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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神秘的父女倆

  “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正義感十足,嫉惡如仇。然后成了賞金獵人,四處獵殺窮兇極惡的通緝犯無論身份,貴族、平民,又或者怪盜、游俠,作惡者皆殺之。也因此得罪的太多的仇家...”

  “你知道你中毒了?”

  “起初不知,后來肌肉漸漸萎縮,卻是知道遭了女人的算計...這是一門奇毒,‘銀葉一族’的獨門毒素。”

  “銀葉一族?”

  雷恩聽著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既然是“獨門”毒素,那讓圖斯特老爺子中毒的來源也是哪兒了?

  不是一個希德的家族么,奧瑪皇家科學院里的人,怎么拿到的?

  不過,他也沒多想。

  蓋伊:“希德最古老的家族的之一,非常神秘。‘十大傳奇’的黑巫女黛亞·班尼拉,便是那個家族的傳人。”

  “那邪劍是怎么回事兒?”

  “邪劍大千漆夜,傳說七十二神將‘八臂地藏’的把柄配劍之一。斬殺生靈千百萬,怨氣沖天。劍客哪有不好劍的...便有人故意誘我接觸到了這邪劍。當年我五歲習劍,八歲入劍師,十五歲劍術大成,十八歲便入劍豪之境,二十歲便已劍道無敵...少年成名,年少輕狂,便以為天下無難事。明知它是一柄邪劍,也自信能降服...”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這個蓋伊說話的語氣有這濃濃的地方口音和俚語,聽得有些拗口。那是希德南部,武道發源地的口音。

  雷恩也大致對這個蓋亞的經歷有了大致的了解。

  前二十多年,標準天才模板,十八歲就入劍豪了。

  (劍客境界:劍士學徒、劍士、劍師、大劍師、劍豪)

  劍道無敵天才,學什么會什么;一張帥氣逼人的臉,漂亮的女人爭相送上門來。

  甚至是當時是希德上流的貴族名媛貴婦們,所有人的夢中情人。

  年輕、帥氣、風流、充滿了正義感...

  又是家喻戶曉的賞金獵人,可謂人生大贏家。

  后來那柄邪劍,讓他遭遇了人生大逆轉。

  蓋亞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么覺得難堪的,直接就說出了當年的中招的真相。

  年輕的時候風流倜儻,覺得天下女人都該愛他,然后就栽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溫柔纏綿中被人下了毒。對于頂級超凡來說下毒不易,必須量少,多次...然而那女人就含在嘴里的。

  那些仇家沒直接殺他,而是用了這種慢性毒藥,就是打算讓他身敗名裂。

  再有那柄邪劍,引誘他去駕馭邪劍,然后越陷越深。

  最終造成了被邪劍中的戾氣沖散理智,屠殺了一個小型領地數萬平民,后來還陸陸續續造了一些殺孽...

  從一個帝國家喻戶曉的SSS級賞金獵人,變成了SSS殺人惡魔。

  如果不是那毒素讓蓋伊身體狀況每況愈下,讓他突然棄劍醒悟,估計還得死更多的人。

  雷恩聽了,不免唏噓。

  高手要中毒,果然得是最親近的人。

  有叫錯的名字,可沒有叫錯的外號。正義之劍蓋伊·維利亞斯前半輩子做的,當得起這個稱號。

  不過,終究是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后果,屠殺了數萬無辜平民。

  這蓋伊這些年像是苦修士一般,一直在自我救贖折磨中,隱姓埋名,四處流浪,救人做善事。

  然后,才有了在一場領地戰爭的尸骸堆里,救下了這個“咒族”小女孩娜蕾塔的事。

  娜蕾塔也是苦命人,從出生就被人視作不詳,慘遭遺棄。

  命苦賤,但卻異常堅韌。

  遇到過黑幫、人販子、怪盜...可無一不被他克死了。

  也有好心人幫過她,但...都被克死了。

  “娜蕾塔身上的詛咒,只有身有‘正氣’的人才能不受影響...她想報答我救命之恩,也就一直跟著我了。”

  蓋亞雖然說的很隱晦,但雷恩也聽出來了,這是他沒被“咒族”血脈影響的原因,這家伙有那什么“一身正氣”。

  蓋亞說道:“我之前聽說的那柄邪劍大千漆夜落入了卡洛·格雷西那家伙手里,所以,才想來勸說他放棄那柄邪劍...”

