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歸來,三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趁著微微然的醉意,陸離靠著打了個盹。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隱聽嘈雜聲,驚慌失措聲,腳步聲,似乎出了亂子。
他下意識從從床頭坐起,皺著眉。
咚咚咚。
卻是門被敲響了,傳來戚光的聲音:“公子。”
隨二人進來,陸離張口就問:“外面怎么了?”
“說是死人了。”
“兇手還沒抓到。”
“我們擔心有宵小作亂,擔心公子這邊。”戚光解釋道。
“老劉去探情況了。”
陸離微微頷首,睡個覺都不靜。
一時半會,劉建回來了。
“怎么回事?”陸離問。
劉建答道:
“死的那人,就是之前門口縱馬撞戚光的叫什么‘龍公子’。”
“說是如廁的時候被殺了。”
“本地懸鏡司正在排查,懷疑兇手可能還在這里,讓我們不要慌張,待在各自屋內,等待排查。”
“是他?”陸離頓時有了印象,戚光則是毫不掩飾嘲笑:“那小子我就知道他早晚會橫死,太浮躁了。”
“你還說,等會兒人家估計就要找你麻煩了。”劉建擠兌道。
“我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那個被你打了一拳的小子,跟在此地捕頭的身邊。”
“保不齊給你來個栽贓陷害,送你到牢里關兩天。”
“我給他臉了,關我?”戚光不屑一顧。
恰在此時。
咣咣咣,砸門的聲音,緊隨其后傳來不客氣的聲音。
“里面有人嗎?”
“開門。”
“臨堯懸鏡司,例行檢查。”
劉建促狹一笑,陸離也是沒繃住,搖頭一笑。
“奶奶的,叫什么叫。”戚光怒氣沖沖的站起來,迎向了門處。
似是聽到的反應,嚇了一跳。
屋外隱約傳來交談聲:“點子扎手,去找大人。”
戚光開門開了個寂寞,旋即滿頭灰線的的關上。
“大人,待會兒我能做到什么尺度?”戚光目光帶著一絲試探,期待,小聲問。
陸離早就閉上了眼,許久,道:“如無避免,你可展示你的郡捕令牌,但只能說你回老家探親,途徑臨堯,我們是你一同回鄉的朋友。”
“是。”
這廂,臨堯主事捕頭‘張延賓’正捂著鼻子,看著案發現場,院內臭氣熏天。
死者—龍申。
臨堯大戶龍家三子。
尸體被發現的地方則是‘同欣樓’的茅房之內,姿勢就像是殺完人塞進坑內。
緊急叫過來的仵作,同樣捂著口鼻,一邊清理著污物,一邊勘察。
另一側,站著他排查出來的見過死者出入此地的相關人員,一個個戰戰兢兢。
“大哥,你派那點人夠不夠啊?”
“那伙人可是很囂張,莫師都不愿與之對上。”錦緞公子有些畏懼,亦有些期待。
聽到他話,張延賓皺了皺眉,那個武院的莫師他自然知道,連他都不愿意對上,意味著什么他很清楚。
可看著自家弟弟臉上的血痕,雖是不成器了點,到底是親弟弟,做兄長怎么能看著被欺負,且先看看什么來路。
面上他卻訓斥道:
“他是他,我是我。”
“我懸鏡司依據法理辦案,差人問訊,情理之中。”
“你說的那伙人,就是在橫,他還敢對抗朝廷法度不成?”
“不是,我是怕他們萬一跑了。”錦緞公子解釋道,心說大哥強詞奪理,朝廷法度的確少有人明抗,暗地里對抗的不是多了去了,江湖豪客殺個人犯法,不依舊沒看到就不去抓?
或者,來頭太大,草草了事。
張延賓面露不屑:“那又如何?就算仗著些許武力,逃得一時。”
“我函文一封,去到郡里,緝捕文書一發,大齊再大,也不會有這些人的片瓦立錐之地。”
“是是是。”錦緞公子也不敢和大哥頂嘴,轉移話題問道。
“對了,大哥,這次漁陽之行,有沒有見上那位新上任的總捕大人?”
“好相處嗎?”
“可說動他老人家幫忙,為我安排一份郡級‘士子’的資格啊?”
他哥今日中午才剛從漁陽回來,說是去拜會頂頭上司,回來之后似乎累極了,倒頭就睡。
今晚,他一來是請武院的同窗吃喝,因為再過上一段日子,就是大齊十年一屆的文舉了。
他說的所謂郡級士子資格,就是地方大員作保,他可以直接免郡一級的考察,去赴洲試。
二來也是為自己大哥接風洗塵,誰料想糟心事一出接一出,引為知己的龍兄也死的這般凄慘。
他沒注意到張延賓的嘴角抽了抽,咳嗽了下:“咳咳,自然是見到了。”
“什么他老人家。”
“陸大人年不過雙十,再這樣非議上官,小心我扇你。”
“我…我不是不知道嗎?”錦緞公子有些委屈。
“這次就算了。”張延賓也就松了口氣,寬慰道:“你那事我也沒機會提,初次見面,怎好說這些,吃何體統。”
“不過,陸大人雖然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業,為人尤其對我等下屬還是相當不錯。”
“不光為我設宴,宴上還親自敬了我一杯酒,勉勵我在臨堯好生做事。”
“想來過段日子,我尋個機會提下,他應該不會拒絕。”
“是嗎?”錦緞公子笑了笑,道:“看來這位陸大人對大哥您很是器重啊。”
“咳咳。”張延賓眼皮子抖了抖。
“大哥,你怎么了?”
“怎么老咳嗽?”
“沒事。”張延賓忽生惱火:“少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看看你自己,這么大人了,以后能不能長點記性,你若好好練武,能被人這般欺負了?”
“縱然我求陸大人幫你討了這免試資格,去了洲試不還是得靠你自己?”
“我還能幫你擦一輩子屁股?”
“是。”錦緞公子更委屈了,覺得自己大哥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明明出于關心,怎么又訓起人來了。
再說洲試不過又怎么樣,有了這個資格回來運作一下一樣可以做個小官啊?
這是你自己說的啊!
這時,兩名捕快聯袂而來,張延賓看他們來就覺得眼皮子直跳,二人欲言又止,硬著頭皮道。
“大人,那邊的人態度很橫。”
“卑職不過讓他們開個門,便顯得怒氣沖沖。”
“為擔心意外,特來請大人去。”
“你看,大哥,我沒說錯吧。”錦緞公子一副果然如我所料,道。
“你給我閉嘴。”
張延賓訓斥了一句,旋即看向兩名捕快,發起了無名火:
“就是說,你們連人都沒見到自己就嚇跑了?”
“什么事都找本官,本官要你么何用?”
“你們他么的到底在怕什么?“
“還有沒有一點身為我懸鏡司中人的膽氣?”
“我說過多少次,出了什么事,我,郡里的各位大人,州里的大人乃至陛下都是你們的靠山。“
“幾個江湖草莽,你怕他干嘛?“
幾個捕快直接被罵懵了,低著頭心說大人怎么忽然火氣這么大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這種事啊!
還有,你啥時候說過,你、郡里還有陛下是我們的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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