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墨染閣 君墨染怔怔地盯著門口處稀碎的匾額,一言不發。
追風瞅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輕聲勸慰,“王可是在同王妃置氣?依屬下之見,王妃只是因為喪失了部分記憶,一時間接受不了多了個夫君的事實。”
“誰說本王在同她置氣?”
君墨染矢口否認,他執起狼毫筆,在平鋪于書案上的素白宣紙上,揮毫潑墨。
追風瞟了眼宣紙上“無憂閣”三個赫然大字,瞬間會意。
他恭聲道:“屬下這就讓命人換一塊全新的匾額。”
“慢著。”
君墨染緩緩放下手中狼毫筆,壓低了聲詢問著追風,“本王犯了個錯,惹得她有些傷心。該怎么做?”
“王大可以利用心疾,博取王妃的同情。”
“心疾?你認為,無憂她會同情白染、藍染之輩?”
追風頭頭是道地分析著,“王妃身懷六甲,想來,對于心智不夠成熟的白染,會多一份耐性。王不妨試試,以白染的身份接近王妃。”
“難道,本王還比不上君白染?”君墨染不服氣地道。
不過,他心里卻暗自記下了追風所言。
君墨染話音剛落,一身輕裝的鳳無憂已徑自跨入墨染閣之中。
她掃了眼書案上赫然醒目的“無憂閣”三字,喜出望外,“墨染閣更名為無憂閣?甚好,甚好。”
君墨染微微抬首,黑金色的眼眸于須臾間變得熾熱。
他喉頭微動,目不轉睛地盯著鳳無憂身上極短的襦裙,聲色愈發喑啞,“不冷么?”
追風僅僅只瞥了一眼,嚇得趕緊捂著雙眼,落荒而逃。
鳳無憂倒是不以為意,她微微躬身,指著自己白花花的兩條腿,訕訕而笑,“無礙。為方便行事,犧牲一下也是應該的。”
“乖,別著涼了。”
君墨染倏然起身,隨手解下外袍,體貼地披在她肩上。
他誤以為鳳無憂口中的“方便行事”,指的是床笫之歡,遂耐著性子道:“本王也很想要你。只是,現在不合適。”
“攝政王,你是不是會錯意了?”
鳳無憂眨了眨眼,她搖了搖臀,輕晃著背后竹簍里的藤條,笑眼彎彎,“爺可不是來求歡的,爺是來負荊請罪的。”
君墨染啞然失笑,他親手解去她背后的竹簍,緊緊地抱著她。
“攝政王,您老人家手勁兒怎么這么大?爺被你勒得差點喘不過氣。”
“該負荊請罪的人,是本王。”君墨染輕咬著她薄紅的檀口,黑金色的眼眸中溢滿溫柔,“該道歉的人,也應該是本王。你是天賜的妙人兒,是本王不知珍惜。”
鳳無憂抬手,不動聲色地隔開了他的唇,面頰緋紅,似霞光映月,“攝政王,你這張嘴,怎么跟耗子一般,成日里就知道啃啃啃?爺有那么好吃?”
“嗯。”
君墨染不置可否,轉而朝著她白皙的脖頸下了口。
“攝政王,還有一件事兒,爺不想瞞著你。”
鳳無憂稍稍側過身子,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將畫冊遞至君墨染跟前,“畫冊里那個身材婀娜的女人,確實是爺。不過,畫冊上的事,爺的的確確沒有做過。”
“嗯。”
君墨染沉聲應著,直截了當地將之扔至腳邊的爐火之中,“無需解釋。”
“爺知道,你心里肯定會不舒服。正如爺今兒個見你衣不蔽體地暴露在人前,真真是心如刀絞,郁悶且自責。”
“本王的身體被旁人窺伺,你心里也會不舒服,對么?”
他欣喜地捧著鳳無憂的臉,狂熱地吻著她,從眉梢到眼角,從鼻尖到薄紅檀口。
鳳無憂點了點頭,“自然會不舒服。所以,爺更要同你解釋清楚,畫冊上的人,確實是爺。但爺從未和其他人,有過逾越雷池的行為。”
君墨染微微頷首,“無論何時,本王都會一如既往地相信你。”
他原打算抱著她溫存一會兒,只是,身體上的劇烈反應,卻不允許他靠她這樣近。
少頃,他稍稍松開了她,緩聲提議道:“無憂,今后能不能別穿這么短的襦裙?”
“為何?難不成,是爺的腿不夠迷人?”
君墨染無奈地嘆了口氣,頗為委屈地解釋著,“忍久了,會疼。”
“爺去過一個地方。那里的女子,都是爺這么穿的。你若是去了,豈不是要?”
“小東西,又在給本王設套!其他女人跟本王有什么關系?本王只想要時時刻刻占有你。”
“時時刻刻?”
鳳無憂如此一想,便覺十分可怕,“攝政王,你得控制你自己。”
“本王在改。”君墨染認真地說道:“這幾日,本王一直在反思己身,才發覺很多不必要的誤會,全是因為該死的占有欲在作祟。往后,本王定會控制著脾氣,不再亂吃醋,也不會隨意干涉你的私事。”
“爺其實已經習慣了。”
鳳無憂嘴上如此言說,心里卻樂開了花。
感受到君墨染滿滿的誠意,她因為失去部分回憶而驟然缺失的安全感亦盡數找回。
怔忪間,她掙開了他的懷抱,踮著腳尖,好不容易才夠著他的唇。
“無憂...”
