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劫內心中極為詫異,羋辛,楚國第一美人,此前雖匆匆一見,但因其面紗遮蔽,蘇劫雖未能窺其真容,但也能夠猜到絕對是天香國色。
而且,楚國使者此來,此女行的是與王子蛟聯姻的目的!
二人之間的交流,唯有蘇劫贈了詩詞一首,若說此女因而心生好感,這也未免太過于荒唐了。
蘇劫嗤笑一聲:“傳言這楚地女子柔情,莫非對本將還起了覬覦之心不成!呵呵呵!”
蘇劫輾轉便來到了書房,雙目便看到了早已拜訪在桌案上的圖卷!
圖卷呈淡金色,乃是絹紙獨特的色澤,輕輕的女子香氣隱隱散發。
絹帛在這個時代,一般都是作為繪畫所用,但這東西精貴,常見于王宮貴族之間。
也有用絹帛作書寫材料的,故墨子有說:“書之竹帛,傳遺后世子孫。”但絹帛價格昂貴,一般人用不起,就連孔圣人都說:“貧不及素”。
這里的“素”,指的就是絹帛。
蘇劫有些好奇,這羋辛到底所送何物,于是輕輕將其展開。
只見圖卷之中,一個白色衣女子在幽靜的清雅山林中翩翩起舞,夜色中懸掛著一輪皎月,女子的容光和月光結合,美不勝收。
而女子不遠處坐落著一個持樽而飲的男子,男子沒有面容,但從其身姿上來說,蘇劫隱隱覺得于自己有幾分相似。
不正像之前羋辛在大殿之中翩翩起舞,蘇劫坐落于旁獨飲旁觀的畫面么。
唯一不同的是換作了一個清雅幽靜的山林,畫中女子也去掉了面紗。
不過蘇劫從其舞姿的動作也可看出,正是羋辛。
蘇劫深吸一口氣,喃喃贊道:“傾國傾城啊!”
隨即,興致突來,提起筆墨便在畫冊一邊開始落筆書寫。
戰國的毛筆乃是用馬鬃所制,非貴族不可用!
很快,一首辭賦便落于其上,蘇劫左右而視,這才滿意,將其懸掛在書房的一處顯眼的墻上。
一時間,書房里也顯得生動了許多。
蘇劫端詳片刻,輕笑一聲:“傳言楚女心思細膩,所言非虛啊。”
畫卷中辭目這般寫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實乃應景之至!蘇劫依依不舍的端詳片刻才拿起羋辛送來的書信。
書信也是帛書,落入手中還有些沉重,蘇劫將其展開,只見其中竟包裹一個晶瑩透徹的紅玉,紅玉雕刻一只小鳳!
鳳,楚國的圖騰!
“楚女羋辛,敬將軍書。”
“今日秦王宴,得將軍贈詩,辛心中極喜,此詩自當珍藏,望將軍不得在贈予她人,以全楚女獨享之樂。”
“辛知將軍不日將前往趙國,無以回贈,便將貼身鳳佩于君相換,他日若在趙國有所難,可持此佩面見武陽君熊閎,見此紅玉,其自當傾力相助。”
蘇劫看完之后,便將信件收好,心中詫異至極,“想不到這羋辛居然這般聰慧,猜到我會前往趙國。”
要知道,蘇劫會潛伏身份前往趙國之事,目前只有呂不韋知曉。
不過見其所書,蘇劫感覺此女似乎和羋仲之間,有些問題,但若不是一伙人,那為何又要屈身聯姻呢?
想不透,自然不想再想,蘇劫輕笑一聲,將紅玉收好,立刻命人準備沐浴所用。
兩頓宴請,讓其也有些不勝酒力。
蘇劫渾身泡在浴桶里,“好久沒這么舒服了。”
熱乎乎的水一泡,頓時清醒了不少,如今只能等候呂不韋的安排,到時才能細細謀劃。
此時,蘇劫才忽然意識到,“大王到底是怎么死的,難道真是病死不成!嬴政如果無法救回,一旦大王薨逝,那歷史必然出現巨大的變化。”
“楚使,華陽太后,成蛟,夏太后,羋辛…不對!”蘇劫一個機靈,似乎猜測到了什么,但實在是太過玄奇。
“系統…出來!”
次日,蘇劫一早就前往了王龁府邸!
非戰時,除了有巡邊任務的將軍,通常都是在咸陽常駐。
每月也會在特定的時日前往咸陽外軍營視察,聽取一些軍報!
王龁昨日見蘇劫去了呂不韋的府邸,心中不暢,見蘇劫拜訪,臉色也很難看。
蘇劫自然知曉王龁的心思,但王龁猶如他蘇劫的恩師,如今雖貴為將軍,那也是因為王龁的舉薦。
蘇劫安能不敬重。
“末將蘇劫拜見將帥!”
王龁冷哼一聲,不冷不熱道:“蘇將軍如今已是呂相上賓,老夫豈敢受此大禮啊!”
蘇劫笑了笑道:“將帥,你就別更末將聳著臉了,末將是什么為人,將帥不清楚嗎,今日此來正是來和將帥解釋的。”
王龁見蘇劫一臉皮笑,道:‘哼,你快給老夫交代清楚,莫以為現在已經是將軍了,老夫就不敢打你!’
隨即,蘇劫便將昨夜之事一一道來。
王龁心中極為震驚:“蘇劫,你此行實在太過兇險,老夫不答應!成蛟雖幼,但潛心好學,只要循序善導,將來也可為一明君,你為何不肯支持與他,太子一旦落實,我大秦只會愈加強盛。”
“將帥,末將此舉,實有不可不為的道理,以末將行事,將帥難道不信任!”
“這…”確實如此啊,王龁對蘇劫所謀,從來都不懷疑,蘇劫要如此做,莫非真有原因不成。
蘇劫繼續道:“今日來此,還有兩件天大之事相托,請將帥務必答應!”
見蘇劫鄭重言之,王龁點頭道:“只要不違背我大秦社稷,你所言之事,本帥盡當辦之!”
“第一件事,請將帥跟大王請命,前往上黨皮牢諸城巡邊,就說防止趙國聯合魏國為由便可。”
“第二件事,請將帥立即進宮,將此錦囊務必親手交給大王手上!”
子楚昨日似乎因為大動肝火,比平日里要多睡了些時辰。
這剛一起身,便看到稚嬰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后的宮女端著一碗蓮子羹。
“大王好久都沒有這般歇息了,妾身不敢打攪大王,所以便命人準備了蓮子羹,讓大王潤潤身子!”
子楚看了一眼稚嬰,點頭道:“你有心了!”
子楚剛喝了幾口,忽然傳令官走了進來,道:‘大王,王龁老將軍在外求見,說有要事相稟!’
“哦?老將軍真是…昨日才回咸陽,今日就有要事,真是寡人的肱骨啊,快請老將軍進來。”
子楚將手中的蓮子羹交給了稚嬰,道:“你們先下去吧,等寡人忙完了國事,在去給太后請安。”
王龁威武的身形很快出現在子楚眼前。
“臣,王龁參見大王!”
“不知老將軍前來,是有何要事啊!”子楚笑道。
王龁不答,看了看左右!
子楚意識到了什么,立馬讓所有的人出去。
王龁這才道:“臣,今日此來,乃是受蘇將軍所托!”
“蘇將軍?不知蘇卿有何事不能親自來,要讓老將軍前來!”
“這…這個老臣不知,老臣此來,是蘇將軍所托,讓老臣務必將此物交給大王,并說,事關重大,大王務必貼身收藏,若是大王遇見性命之危的時候,便可拆開,或可保大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