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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不復當初的心態

  (盜版讀者們,回來看正版吧,再白嫖,作者連寫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你們憤慨于精彩文章太監之余,就沒有想過為什么嗎?)

  高十丈,厚五丈?一丈如果算作后世的四米,那可就是四十米和二十米啊,好家伙,這高度和厚度,哪怕只是單純的土堆,也是火藥武器難以對抗的啊。

  黑火藥的威力有它的上限,這一點,火藥司的實驗應該也證實了,當這個上限抵達的時候,不管是增加藥量還是增加火藥彈的大小厚度,都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了。雖然無限的往上增加,確實也能提升威力,但是,一座房子那么大的火藥彈,運輸就是無解的難題。

  看著這道城墻,李承乾皺眉道:“父皇和諸位大臣,都是因為這個犯愁吧,只是,如果是一座城的城門能夠這么制造,還不算什么,可是邊境蔓延千里,這么浩大的工程,就連咱們大唐都承受不起,高麗,憑什么能行?”

  “因為不顧一切,因為援助。”

  一邊,唐儉走了出來,拱手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現在高麗境內可以說是民不聊生啊,從最開始的十五歲以上到現在的八歲以上、上不封頂,高麗現在幾乎可以算是全民動員了。更何況,不只是高麗,新羅百濟、室韋靺鞨等,都跟高麗達成了利益同盟,他們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派人幫助高麗,但是,高麗如此浩大的工程,糧草何來?全民都不種地了,他們吃什么?

  所以啊,雖然鴻臚寺沒有查到痕跡,但是高麗得到了他們的支持,是毋庸置疑的!”

  唐儉并沒有把話說得斬釘截鐵,但是所有人都不懷疑他的猜測。因為這已經是明擺著的了。

  指著城墻,李世民皺眉道:“鴻臚寺的使節還有探子到底是晚了一點,現在高麗的長城已經搭建超過百里了,在高麗如此不計代價的瘋狂下,這長城很可能會建成啊!一旦長城建成,我們還怎么對高麗動手?”

  “海上!”

  李泰走了出來,說:“他們總不能再圍海鑄造長城吧,咱們既然能在海上進攻高麗一次,也能進攻第二次,只要咱們制作足夠多的軍艦,不管多少士兵都能送過去!”

  李靖坐著輪椅,處在最內圈的位置,這樣重要的事情,哪怕他現在已經閑賦在家了,也不可能被排除在外。

  聽到李泰的話,李靖搖了搖頭:“兵法上,奇兵只能出一次,出第二次的就不是奇兵了。雖然當初我等一行,幾乎是重創了高麗的海上力量,但是,他們完全沒必要跟我們海上作戰。不知各位可還記得那場攻寨的戰斗?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強行提了軍心,恐怕我們面對五千精兵,未必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

  自古以來攻守都是相互的,我們遠渡大海走海路進攻,本就是勞師遠征,高麗以逸待勞,只需要堅守,就能一點一點的把我們磨的沒了銳氣。再加上長城一起,高麗還會有大量的兵力能夠分配到海岸,很難對付啊。我們是登灘作戰,本就像是無根之木,一旦沒能勢如破竹的攻破敵人的防線深入敵境,就是潰敗,也很難順利的撤退啊!”

  沒有人會忽略李靖的發言,或許他不是軍方將領中最銳氣的,卻是最沉穩的一個。雖然他也不止一次的用奇兵鋌而走險,但是事實證明,他哪怕是用險,也會保有至少四分的穩重。

  對于李靖閑賦在家以后一直老老實實的,李世民還是很滿意的,居然對李靖拱了拱手:“既如此,朕敢問衛國公,如此僵局,咱們應該怎么應對?”

  李靖回了一禮,看向李承乾的方向說:“陛下為何要問微臣?太子殿下是微臣培養的,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更何況,我大唐如今最大的倚仗,火藥,還是太子殿下發明出來的。微臣覺得,或許太子殿下就有辦法呢?”

