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漢最終沒有動成手。
對講機恰好響了起來。
聽完自己手下的匯報。
彪形大漢把對講機一砸:“帶上噴子,我們出去!”
“大哥,這人怎么辦?”一個小混混問。
“把燈關了,潑他一桶水,別弄死了,等解決外面的人,我們再回來收拾他。我馬小強還真不信,有人能在我手上不服帖的。”說完彪形大漢隨手從墻角拿起一把灌鐵砂子的土獵槍。
后面三人也一人拿了一把。
拉開房門。
兩兩在院子里騎上一輛摩托,沖了出去。
鄭毅被冷水一淋,一個激靈,渾身抖了好幾下。
很顯然是冷熱突然的交替,引起了身子的痙攣。
不過他嘴巴大張,終究是接到了一口水。
貪婪的吞下去,隨后就發出慘叫。
顯然是抽筋了,不過沒人搭理他。
此刻的鄭毅心里把覃勇罵了一頓。
“草,被你差點害死了,老子以后再也不單槍匹馬搞新聞了,這真說不定會死啊?”鄭毅自言自語的低聲說了一句。
不過想到京城的那套房子,想起妻兒的歡喜,他似乎又覺得一切都值了。
尤其是想到或許這個紀實新聞能讓自己功成名就,鄭毅又覺得吃的這些苦似乎也不算太虧。
有點緩過勁來的他。
實在是太疲倦,最后就那么被綁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此時外面。
覃勇很快感覺到有人在追逐自己這輛車。
開始只有一兩輛摩托。
不一會,就出現了十幾輛,每輛摩托上都是兩個人。
等看清他們手里拿的東西后。
覃勇是倒吸一口冷氣。
尼瑪,至少有四五輛那上面的人拿的是土槍。
這玩意一打出去,就是一大片,雖然打得不遠,但是殺傷面積十分大。
近距離下幾乎無法躲避。
他看了眼開車的那個男人。
“怎么辦?他們有槍!”覃勇問。
前世加現在,覃勇也沒經歷過這陣仗啊。
萬萬沒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個行為,竟然能引出這樣的火爆場面。
“放心,這車是我們部門特有的,別說這土槍,就是自動步槍也打不穿,除非用狙。”男人很淡定的說。
覃勇一聽,頓時放下心來。
開始時東張西望。
這個村里的道路都是煤渣和煤矸石鋪就的,黑漆漆的,沒有什么有效的排水系統。
隨處可見污水橫流。
很多色彩斑斕的燈箱門頭。
店門兩邊的墻壁上全是誘惑的女人畫面,不用說也明白這些地方是干什么的了?
飯店則就是一個簡單丑陋的木牌牌或者扯了一張噴繪布噴涂了幾個字。
什么四季香、家常炒菜、蜀菜香、周姐燒烤…
名字大眾而通俗易懂。
沒有超市,全是雜貨鋪便利店的存在。
小孩子不多,老人也么幾個。
都有點木然的看著這場追逐大戰。
覃勇心里疑惑,看來這個村所謂的繁華是嚴重畸形的。
那些老人似乎眼神灰敗,這是沒有生活希望的眼神。
不用說,這些老人是沒有資格下坑的,地被占了,又不能下坑,沒了收入來源,如果有子女的還好,沒有子女的可不就得等死么?
覃勇對于馬小剛一家為首的這群小煤窯老板真的有點痛恨起來。
前世鄭毅報道小煤窯,幾乎晚了十年。
十年啊,得讓多少絕望的老人熬不到那個時候。
開始涌起的一絲不忍,完全被這些老人的眼神給打得煙消云散。
覃勇心里對自己說:或許我的初衷是要馬小剛好看,但是現在我親眼見到這些讓人揪心的景象后,馬小剛,我們已經不算私仇了。
我要讓你們這一幫人全都進監獄,這個地方既然因我介入了。
那么我就要讓這個地方的所有人幸福生活下去…
哧溜。
汽車被逼停了。
馬小強把土槍抗在肩膀上。
一個漂亮的甩尾。
他跳下摩托。
走到司機邊上,用指關節敲敲玻璃窗。
覃勇見那個人,把車窗搖下了一條縫。
“艸,開門、拔鑰匙下車!”馬小強的聲音十分囂張。
男人沒有搭理他,而是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嘴巴放干凈點,你爸沒教你做人要懂禮貌么?”男人十分淡定的訓斥了一句。
“我艸,你還真把自己當瓣大頭蒜了啊!來來,你給老子下來,讓你爺爺我教你怎么做人…”馬小強話都沒說完。
忽然車門一下猛的打開。
男人一個電射而出,腳后跟順勢把車門關上。
“落鎖!”說的同時,一個旋轉踢。
馬小強凌空飛起。
男人八步趕蟬似的,一把摟住空中馬小強的脖子。
然后從空中直接摁到地面上。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甚至,男人的一把軍用匕首頂在馬小強的脖子上了。
那些剛才混混臉上還保持著嘲笑和看老鷹戲小雞的得意神情。
覃勇也看呆了。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見現實中的高手。
有三秒鐘沒?