  說道這里,雷恩不免想到了那個殺人如麻的家伙。

  那位傳奇,可不是那么好講道理的。而且人家堂堂“十大傳奇”,超凡巔峰所在,會聽一個落魄劍客的?

  讓我棄劍就棄劍?你在教我做事?

  雷恩隱約已經能遇見兩人見面后的場景,問道:“如果那卡洛不聽你的勸告呢?”

  蓋伊聽到這話,陷入沉默。

  雷恩覺得這話似乎問到了人的痛楚,有嘲諷這蓋伊“不自量力”的感覺,雖然他不是那個意思。

  他剛想解釋一句,可就這時候,聽著蓋亞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我就只能那這條命,去阻止他了。”

  聽到這話,雷恩瞳孔猛地一縮,因為剛才蓋伊說話的那一瞬,他仿佛看到了這半死不活的家伙身上冒出了一股沖天劍意,剛正不阿,邪不壓正!讓人有種仿佛四周的渾濁之氣都被驅散了感覺,靈臺一清!

  “這是他的...劍之意境!”

  雷恩瞬間明白了。

  這就是這位曾經希“希德第一劍客”心底堅守的東西,死亦不懼!

  他眼里閃過一絲精芒,以為他有壓箱底殺招,問道:“你能打過他?”

  “不能。”

  蓋伊搖搖頭,說道:“本就是該死之人,殘軀何足掛齒。”

  雷恩聽著眼皮一抽。

  果然,這是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霜月劍豪卡洛現在是正直巔峰的傳奇境,豈是一個端酒杯都手抖的半老頭能打過。

  蓋伊沒多解釋,但他的語氣里,總讓人聽出了,他似乎有舍命一拼的機會。

  雷恩給小女孩娜蕾塔的治療已經接近尾聲,體外的傷口都已經清創縫合,體內的一些問題也用“罡線”處理的差不多了。

  一個一個小時前還看上要瀕死的小姑娘,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雖然她的體溫依像是蛇一樣冰涼,但應該是血脈的緣故,而不是身體本身。

  “咳、咳、咳...”

  小女孩輕咳了幾聲,看上去就要醒來。

  而這一幕,自然落在了蓋亞眼里,他瞳孔猛地一縮。

  他雖然肉身萎縮,可見識還在,驚訝道:“你...你把娜蕾塔治好了?”

  蓋亞本以為雷恩就是一個普通的醫生,隨便縫合一下能不再流血就好了。雖然娜蕾塔的命運很悲慘,可那條命也很堅韌,無論如何是死不了的。

  沒想到這一搗鼓,眼前這個醫生居然讓娜蕾塔的傷勢痊愈了?

  “是啊,這么了?”

  雷恩聽得莫名其妙,治好了還有問題。

  他看著蓋亞臉色的變化,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像是說,這“咒族”血脈,對她越好,反噬就越嚴重?

  還真是如此!

  蓋亞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誰,也無法挽回了,嘆息道:“這下可能會招來麻煩了。”

  雷恩沒見識過“咒族”血脈的厄運BUFF能力,問道:“會有什么麻煩?”

  蓋亞道:“可能會引來很厲害的活尸...”

  雷恩聽著的,似乎問題不大?

