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外,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膳房中,時不時傳來鳳無憂斷斷續續的低泣聲。
“君紅染,你未免太過分了些!”
她深知自己完全不是君紅染的對手,索性放棄了抵抗。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倚仗著體內雄渾的內力,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盡全力護著狗蛋。
君紅染倒也不是全然不知分寸。
只不過,他見鳳無憂還有力氣向她大吼大叫,便放寬了心。
半個時辰之后,等君墨染奪回身體的主控權,鳳無憂已哭成淚人兒。
他怔怔地瞅著懷中淚眼婆娑的鳳無憂,后知后覺,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正處在極其尷尬的處境之中。
“抱歉...”
君墨染喉頭微動,聲音喑啞至極。
“走開。爺再也不想見到你。”
鳳無憂抽抽噎噎地道:“你怎么能這樣...”
君墨染亦深感恐慌,他萬萬沒料到,君紅染會這般不靠譜。
不過,眼下并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他單膝跪在鳳無憂跟前,焦聲道:“讓本王看看,是不是傷著了?”
鳳無憂胡亂地擦拭著奪眶而出的淚水,癟著嘴,控訴著他方才的暴行,“太可怕了。若是再有下次,爺肯定會被你折騰死。”
“本王去給你拿藥。”
君墨染面色冷肅,強忍著體內燥火,作勢欲起身為她拿藥。
不成想,鳳無憂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愣是不讓他走,“攝政王,爺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兒。”
君墨染見鳳無憂這般黏著自己,心下尤為詫異。
他原以為,她被君紅染這般對待之后,起碼要同他冷戰小半個月。
出于意料的是,鳳無憂并不似他預想中的那般生氣。
恰恰相反,她似乎比起之前,更依賴他。
君墨染尚未想明白其中原委,鳳無憂已再一次撲入他的懷中。
“攝政王,你要是敢始亂終棄,你就死定了。”
她渾然無力地靠在他胸口處,聲色中透著罕有的溫柔。
由于丟失了部分記憶,鳳無憂甚至想不起來她究竟是怎么懷上的狗蛋。
對鳳無憂而言,這才是她和他名正言順的第一次。即便,她尚還不大習慣他的冒進莽撞,但與此同時,她亦因生米煮成熟飯而踏實了不少。
君墨染察覺到鳳無憂的細微變化,欣喜若狂。
不過,他見她抽噎不止淚如雨注,心下又萌生出了幾許憐惜。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當真沒事?可需宣太醫診治一二?”
“不必。爺一直護著狗蛋,他不會出事。”
鳳無憂瞅著君墨染憂心忡忡的模樣,破涕為笑,“爺沒事。倒是你,真的沒事么?”
“無妨。”
君墨染如是說著,前額早已泌上一層薄薄的冷汗。
鳳無憂見狀,連聲道:“爺這就回屋躺著。不然,你先去紓解一下?”
君墨染沉聲應著,“也好。”
待他將鳳無憂抱回屋中,便風急火燎地朝溶月冷泉奔去。
對他而言,鳳無憂恰如藥性最為猛烈的媚藥,以致于霜雨打在身上,他仍覺得熱得發燙。
數個時辰之后,待他從溶月冷泉中跨出,已是日上三竿。
君墨染原打算回屋陪鳳無憂一道用膳,剛一起身,才發覺腦袋暈暈沉沉,雙腿似灌了鉛一般,渾身不舒爽。
他鮮少生病,即便是在雪水中徒步行進七日,軍中將士全軍覆沒,他依舊跟沒事兒人一般,孤身一人挺進敵軍后方。
照理說,他不過是在溶月冷泉中泡了數個時辰,不至于會染上風寒。
莫非,沉寂了數個月的隱疾又開始作祟?
君墨染眸色微沉,旋即調了個頭,徑自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彼時,鳳無憂竟破天荒地端坐在梳妝臺前,一陣描描畫畫。
她出神地盯著梳妝臺前的妝奩,滿腦子全是昨夜膳房中尤為激烈的畫面。
“無情,攝政王去哪了?”
鳳無憂倏然起身,半倚靠在門扉上,探出半個腦袋,輕聲詢問著屋外抱劍而立的無情。
“回稟王妃,王正在書房中處理政事。”
無情怔怔地看著容光煥發的鳳無憂,只覺今兒個的她,多了一份嫵媚之姿。
“大豬蹄子,也不曉得來看看爺。”
鳳無憂小聲咕噥著,突然生出幾許擔憂。
在她看來,君墨染雖霸道狂傲,卻不失體貼溫柔。都日上三竿了,他還未出現,想必是被什么事兒給絆住了。
如此一想,鳳無憂二話不說,遂扶著墻,緩步朝書房的方向移去。
好不容易移至書房窗口,她忙不迭地收斂著因疼痛而略顯猙獰的表情,笑意炎炎地道:“攝政王,你很忙嗎?”
“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君墨染抬眸,定定地看向趴在窗口處,似九天玄女一般炫目迷人的鳳無憂。
鳳無憂如是說道:“你不在,爺心里總覺不踏實。”
君墨染起身,闊步行至窗口,微微躬著腰,在她前額上落下輕輕一吻,“小東西,身體可有不適?”
聞言,鳳無憂紅了紅臉,輕輕頷首,“如同車轱轆碾過一般,說不上哪里痛,但就是渾身不舒爽。”
君墨染原打算將她抱入書房之中,突然想起自己染上了風寒,無奈之下,只得隔著窗慵,緩聲道:“本王偶感風寒,這幾日,就不回屋了。”
“風寒?”
鳳無憂眨了眨眼,關切地看向他。
下一瞬,她特特向他身上傾靠而去,著手探著他身體的溫度。
察覺到君墨染異常滾燙的身體,鳳無憂雋秀的眉輕輕蹙起,“身體怎么這么燙?你等著,爺這就去給你煎藥。”
“區區風寒,不足為懼。”
君墨染如是說道,正打算叫住鳳無憂,眼前驟然漆黑一片。
砰——
他身形微晃,尚未站穩腳跟,不自覺地向后一仰,竟直挺挺地暈倒在地。
大噶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