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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老A決定插手了

  “反政府武裝跟中國記者有什么關系?”

  “中國現在對阿富han的援助力量很大,籌建道路、援建教學樓、援建醫院,所以中國記者在政府心里很有地位。盡管西方媒體在極力攻擊中國政府說他們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但是這些援助是實實在在的,作為阿富han人,我十分感激。”

  “還有,你的另一個種可能性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因為她是孟串兒?”

  卡尼咽了一口唾沫,想弱化處理的可是于小山心太細,根本瞞不過:“于,孟串兒很出名,她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走進塔利ban內部的記者,還建立了戰爭公益基金會,綁走她不僅能得到錢,還能得到名氣。”

  于小山眉頭緊皺,轉而又問:“所以孟串兒現在一定活著。”這話與其說在問卡尼,倒不如是慌亂之下對自己擔心的肯定。

  “是的,于,他們一定判斷她的傷不重,甚至還有可能給她必要的醫療援助,比如手術。”

  “因為他們要一個死人沒有用。”道理都TM的懂,心焦并不會因為懂得而少一絲一毫。

  卡尼點點頭沒說話,于小山接著說:“卡尼,你那邊什么時候到底能有消息?”

  “…于,你是太過于焦慮了,這句話即使你不問,我也會動用一切力量盡全力去查。”

  “好,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大恩不言謝,如果需要錢,我這里有一些美金。”

  “需要的話我會管你要。現在凌晨了,你需要好好睡一覺,于,保存實力才能見到你的未婚妻。”

  入夜,于小山輾轉反側,孟串兒的手機已經充滿電了。

  這丫頭的手機沒設密碼,里面存著好多照片。

  有她跟當地孩子們和婦女的合影;有她的國際公益基金剪彩的現場;還有一堆一堆的爆炸后的廢墟;她屋子里的彈孔;他們經常窩著的地下室…

  一幕一幕,他像是跟著她走了兩年。

  她微信里蹦出來很多信息,有她媽媽的大段大段的文字和語音,還有他的那句“你TM不是黃沙百戰穿金甲的凱旋嗎?失蹤了算什么狗屁凱旋!回話!”恍如隔世。

  她對他設的備注是“不丟”,他撫摸著屏幕上這個備注,心里像是打翻了調料瓶酸甜苦辣攪在一起,他打開了她的微博,驚訝地發現她微博上只關注了他一個人。

  草稿箱里有條兩年前12月16日凌晨五點左右的沒有發出去的@于小山的微博評論:“我這輩子,聽過的最糙最粗暴最簡單也最完美的情話,是那句‘我TM的現在特別想你’。”

  算時間是她剛到喀布爾遭遇恐襲之后大哭的那個凌晨,至于為什么沒有發出去,他能瞬間就明白那種僅僅屬于自己的私密感受。

  同時他感受到了一種錯過,這兩年,雖然他們心意相通,但是誰也不曾捅破最后的窗戶紙,雖天涯咫尺,卻真的蹉跎了兩年。

  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種極度渴望的想念的欲望,他渴望她平安,渴望能快點見到她,渴望能擁她入懷,其他的都TM的滾犢子吧,只是孟串兒,你到底在哪啊?

  這一晚于小山沒有一絲的睡意,輾轉反側了許久,他找出筆和紙。

  他知道身在這樣一個國度,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張超和李豐隆僅僅是正在工作狀態,如今就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而自己,是要從恐怖分子那里把孟串兒帶走。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他這個舉動不僅會斷了綁走孟串兒那些人的財路,還會拿巴掌在他們的臉上啪啪連扇。

  這無異于狼窩里掏崽子,虎口里拔牙,神龍嘴邊扽須子。

  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如果明天或這一次他的生命注定要陪孟串兒留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那他總得留下點什么。

