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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折木與沈名舟

  當聽到屈長庚口中說出“沈大人”三字。

  許道似乎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看著黑袍青年,眼神里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其他人就更疑惑了,聽起來這位也是官場中人?

  什么來路?

  砰砰。

  墻上的溫子漾二人這時跳了下來,二人對視一眼互相都瞧見對方的一絲遲疑。

  他們知道黑袍青年身份,可聽屈縣令的意思似乎別有意味!

  黑袍青年沒什么反應,沉默著沒說話,許久,冷冷的道:“這不是你勾結邪教余孽,殺害無辜女子,草菅人命的理由。”

  “你又怎么知道沒關系呢?”屈長庚的眼里涌現一抹怨毒,似乎咬著牙說這一切。

  “我屈長庚當初也曾和你們一樣,上報國君,下為黎民,可你們又是怎么對我的?”

  “除了滿口虛偽的許諾之辭,再無半點襄助!”

  “在我被…”

  黑袍青年皺著眉打斷:“夠了,你想說什么,等跟我回去自然有人陪你慢慢聊。”

  “怎么,怕你們的陰暗面被人知道?”見狀,屈長庚笑的快意,固執道:

  “我倒偏要說。”

  說到這兒,屈長庚一指許道,話音里含著怒氣,怨恨毫不掩飾,“在我被這個廢物,以及這安州地方派系明里暗里打壓的時候,你們只是看著。”

  “而在我犯案之時,他們卻不惜派出了你親自對付,這就是你們的行事風格,對外顧及重重,對內狠辣果斷。”

  “這就是你們技擊司,一個只會說些糊弄鬼都不信的話的虛偽之輩。”

  許道、溫子漾和那安州衛百夫長眉頭同時一皺。

  他們自然不陌生“技擊司”,一想屈長庚的出身便也明白了。

  京都文舉來的,中樞派下來的官員,有些被同化,自然也有帶有別樣目的而來。

  由于當初一些歷史原因,中樞與地方素有齷齪,這在相關職司早已是心照不宣之事。

  而癱倒的眾人聽聞,個別人也是眼睛里浮現著驚異之色。

  這位黑袍青年竟然是“技擊司”來人,這個他們只是耳聞的特殊職司。

  稍微對大齊官職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技擊司的前身名為技擊之衛。

  今上初等大寶之時,內外交困,這支部隊便是專門肅清內外,由于殺人過多,朝野內外臭名昭著,后來改稱技擊司,職權特別復雜,獨立于懸鏡司、六部、軍隊等文武體系之外,鮮少有大的動靜,相當于今上一把懸在下面官員頭上的一把刀,動之必有大案。

  不想今日竟然在定遠見到了,專門為了屈長庚而來嗎?

  和其動輒流出來的出動便是三品大員以上的抄家滅族傳聞,讓人總覺得有點殺雞焉用牛刀的意思。

  而黑袍人對此話的反應,卻是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果然似你們這等人,做了蠢事之前,總要給自己找一些理由。”

  “好。”

  “那我問你,若你只是因此心生怨恨,大可退出,辭官歸隱,誰又攔的了你?”

  “說白了,還不是你自身出了問題。”

  “那也是因為你們逼人太甚,一開始我勾連邪教,不過是利用,為了幫你們對付你們想對付的人,后來也不過是以求自保。”屈長庚冷笑連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自察行動已然到了安州了嗎?”

  “連臺縣令不過庇護了幾名邪教余孽,便被你們不由分說,滿門族誅。”

  “全然不顧忠心耿耿為你們做事這么多年,我做的比他更甚,當然也怕,說到底,誰想死呢?”

  “我不先動手,難道要坐著等死?”

  黑袍人聽罷,鄙夷一笑,道:“滿口胡言,你又怎知連臺縣令真的只是庇護了區區幾名邪教余孽?”

  “再者說,就算真如你所說是為了我們做事,害怕自察波及,你大可逃之夭夭,活命的機會不是沒有,你卻選擇殘害無辜。”

  “說到底,不還是利欲熏心,為了提升實力,不擇手段?”

  “隨你怎么說吧。”屈長庚忽然淡然了起來,不在意笑道。

  “反正也走到這兒了。”

  “反正,今日之后,我與你們所有人都將做一個了結。”

  “動手吧!”

  “你若能生擒我,自然能在我這兒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說實話,我也的確想見識一下被稱為“折木公子”的你,實力究竟有多強!”

  說到這兒,他又問:“你的折木,帶來了嗎?”

  此話一出,許多人的心中沸騰了,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驚訝。

  這個被稱之為沈大人的黑袍青年,竟然是大名鼎鼎“折木公子—沈名舟。”

  作為扶風郡為數不多的登上人榜的天驕存在,有關注的人十分熟悉這個名字,其在大齊人榜常年位于后三百位。

  而在他身上還有一段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這也是他“綽號”的由來。

  十年前,正值大名鼎鼎的“劍墓”二十年一開,九州萬千天驕前往,百柄名劍選主。

  沈名舟以十六歲之齡,意外獲得了名劍“折木”,名聲大噪。

  劍墓,又稱名劍之墓!

