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才能合程雪晴的意?其實,連她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順自己的心意了,陸彥東見她眼神茫然,語氣放軟了些,“曦文和靜姝退了親,這對你來說,正稱心如意,雖說外人少不了指指點點的,但用不了幾天大家的注意力就會轉移了,至于漫漫和封家的婚事,取消了其實更好,這樁婚事,曦文一直都是反對的,說實話,我心里也不看好,漫漫根本就不適合嫁進那樣的高門大戶,更不用說,封家跟蔣家是那樣的關系,咱們何必去摻和呢…”
“再者,封少卿那個人,漫漫頭腦簡單,只看得見他好的那一面,可你和我,難懂啊還不清楚嗎?他心思深著呢,別說漫漫,就是咱倆都玩不過,看看他做的那些事,手段太陰狠了,誰都能利用,這樣的女婿,你敢要?真要等他們結婚了,指不定咱家會是個什么下場,漫漫可是他馬上就要娶回家的媳婦兒啊,他都能拿她當槍使喚,實在是太毒了…”
程雪晴聽到這里,不甘心的辯解,“漫漫那是幫他,也不算是被利用,明明事先計劃的都很好,只是出了意外罷了,少卿最開始,肯定也不是想讓漫漫變成那樣,他們倆交往這么久,你見少卿什么時候利用過漫漫了?真存了利用心思的話,憑著漫漫和葉桃夭的關系,葉桃夭還能安穩到現在?”
陸彥東搖搖頭,“你怎么還看不明白?這正是封少卿的聰明之處,要悶不用,要用就要一擊必中,那天的事,我沒親眼見,但曦文跟我說過,如果對手不是蔣朕,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會栽在封少卿手里,封少卿輸在太自以為是,他錯估了杜若對夭夭的感情,又低估了蔣朕的實力,這才功虧一簣,否則,他就得逞了。”
程雪晴咬牙,“就算輸了,也不一定非要取消婚事,現在不過是輸了一次而已,誰能笑到最后還不知道呢。”
陸彥東指著她,氣的心口疼,“你真是執迷不悟,漫漫自食其果中了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前失了態,你說,封家還會讓這樣的兒媳婦進門?換你,你肯?”
“那我們呢?就白白吃了這個虧?”程雪晴眼睛充血,攥起拳頭恨恨砸在桌面上,“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又能如何?還想跟封家撕破臉?”陸彥東煩躁的揉著眉頭,“別折騰了行嗎?就這樣吧,好聚好散…”
“不行,就算不撕破臉,我也得讓封家把所有的責任都攬過去,補償咱們的損失。”
“你,你現在還惦記要補償?算了吧,咱們當務之急,不是該想辦法把漫漫從醫院里接出來?”
程雪晴冷嘲道,“這個還不簡單?你和葉繼宏幾十年的交情,只要你開口,讓他女婿放個人還難嗎?”
“你…”
程雪晴不再理他,收拾一下就回了娘家。
陸彥東氣的摔了杯子,等冷靜下來后,給兒子打電話商量,“曦文,你媽說,讓我去找你葉叔叔求個情,讓蔣朕把漫漫放出來,你說,這事可行嗎?”
那頭,陸曦文默了片刻后,道,“等我回去,我去求蔣朕吧。”
陸彥東聞言,頓時心疼了,“你別去,你不用給他低頭,還是爸去求你葉叔叔,爸不怕丟臉…”
“爸,這不是丟不丟臉的事兒,您去的話,葉叔叔也不會笑話您,他的為人,您還不清楚嗎?”
