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承乾決定好了要跟蘇媛好好說道說道,并且走到了艙房門口的時候,又一轉身就溜走了。
沒其他的原因,就是因為船艙里,蘇媛居然把自己的衣服送給了武珝,還建議她現在就換上。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要是因為這個她再賴過來,不是完蛋了?
回到船艙上長舒一口氣,李承乾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憂慮。
等他再見到蘇媛和武珝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看得出蘇媛很是喜歡武珝,完全是當作親妹妹看待的,屬于她的好多飾品,都到了武珝的身上,就連吃飯,也硬是拉著她坐到了一起。
簡單的一個小桌子,能坐在旁邊的只有李泰閻婉李承乾他們五個。楊氏看出了武珝的逾越,本想上前訓斥,卻被武順給拉住了。她是真的希望妹妹能夠坐到那個位置上,堂堂應國公府的女兒卻嫁入平民家,有她自己一個就夠了。
李泰吃的很快,飯盤子往旁邊一扒拉,就將自己這一天里記錄的一個筆記放到了桌子上。
李承乾震驚無比,單單看筆記上的,就知道李泰今天想了多少東西。
“皇兄,我想過了,水力沒辦法借用,風力,船帆已經足夠了,風車并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當初玩兒火藥的時候我發現,如果在一端通氣的管子里塞入火藥再點燃,燃燒的火藥會給管子提供非常大的動力,甚至能將它送入高空。
雖然手頭沒有材料,但是我想了想,用火藥作為船只的動力,還是不行的,且不說消耗,就是安全,也沒辦法保證。我知道您的性子,不可能的事情,您是不會開口的。說,您是不是知道答案?”
慢條斯理的把魚骨頭放到桌子上,李承乾擦了擦嘴,笑道:“怎么?這么快就放棄了,想知道答案了?”
李泰瞪大了眼睛:“這么說,您是真的知道答案了?”
雖然對自己這位兄長有所了解,但是這一次,李泰也只是抱著試探的目的,沒成想還真的試探出來了。
一只手擺的像燙到了,李泰連連道:“不用不用,您不用這么早告訴我,我還要再試試,我就不信了,您難道真的就這么厲害,永遠比我向前一步?不可能!”
哼了一聲,李泰拿起自己的筆記,就上了船,在他的要求下,船上的一個艙房被清理出來,作為他的工作室。如今所有人都在岸上扎營休息,船上反而是最安靜的。
看著李泰賭氣的樣子,李承乾微微一笑,就去飯后的散步。
散步一圈兒回來,找到帳篷,再三確認里面只有蘇媛一個以后,李承乾才終于高興起來。嘿,燈泡終于不在了,今天誰也不能阻攔老子教訓這個死女人!
雞動之下,李承乾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帳篷周圍不是那么的空曠了。
人才鉆進帳篷,就開始脫衣服,可是當李承乾衣服脫到一半,才發現了一個猶如澆一盆冷水的事情。只見帳篷里面,此時搭建了兩張床,而此時的蘇媛,正躺在外面的一張床上,笑臉盈盈的看著他。
冷哼一聲,李承乾走到床邊,伸手捏住了蘇媛的鼻子:“你這是什么意思?竟然要跟孤分床而睡,還有今天,你竟敢反駁孤的決定,孤看你是欠收拾了。”
蘇媛不滿的撅起嘴,身子卻一動不動:“您使勁點捏,捏壞了妾身沒什么,當心把你孩子也捏壞了。”
“我孩子?”
李承乾才想問“我哪來的孩子”,可是看到兩張床,兩套被褥,忽然不知道說什么了。明明好多字在腦海里出現,但是就剩下了“衤”、“氵”、“丨”,卻怎么也組不成一個完整的字來。
“h....哈?”
不敢置信的指著蘇媛的肚子,李承乾卻不知道說什么,只好松開手,撲倒在床上,抱住了蘇媛。
“真的?”
