也揣度出了官府的尺度,只要不反對朝廷不反對趙氏江山,朝廷就不會派高手圍剿,至于青州地方官,他們真不放在眼里。
此時,清風山聚義分贓廳內。
五把虎皮交椅上端坐五人,中間之人黑涔涔的面皮,個頭不高體型微胖,年紀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緊鎖雙眉,一臉怒容地瞪視下垂手身材堪比武大郎的胖子。
“為一個女人,與武道真意高手結成生死仇家,王英兄弟,你什么時候能動動腦子,不用下半身下半身行事?”
宋江真正惱火的是,他與武松在柴進府上有一面之緣,對方已經道出這層關系,王英竟然還要搶人家嫂子,以至雙方交惡,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武松算不算得上自己的兄弟,暫且不論。
這件事傳揚出去,自己孝義黑三郎的招牌不就砸了么?
讓他怎么在世上立足?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到武松等人的下落,要么收上山來一起入伙,要么斬草除根殺人滅口。
矮胖子王英嘿嘿笑道:“宋大哥,你那是沒看見那小娘們有多俊俏,不信你問問燕大哥和花兄弟,我保證你這輩子都沒見過,那臉蛋,那身材,尤其那假正經的味道,嘖嘖嘖…”
王英說著說著,仿佛李瓶兒已經被他按在床上,眼神都綠了。
“住口!”宋江越聽越氣,“上次強搶劉高的老婆,你也是這般說詞!”
不提劉高的老婆還好,一提王英就氣得腎疼。
那女人是清風寨劉知寨的老婆,模樣出眾又保養得極好,在他三寸不爛之舌和山大王淫威的夾攻下,已經半推半就了。
結果他剛脫下褲子,硬生生被宋江拽下來,還逼著他把人給送回清風寨去。
這下王英也不干了,氣道:“大哥,這就是你不對了,上次劉高家那娘們被我劫來,你做爛好人,結果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差點把你押解到青州府治罪,險些連花榮兄弟都搭上,你還好意思提?”
王英撇撇嘴,不依不饒,“你知道那娘們為啥如此恨你么?還不是怪你壞她好事?”
“你…”
宋江氣得山羊胡撅了三撅。
“兩位哥哥切莫因此傷了和氣,”一旁的花榮趕緊打圓場,“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余地,當務之急是趕緊查到武松和那女人的藏身之地,武松深受重傷,李瓶兒修為極低,根本逃不出清風山。
只要抓住他二人,二位哥哥再爭執不遲,倘若因此貽誤時機,讓他們逃了,以武松的修為,將來必定是心腹大患。”
“花兄弟此言極是,趁著武松重傷,又有李瓶兒做牽絆,正是除去此人的好時機!”
說話之人坐在宋江下垂手,此人身高過丈,滿身殺氣,臉上有橫七豎八的帶色胎記,正是原清風山大債主,錦毛虎燕順。
見燕順也這么說了,原大債主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宋江鼻子輕哼一聲,對王英道:“此事因你而起,只有殺了武松,方能原諒你的過失。”
殺了武松,就意味著搶到那個娘們了。
王英搓搓手,笑嘻嘻道:“哥哥放心,兄弟辦事絕對不含糊。”
他對帳前聽令的一個頭目命令道:“賀老六,即刻增加人手,全力搜索武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能全是死的,那個小娘們要抓活的!”
賀老六領命剛走,又有一個嘍啰急匆匆跑進大帳。
氣喘吁吁稟告:“各位債主,小的們探明,青州兵馬都監秦明已帥五百軍兵進入清風山,請各位債主定奪。”
“剛打跑黃信,又來個秦明,”宋江嘆了口氣,看向花榮,“花兄弟是軍方的人,可了解這個秦明?”
花榮皺了皺眉,道:“我之前算是秦明的部下,自然見過他幾次,這人不好對付啊…”
秦明在青州頗有威名,燕順和白面郎君鄭天壽也露出慎重的神色,只有王英翻了翻母狗眼,滿腦子都是李瓶兒的小模樣。
宋江:“詳細講講此人,我們好早做計議。”
花榮道:“此人生在武將世家,官至青州府兵馬督監,兼受統治使官職,修為早已突破武道真意境界,使一條狼牙棒作為武道神兵,有萬夫不當之勇,是朝廷有名的虎將之一。
只是他性格急躁,剛烈如火,人稱霹靂火秦明,或許我們可以抓住其性格這一破綻…”
宋江盤算一番,瞇起眼睛笑道:“對付這種莽夫其實并不難,我有一計,幾位兄弟附耳過來。”
清風山某處。
李瓶兒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撲進西門慶的懷里,把頭埋進他的胸口,肩頭抖動,看不出在無聲啜泣,還是因恐懼而簇簇發抖。
西門慶撫摸著她的長發,輕聲安慰,“我來了,沒事了。”
白春給武松度過去一些罡氣,武松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一幕,暗自納悶。
這是先前與自己并肩作戰的李瓶兒?
