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
吳氏醫院,頂樓會議室。
包扎好傷勢的吳風水神原觀和緊那羅吳釋天等人坐在會議桌的左邊。
右邊是上野飛矢一行人,可椅子上就坐著上野飛矢一人,上野純子坐在輪椅上,其它人都很有規矩的站在他的身后。
門外站著荷槍實彈的大量八部會部隊,一有動靜隨時會沖進來。
“忍法之戰,已經持續了四百年,我們伊賀和甲賀的仇恨持續了四百年。這四百年來,我們兩方由興到衰,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緊那羅坐在吳釋天身邊,疑惑不已。
“甲賀伊賀?”
神原觀也有同樣的疑惑,這聽起來有些像是忍者。
吳釋天開口給女兒解釋:“最初也是最后的忍者眾,精通奇詭異術的一幫人,很古老也很低調,很少人知道。”
解釋完,他看了眼肩頭纏著紗布的神原觀,又看了眼他身旁一只著繃帶吊在身前的吳風水,立馬瞪著上野飛矢。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這和這件事有半毛錢關系?在我的地頭上砍人,你不準備給個說法嗎!”
上野飛矢被懟了一句,也沒了講故事的心情,冷笑道。
“說法?我要給你們什么說法?我來執行家法,收回秘術,你們吳族的人卻向我開槍,我沒殺了她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他將腰間的刀拍在桌子上。
“你要說法的話,這把刀就是說法。”
上野飛矢不愧是極道大佬,伊賀的頭頭,說話簡直橫的沒邊。
不過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所謂藝高人膽大,他的藝已經高到了一種無視世俗常理的地步,而且身后還有一幫能人異士。
吳釋天聽著如此蠻橫的話,雖面沉如水,卻沒有發作。
神原觀知道是為什么,雖然自己先前用傷折斷了上野飛矢的刀,但那實屬僥幸,真動起手來,他們這里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上野飛矢一個人的對手。
“父親。”
上野純子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上野飛矢回頭時見她面色不好,微微搖頭道。
“我知道的。”
和上野純子說完,他回過頭道。
“我女兒袒護你們,開槍的事情就算了。”
“但是這小子得跟我走,他學了我們伊賀的忍術,以后就只能是我們伊賀的人。”
吳釋天皺眉道:“走的意思是?”
上野飛矢淡淡道:“并入我的家族,簡單來說,用聯姻建立起牢靠關系。”
“什么?!”
吳族方全都大吃一驚。
尤其是緊那羅,站起身扶著桌子,眼睛都瞪圓了看著上野飛矢,震驚道。
“和誰?!”
上野飛矢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我的女兒。”
緊那羅大張著嘴巴,轉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上野純子,此時雖然低著頭,但是臉上還是憋得漲紅,捂著受傷的小腹,強忍著不笑出聲。
這都不是開心了,簡直就是在嘚瑟。
緊那羅人都要氣瘋了,從了解了前因后果后,上野純子住院以來,可以說親媽都沒有像她這么照顧過對方。
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為這個混蛋一老借題發揮,仗著她受了傷驅使神原觀對她百依百順嗎?!
她怕的就是神原觀愧疚,因為愧疚最后和上野純子走到一起。
結果這個陰險小人居然用這么下作的招,這幾天的忍辱負重都打水漂了。
“憑什么!”
“是啊憑什么!”
吳風水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氣沖沖道。
上野飛矢見狀冷笑一聲:“憑我女兒為了她,落個下半生殘疾,他就不應該負責嗎?”
這話說的,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尤其是吳風水,她臉抽了抽,最后還是頹然坐下,這件事因她而起,上野純子的腿傷她要付很大一部分責任。
可緊那羅沒有罷休。
“老爸!”
吳釋天馬上接力,他是不可能讓神原觀跟這幫忍者聯姻的,那是他們吳族的種。
“醫療,養護,請人照顧,你女兒的下半輩子花銷我都包了,但是感情上面的事,還是讓年輕人自己處理吧。”
上野飛矢哼了一聲。
“吳釋天,你覺得我差這點錢嗎?有些東西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
我要是今天砍你一雙腿,然后承擔你下半輩子開銷,你愿意嗎?”
“我可以換個人給你啊,我這里有很多年輕人,隨便你挑,身份地位絕對配得上令千金。”
“你少給我扯淡,誰欠的債誰來還,天經地義。我今天要的是一個說法,他要是愿意照顧我這殘疾女兒一輩子,那就是最好的說法。”
兩方的大人突然就開始圍繞著神原觀的終身大事爭論不休,作為當事人的神原觀,也不知說何是好。
如果說上野飛矢光拿什么學了他們家秘術來要挾他和上野純子結婚,他是直接翻臉的。
這無關喜惡情感,僅僅是因為他不喜歡受人威脅。
可上野飛矢說的對,他確實欠人家的...