“嗯。”
蘇媛已經淚流滿面了,這兩天月事沒來,她就有點詫異了,但是暈船暈車的癥狀一直沒有出現,也就沒有在意。抱著萬一的可能性,也為了不至于空歡喜一場,在太子下船處理荊州事情的時候,她單獨叫了御醫。
結果自然是令人振奮的,御醫異常肯定她已經有了身孕了。
分開,李承乾伸手擦了擦蘇媛臉上的淚水,在她的臉上親了親:“謝謝你。”
蘇媛點點頭,雖然很努力的抑制了,卻怎么也止不住淚水。如果說悲傷的淚水還能忍住,但是喜悅的淚水想要忍住,可要艱難的多。
拉開被子坐到床上,李承乾緊緊的擁抱住了蘇媛。他很清楚這段時間以來蘇媛的壓力有多大,以前沒圓房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圓房了,卻遲遲不能懷上。特別是閻婉還先她一步,可見她頂著多少壓力了。
對于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或許肚子是她們能最直接體現自身價值的地方了。皇后地位穩固確實跟皇帝的專情分不開,可是三個兒子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李承乾知道,蘇媛只要沒有月事,哪怕是“危險期”的時候,都纏著他做羞羞的事情,不是因為多么癡迷,而是希望能懷上孩子。
如今辛倆人辛勤的耕耘終于有了成果,不僅蘇媛開心,李承乾也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老腰了。
總這么抱著也不行,李承乾主動站起身,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想做什么是不可能了,從今天起,他就要獨守空床嘍!
才脫了衣服準備睡覺,卻感受到被子動了起來,李承乾睜開眼,只見另一張床上,早已經人去床空,蘇媛不知道怎么想的,還是溜了過來。
微微一笑,把被窩里的人兒摟住,李承乾只覺得充滿了溫馨。
“夫君,您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去找秀秀和阿雪吧,現在妾身已經懷上了,也不能霸占著您不放了。”
“再等等,等咱們不適合一起睡的時候再說。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看,一點兒也沒起來呢。”
感受到小肚子上溫熱的大手,蘇媛叮嚀一聲,卻還是堅定的把手給拿開了。
“御醫可說了,從現在起,您可不能再那樣了。”
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承乾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傳來了很大的熱度。
“那個,您之前不是說過,還能用嘴....”
李承乾:“....”
我是不是玩的太過火了?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并沒有繼續前進,而是一直到下午,才正式上船。
關于武珝,李承乾昨晚已經跟蘇媛說過了。蘇媛只用了一句話就讓李承乾啞口無言。
“妾身很喜歡這個孩子,養胎的時間里,您不能常伴妾身左右,還不能讓妾身找一個喜歡的孩子陪著了?”
懷著孩子的女人都是太上皇,李承乾雖然是太子,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蘇媛敢于反駁的性格,也是他培養起來的。
于是,每天一大早,都會有一個漂亮的小丫頭,鉆進太子跟太子妃的房間,服侍太子妃。而李承乾,則會用晨練的借口,老早的就離開。
既然沒辦法拒絕,那就盡可能的不產生交集吧!
太子妃有喜了,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要寫信回報帝后的。所以,當隊伍轉走荊門,如漢江一路北上抵達洛陽的時候,不得不在正午就停靠在洛陽碼頭。因為,皇后親自出京,專門等候在洛陽了!
“笨手笨腳的呢,小心一點,把船停的穩一點!”
