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葉桃夭回來吃飯,蔣朕邊給她夾菜,邊把去見杜若的事兒說了,葉桃夭聽完,調侃他,“你倆什么時候發展成能一起坐著喝咖啡聊天的關系了?”
蔣朕被喝咖啡三個字刺激了下,看著她幽幽的問,“你們學校圖書館里的咖啡好喝嗎?”
葉桃夭立刻知趣的道,“不好喝,我以后都不會再碰一下。”
“真的?”
葉桃夭見他為這么點小事兒就酸了,好笑又好氣,“不是真的還能是假的?我現在不是只喝你泡的茶?”
蔣朕對這個答案還不是很滿意,“誰知道你會不會還惦記以前的味道?畢竟,喝了五年呢,說不準已經深入骨髓…”
他自個兒說著說著都受不了的牙酸了。
葉桃夭在他腰上扭了一下,“差不多得了,戲精上身了?再說,我現在被你養的胃口這么叼,除了你,以前的種種早就都忘了。”
蔣朕這才消停了,不忘踩杜若一腳,“這么說,杜若就是故意給我泡那種咖啡來刺激我,真是其心可誅。”
葉桃夭要笑不笑的睨他一眼,“你還能在他手里吃虧了?”
指不定當時怎么懟回去了呢。
蔣朕一本正經的道,“可不就是吃虧了,不過,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葉桃夭翻了個白眼,不再跟他貧,好奇的問,“你到底找他干什么去了?不會是想一起去算計封少卿吧?”
蔣朕搖頭,“之前他肯出手,那是因為封少卿想對付你,如果只是蔣家和封家之間的事兒,他不會插手的。”
之前,杜若跟他說話時,提到杜斯年都是直呼其名,看著不尊重,也沒什么情分的樣子,可血緣關系不是假的,再對其有埋怨,也不會為了蔣家跟他對著干。
葉桃夭了然,接下來就聽蔣朕道,“我去找他,是為了拿一樣東西。”
“嗯?什么東西?”
“頭發。”
葉桃夭訝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頭發?你要他頭發做什么?”
蔣朕含笑不語,等著她自己想明白,十幾秒后,就見葉桃夭瞪大眼,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是要做親子鑒定?”
蔣朕點點頭。
“你不會懷疑…他不是杜斯年的兒子吧?”葉桃夭只想到親子鑒定,卻沒想到別處,甚至腦洞開大了,還懷疑杜若不會其實是齊行和梅影的兒子吧?
蔣朕勾唇笑起來,意味深長的道,“他是杜斯年的兒子,你再想。”
葉桃夭眼神閃了閃,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驚愕的問,“難道…杜斯年在外頭還有私生子?”
“總算猜到了,不過,不是私生子,是私生女。”蔣朕拉長了音,“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葉桃夭嘴角抽了下,“意外,也確實值得驚喜。”
這件事如果屬實,那對杜斯年來說,就是一個最容易被攻擊的弱點,本來,杜若也是,但蔣朕并沒用這個當筏子去打擊杜斯年,顯然是因為葉桃夭,但換成旁人,那就不用顧忌什么了。
蔣朕道,“你再猜猜,那人是誰?”
葉桃夭搖頭,這個她可真猜不到,完全沒有頭緒。
蔣朕提醒,“你知道這個人,但沒見過。”
葉桃夭想了一會兒,一開始還沒有方向,后來她圍繞著杜斯年周圍的人排查,忽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名字,她試探著說出了那個名字,“闞靜?”
蔣朕眼底浮上笑意,這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美好的難以言喻,“我媳婦兒就是聰明”
葉桃夭瞪大眼,“還真是她啊?”
“還沒確定,但憑我直覺,八九不離十吧。”蔣朕已經吩咐下去,找機會拿到闞靜的頭發,親子鑒定一做,就能蓋棺定論了。
葉桃夭還在震驚中,不過很快,她就覺得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仔細琢磨,甚至有跡可循,只是誰也沒往那個方向想而已。
一想,就都是破綻。
“難怪,當初封少乾非要娶闞靜呢?敢情,緣由在這里!”