會議室里,吳釋天和上野飛矢的爭執已經白熱化。
吳釋天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解開身上的西服摔在地上,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
他的背上,紋著天眾的八部神,手持雷電,身環金剛,那是帝釋天,又譯為能天使,擁有無邊神通。
作為吳族地方勢力的領袖人物,他的名頭和地位,最早也是打出來的。
上野飛矢雖說一直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實在是做的很過分。
“今天你帶走他試試,看看我答不答應!”
上野飛矢也站起身,拔出桌子上的忍刀插在桌子上,沒入半尺的刀身閃爍著寒光。
“吳釋天,你的實力很差,在靠肉身實力的吳族中解放度卻連20都沒有,連一頭畜生都打不過,還敢和我動手?”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臉上帶著三道抓痕的吳釋天,都知道上野飛矢說的是什么。
早年間,吳釋天與猛虎搏斗過的故事或許讓普通人聞之色變,可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他的實力一目了然。
尤其是神原觀,他早就用天眼看過吳釋天的實力,力量和敏捷都沒有超過18點,在他目前的實力下,最多也就是個精英強度。
和上野飛矢的boss面板,35點敏捷的恐怖屬性根本沒得比。
甚至連自己都打不過。
吳釋天絲毫不為所動,努了努嘴看向門外。
“哪又怎么?老子人多,我打不贏你,有的是人能打贏你!”
緊那羅:“就是就是,我老媽比我爸厲害一百倍,我現在就打電話過來讓她教訓你!”
“咳咳,先別,你要相信老爸,我能擺平。”
制止了準備掏手機的女兒后,吳釋天重新板著臉雙手按在桌子上,指了指四面密不透風的墻壁道。
“外面都是我的人,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這件會議室是沒有窗戶的,你刀法再怎么厲害,被堵在房間里開槍也是死路一條,而且....你女兒也在這里。”
他的話語中威脅之意非常明顯,一但開打,就算上野飛矢功夫再好,就算他能逃出去,但他無論如何也護不住一個殘疾人,更加不可能帶她走出這里。
但吳釋天狠,上野飛矢更加狠。
“那又怎么樣?我敢和你進來就不怕后果,我女兒在這里,你女兒離我也不遠。
伊賀沒有怕死的鬼,你敢讓人沖進來開槍,今天你們在座的沒有一個能活。”
一般像是八部會和飛矢組這種極道,都非常注重氣勢,或者說在黑幫里面都會注重氣勢。
哪怕只是談判都要表現出那種滾刀肉,不怕死的氣勢來,這樣才不會被別人騎在頭上。
簡單來說,談話到現在這個地步,那就是誰慫誰輸,誰慫誰當兒子。
伊賀這邊八人全都好整以暇,聽到大將的話后掏出武器冷笑,完全不把吳釋天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們這番做派,吳釋天倒是不好發作。
他女兒也在房間里,叫人進來肯定如上野飛矢所說的那樣,是魚死網破,沒一個能活。
伊賀這幫人太橫了。
一個人連死都不怕,那就已經很厲害了,問題是人家一家子人都不怕死。
氣氛又尬住了。
神原觀突然站起身來,看了眼旁邊一圈人,最后對上野飛矢道:“我答應你的條件,跟你們走。”
所有人一愣。
吳風水立馬勸阻:“神原你別犯傻,吳族的人是伊賀的幾十倍,只是高手都在國外和老家,論實力我們比他們強多了,不需要你來犧牲。”
神原觀搖搖頭。
“不是因為這個。”
吳風水,吳釋天等對神原觀脾氣了解的人都清楚他說的是什么。
重情義是好事沒錯,可人都是雙標的,對別人重情義到這種地步讓他們難以接受。但又想不出什么話來勸。
緊那羅急了,三步走到神原觀面前,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生怕他腦子一熱就跑了。
“社長你不能和他們走,你走了我怎么辦。”
見她可憐兮兮,神原觀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放心,我會回來看你的。”
緊那羅一臉崩潰,指著上野純子道。
“這不是看不看我的問題啊,問題是你和他走了,就要和她生寶寶了,而且她腿都沒有了,以后照顧她也很費勁,你也沒有時間去打拳了...”
這些神原觀都想過,此時他轉過頭,看向對面的上野純子,她也正好抬起頭看過來。
黑發下的臉有些蒼白,但有種恬靜之美,不過絞在一起的手還是顯露出了內心并不平靜。
她,在緊張。
神原觀并不知道她的雙腿還能治好,而誰又會愿意和一個殘疾人在一起過一生。
“我愿意。”
“什么!”
上野純子呼吸加快,看著神原觀的眼神中閃爍著驚喜。
少年緩步走到輪椅少女面前慢慢蹲下,淡藍的眼中只有真摯。
“如果你不能站起來,我愿意照顧你一輩子,如果非要我做出選擇,我也愿意為了你,放棄我追求的一切。”
他緊握的拳頭終于松開,向女孩伸出手道。
“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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