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飛矢是何等高手。
即使要斬神原觀的雙腿,他也始終把部分精神力集中在吳風水那邊。
早在她開槍之前,上野飛矢就已經準備好了。
他刀身一轉,在身前狠狠一斬,一團火星在面前炸開。
在神原觀的視野中,隱約可見兩瓣子彈從上野飛矢身側滑落。
這超出正常人理解,只在電影之中能看到的一幕,并沒有讓在場的人感到驚訝。
不如說,達到了上野飛矢這種肉身和技術造詣,這才是正常。
“你找死!”
敢對他開槍,讓上野飛矢大怒,整個人化作一道閃電,當真如飛出的箭矢一般直接掠過神原觀,沖向吳風水。
“要斬他的腿!你才找死!”
吳風水面部紫色血管暴起,一雙眼睛怒火沖天,直接開啟了解放。
如果說上野飛矢一身本事都在刀上,那么她一身本事都在槍械上。
因此雖體能相差甚遠,但手中有槍,未免不能一搏。
提升三成的體能直接讓她向后一躍,盡力拉開距離,手中的槍械在極近的距離下不間斷開火。
砰砰砰!
三發子彈呈品字形打向上野飛矢的胸腹要害。
這種距離,這種開槍速度,即使是神仙也難躲。
可對上野飛矢來說,沒用。
他手臂如化作幻影,手中的刀在身前變為一張密不透風的銀網,子彈打上去火花四濺,絲毫不能穿透。
然后剎那間沖至吳風水面前,對著她一刀迎頭斬下。
這一刀吳風水已經沒有半點躲避空間。
可正在這時,一只手抓在了上野飛矢的手肘上。
神原觀本就距離吳風水不遠,早在上野飛矢掠過他時,他就已經開始后退。
極限距離下,以手拒之終于勉強碰到了上野飛矢的手肘,抓住了這一刀。
噗嗤。
血花四濺。
上野飛矢動真格的以后,力量實在驚人,神原觀根本握不住,雖延遲了這一刀的時間,卻還是被他斬了下去。
好在吳風水最后關頭抬起左臂擋住了這一刀,上面出現了一條十幾公分長,深可見骨的口子。
而上野飛矢卻沒有上去補刀,而是手臂猛然一震掙脫了神原觀的束縛,然后回頭就是一道直刺。
“你也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雖然喊的兇,手上功夫也快,但這一刀卻是往神原觀左肩刺去,避開了要害。
看著這快如閃電的一刀,神原觀心里清楚,實力差太多了。
早在上野飛矢掠過他時,那種速度差距就讓他深深感受到了,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他從未遇見過這種強敵。
但是。
他也發現了上野飛矢的弱點。
他的一身的實力全在刀上。
當他的刀不夠狠辣時,他的實力再高也沒用。
就比如現在。
面對上野飛矢直刺來的一刀,神原觀不退反進,調整位置,放松肌肉狠狠往前一撞!
他的左肩,直接被捅了個對穿,鮮血瞬間染紅了病服。
“什么!”
所有人都給神原觀的意外之舉嚇了一跳,可上野飛矢卻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他條件反射想拔刀抽出之時,卻被一股巨力死死卡住,整把刀就像是插在了石頭里,倉促發力只來得及抽出三寸。
剛勁!
神原觀好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的左肩還狠狠向右一擰,與此同時右臂柔如扶柳,動若脫兔,打出一道惡風呼嘯的剛掌,狠狠拍在了這抽出的三寸刀身上。
大摔碑手!
夾,抽,擰,打。
四股相反的勁道全部作用在這把小小的忍刀之上。
只聽乓啷一聲響,上野飛矢踉蹌后退半步。
后面的五位忍者也驚呆了。
只見神原觀抓住露出的半分雪白刀身,緩緩往外拔,全部拔出后丟在地上。
乒鈴一聲,染血的刀身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把傳世百年之久的忍刀,斷了。
上野飛矢面色極度難看,一張臉沉的和死水一樣看著手中的刀柄。
這把刀跟了他二十年,師父傳給他之前,已經傳了五代人。
砍了快一百多年的人,上面連個缺口都沒有。
按理來說,這種名將大師打造的神兵連子彈都砍得開,削鐵如泥,不可能這么輕易折斷。
可奈何這把刀利是利,它的硬度相當高,但是柔韌性就差一些。
被這么牢牢固定后橫向拍刀身,折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從病房里跑了出來。
“怎么了!怎么有槍響?”
是緊那羅,由于之前的談話和交手動靜還算小,而且過程極快,她是聽到槍聲后才反應過來。
此時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看到場面上的劍拔弩張后一愣。
“社長你的..還有風水姐..”
