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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道德

  既然過有最偉大的積極性,卻還要去追求那種低級的,這明智嗎?

  擁有最偉大積極性的年代都沒能徹底解決文明的問題,卻要寄希望于那種個人的各自相斥的積極性去解決文明的問題,這不可笑嗎?

  還是說,所有的當權者不知道這些?

  不,這從來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道理,他們不但知曉,而且十分清楚,再清楚不過,只是從來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卻沒有背叛利益的階級。

  只有窮人才渴望天下為公,富人只會強調私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

  而且。

  他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高尚的品德和淵博的知識才是最大的財富,因為那樣的話,他們的富有就失去了可以代代相傳的基礎。

  只有當財富固定為金錢的時候,財富才具備可傳承性。

  財富才會固化。

  他們才可以不學無術,可以德不配位,可以生來就擁有一切,他們可以凌駕于真正的財富之上,可以凌駕于智慧與道德。

  所以任俠直接廢除了貨幣,一刀斬掉了他們的根。

  他建立了完整的教學體系,以圣王的姿態,超越一切學者的學識去統領整個系統,保證學閥和知識壟斷不可能產生,讓所有人都有同等的受教育權力。

  在此公平之上,告訴所有人,知識和道德才是真正的財富。

  讓人們在全然沒有焦慮之后,終于可以靜下來,好好的將心思用在學習上,因為,光有偉大的積極性并不能解決文明的問題,必須讓每一個人都對世界有著清晰的認識,有足夠的判斷力和主觀能動性,全人類一起去努力才行。

  否則,只是落入曾經的失敗。

  他相信人民,可人民并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好心會辦壞事,也會被壞人利用…

  “好吧,知識是財富我可以理解。”

  “我也佩服有知識的人,就像我們原先的老大,那些會制作貨物的化學家總是有更好的待遇,對我們這群打手就很一般了…”

  “雖然我個人不知道我就算有了知識,能做什么,有什么用。”

  “但我認可這個。”

  “可是,道德,嗯,是這個詞吧,應該與好人有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喜歡好人,扎丁就是好人,他從不撒謊,對我們也很仗義,也總是幫助弱小的人。”

  “但是。”

  “這沒有任何用,反而對他有害,我跟扎丁說過,那些出來乞討的老太婆并不會感激他,他還不信,有點錢就買一堆食物給那些人。”

  “即便沒錢的時候,為了那些老太婆不挨餓,他也會求店老板盡可能的多給他一些面包,哪怕賒賬也行。”

  “結果呢?”

  “我親耳聽到,那些老太婆在罵他給的面包可以用來做武器了,罵他越來越怠惰了。”

  “好不容有一個月收入多點,面包的質量不錯,那群人則會說他只會送面包,也不知道天冷了需要棉衣,需要被子,需要…”

  “他們從不感恩,只是如同吸血鬼一般的索取,稍有不如意就是咒罵。”

  “先生。”

  “好人沒有好報的,道德根本無用,它不是財富,是負擔。”

  “嗯…”

  “我不是說我是壞人,起碼,我對朋友很好。我覺得我這樣就行,不去管多余的人,只照顧自己在意的人就可以了。”

  穆勒跟任俠說著扎丁的事情,他覺得扎丁那樣做很傻,他也勸過扎丁。

  可扎丁表示,他沒有想過別人會感謝他,他只是覺得,自己如果不那樣做,每年都會餓死很多那樣的老人,他能救一個是一個。

  扎丁經常說。

  雖然我們殺人,雖然我們幫老大販賣毒物,雖然我們向居民和商戶收取保護費,但我們不能真的去做一個惡人…

  穆勒就覺得很矛盾,但,扎丁想做,他就幫忙,僅此而已。

  并且。

  他覺得這么下去,扎丁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的善良害死,做他們這一行的,就該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穆勒以過去的生活經驗反駁了任俠。

  任俠則沉默許久,悠悠一嘆,說道:“當道德成為生存的累贅時,那這個社會就無限接近于原始森林了。”

  “文明,也由此退回野蠻。”

  “這個你們曾經生活的國家和城市,文明已經消失了,這些鋼筋混凝土,不過是尚未風化的沙子罷了。”

  “哪里又有什么文明?”

  見任俠說到這里停頓,穆勒不由嘟囔了句:“這不是承認道德沒用了嘛。”

  任俠笑了笑,不以為意。

  問道:“你有父母嗎?”

  穆勒頓了頓,答道:“我不知道父親是誰,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將我養大,不光是我這樣,很多人都是。”

  棕色人種,熱情好客,開放?

  這些我們在書本上就可以學習到的標簽,已經足以說明西方人將這塊土地上的文化文明帶偏到何種程度了。

  連家庭這種最小的組織單位都不復存在。

  所以。

  在這樣的地區,從來不會有女權,因為沒人跟她們講道理,當然,這個主義,這份生意,背后的老板們又不希望自己的控制地區整天亂來,哪里會去報導這些?

  而男人們…

  任俠緩緩搖頭,當西方人無法直接用暴力掀翻敵人的時候,才會去用撒謊詐騙這些詭計,南美這片區域,他們就不屑于用這些。

  “那你想要有父親嗎?”