“也是,那你是…”
“我是想讓漫漫在里面多待些時候,也能改改她那脾氣,本來她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只是被關在醫院,已經是蔣朕手下留情了,我們這時候去求情,不合適。”
陸彥東嘆了聲,“我也知道,所以,我打算,把咱家在宏嘉的那點股份轉給你葉叔叔,以后,咱倆家,也算是兩清了。”
“爸…”
“就這樣吧,你在那邊好好的,不用惦記家里,你還年輕,將來還有無數可能,別自己為難自己。”
“…好,我知道了。”
“你有空的話,給你外公打個電話,就說,讓他不用操心咱家的事兒,唉,你媽太好面子了,這事對她的打擊最大,她肯定要鬧,我怕程家也會被她拉下水,你勸著那邊一點。”
“您放心吧,我媽拎不清,可外公一定都明白,他不會跟著摻和的。”
“那就好,那就好…”
如陸曦文所說的那樣,程雪晴回娘家哭訴了一番后,就想讓娘家給她撐腰,在媒體上左右風向,把取消婚事的責任都推給封家,給封家施壓,讓他們做出補償。
程季樺聽完后,一臉為難,沒說話。
程雪晴見狀,頓時急了,“哥,你不會不管吧?漫漫可是你親外甥女,她吃了這么大虧,你就能咽下這口氣?”
“我沒說不管,就是,這事不好管,要是別家,我肯定打上門去了,但那是封家啊…”程季樺還真不是用這話來推辭,他心也惱火,覺得封家這事做的很過分,把人利用完了就扔,可他再生氣,也不敢跟封家斗啊。
“哥,我沒想讓你跟封家斗,我就是想讓你幫著給漫漫討個公道,他封家再有權勢,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這…”
程家主母趙云芝也在,見小姑子咄咄逼人,而自己的丈夫明顯要動搖了,就插了一句,“雪晴啊,不是你哥不想去,講道理可以,但咱得有道理可講啊,那天的事兒,明顯的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程雪晴拉下臉來,“嫂子,你這是什么意思?說風涼話呢?”
趙蘭芝也不樂意了,“我說的著風涼話嗎?咱倆家這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覺得丟臉,我臉上就有光了?我說那句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還是你當初說的呢,你忘了我那侄女的事了?就是夢琪,她惹上的也是封家人,封二少封少樸,她被坑的更慘,什么名聲都沒了,我當時也著急上火,還跟你求過情,你是怎么說的?”
翻起舊賬,程雪晴羞惱成怒了,“嫂子,那能是一回事嗎?趙夢琪那是有夫之婦,出軌封少樸,她被人指責,那是她咎由自取,漫漫做錯什么了?她是被利用欺負了,你不說心疼,怎么還奚落上了?”
趙蘭芝撇了下嘴,“漫漫也不是小孩子了,封少卿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說白了,還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既是自愿,又哪來的利用欺負?”
“你…”
“好了,你倆都別說了。”程季樺沖著倆人喝斥道,“還嫌外面不夠亂,還要在家里再干一場?”
程雪晴不服氣,語氣硬邦邦的質問,“哥,你就說句痛快話,這事,你管不管吧?”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最后,他也沒想出個什么來,還是程老爺子下樓明確表了個態度,這件事,程家不管,也不準程雪晴再揪著不放。
程雪晴是哭著走的。
程季樺見狀,有些不忍心,“爸,咱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老爺子斜睨他一眼,“我倒是想讓你近人情?可你有那個本事跟封家斗?甭說多了,你要是有蔣朕三分的能耐,我今天就讓你去給漫漫撐腰討公道,你有嗎?”
程季樺不敢說話了,他要是有,還至于這么為難嗎?
“以后遠著封家。”封家人的能力如何先不說,只看人做事的秉性,太不厚道了,不可與之交。
“是,爸,那咱們…親近蔣家?”
老爺子沒好氣的道,“蠢,咱們兩家不早就是拐著彎的親戚了?”
