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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欲說還休

  “呼呼。”

  若此時,有人擅入陸離的房間,就會聽到他猶如哮喘病犯了一般的呼吸聲,細微顯然極為的壓抑著,以至于聲音緊緊的被鎖在房內。

  看到房間內的此時的樣子,懸鏡司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會驚愕的說不出來話來。

  陸離以一種直直的姿勢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汗濕了一身,臉色虛弱到了極點,病態的蒼白,仿佛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能輕易殺死他。

  他們曾幾何時見過陸離這幅狼狽樣子?

  現實就是陸離也不是神,活在半真半假的世界中,難免虛虛實實。

  所謂人前顯貴,人后受罪。

  他雖然也并非這種,但總得‘裝’,他也確實沒想到,當時忍了一陣不適的居然會有如此大后遺癥,尤其心神驟然一放松下來后,身體的脫力感以及四肢的酸痛感竟會成幾何倍復來。

  “以我當下的實力,看來這黃泉劍經三式,用一遍就是極限了。”

  “再多用,不死也得廢。”

  心中升起一陣感嘆,好一陣陸離才從床上爬起來,臉上的虛弱蒼白淡了。

  他急著清點損失,尤其是技能點那塊。

  當時他正和黑袍打斗,分神推演黃泉劍經第三式‘花開彼岸’都是勉強,對于技能點的損失,只是淡淡一撇,只知道數額飛速減少,究竟剩多少心里卻并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

  相比于經驗值,今晚他才堪堪升到元丹九重,再往元魂境升差的就太遠了。

  象征元丹八——九重的極限經驗值是:345600~691200。

  而元魂境所需的經驗值,依據中三境經驗值倍數X2,元丹九重的極限x2,‘元魂一重’的零界點經驗值為:“1382400”。

  大于這個數字,便是元魂一重。

  一百多萬的經驗值,看起來有點恐怖,好在隨著他自身境界越高,接觸的事情玄機越來越多,獎勵的經驗值也越來越夸張,不至于說遙遙無期。

  但總得是堅持不懈的‘努力’,他也有心理預期,越往后總是越難走的,每條路都是如此。

  而技能點,卻是關系著當下他擴充武學儲備,說白了增加戰斗持續能力。

  道理也很簡單,黃泉劍經的這樣的殺招,不能是個人都對他用,不然以后萬一遇到事,車輪戰都被打死了。

  必須還需要一些夠強,自己的氣力能夠承受充裕的武學。

  他意念一動,屬性面板浮現在眼前。

  “姓名:“陸離。”

  “境界:元丹九重(372707)。”

  查清漁陽往事的三十萬經驗值加上原本的累積72700,隨手完成的行為獎勵經驗,掠過那一些眼光繚亂的字樣。

  陸離直接召出了技能點余額:“110”

  心中默默估算,應該是夠再提升其他武學一點,想全提升基本是別想了。

  他的目光順延,停在了技能一欄,尤為的注視著其中的‘黃泉劍經第三卷(入門)”臉上的表情涌現幾分思索。

  相比于前兩式看到的那些畫面。

  ‘花開彼岸’這一式被推演出來的時候,呈現的效果頗有點別具一格。

  沒什么大陣勢,甚至顯得稀松平常。

  他只看到了一個很快消失在‘彼岸花海’中的背影,臉依舊看不真切,但其他的確實有一個清晰的輪廓。

  個子不高,甚至比普通人都要矮一點,沒有佩劍,身無長物,簡單赤著個腳,有種鄉間賴漢的感覺,氣質好像還有點不修邊幅的猥瑣。

  亦有種超脫出塵之感。

  復雜到了極點。

  步履行進間,一步一踏,哪像是行走在幽冥中,仿佛在家剛吃完飯出來散步一樣自在。

  陸離當時也沒顧得上注意太多,當下回想起來,也是忍不住的好奇。

  此人是‘九幽黃泉賦’的創始人嗎?