她看著半條胳膊垂下的吳風水,還有鮮血染紅病服的神原觀一臉震驚,正欲走來,吳風水連忙將神原觀拉到了身后,舉起手槍對準上野飛矢。
“緊那羅你別過來!這些人很危險!你快跑,去叫人,叫你父親,把醫院的警衛隊都喊過來!”
“哦哦。”
緊那羅也知道情況不對,連忙回頭往另一邊的樓梯跑去。
那五名忍者見狀,從身上摸出一些奇怪的武器,有長長的棱形匕首,折疊的鐮刀和一些四邊形的手里劍。
其中舌看向跑遠的緊那羅,伸出自己的雙叉舌頭舔了舔嘴唇,臉上冷血無情,像極了一條吐著信子的蛇,詢問面色陰沉的上野飛矢。“大將,要不要。”
“你想都別想。”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神原觀擺出縮地架勢,死死盯著舌,而吳風水垂著左手,也將手中的槍對準舌。
場面上的氣氛變得凝固起來。
上野飛矢整了整身上的紅色開領和服,深深看了神原觀一眼。
“算了,沒必要,今天我們也不是來殺人的。”
可話音剛落,他的背后就傳來一個女聲。
“你們在干什么?父親?!”
所有人轉頭看去,病房門口,原本躺在床上的上野純子,此時坐在輪椅上,此時她一臉震驚,后面還站著一個年輕女子推著輪椅。
面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神原觀左肩開了個對穿的窟窿,流了一灘血,衣服都濕透了,而父親提著斷刀與其對峙。
見她出門,圍在門旁邊的五位忍者反倒是收起了武器,都低頭喊了句小姐,態度十分恭敬。
上野飛矢沒有回話,而是撿起地上的斷刃來到了女兒面前,問詢著推輪椅的女子。
“金蜂,處理的怎么樣了。”
金蜂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子,年約三十多歲,她的手上戴著九個金環戒指,此時拿著一根金針掰彎,將其彎曲成圈成為一個圓環,戴在食指上。
“用了秘藥,沒有太大問題,只是小姐的腿傷太嚴重,時間可能有點長,最少要兩個月。”
上野飛矢遺憾道:“兩個月,看來是趕不上了。”
他們那邊說著話,兩方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了很多,吳風水還是舉著槍,抱有很大的警惕。
她一邊和神原觀向后退去,一邊低聲詢問神原觀的傷勢:“你怎么樣了?”
“沒什么事,避開了血管和骨頭,兩天就能好。”
神原觀左肩上的口子已經止血,這么細的口子,他可以用部分剛勁夾緊肌肉收縮傷口,也算是勁道的一種小運用技巧。
“那就好。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砍你的腿,沒人能在我們的地盤上放肆。”
神原觀嘴動了動。
“你沒必要插手這件事,這是我的私事,這雙腿也是我欠人家的。”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欠她再多,五天前都已經還清了,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要找也是找我,要砍也是砍我的腿。”
吳風水氣的不輕,臉色有些發白,她左臂被切到動脈了,流了一大攤血,可此時因為右臂要舉槍防范,無力處理傷勢。
正在此時,樓梯傳來了蹬蹬蹬的響動。
一大票全副武裝的八部會部隊從樓梯跑了上來,是聽到槍聲動員的警備人員。
他們把走廊圍的水泄不通,全部站在神原觀這邊,手里的家伙統統對準上野飛矢一行人。
一瞬間,攻防互換。
可上野飛矢等人卻并沒有露出什么慌張之色,依舊是在自顧自說話。
而吳族這邊也沒有動靜,他們也在等著主事人到來。
約莫十幾分鐘的對峙,終于,緊那羅帶著因為這幾天處理英武組后事一臉疲憊的吳釋天到來之時,這種凝固的氣氛才終于被打破。
吳釋天從人群中走出,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西裝,緊皺著眉頭,一臉難看的看著上野飛矢。
“蜈臉男,我讓你進來看女兒,可不是讓你進來砍人的,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聽到這件事后他馬上就過來了,這件事也讓他大吃一驚,本以為一切都水落石出,上野飛矢也不會在他的地頭上再惹出什么亂子,結果這群瘋子的腦回路,真不是他能預料的。
名刀落櫻斷了,上野飛矢此時已經從隨行的五位忍者拿了把把普通忍刀插在腰間。
他神色平靜,完全沒有之前的殺氣凜然,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在成堆的槍械指向他的情況下一臉淡然的看向神原觀。
“我們好好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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