面對生死危機時,她不僅一直鎮定自若,毫不畏懼,而且經常看出圍剿自己的陣型的破綻,頻頻口出妙語給指點自己突圍路線,否則自己能不能沖出來,還真是兩說。
但此時,怎么像鄰家的小丫頭一樣弱小?
女人咯。
武松覺得好笑。
女人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她還是不夠強咯。
安慰完李瓶兒,西門慶走過來,蹲下查看武松的傷勢。
武松笑笑,“死不了,躺幾天又是一條好漢!”
見他的內傷并不嚴重,只是耗盡了罡氣,體力也嚴重透支了,加上右胸的血洞失血過多,才導致昏迷,稍微放下心。
盯著血洞道:“這處傷,不像是兵器所致,也不像是術法造成的,是怎么回事?”
武松掙扎著坐直身體,目光炯炯地道:“花榮的弓,的確有點門道,等我好了,一定要與他決出勝負。”
“我當然信你贏。我會制造機會,讓你們一對你,”西門慶拍了拍的肩膀,“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找地方療傷。”
白春遞過來一瓶療傷丹藥,王干娘蓮步輕移,接過丹藥道:“我來幫武兄弟服藥,你還是去陪陪瓶兒妹妹吧。”
西門慶明白她的用意,兩人瞬間神識融合查驗了丹藥,確定這是普通的療傷丹藥,才放心讓武松服用。
他走到李瓶兒面前,忽然法訣快速點指,從她身體里拉出一道殘影,攥在手里道:“哪來的孤魂野鬼,附身瓶兒可有圖謀?”
那殘魂邊掙扎邊求饒:“大官人別動手,是誤會…”
李瓶兒趕緊攔住西門慶,眼中流露悲戚:“這位是孫姐姐的魂魄,不能長時間見光,我便讓她附在我身上,她的肉身被山賊們給毀了,連張青大哥也隕落了。”
殘魂頓時哀嚎起來,“我還落得一抹殘魂,可憐我那當家的,修為只差一步卻凝聚不成元神,只能身死道消了…”
雖是一縷殘魂,西門慶見她雙眼仿佛流血,她咬牙切齒道:“宋江、花榮、王英,我孫二娘定要你們加倍償還!!!”
武松,加上母夜叉孫二娘和菜園子張青,面對清風山上幾人,竟然兩個肉身被會,武松身負重傷?
看來靈氣復蘇后,所有人的戰力等級,都不能以原著判斷了。
西門慶放出云舟,嘆了口氣,“這里不安全,我們養好傷從長計議,此仇,是不可能不報的。”
清風山外圍,一處臨時開鑿的山洞內。
西門慶用陣旗布下隔絕法陣,又檢查了武松的傷勢,白春給的療傷丹藥能快速止血,也有固本培元,預防根基受損的作用,但若要他短暫復原,卻根本做不到。
造化之門里有大量靈草靈藥,他打算借助王干娘的神識,煉制些藥效更好的療傷丹藥,萬一身邊人遇到緊急狀況,確保多一項保命手段。
他朝白春拱手道:“白兄,這里暫且勞煩你照料,我要去煉制些療傷丹藥。”
白春聽他要煉制療傷丹藥,立即期待起來,“你且放心吧。”
“瓶兒,你留在這幫忙照顧武松。”
西門慶在旁邊又開辟一個洞府,王干娘對李瓶兒笑笑,起身聘聘地跟了進去。
見西門慶的洞府被氤氳的法陣遮掩住,李瓶兒美目凝了凝,他煉制丹藥,帶王姐姐做什么?
半日后。
西門慶一臉倦容地走出洞府,身旁的王干娘面色卻異常紅潤。
李瓶兒擔憂的拉著他,“你沒事吧?姐姐的臉好紅啊?”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西門慶拍拍她的小手,塞給她一個瓷瓶,“去給武松服下三顆。”
一旁的王干娘摸摸自己紅撲撲的臉,我沒有修為,這是被煉丹的火炙烤的,這也吃醋?
女人咯,她撇撇嘴,啥也沒說。
西門慶把另一瓶丹藥塞給白春,“這瓶新煉制的療傷丹藥,叫復原丹,再重的傷,每次服用三顆足以,送給白兄。“
白春打開瓶塞,里邊是十二顆花生粒大小的紅色丹藥,他嗅了嗅,竟然聞不到一點藥香。
竟然能把藥香全部收斂在丹藥里?
白春大驚,倒在手心一粒,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這是一種幾乎能生死人生肉白骨的療傷圣藥,若以丹藥的品階來論,甚至還要在培元丹之上。
這樣的丹藥,恐怕消息一出,整個修仙界都能掀起大風浪。
他驚道:“這樣的丹藥,竟是你花區區半天時間煉制出來的?”