  若眼前的畫面為真,此人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可不覺得,神秘的陰間會放任陽間的強者去漫步。

  何況,他還在陰間搞破壞,連人家奈何橋都拆了。

  換位思考,陸離要是陰間的閻君,怎么也得給這家伙一點教訓。

  而隨著陸離對‘黃泉劍經’推演的招式越來越多,他越來越感到其貴重程度,放在外界再怎么也不可能籍籍無名才是,除非是歲月太久遠了。

  他暗地里也試圖查過,只是沒什么線索。

  話說回來,屈長庚不過一地縣令,何德何能擁有這樣的武學?

  要遺民給他的,來源說的通,畢竟人家神通廣大,可這明顯不是他那個層次能用的了的東西,哪怕是第一卷,也是好東西,遺民為什要給他就耐人尋味了。

  更別說屈長庚的身上還有那四象神宮所謂的‘螭吻部首’之物。

  以陸離目前對遺民勢力的了解,這伙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死變態,可不會隨便做沒有意義的舉動。

  這段日子,陸離自身和遺民之間,有形無形也結了不少梁子,越是了解對這伙人也就越忌憚。

  設身處地的想,若遺民真在屈長庚的身上有什么布置,那么在得知定遠事的剎那,必然會著手補救。

  而陸離作為全盤收了屈長庚遺物的人,順理成章會被他們注意。

  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誰又能知道是不是暴雨來前的寧靜。

  陸氏的身份,無論陸離愿不愿意承認,只要他沒有被正式開革出去,就是一條狗,外面的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亂動,以防被誤判。

  可遺民這群瘋子說不好的,想復國想瘋了的一群人,沒什么不敢。

  不得不防。

  陸離心中暗暗記下,轉而思考這點技能點該加在哪里。

  類似清風無極劍這種,倒也能加,一一掠過后,陸離的目光停在了一處,不由一笑。

  “(?)青龍典螭吻篇殘卷——本源心法第一卷(入門)。”

  “怎么把它忘了。“

  因為本源功法,法身之前更偏重于護身效果居多,也沒辦法練到多高深的層次,因為哪怕不練也會隨著本身的實力逐步增強,互相成就,成長到一定程度,最終脫胎成‘法身。’

  到了元魂境、無垢境才是需要用心的關鍵。

  陸離的技能點一直也不太夠用也就沒有在這上。

  現在也到了元丹九重了,早晚的事兒。

  意念一動,‘入門’的字樣被‘大成取代。’

  一百點技能點直接沒了。

  也是看的陸離忍不住一嘶,好家伙,竟然比黃泉劍經第一卷提升還恐怖。

  他的后背則鉆出來一條螭吻,繞著他周身飛速游動,顯得很興奮,細看似乎有了一點真實的變化,眼神不像是一開始的那般死氣,而是多了一點點的靈動。

  最大的變化還是來自陸離自身,他看到當螭吻一如之前開始張著嘴巴吞吐的時候,沒多一會兒他四肢的酸軟居然逐漸開始消失。

  舒服的感覺讓他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等到醒來便是日上三桿了,久違的一個晚起,陸離只覺神清氣爽,復喚來侍女伺候洗漱后,他便徑直去了書房吃早食。

  “早間方大人可來了?”他問在一旁服侍侍女,后生怯生生的回答。

  “未曾。”

  這倒是怪了。

  陸離心中疑惑,按理說,今日四大家的剩余兩家,必有一家遭難。

  這個時間點都沒消息,他搞不清楚對方又在打什么主意。

  陸離也沒有純等,昨夜疑似技擊司的人來找麻煩,讓他對自己一開始的猜測產生了警惕。

  這幫人未必不會將火燒到自己身上。

  丑姑娘昨夜也露了蹤跡,必須得防備有人在這件事做文章。

  用完早食后,他直接去了郡衙,與兩位郡尊展開了一番友好會談。

  這兩個老狐貍干的事和陸離差不多,裝瞎裝聾,生怕被注意到。

  依照徐啟和郡尊的關系,后者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也不談別的,一番官話背后,其實就是在互相試探,交換意見。

  如果最后州衙那邊,需要一個說的過去的替罪羊,沒有比章改之更‘合適的’人了吧?

  作為地方上的同僚,這時侯不心往一處使,什么時候往一處使。

  咱也不需要做太多,就是在合適的時候說合適的話,把章某人的替罪羔羊的身份做實就行。

  最后陸離滿意從郡尊府里出來了,你當他是單純找替罪羊嗎?