封少乾和闞靜的那場婚禮,在當年可是很轟動的,多少人羨慕闞靜,稱她是灰姑娘翻身的最佳典范,酸她是麻雀變鳳凰,還有人各種陰謀論,以為是闞靜用了手段,逼著封家的大少爺就范,嘲笑這場婚姻能持續多久,更多人還是想不通,這樣云泥之別的倆人是怎么就能走到一起去的!
葉桃夭當時沒怎么關注,那時候她還小,九年前的事兒,她還是個初中生呢,后來還是跟蔣朕交往后,有些東西避不開了,她才打聽了一下,她也很納悶,封少乾怎么就娶了闞靜,她沒見過闞靜,可看過照片,容貌只能算是中能稍偏上,氣質也并不是多突出,最要緊得是,闞靜身上實在沒有當家主母的那股氣勢,這樣的女人,完全不符合封家長媳的要求,可偏偏,封少乾就是娶了。
說什么一見鐘情,非卿不可,有人信,就有人懷疑,只是沒人查到什么證據,葉桃夭也沒證據,就是單純覺得一見鐘情,非卿不可這種事不符合封少乾的人設,要是闞靜家世顯赫還能理解,可闞靜沒一點背景,完全不能給他帶去什么利益,那他的目的就顯得很神秘了。
直到現在,總算恍然大悟。
原來,這闞靜的背后有杜斯年這座靠山啊,還有一件事至此也解釋通了,為什么杜衡的死,給封少乾做了嫁衣裳,女兒當上了封家長媳,杜家也不算太虧。
就是不知道,杜衡知不知道?
蔣朕看出她心底所想,很肯定的道,“當年他要是知道,一定不會讓杜斯年的打算得逞,他還沒這份胸襟去成全他爸的私生女,至于現在,我很期待,他知道后會不會慪吐血了。”
杜衡也算是被他親爸給算計了一下,榨干了他所有的利用價值,任是誰,心里都不容易接受。
葉桃夭忽然問,“你說,封少卿知道嗎?”
蔣朕道,“不好說,不過若是說封家誰最有可能知道,那一定是他。”
葉桃夭深以為然,“這件事用好了,可以一舉好幾得。”
蔣朕贊賞的摸摸她的頭,“等親子鑒定做出來,就可以謀劃了。”
杜若的頭發已經輕松拿到,闞靜那邊稍微費了點力氣,因為闞靜平時就低調,不常離開壹號院,加之現在封慶和又生病了,她作為孫媳婦兒得留在家里伺候,就更不容易出門,等了好幾天,才有了機會,闞靜去醫院檢查身體,蔣朕的人總算能下手了。
頭發拿到的同時,還有一個消息傳到蔣朕這里,闞靜懷孕了。
蔣朕聽到時,還愣了一下,接著就嗤笑道,“結婚這么多年不懷孕,我還當封少乾不能生呢,敢情,是不想和闞靜生,看看現在,封少卿一不安分,他就急了,想用孩子來給自己長博弈的籌碼。”
葉桃夭道,“那他成功了,有這個孩子,不但能在封慶和那里增加份量,還能把杜斯年栓的更牢固點,不過,我很好奇,那些年不生孩子,他用的是什么借口?”
