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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光明

  客棧中。

  “除此之外,還有探聽到別的嗎?”

  李邵問道。

  “呃…不知我尋得了高湛的母親算不算?”

  劉長仁摸著腦袋道。

  高湛。

  即是那個修為只到煉意境初期的粗眉少年。

  修煉出來的柴刀道意有些少見,也讓李邵對他有些印象。

  “其母現在居于丙區,我前去看了一眼,情況似乎不是很好。”

  “仔細說說。”

  “好。”

  邪炁爆發之后,什么是最珍貴的?

  金銀?人命?

  都不是。

  食物,才是最為珍貴的!

  沒了食物,任憑你拿著千兩白銀,萬兩黃金,用不出去,到最后還不是死路一條。

  而現在的田地,除了安穆城周邊還有一些能夠種植之外,其余地方可以說幾乎都被白瞳獸占據。

  沒有田地,這糧食是越來越少。

  金銀也越來越貶值。

  就拿李邵來說吧,再來安穆城之前,他身上帶的銀票,應該是夠一個三口之家五年的口糧的。

  當然,因為李邵平時的花費絕對比普通平民高上不少,吃的食物也精貴許多,但仔細算來,也能用個大半年左右。

  但都還沒過幾天呢,飯菜的價格就是越來越貴,對比當初,起碼漲了一倍左右。

  就在前天,李邵還見到有房客去找掌柜理論,言說對方不該趁火打劫,借助邪炁爆發之際,大幅提升菜價,狠宰他們。

  但掌柜二話不說就拿出一本賬本,眾人這才知曉,原來掌柜還是很公道的,從進貨的數字可以看出,原料起碼都貴了兩倍,還真沒坑他們多少。

  這都還是一些小有資產的人的窘況,那對那些根本沒有多少銀兩的人呢?

  以他們的身價,根本買不起多少食物,但總不能被生生餓死吧?

  這時,縣衙就站出來了。

  每日都有士卒帶著大量糧食前往城池丙區,立了幾個大棚,現場煮粥發放,但每人每天只能領上兩碗。

  起初幾個潑皮還想多要,但那些士卒可都是特意挑選出來的,實力可能不怎么樣,目力卻是極強。

  只要有人領了兩碗之后,還想多領的,都是被他們狠狠呵斥退去,敢耍無賴的,直接就是棍棒狠打。

  教訓幾遍之后,就沒人敢在那些士卒眼前耍花招了。

  發粥這塊還算公道,但是,那些士卒走后就說不準了。

  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有強者對于弱者的壓迫。

  丙區就更是如此。

  劉長仁去了丙區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高湛的母親,并發現其孤零零站在角落,身上帶著傷勢,領到的白粥也被奪去大半。

  好奇之下,便沒有現身,找了一個旁邊經過的人問詢,一問之下才知曉,原來是丙區有一些人組建了一個幫派,喚為光明幫,專門對那些老弱婦孺出手,強奪他們的糧食。

  也不是沒有正義之士站出來,但光明幫人多勢眾,沒有一人反抗成功的,劉長仁那時便忍不住問道,為何不報上縣衙?

  但回他的卻只有一句苦笑,告訴他,光明幫背后有人,而且在縣衙當中身居高位,如此才沒引來士卒的鎮壓。

  因為遇到此事,心情郁悶之下,劉長仁再無心思逛城,隨后才回到了客棧。

  聽罷,李邵就是皺起眉頭。

  不是因為可憐。

  而是因為想到了一件事:“那些難民都窮的不成樣子了,還能上供什么?這其中一定有著蹊蹺。”

  但想了好一會,也不知其中蹊蹺到底是什么,只好暫時放在一邊,轉頭看向劉長仁道:“你想幫那高湛一把嗎?”

  “您的意思是?”

  劉長仁表現的有些驚詫,據他所知,李邵可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施善心的人。

  “我接下來的話你仔細聽好。”

  李邵沒管他的疑惑,直接吩咐了幾句。

  “待紫竹與高湛來此之時,你便…”

  劉長仁將那些話記在心里,那是一個針對高湛的計劃,要借助此事籠絡對方,心底頓時松了松,暗道這才符合李邵冷酷唯我的性格。

  但仔細想了想計劃的內容之后,他卻忍不住問道:“先生為何這么肯定高湛會隨紫竹大人來這兒呢?”

  李邵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反問了一句道:“你還記得在須洞中感受到的那道磅礴邪炁么?”

  劉長仁心中頓時明了。

  下午。

  兩個做了喬裝打扮的行人站在客棧外邊。

  “高湛,你確定他就住這兒?”

  高湛抬頭看了眼上方的牌匾,點頭道:“橋東客棧,沒錯,就是長仁告訴我的這個名字!”

  “那好,我們進去。”

  羅衣男子理了理儀表,就要踏入大門的時候,大堂內一人忽然站起,并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終于來了。”來人這般感慨道,同時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的偽裝。

  高湛驚詫道:“長仁!你怎么知道我們要來?”

  劉長仁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高湛,而是朝著旁邊的羅衣男子一拱手,道:“先生已經在房間里等著了。”

  羅衣男子心里一沉,已經預感到了什么,不過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朝著劉長仁看了一眼,隨后便邁步上了二樓客房的樓梯。

  高湛本想隨著一同上去,卻被劉長仁一把拉住,不等他說話,劉長仁便低聲道:“等等,你不是想要去看你娘嗎?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

  “對啊!”

  高湛的眼神猛地一亮,抬頭看了一眼,剛好見著羅衣男子消失在樓上的背影。

  “我們快走!”

  兩人連忙快步離開了客棧。

  邊走路上還邊談論。

  “對了,長仁,昨天我托你去看我的娘親,你去了么?”

  去了。

  而且還知道她過的很苦。

  但這些話劉長仁并不會說出來,而是道:“還沒,不過我已經打聽出了她的住所,就在丙區某個位置,你等下隨我一起來就是了,希望你不會跟丟。”

  說到最后,劉長仁還若有所指地加了一句。

  “放心好了,你別忘了我以前的身份,身為一個樵夫,別的我不拿手,跟著一個人不跑丟,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惜高湛并沒有聽出來,反而以為劉長仁在于他開玩笑,便拍著胸脯回道。

  兩人很快行至丙區,前方忽然傳來吵鬧聲,對視一眼后,連忙上前幾步,剛好見到幾人站在前方。

  一個牛馬高大的漢子正將一個滿鬢銀絲的老人推倒在地。

  “老東西,我光明幫要的東西你還敢不給!”

  高湛見著眼前這一幕,立刻就暴怒起來,因為那個滿鬢銀絲的老人正是他的母親。

  “你敢!”

  盛怒之下,奇特的白色骨液迅速滲出皮肉,在臉上凝聚出一張殘缺蒼白骨質面甲,一柄長著眼睛的柴刀虛像也在身后凝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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