  其實不然,一個試探的借口罷了。

  郡衙兩位答應,以那兩個老家伙那么滑溜的性格,居然半推半就的應了,說明什么?

  說明至少他們二位得到的消息,章某人,亦或是章家,州衙那邊的態度已經明確準備作為犧牲品了。

  也正是形勢逐漸明朗,他二人才會松口,才會選擇,畢竟上一次陸離去找他們聊了一聊,當時他們完全裝聽不懂。

  意味著什么,懂得都懂。

  當陸離回到懸鏡司自己院落里,卻發現方必平已經在院子內了,踱著沉重的腳步,見他來立刻迎上來,表情復雜。

  “大人。”

  “出事了?“陸離也是納悶,他才從外面回來,也沒聽到什么風聲。

  “嗯,方家。”

  陸離驚疑不定:“什么個情況?”

  他清楚,人的感情最為復雜,方必平也許過去恨方家,但畢竟有血緣,小時候在那里成長,說不好會顧念這些。

  他不是陸離,陸離和這個世界的家人們沒有感覺。

  若對方惹到自己,有機會,陸離也會剁了他們的腦袋,反之相安無事也行。

  方必平眼下的表情,說明他的心中很糾結,他一直也就是藏不住的事的人,哪怕認識時間不長,陸離也算有點了解。

  他現在只怕這家伙犟脾氣又來請辭,為自己那些名義上的親人報仇那就是頭疼了。

  這么長時間,瑣事都丟給他辦,用順手了。

  再者說身為他的上官,哪怕下屬不請求,幫是不幫呢?

  明擺著一攤子渾水,看著他送死?

  陸離不覺得自己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凡事問心無愧,真碰到這種情況,恐怕得斟酌一二。

  “除了那個人的一支,以及方老爺子,其他方家人都死了。”

  方必平一說,卻讓陸離愣住了,他知道‘那個人’是在代指其‘生父’。

  兇徒殺了方家其他人,獨獨留下和方必平相關的人,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希望他死,還是不希望他死?”按耐著心中疑惑,陸離問。

  方必平面容冷酷:“說句實在話,下官不在乎。”

  “那你這幅樣子又是為何?”

  “下官只是奇怪,留下方老頭可能是誅心,可為何兇徒會獨獨留下他那一支。“

  說到這兒,他看向陸離的神情欲言又止,陸離卻明白了:“你以為是因為我?”

  方必平點頭又搖頭,現在外界基本都知道他方必平是陸離的鐵桿心腹,而陸離別管和陸氏之間怎么有齷齪,到底是披著陸氏的大旗。

  等閑之輩若是忌憚陸離和他方必平之間的關系,從而怕惹上事,轉而留了一線余地,這是他能想到的一個可能。

  其余的,方家論關系,就屬他那‘生父’最不成器,他那一支方必平也不覺得有什么人能讓兇徒忌憚。

  回顧自己的關系圈,要說最了不得也就是陸大人了。

  陸離卻輕笑了下:“為什么我也不知道,總之跟我沒關系。”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昨夜的情形你也看了,那個藏身于幕后的人實力,隨手拋葉就擋下了我的劍,表現的實力可比我強多了,有這樣的人在,會忌憚我?”

  “下官不這么認為,那個幕后人沒出來,也許就是不敢和大人交手。”方必平淡淡回答,心里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您老一次一次隱藏實力,誰知道你究竟什么實力?

  那個幕后人拋葉擋住您的劍不假,可也沒傷了你啊。

  陸離不由嗤笑,道:“行吧,隨便你怎么想。”

  “說一下具體的情形。”

  方必平詳述了起來。

  事情發生在早晨,但因為動靜很小加上章改之及時封鎖消息,也就沒有鬧的沸沸揚揚。

  方必平也得知的很遲,一番打聽,只知道死去的一部分人,猶如安詳的睡去,疑似中毒。

  除方老爺子以及方必平生父那一支留了一命,方老爺子說是活著,實際生不如死,被斷了子孫根,渾身經脈盡碎,眼看著命不久矣,精神也失常了。

  兇案現場還被兇徒布置了,方老爺剛好位于‘孩子們’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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