覃勇不確定,這才是高手啊!
“你…你是誰?”馬小強強忍疼痛,有點恐懼而結巴的問出了這句話。
就這一句話,驚醒了那些不知所措的混混。
紛紛舉起槍或者其他武器:“趕緊放開大哥!”
“趕緊放了我小強哥!”
聲音此起彼伏。
男人匕首往前送了大概一厘米。
馬小強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都他么的閉嘴,趕緊去叫我伯父過來。”馬小強大罵。
有機靈的小混混,轉身發動,摩托往村深處駛去。
“兄弟,不、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真的好痛!松點,松點啊!”馬小強求饒,此時的他像是一個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覃勇松了一大口氣,透過那條窗縫:“說你是不是關押了一個記者。”
馬小強聽到這話,眼珠子一轉:“沒…沒啊!”
覃勇一看這狀態,哪里還不知道。
當即說:“你趕緊告訴我,我給你說,這事鬧大了,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
“啪啪啪!”突然一個拍手掌的聲音響起。
覃勇側頭一看。
就看見一個跟馬小剛有6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從一輛摩托車后座上下來。
“年輕人,口氣不小,我馬某人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讓天王老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覃勇瞄了眼同行來的男人。
男人看了覃勇一眼。
一把拽起馬小強。
“伯父,救我!”馬小強大叫。
那個自稱馬某人的不用說,正是馬小剛的父親。
觀他身材,還沒怎么走樣,可以猜測這人十分自律,能管理好自己身材的人,都不簡單。
覃勇仔細看著他。
他沒有看馬小強,也沒有回應馬小強的呼救。
“看樣子,你才是話事人啊,放心我不會亂來的,可以下車一敘么?”馬小剛父親十分客氣的說。
覃勇四下瞧了瞧。
猶豫了一下,隨后拉開車門也走了下來。
他下來的那一瞬間,分明看見那神秘男人眼神漏出了一絲贊賞和緊張的神色。
覃勇雖然不知道為何他會出現這樣的眼神,但是莫名的心情忽然有點小爽。
他心里不由得意的想:沒錯,我覃勇也不是沒種的男人,面對數人持槍,我沒有打顫,也沒有心跳過速,就這心理素質,勉強也能算一個小英雄吧!
“你說的那個記者,的確在我們這里,我一開始就說了,只要交出錄音筆內存卡我就給他五十萬,既然你也來了,那就再加六十萬,你們兩人一人三十萬,如何?”馬小剛父親問。
“六十萬?呵呵,是不是你能買兩條命的價,我們不要的話,你打算給別人?”覃勇笑了。
“呵呵,年輕人,既然知道行情,當知道我馬某人開出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實際上不怕告訴你,要你們的命,用不了60萬,四十萬足以!”馬小剛父親平靜的話語背后是極度的冷血和猖狂。
覃勇悄悄看了神秘男人一眼。
實際上他現在都不能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是政府的人。
也不知道他為何會那么巧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神秘男人忽然耳朵動了動。
然后替覃勇說話了:“不用了,我覺得你應該想想究竟是誰四人間適合你呢,還是六人間。”
馬小剛父親開始沒聽明白。
隨后忽然響起的一陣噠噠槍聲,讓他神色一變。
“怎么回事?”此時他渾身氣勢一變,像極了黑電影里大佬們的氣質。
好幾個混混連忙打電話詢問。
隨后臉色慘白。
“老…老板…我…我們村被圍了!”一個混混雙腿打顫。
“圍了,誰敢圍我們村!”馬小剛父親一聽這話,大怒。
“是…是…部隊!”另外一個混混也有點牙齒打顫的說。
“他么的…給老子…什么,你剛才說誰圍了?”馬小剛父親開始習慣性的要說帶人滅了。
等聽清說的是什么后,眼珠子大睜,一副癡呆的樣子。
“是部隊!”這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剛開始只是漠然看著這一切的那些老人似乎也聽清了。
隨后做出的舉動讓覃勇和那個自稱國警衛隊的男人有點心酸不已。
“哎呀,老天終于開眼了啊!”
“謝天謝地,終于來報應了啊!”
“蒼天啊,你終于張開眼睛了,聽到我們的呼聲了啊!”
不少老人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
涕淚交流外加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