西門慶苦笑點頭,“救治兄弟心切,超常發揮而已。”
超常發揮?
還而已?!
你知道你這番話要是被那些煉藥幾十年的人聽到,非得吐血不可么?
白春深吸口氣,這次跟來,實在太值太值了。
西門慶這條大腿抱得更值!
西門慶小聲道:“在下有一事相求,白兄可否答應?”
“請講。”
別說一件,就算一百件白春也會毫不猶豫答應。
西門慶歉意地笑笑,“這瓶復原丹,我希望白家留著自用,暫不要拿到市面上銷售,將來時機成熟時,我自會再煉制一批,交給你們公開拍賣。”
白春拍胸保證,“絕無問題!”
清風山腹地。
霹靂火秦明一身戎裝,手持巨型狼牙棒,勒住胯下獨角妖馬。
他環顧四周山勢地形,又放出神識仔細查探一番,命令道:“就地安營扎寨,明日五更飽餐戰飯,爾等隨我直搗清風山,活拿要犯宋江!”
他話音剛落,忽然凝神看向遠方,神識集中朝那個方向探去。
急道:“有敵襲,列陣!”
五百官軍訓練有素,立即擺開防御陣型。
過了一支煙的功夫,對面山腰上煙塵滾滾,飛下一彪人馬出來,各個手持刀槍弓箭,頭戴紅巾。
當中為首之人,年紀二十七八歲,身披銀甲,手持長槍,光頭沒戴頭盔,長得劍眉虎目,威風凜凜。
秦明一眼就認出,正是花榮。
他大喝道:“花榮,你乃是將門之后,朝廷八品武官,教你做一方知寨,掌管清風寨軍事,食祿于國,有何虧待你的?竟然濕身為賊!
我今日特意來捉你,你若知趣,便下馬受降,秦某看在昔日舊部的情分上,會替你美言求情,你的前程還不會太差。”
花榮陪著笑,不緊不慢道:“我花榮怎么敢反叛朝廷,還不是劉高那混蛋,嫉妒花某之才,無中生有誣告陷害在下,逼不得已花某有家難回,有國難投,才委曲求全在清風山上暫避一時。
秦將軍若將劉高拿下,交給上峰依法治罪,花某自當下馬受縛,任由將軍處置。”
秦明道:“你不要巧言狡辯,不乖乖受降,就吃我大棒!”
叫軍兵擂鼓助威,秦明輪動狼牙棒,狂暴的罡氣化為一道龍卷風,直取花榮。
花榮哈哈大笑,“秦明,我念你是昔日上司,才與你好言好語道出實情,既然你與劉高官官相護,就別怪花某無情了。”
他縱馬挺槍,鋒銳的槍茫刺入龍卷風內,將秦明的攻勢擋住。
秦明火爆脾氣,配以剛猛霸道的武道功法,狼牙棒上時而狂風呼嘯,時而電閃雷鳴,如臨凡的金甲天神一般。
花榮從容淡定,功法招式靈敏多變,長槍如入水游龍,讓秦明總有種重拳打棉花的無力感。
二人都是武道真意一層修為,短時間斗得難解難分。
但花榮以普通法器長槍,對上秦明的本命神兵狼牙棒,漸漸便顯出頹勢。
花榮爆喝一聲,長槍化為一條銀蛇,倏地沒入虛空,下一刻從秦明的后背刺來,借秦明抵擋的片刻,花榮從戰馬上躍起,手上多出一張巨型長弓。
弓身古銅色,造型古樸,銀色的弓弦乃黃河龍筋所制,優雅中帶著龍族的霸道威嚴。
揮棒把銀蛇砸的粉碎,秦明目露凝重。
花榮綽號小李廣,本命神兵就是這把弓,他不敢怠慢。
花榮懸浮在虛空,前手推泰山,后手曳弓弦,罡氣凝成長槍般的箭矢,連發三箭。
嗖,嗖,嗖。
箭矢所過之處,虛空仿佛被割裂,現出三條黑色細線。
轉瞬即至。
強大的威壓,吹得秦明甲葉嘩嘩作響,獨角妖馬不安地踏踏踏地。
秦明爆喝如雷霆,狼牙棒電光繚繞,瞬間漲大數倍,橫在胸前。
鐺,鐺,鐺。
秦明體內罡氣翻涌,臉上現出不正常的潮紅,接連倒退五六步才穩住獨角妖馬。
被徹底激發了戰意的秦明,舉目觀看,花榮已經借助寶弓的反震之力,倒飛出去數十丈,隱身退入山林之中。
清風山的嘍啰兵見主將逃了,頓時四散奔逃。
秦明面帶不屑,舉起狼牙棒,一馬當先。
“給我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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