不等船靠岸,李承乾就看到了在岸邊指手畫腳的長孫。
第一個下船的被推到了一邊,第二個下船的也被一巴掌拍開,當重量級人物下船后,頓時讓長孫破顏大笑。一手拉著一個,連小兕子都不抱了。
李泰對著李承乾擠眉弄眼一番,拿肩膀碰碰,說:“完蛋了,咱們兄弟倆現在徹底成了路人了。”
李承乾對著李泰拱拱手:“原來是路人乙兄,幸會幸會。”
李泰也拱拱手,兄弟倆同時無奈卻又開心的大笑起來。
洛陽到長安的一路上,兄弟倆算是徹底跟大老婆分開了,按照長孫的命令,蘇媛和閻婉回到長安以后,要搬到皇宮去,由她親自照顧一段時間。
一別三年,再回到長安,頓時能感受到長安的大變樣。
商人從來都是有眼光的一群人。長安國都的地位導致它毫無疑問的會成為商業的中心。而能不能盡早在這里占據一席之地,對自家發展而言是最為重要的。所以,進入長安,只要是臨街的房子,不是已經開業了,就是正在開業。坊市內部,好多地方也變成了富商的別院,能夠在長安城里生活的尋常百姓,已經很少了。
馬車經過平康坊,李承乾才探頭看了兩眼拍賣行,就不由自主的把頭縮了回來。
好家伙的,在長安商業氣息越來越濃厚的同時,平康坊也越來越猛了。好多的青樓女子,明明是初冬的季節,仍舊穿著輕薄的紗衣,光著兩肩,站在門口攬客。
“看什么看,就算蘇氏懷孕在身,你也只能跟秀秀或者阿史那雪一起,皇家血脈不容玷污!”
感受到耳朵上的劇痛,李承乾頓時無語,長孫不知道怎么想的,硬是要他和李泰也上鳳駕,他覺得憋悶,李泰更是抓狂,在名為竊竊私語實為大聲討論的環境里,他想思考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到。
所以,當馬車停到東宮門口的時候,兄弟倆幾乎是同時落荒而逃。
下了車,李泰立刻就要讓護衛準備馬車,送自己去學院的研究院,他現在有太多的想法,不是單純在腦海里構思就能行的,他需要實際實驗。
結果,李泰還是沒走成,被李承乾硬拉住了。聰明如李泰,這個時候竟然也忘了應該先向皇帝老爹請安。
下了馬車,一起到東宮洗去風塵,換了衣服,李承乾和李泰才結伴去后宮請安。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皇帝這個時候不是在兩儀殿就是甘露殿。在甘露殿的可能性要大一點,畢竟皇后是帶著兩個兒媳婦一起進兩儀殿的,皇帝就算是再神經大條,也得避避嫌。
本來是這么想的,可是到了甘露殿,才被李澗告知皇帝這個時候還沒有結束朝會。
“這個時候還沒有結束朝會?”
算了一下現在的日子,李承乾頓時皺起了眉頭。這不年不節不是大朝會的,朝會竟然能開到下午?
絕對是有大事啊!
就在李承乾準備溜回東宮的時候,一個宦官遠遠的跑來,看到二人的身影,又加快了幾分。
“太子殿下、魏王殿下,陛下宣二位上殿議事!”
宦官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李承乾和李泰對視一眼,當即快步的走向太極殿。
大殿之上,皇帝并沒有高高在上的坐著,而是漫步在底下,文臣只是留下了房玄齡等人,自尚書以下,全部退朝了。而武將這邊,則是一個不缺。
眾人包圍著一個大地圖,不同于普通的地圖,地圖之上,還壘砌著碎石子,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城墻的樣子。
看到蔓延在大臣包圍圈之外的地圖,李承乾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毫無疑問,這是高麗的地圖。皇帝等人看的是陸地、遼東的部分,而放置不理的則是海上和半島部分。
見李泰李承乾兄弟倆走過來,李世民快步走過來道:“行禮請安就免了,你們趕緊過來看看這個。”
走到工匠用水泥等比例搭建的城墻前,李承乾才發現歐陽爍竟然也在這里。
見太子目光灼灼的看自己,歐陽爍拱拱手笑著說:“太子殿下,現在微臣是兵部火藥司的主官,負責火藥調配,并不屬于火藥作坊了。”
看著歐陽爍兩只滿是燒灼痕跡的手,李承乾頓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一直將他們關在隱秘之地是不行的,歐陽爍這些人的付出,終究是要給予獎勵的,而獎勵如果是在火藥司的小山溝里,屁用不頂,這就是所謂的錦衣夜行。
走到城墻面前,歐陽爍頓時嚴肅起來:“太子殿下,這就是高麗現在制造的城墻。在城墻的建造上,他們充分考慮到了咱們火藥武器的威力,高達到了十丈,厚度,達到了五丈!”
“哈?”
聽到歐陽爍的形容,李承乾震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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