程季樺恍然,“對啊,咱家若妍可是徐家的兒媳婦兒,喊蔣朕大姐一聲嫂子的,這親戚關系,可一點不遠。”
徐良庸和徐恭達是堂兄弟,雖說徐家老爺子已經沒了,但倆人的父親可都在世,這關系還親厚著呢。
程季樺心里有底了,拿出手機就打電話叮囑女兒,讓她多和蔣初蘭走動,把妯娌這層關系處的牢牢的,將來說不定就有大用。
程若妍嘴上答應,心里則不以為然,蔣初蘭多難相處啊,她可不去看那個臉色過日子,犯不上。
程家老爺子在邊上聽著,心里嘆了口氣,指望這個孫女怕是沒用,還不如外面那個,據他所知,程若怡可是跟金曜漢在一塊兒,而金曜漢跟蔣朕才是實打實的兄弟關系,比那拐著彎要強多了,最重要的是,程若怡有眼力見。
不過這些話,當著兒媳婦,他一句都不能說。
程家這邊倒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不動聲色的爆出個娛樂圈的大新聞,把大家的注意力從陸家那兒轉移了不少。
至于封家,程家是不會得罪的。
而封家除了取消了婚事,倒也沒有對陸漫漫有過絲毫的詆毀,甚至私下里,還說了些維護名聲的話,得了不少好感。
這些事,蔣朕都不關心,只聽著韓長淵時不時的給他匯報幾句,他等著親子鑒定的結果,拿到的那天,心里的石頭才算落了地。
一切如他猜測的那樣,闞靜果然跟杜若有血緣關系。
他讓韓長淵去查闞靜的母親,卻一無所獲,好像那個人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闞靜是從孤兒院被人領養的,手續齊全,養父養母也都是普通人,沒有什么可懷疑的地方。
葉桃夭知道后,猜測道,“會不會是人早就去世了?”
蔣朕道,“我也這么想過。”
“你沒查杜斯年身邊的女人嗎?”
“查了,這些年,也就只查到梅影一個,至于三十多年前的,太久了,不好查,倒也找到幾個人問了,都說沒發現他身邊還有女人,那時候,他還手里還沒多少權利,想借著聯姻往上爬,對齊家的大小姐追的很緊,要不然,齊悅那時候也不會嫁他,誰能想到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
“所以啊,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夭夭,那我可太冤了,我對你,可是一心一意、忠貞不二。”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目前算是,將來…拭目以待。”
誰能給的了誰永遠?還有不變心呢?
雖然知道了闞靜和杜斯年的關系,蔣朕也沒打算馬上就利用其此事來,眼下,還不到時候,封家被他收拾的暫時安分了,他就想著趁此機會趕緊準備婚禮。
倆人的證已經領了,就差一個迎娶的儀式。
蔣朕對這個很看重,雖然之前訂婚時就已經昭告天下了,但迎娶的意義不一樣,他私下做了很多的安排,還特意去征求葉繼宏的意見。
葉繼宏聽了他的安排計劃,完全挑不出一點毛病來,蔣朕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讓他欣慰又感動,“謝謝你,阿朕,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岳父,您這話就見外了,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嘛。”蔣朕也不邀功,“你可別有什么負擔,我做這一切,都是甘心情愿的。”
他越是這么說,葉繼宏就越覺得對不起他,“阿朕,你這么做,親家那里,會不會覺得不合適?”
蔣朕笑道,“我問過他們了,他們都尊重我和夭夭的想法,我們怎么安排,他們就怎么配合。”
“那對你們家…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吧?”
“您想多了,就是把婚禮搬到我的私人島嶼上去辦而已,旁人能怎么說?頂多覺得我是在炫富。”蔣朕話題一轉,“不知道岳母那里,會不會有什么意見?”
倆人約在一家茶樓見得面,駱嘉和在醫院陪著葉靜姝,就沒喊她來。
葉繼宏道,“她知道你是為了我們著想,肯定也只有感激的份兒,你放心吧,只是讓你和夭夭受委屈了。”
“我們也不委屈,夭夭還很歡喜呢,您也知道,她不喜歡太隆重熱鬧的場合,上次給何雪凝當伴娘都覺得吃不消那種鬧騰,只邀請近親的人舉行個儀式,更合乎她心意。”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