  聽到李靖的話,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看向了李承乾。對于這個大兒子,他還是很滿意的。當初跟隨李靖學習兵法的時候,他還覺得略有點多余,畢竟帝王是要統籌全局而不是代兵打仗的。現在看來,倒是當初的自己狹隘了。像現在的情況,李靖這樣的兵法大家,毫無疑問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現在就決策一項,太子根本不會受到李靖這一類人的影響,不受到制衡,才是皇帝最喜歡的事情。

  眼看著眾多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李承乾不由得苦笑出聲。看著一臉無辜的李靖,更是頭疼。眼下這種情況,李靖必然是有辦法的,甚至于他都很懷疑李靖的腿是不是真的不良于行了,這家伙分明是在藏拙。

  沒必要拆穿李靖,李承乾很清楚李靖打從“退休”以后,日子過的有多么艱難。如今好不容易向皇帝證明了自己確實再無心權力地位,自然不能“東山再起”。

  走到工匠鑄造的城墻面前,李承乾撩起衣服,一腳踹了上去!

  工匠的搭建還是比較講究的,這一腳下去,只是破開了一小道缺口,但是,隨著李承乾一腳一腳的踹出去,很快,上面就出現了一個缺口。

  收回腳,看著一臉不解之色的眾人,李承乾道:“其實很簡單,一次攻不破,一直進攻就是了。高麗妄圖用這樣浩大的工程扼制大唐對高麗的進攻,算盤打的很好,但是,他們的長城,哪怕達到了如此的規模,也終究是樣子貨而已。試問,如果一道完整的城墻多了一處缺口,它還是完整的嗎如果是兩道三道呢?它就只能是個擺設。

  若是有朝一日,我們進攻高麗,只需要保持間隔,將他們的城墻攻破出幾處缺口,那他們的長城就形同虛設了。或許,這個攻破的過程,肯定艱難無比,但是,攻破以后,得到的遠遠比我們失去的多。更何況,我發現,現在,包括父皇在內,所有人都走進了一個誤區。”

  說完,李承乾拱手,等著眾人的反應。

  “誤區?說說看。”

  李世民驚訝的看著大兒子,他很清楚,在這么正式的場合,太子一定不是說笑,既然說出來,那就一定有。

  李承乾嚴肅道:“這個誤區就是,擁有了火藥以后,咱們大唐不是無敵的,而且,火藥武器也不是無敵的。沒錯,火藥武器的出現,確實大規模的減少了將士的傷亡,但是,這不代表我大唐的將士就不用傷亡了。武器確實很重要,但是,面對高麗的長城,我們如果把希望寄托于手中的武器上,而忘記了勇氣是什么,就算攻破了又有什么用呢?

  戰爭就是要死人的,哪怕高麗弱小,我們還是要死人的。沒有傷亡的戰爭,那就不是戰爭。如果我們站在高麗的城墻前,擔心傷亡而只把希望寄托于手中武器上,那還打個什么?我們越是畏首畏尾,高麗的城墻就越是堅固,那是能壓垮我們內心的堅固。

  事實上,就我個人的感覺,我大唐現在不是最強的時期,盡管朝廷已經開始給各地的軍隊更換裝備,舉世無敵敢于挑釁,但是依舊不是最強大的時期。我們最強大的時候,恰恰是當初進攻東突厥的時候。那個時候,軍費是朝廷硬擠出來的,將士的鎧甲時殘破的,草原的天氣是寒冷的,我們的敵人是強大的,就算是這樣,我們依舊擊敗了東突厥,活捉了頡利,威震四海。”

  說完,李承乾對李世民躬身一禮:“兒臣敢問父皇,您現在是否還有當初孤注一擲的勇氣?”

  又面相眾將領,李承乾拱拱手說:“敢問各位將軍,諸位現在是否還有奮戰到底不回頭的血氣?”

  看向房玄齡幾人,李承乾再次拱手:“敢為各位,諸位現在是否還有艱苦奮斗只為勝利的決心?”