  據傳里面的每一柄劍都有一段故事,有著百段人生,也是除天下“九州樓”之外,為數不多的“自由勢力”之一,對六國、南蠻北莽同時開放。

  每個人只要符合條件,都有去求劍的的資格。

  而能帶出名劍的,無一不是后來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劍道奇才。

  這位沈公子,卻是例外。

  當年同樣和他一批獲劍的人大多闖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最厲害的一個甚至殺進了“九州人榜”前十。

  唯有他,在這些人里顯得太過平凡。

  世外樓邸報甚至于專門有一期調侃他,稱之為最平凡的名劍擁有者,因此,很多人更是記憶猶新。

  只是不想,這位名聲斐然的折木公子競然悄悄入了“技擊司”,做了一個江湖人恥于賣命的朝廷走狗,明明當初獲取折木劍名聲大噪后很多宗門都是向他發出了邀請?

  而平時偶爾雖然笑談,可與他們相比,對方同樣是只能仰視的存在,當沈名舟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依舊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下沒人擔心了,幾乎所有人心里都是大定。

  這種級別的天驕出手,屈長庚區區一地縣令,就算牽扯到了什么邪教,又怎么可能是對手?

  很多人也是暗自感嘆期待,沒想到此生竟有機會見到傳說中名劍的風采。

  二十年一出的百把名劍,象征著一代人只有百名才有獲得的機會,太多故事令人心馳神往了。

  “擒你,還無需折木。”沈名舟冷冷道,他的情緒似乎莫名的不好了起來,折木,那是他不愿提及的事兒。

  “是嗎?”屈長庚冷笑著,旋即釋放著全身的氣勢,剎那間,很多人猶如脖子被卡住,壓抑難受。

  如縣尉等人紛紛側目,面露驚異。

  “神—府—八—重,你隱藏的倒挺深。”沈名舟一字一頓的道,臉上也是有了些許的凝重,剛才他其實觀察過屈長庚的勢力,大約五重的層次,現在來看估計是修煉了隱藏修為的功法。

  說著,他身形一閃,人們眼中只是略過一絲黑光,便來到了屈長庚的面前。

  “可惜對我,還不夠。”

  下個瞬間,所有人都覺得那股壓抑的氣勢被沖散一空,取而代之是一股更強大的氣息,正是來自沈名舟的身上,只見他周身涌起強烈的淡青之光。

  那顯然是其功法特性,以及渾身的內氣幾乎凝為實質釋放而出,在下三境能做到這一步,顯然其距離那被稱之為修煉之路第一重大瓶頸“元丹境”已然一步之遙。

  不愧是這一代大齊人榜榜上人,縱然名次十分靠后,也不是區區定遠一地的強者能夠比擬。

  隨后,眾人就見到屈長庚似乎臉上也是難掩驚訝,一直垂著的手似乎在顫抖,不受控制的一般,像是為氣勢所攝,臉上的表情也有呈現鐵青以及濃濃的忌憚。

  對比之下,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他們也不由感嘆,名不虛傳。

  還未動手,便令對手喪失戰斗信心!

  見此,沈名舟的臉上則罕見的噙著一抹微笑。

  屈長庚的表情他太熟悉了,內部自查進行到如今,死在他手里地方“技擊衛”也有五六人,每一個都是類似這樣的。

  從一開始的冥頑不靈,百般狡辯,再到狗急跳墻,殊死一搏!

  而每當他顯露實力的那一刻,對方基本都如死狗一般為他碾壓。

  沈名舟談了一口氣,似是有些失望。“本來以為你堂而皇之的開宴行動,是那邊的人給了你什么信心或底牌。”

  “沒想到也僅僅是如此。”

  “那便結束吧,和你浪費的時間也夠久了!”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死在這里,要么我送你去技擊衛監牢交代完再死!”

  “選哪種?“

  屈長庚不發一言,顯然不準備選擇任何一種。

  “我來幫你選,第二種。“

  沈名舟也沒再猶豫,身形一動,一手如幻影,可怕的掌風砸爆空氣。

  掌中的青光濃郁,極其危險的波動從上緩緩傳出。

  “大青陽掌!倒是好久沒看到這家伙用這招了。”一旁,溫子漾驚嘆道,話音里極淡是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忌憚,他與沈名舟關系極好,知道這是其壓箱底的手段之一。

  上一次見他用出這招,還是大半年前在州府陪著他去參加其組織選拔“安州九十郡”的巡查名額爭奪,當時其就是憑借這一招,直接將一名年歲勝于實力也略勝的競爭對手打成重傷,取得了一個“下三郡”巡查職守名額。

  眼下,競然直接就祭出這一招,看來是沒什么懸念了。

  溫子漾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沒意思,他喜歡破案,只是享受那種斗智斗勇,一邊倒的最不喜。

  希望這次考察結束之后,州衙那邊會給我封一個稍微亂一點的郡治吧。

  果不其然,

  屈長庚猶如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

  而見此,被他藥的渾身癱軟的人們心里也是瞬間浮起暢快。

  這陰險毒辣的屈老賊,終于要引頸就戮了嗎?

  你也有今天!

  一掌落下。

  屈長庚的身體砰的一聲炸開,周身爆出一股極淡的紅霧,將人的視線模糊了下,看起來像是其整個人直接被打穿。

  快哉!

  勾結邪教余孽,死不足惜!

  要是能喊,有些人幾乎想要高興的喊出來!

  結果不出所料,一個人影飛了出去。

  可當眾人細看,一股寒氣卻幾乎從頭涼到了腳頂,壓著的倒吸涼氣聲不受控制的沖出來。

  那飛出去的人影,居然是…

  沈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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