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了幾眼，秦牧云咦了一聲，問對面的小趙。
“質量差我就不說了，你們提交的數量也不對啊，咱們這次申報是10篇，你這怎么才報了4篇啊？”
小趙扶了扶眼鏡，略帶尷尬的解釋。
“總編，這次征文比賽我們雖然收了不少的稿件，可這…質量實在太差，大部分寫的都不是科幻，還有一大批干脆寫的就是小學生作文，我們八個人那真是屎里淘金啊，昨晚一夜沒睡，你瞧我這眼睛…”
秦牧云嘆了口氣點點頭。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也知道，國內科幻日漸式微，看的人少，寫的人也更少，但這不能全怪環境，我們作為科幻的中堅力量，也該是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啊。就比如…咦？”
說著說著，秦牧云看到了《鄉村教師》。
“咦？這篇質量不錯啊…”
小趙只是笑笑，并沒有出聲打擾。
等秦牧云看完，他才笑著介紹。
“總編，這篇還行吧？”
“行！簡直太行了！不要了，其他的都不要了，就這一篇就夠了！這次的天馬獎非他莫屬啊！”
秦牧云激動的笑著，卻突聽小趙在旁邊訕訕開口。
“總編，這本書的作者…有些不太一般啊。”
“他叫凌云…”
“凌云？”
“對，就是…就是傳說中的凌云。”
誰知道聽到這名字，秦牧云更加大喜過望，狠狠的一拍桌子。
“太好了，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這下拖欠你們半年的工資有著落了！！！”
“啊？”
小趙啊了一聲，結果就見秦牧云已經朝外面走了。
根據投稿的電話，秦牧云很快就約到了凌云，兩人到下午，就在一家咖啡館見面了。
當然，約到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便宜。
兩杯20塊錢的咖啡，就足以讓他非常體面的招待好凌云，并且聊夠一下午。
“凌總，您的《鄉村教師》我已經看過了，寫的非常好，我們已經決定，這次天馬獎評選，就準備拿您的這本書申請參賽。”
“哦？我記得…編輯好像說我寫的不太好，讓我再接再厲嘛。”
“哦咳…呵呵，這個我了解過了，當時是…編輯回復錯了，對，回復錯了，您知道的，我們這次征文稿件太多了，編輯難免有些工作失誤嘛。”
秦牧云尷尬的回了一句，然后搓搓手又接著說道。
“這次找您來，其實就是想聊聊您這本書版權的問題，您知道的，根據我們以往的規則，參評的小說都有可能會出版的，這個…您這書…好像是發表在文閱的，所以這個版權…”
“哦，沒關系，文閱是我開的，我說了算。”
一句話，差點把秦牧云給噎死，結果凌云又補充了一句。
“版權的話沒有問題，如果秦總編需要的話…我也可以送給您。”
“啊？真的？”
“當然，你表哥秦越和我關系不錯，不就一部小說的版權嘛，送你了。”
提到秦越，秦牧云又有些尷尬，他是讀書人，對于這種人情世故還是比較抵觸的。
不過凌云…
對此似乎見怪不怪、水到渠成。
“對了秦總編，以你的眼光，《鄉村教師》拿去參加銀河獎的話，你覺得有戲嗎？”
“啊？參加銀河獎？”
小說設定，國內科幻最高是天馬獎，國際科幻最高是銀河獎，請勿和現實對比 聽到凌云要參加銀河獎，秦牧云就一臉的哀嘆。
“凌總，實不相瞞啊，論科幻，咱們國內和人家國際上的水準差的還是非常多的，當然，這和國家大的國情也有關系，我們國家的小孩子，從初中才開始接觸物理、地理，接觸的這部分人里面，寫作的很少，寫作的人里面，寫科幻的又很少，寫科幻的，大部分還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嚴正的科學理論基礎支撐，所以大部分人寫的玩意，頂多只能叫幻想，不能叫科學幻想。
就這次您寫的這篇《鄉村教師》我覺得還挺有味道，憑個天馬獎應該差不多，可要是銀河獎…”
秦牧云尷尬的搖搖頭。
“夠嗆…”
凌云似乎早有準備，笑著又道。
“呵呵，我想也是，所以我準備了另一本，對了，原稿已經發到您的郵箱了，到時候麻煩您看看，幫我推薦給國際科幻銀河獎評選委員會，我記得就只有你們雜志社有推薦資格吧。”
秦牧云的臉色有些尷尬，在他看來，凌云這完全就是利益交換，送給自己《鄉村教師》的版權，但需要讓自己推送他的另一本書參加銀河獎評選…
關鍵是他這個人比較呆板，如果書不好，他是絕對不會往上報的。
于是，這個交換在他這就成了一個難題。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凌云笑著又補充道。
“呵呵，到時候您幫我把把關，如果覺得不夠評選資格，那這事就算了。”
說著他又拍了拍這本《鄉村教師》。
“我聽你表哥說雜志社的日子不太好過，這本書的版權就送給你，到時候如果評上了天馬獎，我再讓人幫你宣傳一下，應該好賣的，有了這筆錢，應該能改善一下你們雜志社的現狀，到時候你們也能為國家科幻文學事業做更多的工作。”
拿到了《鄉村教師》的版權，秦牧云第一時間就將這本書送去評選了天馬獎。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一周后，官方正式通報了天馬獎的獲獎名單。
當然了，能評上天馬獎，他個人的推薦功不可沒，畢竟他也是國家天馬獎的評委之一。
此刻，雜志社的破爛辦公室。
秦牧云笑著朝眾人說道。
“同志們，我已經和凌總溝通過了，凌總已經將《鄉村教師》的實體書版權免費送給了我們，現在《鄉村教師》又獲得了天馬獎，到時候如果小說大賣，咱們雜志社可就有活路了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已經半年多沒發工資了。”
“是啊，說出去不怕丟人，我現在下班了還在兼職開滴滴呢…”
在所有人歡喜的目光中，誰也沒想到，《鄉村教師》的出版并不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