  李承乾每行禮一次,就會有頭低下來。面對他的質問,包括皇帝在內,甚至沒有人敢斬釘截鐵的回答。

  是啊,最艱苦的時期過來了,如今大唐舉世無敵,百姓安居樂業,已經正式進入了盛世的開篇,但是,伴隨著安定富貴的生活到來,當初的那份勇氣、血氣、信心、耐心、決心,似乎也隨之而黯淡了許多許多。受制于當今不易得來的太平景象,所有人都被掣肘了。

  “說得好!”

  一聲大吼,震驚了所有人,眾人都看向神采飛揚的皇帝,目光中滿是不解。

  滿意的點點頭,李世民道:“本來你兩年的時間都賴在嶺南不回來,朕準備好好教訓教訓你的。但是聽你今日之言,朕非但不會罰你,反而要賞你。太子,你說的沒錯,朕確實沒有了當初的勇氣。特別是泰山封禪以后,一度自我感覺能夠跟歷代的賢君相提并論,甚至夠格追趕三皇五帝的腳步。正因為如此,才更怕行差踏錯。

  你今天的話,讓朕如同醍醐灌頂啊,小小的高麗,什么時候值得我等這么費神了?唐儉,鴻臚寺的刺探依舊,特別是要搞清楚東方眾國究竟達成了怎樣的同盟。”

  唐儉站出來,大聲應道:“微臣領旨!”

  話語堅定,一如當初他決定出使東突厥,要用自己的性命為大軍拖延時間的時刻。

  “歐陽爍,傳命火藥密司,依舊要研究火藥武器,信心不能失去,武器更不能停滯不前。”

  歐陽爍站出來,拱手領命,堅定的眼神,像極了當初決定承載火藥的秘密,將一生奉獻給大唐的時候。

  “李績,朕命你前去遼東,暫時頂替張儉,一為讓張儉得以休憩,二為將來進攻高麗做準備。”

  “臣,領旨!”

  李績站了出來,腰桿挺得筆直,話語鏗鏘有力,一樣的語調,打從大唐建立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

  “長孫無忌,命戶部著手囤積進攻高麗所需軍費糧草,同時,現階段國內已經開始的工程,絕不能斷,知否?”

  “臣,遵旨!”

  長孫無忌站了出來,不再是平日里跟誰都和善的樣子,而是一臉的嚴肅。仿佛,當初吝嗇到了極點的鐵公雞,又回來了。

  滿意的點點頭,李世民欣慰的看了李承乾一眼,回頭對正在記錄這次朝會的廢舍人說:“整理太子所言,朕要傳告文武百官、各軍將士、公告天下百姓!”

  “啊?”

  一片肅穆的場景中,只有李承乾震驚失色,他當時只是順勢而言,幾句話過后被情緒引導的說出了這么一大篇話,如今回憶起來只覺得羞臊的很,沒想到皇帝竟然還要傳告天下?要命,真要命啊!

  “啊什么啊,你在嶺南懈怠了兩年,朕不罰你反而賞你,便宜你了,明日就到尚書省就職,有你這番話和登州、嶺南的功績在,恐怕沒人反對你擔任尚書令了。”

  皇帝說完,房玄齡,杜如晦等人都笑了起來。太子的能力,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反正之前尚書令也是皇帝掌握的職位,現在分給太子并不算什么。或許,在歷代太子正式繼承大統之前,不是象征性的參政,而是在尚書令這樣正式的官職上參政,會是好事。

  至于皇帝所言進攻高麗一事,沒人反對,就連一邊的戰爭痛恨者魏征也沒有說話。都是經歷了隋末時期的人,深深知道當初隋朝進攻高麗不成反而自身分崩離析,讓中原于天下而言丟了多少的臉面。

  個人的榮辱,于大局而言,還能忍,甚至是拋棄,但是一個國家、一個族群的恥辱,唯有用血來洗刷。

  朝會到這里才算結束,眾將領和大臣離開,李泰也混在其中,準備回他的工學院了。

  李承乾本來也想走,卻冷不防被人揪住了耳朵。

  是皇帝。

  “別人可以走,你不能走,留下,關于嶺南的事情,朕還有很多要問你的。”

  看著前面李泰回首幸災樂禍的樣子,李承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就知道,回到長安以后,屬于自己的時間,可就一去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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