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還沒王法了!”李福林現在是一腦子漿糊,倒不是怕洪濤會拿他怎么樣,而是擔心兒子。
嘴上說不怕,但自己看過這個人的檔案,真不敢說他不敢。另外就是房東,這位大姐屬于沖動性格,而且特別好面子,要是這次不能把洪濤怎么樣,自己這個騙子的名聲就算坐實了,很可能真要被中斷租房合同。
要說在京城打拼這么多年的人誰沒搬過幾次家啊,一年搬幾次都不稀奇。可現在不是一個人闖蕩了,也不是夫妻倆,而是帶著兒子。
上個學多難啊,上個好學校更難,除了錢還得找關系。想在學校附近找個房子,已經不是一個難字能表達的了,除了錢之外還得需要碰機會,真不是隨時能找到的,即便中介公司也沒這個本事。
“不對啊,這句話應該我說,你搶臺詞了。”洪濤是真想笑,如果把這段拍成視頻放出去,估計百分之九十九的觀眾都會把自己當成壞人。可自己真是在替受害人主張權利,怎么就成壞人了呢?用老高的口頭語就是,啥世道啊…
三十五分鐘,警車終于來了,和侯警官他們的套路一樣,開著執法記錄儀,聽聽各自的說辭,去樓下找到兩位大姐側面了解了解,然后把李福林和洪濤一起塞上警車,帶回所里處理。
咋處理呢?咋處理也處理不了。洪濤有人證,墻上的字不是他寫的,李福林也拿不出證據證明就是洪濤寫的,局長來了也沒轍。
但派出所挺負責,沒馬上放人,足足耗了五個小時,期間不停換人扮演各種角色,有抱著同情心來寬慰的、有假裝拿到證據咋呼的、有用聯系家人聯系單位威脅的。
可惜碰上洪濤這么一位要啥沒啥的老光棍,好歹不懂、軟硬不吃,臨了還得派警車送回李福林的小區。因為洪濤說了,對這片不熟,大半夜的如果出了事算誰的?
“喂,李總,嘿嘿嘿,就是怕你不接我電話,特意換了個號碼打的。我這手機是蘋果新款,一分錢一分貨,雙卡雙待,特別適合你的工作,推薦也買一款。哎呀,別忙著掛啊,真有正事兒!我是想告訴你一聲,我就在你家樓下呢…這話說的,什么就報警啊,我是回來取車的,要是不怕警察煩你盡管報,哈哈哈哈…靠,這也太不識逗了,沒意思…”
回到自己車上,看了看手表,差幾分鐘一點。得嘞,再給李福林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啥?影響睡覺,廢話,不影響睡覺打電話干嘛。啥,手機關機?不可能,洪濤太了解這種人了,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
萬一手機沒電了,他們就像親爹要死一樣著急,忙著找地方充電。無它,就是虧心事干太多了,總是心虛,生怕出了啥事兒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還不算完呢,今天沒準備,從明天晚上開始吧,用IP電話后半夜沒事就撥一個。接不接無所謂,反正電腦軟件有定時功能,到點就撥。自己醒著就聊兩句,睡了就不說唄。
院門晚上是要落鎖的,鑰匙在洪濤和劉嬸手里,其他人誰回來晚了只能敲門讓劉嬸開。為啥不多配幾把鑰匙呢?洪濤覺得吧,如果大家都有鑰匙就會想啥時候回來啥時候回來,誰不租了自己還得換鎖,很不安全。讓劉嬸幫忙開門,大家多少就得收斂點,更有利于管理。
“洪濤啊,沒事兒吧…”今天不是周末,兩位外國夜貓子肯定不會太晚回來,小賣部的燈也就息了。洪濤本來想悄悄進去,沒想到剛打開院門劉嬸就披著衣服出來了。
“半點事兒都沒有,您幫我記著,王大丫的房租合同春天到期,到時候必須上浮百分之百!”如果換在平時,洪濤會非常欣慰劉嬸的警惕性,之所以白送一樣把小賣部交給她經營,為的不就是給院子弄個靠譜的門房嘛。
但今天就不怎么高興了,不是煩劉嬸,而是對王雅靜的快嘴有意見。早知道她這么不值得信任,就不帶著去開眼了。
“雅靜說你被車撞了…我聽柏律師在屋里打電話說你被人打住院了,到底哪個是真的啊?”一聽洪濤主動提起房租,劉嬸就知道房東真生氣了,趕緊替王雅靜辯解,再把消息來源公布,免得殃及池魚。
“您看我像住院的嗎?放心吧,誰敢把我打住院,咱就得再多個院子。”這下洪濤沒法埋怨王雅靜了,同時也對劉嬸的進步感到欣慰。這都學會聽墻根了,哪兒還是門房啊,簡直就是消息樹。對自己及時掌控租客們的思想動態非常有幫助,算是房東的秘密武器!
“廚房烤箱里有柏律師做的蛋糕,真沒看出來她手還挺巧的,像個過日子的人…”既然房東說沒事,而且看上去也確實不像有事的,劉嬸也就不在這件事上糾纏了。但她還不打算回屋睡覺,又操心起了洪濤的夜宵問題。
“我不太愛吃甜的,也不餓,先放那兒,明早再吃。您趕緊回去睡吧,別吵到高哥,他還得早起呢。”洪濤平時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即便睡晚了有點餓也是忍著,實在忍不住了就去小賣部里拿點餅干啥的墊補墊補。
現在居然有人給自己準備夜宵了,本來是個好事兒,而且柏律師烤的蛋糕必須特別健康、特別衛生。可一想起小舅舅和自己提過劉嬸的打算,食欲就沒那么大了。
這哪兒是蛋糕啊,是塊石頭,投石問路的石頭,只要自己表現出些許滿意的樣子,估計明天劉嬸還得去和柏云旁敲側擊。
“怎么又不喜歡吃甜食了?”劉嬸有些失望,在做蛋糕還是做面包的的問題上,她確實私下給了柏云明確的授意。這位房東每次大半夜的跑到小賣店里找吃的,拿的都是巧克力派、夾心餅干之類的甜食,本以為能投其所好,不承想居然沒拍對地方。
但劉嬸并不氣餒,房東的生活習慣基本都在她掌握之中,甜食不喜歡是吧,那就改成咸的,比如餛飩。想到這里馬上又有了主意,早上起來去市場買點鮮肉餡,等柏律師下班回來把餛飩皮和餛飩餡一起拿出來。會不會包無所謂,不是還有自己呢,到時候就說是柏律師包的,誰還能吃出來?
只要把男人的胃伺候好基本也就沒跑了,這是劉嬸的生活經驗,別說啥農村城市有區別,只要是人就得吃,而且城里人更好吃,還更懶!
至于說房東娶了媳婦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劉嬸真沒想過,她只是覺得男人不能沒有家,光有房子沒女人也不是家。自己在其它方面真幫不上什么忙,要是能給房東找個合適的媳婦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只可惜劉嬸的小計劃沒有落實,第二天洪濤沒吃蛋糕,跑完步回來就一個人開著車跑了,但還沒等柏云下班,他又回來了,跟著一起的還有旁邊院子里的孫連勝兩口子。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兩口子突然變性了,看見誰都特別客氣,滿臉笑容,說話聲音都小了,跟在洪濤身后進了北屋。時候不大,管片民警也急匆匆的趕來,問都沒問也進了北屋。
但在這個院子里劉嬸想知道什么難度并不是很大,不用房東吩咐就洗了盤水果端了進去,一邊幫著沏茶倒水,一邊支愣著耳朵聽這幾位到底是來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