  想了很長時間,他寫了一首詩,一首長詩,也是至今他寫過的唯一一首詩。他起名叫這樣的夜晚。

這一刻幽靜溫情種種誰的心已然淚水繽紛深嘆一口天就黑了黑夜深深傷感躁動來得鋪天蓋地我伸出手你已不見星星的眼睛無法阻擋的鉆進了你的心里逼我記住這樣的夜晚就他媽這樣清風撲來的短短一瞬一句深情表白都畫不上句號的人生嘆懷卻讓我們看見了對方推動一葉流浪的孤舟不管去哪里要的就是那黑暗中的荒野漫漫翩翩起舞伴著我們那真實的笑聲這個沒有早晨的夜晚這幅沒有面貌的天空這些沒有目光的眼睛就是我們生活的最后領土我粗略計算完了像樣點兒的人生都他媽的主題不明這會兒我正英勇地翻身起床為了這個夜晚失足在所有正派的方向把無數次的孤獨改裝成一種反抗以身為靶哪怕最后我只能朝自己開槍是夜是你使我鋒刃無度在無聲的午夜雙手扣肩撫摸自己的心房像是清理帳目的季節在我眼前片片光明隨便就失蹤春草來去全無姓名往事不斷退役才能記住時間兇狠的深度不知道我是否還會像個英雄似的一無所有如果性命無由相思無眠手怎么撫摸永恒如果歲月有一天挺身出庭暗示你低下頭的時候一季春天和大把大把鮮花都會痛哭其實我的名字早就暮色晨鐘不是所有虛無的憂傷總是等于零不是我不在乎世界就可以隨便擺弄我們的姓名不是你人去樓空我才沒有辦法相信這樣的夜晚只能飄逝誰也無法挽留那么也請我們記住死死的記住任由止不住的歲月刀斧鑿錯決不撒手就是這一刻去的是綿綿深夜輕撫雙眸來的是冰河深處裂骨呼聲明天一葉秋風落木紛繁你是否還能看見我目光緘默還一直在聽聽你身邊的細雨綿綿冰河寒徹依舊無論是死是活我們都不再一往孤獨怕想先前怕言以后先前我是一滴清淚不知流入哪一雙眼睛以后你是一縷輕愁不知落寞于哪一條小路這一刻長睫直下流不盡我們的心血一泓徒然逐晚風聲聲長嘆也不甘就范于流浪的宿命遲早象沙漫漫云游于岸再側目你已矗天邊宛如雕石但終會隕落于我久遠的呼喚就此釀就一場災難然后轉身來與你分擔也想步入你雙眸怡靜如塵淡忘回家的路在你身旁永遠留連忘返期待流言和暗箭統統撲來幫我旋即羽毛豐滿抓一把微風撫愛你的傷痛我會給所有的傻B來個最后點名全都在黑夜中趴下清晨的陽光會來一場瘋狂的掃射我從不怕犧牲卻不能被俘站在故事之外我只能無聲的大喊雪落中天冰河翻卷是年代反反復復離我而去是你的長眉瀕臨午夜猛然盛開的花朵曇花一現讓人生盡是美感一汪冷水如月懸我眼際盈盈彎彎在一個個沉醉的夜晚抬頭即見縱然霧起黃昏不再是你衣履飄揚啜飲月光不再有你的芬芳入骨縱然縱然縱然我曾經曾經借取了太多世俗的愛戀才慢慢擦亮了我的眼睛撥開一片蜚語流言的種種假象才見你的容顏縱然往后只能徘徊在幽徑的背面要么孤獨要么永遠起伏在你眉宇上下廣泛的無辜之間縱然血液廣泛茁壯我的羽毛最終會花落一片長發倒流掩你面色如煙已成往事水漫四方時心不著岸憑你怎么走橋也是虹隱隱現現腳步臨風風吹橋斷黑暗隱遁最后的情感過會兒陽光燦爛我絕不會去找迷途的源泉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間閉上雙眼就是這樣想你的夜晚  寫完這首詩之后,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卡尼帶來了一個非常意外的消息:“于,仔細看了一下你提供的車牌,3跟9在阿富han是非常忌諱的數字,數字39翻譯過來成morda-gow,字面意思是死牛,還意味著一個俗語,指為妓女拉客的人也就是皮條客,用這么不吉利的車牌子很少見,應該很好查。”

  “艸,什么意思?她會不會被賣掉做妓女?”

  “不會的于,你別擔心,賣做妓女不用這么大陣仗。一個妓女才能賺多少錢,他們用中國記者去威脅政府才會得到最大利益。”

  于小山也是關心則亂了,這么簡單的邏輯他平日里不用想就明白,只是因為那是孟串兒才會攪亂他所有的慣性思維模式。

  “我現在能做什么?卡尼?”

  卡尼搖搖頭:“先等一等,于,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兩個人正說著話,卡尼的電話忽然響了。是他哥哥打來的——那個塔利ban三號頭目的哥哥。

  “@#¥%…&*”卡尼跟哥哥的對話用的是當地方言,于小山一個字都聽不懂。

  但是卡尼沒說幾句,面色突然大變,抬頭看著于小山換回英語說了句:“我哥說,老A帶了話給你,說孟串兒的具體消息他負責查出來,但是他不會干預,三個小時之內給我通知,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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