蔣朕道,“我聽奶奶說過,封少乾對外的解釋是,他媳婦兒年紀小,不著急要孩子。”
這借口倒也合情合理,因為結婚時闞靜才二十一,比她還小呢,生孩子也確實不合適。
“這個孩子,來的太是時候了。”葉桃夭不由感慨。
封家剛被蔣朕收拾得灰頭土臉,正是心神不穩,灰心喪氣的時候,孩子的到來,無異于是希望。
蔣朕卻不以為然,“也就那樣吧,改變不了什么。”
還是有改變的,最直接的就是封慶和非常高興,他已經八十多歲了,終于盼到了封家得第四代人,有人,才有將來,他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激動的當即就獎勵給闞靜一套房子,以示對這個孩子的喜歡和重視。
他的病也恢復的快起來。
另外,對闞靜來說,也多了一層護身符,封少乾不再對她冷暴力,怕影響到她肚子里得孩子,倆人的夫妻關系空前和諧起來。
單對封少乾來說,當然也是好事,這讓他的追隨者更有信心,整個封家都因為此事否極泰來,之前籠罩在每個人頭上得愁云慘霧總算消散了去。
有人好過,就有人難熬,帝都,最近最難熬得人家非陸家莫屬。
一兒一女,相繼取消了婚事,眾人驚訝的同時,難免議論紛紛和各種猜測。
陸家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更有不少人趁機落井下石看起熱鬧,說了不少的難聽話。
陸家的大門緊閉,謝絕所有會客,程雪晴都沒臉出門見人了,她受不了別人看她的目光,那種同情憐憫,幸災樂禍,如針一樣得扎在身上,這么多年的驕傲,被扒下來踩在地上,讓她痛不欲生。
陸彥東也選擇在家里辦公,只是在家里,也不消停,得面對程雪晴時不時的發火。
一開始陸彥東還忍著,到后來見她越來越不加收斂,跑到書房把他喜歡的一個擺件給砸了時,終于也火了,指著她罵,“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曦文和靜姝退親不是你一直盼著的嗎?你之前整出那么多事兒,不就是想把他倆給拆散了嗎?現在如你所愿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得?”
程雪晴不顧形象的吼回去,“你別避重就輕,不知道我煩的是什么,曦文和葉靜姝散了也就散了,那種瘋子有什么資格給我當兒媳婦?我說的是漫漫,她和少卿馬上就結婚了,我喜帖都定好了,現在取消,我還有什么臉面再出去見人?”
陸彥東不敢置信的問,“出了這種事,你就只在乎沒臉見人?”
“你難道還有臉?你要是不在乎,怎么不去公司上班?”程雪晴嘲弄回去。
陸彥東一陣疲憊,他早在娶程雪晴時,就知道她驕傲虛榮愛面子,可也想不到,會把臉面看的比親生骨肉還重要,“我不去公司,不是因為覺得沒臉,我只是想清凈一下…”
“夠了,不用解釋,曦文跟你一樣,說什么也想清凈一下,借口談生意躲去了m國,你倒是沒跑,可你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不過也是覺得丟人罷了,我的擺在了明處,你們呢,呵呵,還非要再給它披上一層遮羞布。”
“隨你怎么想吧。”陸彥東懶得再解釋。
“你這是什么態度?”
“就這態度,沒事你就出去吧,我要辦公了。”
“不行!”程雪晴把他的筆記本電腦啪的合上,“今天咱們倆必須說清楚。”
陸彥東煩了,“你到底想怎么樣?漫漫和封少卿取消婚事也不是我干的,是漫漫自己折騰出來的,她是咎由自取,她對夭夭辦的那些事兒我都沒臉說,看看你教育出來的好女兒,都淪落成什么樣子了?”
“你還有臉指責我?”程雪晴氣怒的瞪著他,“我教育的女兒一點問題都沒有,她幫著自己的未婚夫有錯嗎?她只是運氣不好,成為了輸的那一方,可你這個當爸爸的,不說給她撐腰,還扯后腿,攪活了她得婚事,我這么多年的努力都毀于一旦了!”
陸彥東氣極反笑,“你的教育沒問題?都用上那種不入流的手段了,還叫沒有錯?不過,她最大的錯,就是沒那個腦子,卻偏偏想給封少卿當馬前卒,這才一再被利用,成為廢棋,既然是廢棋了,封家退婚,我除了接著還能如何?跟封家叫板?還是死皮賴臉的纏著不放?你倒是教教我,要怎么辦才和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