  “可以在你成長過程中撐起整個家的,會保護你和母親,讓你們有穩定生活和依靠的父親。”

  穆勒張了張嘴,想辯駁什么,說自己根本不需要之類的話,但是,他還是忘不了童年時的羨慕,單親家庭的數量占了近半,卻不代表就沒有完整家庭。

  “想要…”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穆勒的聲音有些嘶啞,任俠則說道:“如果沒有道德,那么男人就不會去選擇承擔父親的角色,因為這是一件不討好的事情,是會虧本的事情。”

  “那你覺得,道德是財富嗎?”

  “它不是屬于擁有者的財富,而是與擁有者相關聯之人的財富,但最終這筆財富還是會反饋到擁有者自身來。”

  穆勒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他不解的問道:“那…扎丁呢?”

  任俠平靜道:“扎丁擁有的并非是道德,是自我滿足的虛偽。”

  “啊?!”

  穆勒很不解,任俠繼續說道:“我們華夏有句話,叫做斗米恩,升米仇,還有句話,叫做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扎丁明知道那些人在吸他的血,對他不但不感恩,還動則咒罵。”

  “他為什么還要去幫忙?”

  “這成全了他一人的虛偽和感動,卻傷害了整個社會的道德,例如你看了,就會覺得心寒,覺得道德是累贅。”

  穆勒瞪大了眼睛。

  任俠則耐心的講道:“在華夏古代,有個子貢贖人的故事,講得是春秋時期…”

  經由任俠的耐心講解,穆勒才明白,道德不但是個人的,更是整體的,在任俠眼中,扎丁那樣的人不是好人,而是德賊。

  西方縮推崇的圣母,亦是如此。

  道德并非是一昧的好人好事,道德是讓一個社會良性發展下去的標桿。

  在委內瑞拉這片地區,因為資本已經直接掌控了命脈,開始隨意收割和屠殺了,所以他們根本就懶得從其他方面攻擊和滲透。

  但華夏不一樣。

  原有的道德體系被瓦解,資本異化的金錢至上,廉潔奉公的被看做傻子,中飽私囊的稱一句有能力,當一個國,一個社會,人人都只為自己的時候,就離分崩離析不遠了。

  這是大的公與私。

  從小的方面著手,更是手段無窮,無論是社會的橫切還是縱切,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以男女為例。

  發表奇葩的言論,策劃奇葩的事跡,挑動兩性對立,傷害兩性正常氛圍和信任,最終的結果是什么?是性別戰爭?

  并不是。

  只有男女能夠獨立生育,才會有性別戰爭,然而這并不可能,人秉天地而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坤和合,才是宇宙大道。

  當乾坤不合的時候,問題就大了。

  一個人,我們都知道,陰陽不合,輕則陽虛受邪,腫瘤增生,重則身魂不合,神離炁絕,總之,陰陽一旦不合,人是要生大病的。

  而社會和文明,陰陽一旦不合,同樣要生大病!

  中華文明,從來就是大一統理論,從來就是復雜統一。

  敵人來縱切分化,我們卻不能用敵人的那套理論就去解釋,就去開方子抓藥,真要這么做,那就全錯了,落入敵人下懷了。

  因為,你如果認為是階級矛盾,那怎么辦?

  因為性別對立,就開始階級革命嗎?

  別鬧了,根本不可能。

  革命具備正義性,但那首先得符合正義才行,古代農民起義正義不正義?正義,但農民起義的誘因是農民活不下去,可目的呢?目的是什么?是建立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地主的世界嗎?

  不是。

  是要建立新的王朝…

  所以,農民起義具備正義,但卻不完全符合正義,歷史上幾乎沒有成功的案例,就說明了這件事,而一場革命,因為性別問題而開始,那它能成功嗎?

  不能,從最開始,它就偏了。

  所以,哪怕性別的不平等真的源于階級的不平等,也不能從這方面下藥,更何況,并非如此,性別的不平等真正的源頭是道德的喪失。

  這不是對儒家的推崇和復古。

  這是實實在在的事實結論。

  我們不用看遠,還是看那三十年,那年,太祖說了句“婦女能頂半邊天”,從此以后,就沒有聽說過有性別不平等的情況,有,那也要看看婦聯的鐵拳答應不答應。

  那是一個可以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年代。

  而現在呢?

  信任危機并不單單誕生于兩性之間,而是誕生于每一個個體之間,究其本質就是整個社會的道德體系崩盤,公序良俗四個字已經不復存在。

  靠法律維系的和平,也必將是人人試探法律的和平。

  法律的本質是外部強有力的干涉,是一小撮人的力量,是外部的力量,而道德體系,是所有人相互作用的力量。

  法律的邊際效率只會越來越低,而道德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

  我們看問題要看本質,別覺得道德兩個字就很空泛,它一點也不空,它是實實在在的影響著整個社會,影響著所有人,影響著文明。

  我們常說文明要性命雙修。

  那么,科技、生產力這些是命,那么社會制度、道德,這些就是性。

  不練心法,單練武功。

  越練,只會走火入魔越深,離爆體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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