君墨染眸色微動,其中欲念噴薄欲出。
“攝政王,你且放心。爺既染指了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
鳳無憂豪氣萬丈地說著,心跳卻在不知不覺間驟然加快。
“好。”
君墨染勾唇淺笑,頰面上若隱若現的梨渦顯得格外迷人。
鳳無憂咽了咽口水,癡癡地瞅著俊美無儔的他,猛地湊上前,朝著他的薄唇一陣啃咬,“攝政王,爺的吻技如何?”
“很差。”
君墨染總覺得自己的唇好似被惡狗啃過一般,不斷有刺痛感傳來。
不過,這一點兒也不妨礙他縱情享受著鳳無憂少有的主動。
鳳無憂不服氣,正欲辯駁一二,卻見君墨染的唇瓣已然被她啃禿了皮兒。
“爺...爺這就去苦練吻技。”
鳳無憂磕磕巴巴地說著,旋即略顯窘迫地捂著自己緋紅的臉頰,遁逃而去。
君墨染瞅著她迎風而動的裙袂,三魂七魄好似被她那兩條修長如玉的腿給勾去了般,久久回不過神。
待他回過神時,鳳無憂已不知所蹤。
“回來!你打算找誰練去?”
他后知后覺,闊步出了內室,四處搜尋著鳳無憂的蹤跡。
彼時,鳳無憂正藏于膳房之中,一邊大快朵頤地啃著膳房中的瓜果,一邊摟著酣睡正歡的阿黃,念念有詞,“吻人真是個技術活兒!才親了小兩口,爺竟餓得前胸貼后背。”
“鳳無憂,你在做什么?”
君墨染姍姍來遲,他誤以為鳳無憂正抱著阿黃苦練吻技,醋意大發。
此時此刻,他已經全然將方才的承諾忘得一干二凈。
鳳無憂瞅著君墨染黢黑的面色,不明所以地詢問著他,“不是說好了從今往后不再亂吃飛醋?怎么連阿黃的醋你都要吃。”
“你吻它了?”
“沒有。”
“那就好。”君墨染俯下身,他強行奪過她懷中的阿黃,將之隨意扔至一旁,“無憂,你且記清了。你的唇,只有本王能碰。”
“攝政王,你明明說過,會稍微控制一下你的占有欲。怎么眨眼功夫,就不作數了?”
鳳無憂蜷縮至膳房一角,不解地詢問著他。
君墨染卻道:“你難道沒發覺,本王已經收斂了許多?若是往常,阿黃早就被本王擰斷了脖頸。”
“你...你可真是霸道。”
鳳無憂不滿地撇了撇嘴,她正欲起身,卻被君墨染一個箭步逼至犄角旮旯處。
“哥,屋外風雨大作,甚是可怖。”
君墨染察覺到鳳無憂輕微的抵觸情緒,趁四下無人,特特學著君白染說話的口吻,不遺余力地向她撒著嬌。
“三歲?”
鳳無憂訝異地看向面前高大偉岸的君墨染,一時不察,竟將他當成了君白染。
君墨染默默汗顏,他萬萬沒料到鳳無憂還記得君白染,醋意更盛。
沉吟片刻之后,君墨染薄唇輕啟,“哥,你當真還記得我?”
“自然。爺的記性好得很。”
鳳無憂輕柔地捋著君墨染散落在額前的頭發絲兒,順勢將他攬入了懷中,“三歲莫怕,只是一場雷雨。”
君墨染:“…”
他依偎在鳳無憂懷中,胸中怒火暴漲。
想不到,鳳無憂對君白染居然這樣溫柔!
他越想越生氣,不經意間,怒氣過盛,竟被君紅染占據了身體的主控權。
“無憂?孤的小美人兒!”
君紅染緩緩睜開如漠上紅日的眼眸,邪魅一笑,“今兒個,孤不會再放過你。”
“君紅染...”
鳳無憂睜大了眼,下意識地想要逃脫他的桎梏。
然,君紅染動作尤為敏捷,三兩下就將她困在懷中。
下一瞬,地轉天旋。
她被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君紅染,你做什么!”
“明知故問。”
君紅染斜勾著唇角,當著她的面兒,慢條斯理地解著腰間綢帶。
“不。你好歹顧及一下狗蛋...”
“你用內力護著他,孤會盡可能地小心些。”
君紅染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全然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君紅染,你要是敢胡來,爺再也不會搭理你。”
“生氣了?”
君紅染瞅著鼓著腮幫子一言不發的鳳無憂,耐著性子撫平了她緊擰在一起的眉頭,緩聲道:“想開點兒。孤和墨染,本為一體。終有一日,孤會徹底同他融為一體。”
“你...”
鳳無憂郁猝萬分。
她深知,君紅染不似君墨染那般好說話,再不愿浪費氣力同他講道理。
說白了,君紅染的意識中,只有掠奪,根本不知何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