  這座“黑風領”的主力機械城是一座“戰象級”機械城,對付的大型魔獸和尸潮問題。何況還有散手“食尸鬼級”,火力網對于尸潮來說,似乎根問題不的。

  而就在的這時候的,

  大概是因為剛才雷恩縫合帶了神愈術,這個昏迷了許久的小女孩突然醒了過來。

  然后她睜眼看到了一個陌生男人就在自己身邊,立刻本能地雙手護胸,嚇得連縮數米,嘴里口吐了一個正常人根本聽不懂的奇怪的音節。

  雷恩聽著,目光一驚,“咦...”

  一旁的蓋亞看到兩人的反應,解釋了一句,“她只是被嚇到了。娜蕾塔從小就沒有和人交流過。她不會說通用語,也聽不太懂。”

  雷恩倒不是意外這個小女孩的本能自衛反應,而是震驚她剛才說出的話。

  那低沉地像是鬼哭一般恐怖嘶吼聲,明明就是古惡魔語!

  她那句話的意思是:“別過來!”

  這根本不是一個啞巴,而是她說的,正常人聽不懂!

  雷恩心中很是驚疑:難道是血脈傳承的語言能力?

  惡魔語到底有多難學,他深有體會,這個小女孩從下沒有人教她說話,那么她的預言既有可能是血脈中傳承出來的。這種血脈傳承能力在高階魔獸中很常見,但沒人想到人類中也有?

  哦不,“咒族”外型像是人類,但在這個世界的定義,估計和“龍族”一樣,不見得是狹義的“人類”,而某種更高端的神話血脈。

  “哦,不。我沒有關系的。”

  雷恩搖了搖頭,他沒有暴露自己會惡魔語的事實。

  雖然他覺得這個蓋伊·維利亞斯不是個惡人,可也覺得他身上藏有很多秘密,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哪怕雷恩有興趣和兩人接觸,可沒打算第一次見面就暴露自己。

  至于這個蓋伊身上的毒素,他雖然能解,可也打算再接觸一段時間再說。畢竟,殺了幾萬人,萬一治好了,又來一次呢?

  醒來后一瞬的慌張后,那個小女孩看到了蓋伊在一旁,眼里的驚恐和戒備也陡然一松。

  不過,她還是很意外會有陌生人和自己靠這么近,敢靠這么近。

  而這時候,蓋伊也介紹道:“娜蕾塔,是這位醫生先生救了你。”

  那小女孩仿佛聽懂了,怯生生地看著看著雷恩,看上去是想表達感激,但估計那種情緒讓她很陌生,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神情僵硬在了那里...

  因為靠的很近,雷恩也第一次看清她那亂蓬蓬的劉海掩蓋下的眼睛,漆黑如墨,黑的有些詭異,越盯著看,就越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他也終于明白了,也難怪她始終會低著頭,拿海蓋住眼睛。

  可雖然她有著一雙異于常人的眼眸,但眼里流露出來神情卻讓人一眼出了,自卑、孤獨、無助,又怕傷害到別人的復雜情緒。

  雷恩笑了笑,道:“既然沒事兒了,就好好休息吧。”

  他沒多說,起身就準備離開。

  “你...”

  一旁的蓋伊連忙開口,卻又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道:“醫生先生...我要怎么感謝你...”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里滿是尷尬。

  身無長物,連任何答謝的東西都拿不出手。剛才的金幣袋留在了賭桌上,但那本來就該是還高利貸的。

  雷恩一臉毫不介意的表情,淡淡地說道:“治療的報酬,之前酒館的管事已經支付了。”

  蓋伊:“可是...”

  雷恩沒多說,擺手示意:“不用多說,好好...”

  他本來想說好好照顧那娜蕾塔,可突然想到了之前說的話,這小女孩似乎不能對她好了?話在嘴邊也咽了下去。

  他癟了癟嘴,沒再多說,一邊走,一邊擺手示意,再見。

  蓋伊問道:“醫生先生,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雷恩沒回頭,一邊走,一邊回應道:“我只是做了一個醫生該做的,名字就不用記了。”

  他不想對這父女倆用假名,索性就不說了。

  而身后,那個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蓋伊身后,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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