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秦死侍得令,正準備一刀砍殺百里河澤,卻被一把折扇擋了回去。
“吁——”
傅夜沉翻身下馬,著急忙慌地朝著身負重傷,僅余下一口氣的百里河澤跑去。
他輕輕地抱起百里河澤,冷眼掃視著木屋中面貌猙獰的死侍,“誰敢上前?殺無赦。”
“撤。”
云非白深知傅夜沉功夫了得,此刻的他身負重傷,絕不是傅夜沉的對手。
深思熟慮之下,云非白只得帶著一眾死侍,先行離去。
百里河澤淡淡地掃了眼神色焦灼的傅夜沉,輕聲道:“阿沉,對不起。”
“無需道歉。”
傅夜沉冷著一張臉,對于百里河澤的欺騙,心中生出幾分怨懟。
六年前,他既排除萬難從山賊流匪手中救出了百里河澤。
六年后,他一樣會奮不顧身地為百里河澤賣命。
前者,是因為同情,是因為憐憫。
后者,單單是因為習慣。
百里河澤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深知傅夜沉這是在同他置氣。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已用盡氣力,再無精力哄回傅夜沉。
云非白被云秦死侍攙扶著上了馬背,盡顯頹唐。
他被百里河澤的飛花玉笛傷了心肺,現下正不停地咳著血。
不過,由于他常年修煉魔功的緣故,身體的恢復力比起常人,要好得多。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已能神色如常地穩坐在馬背之上,揮鞭馳騁于密林之中。
簌簌——
正當此時,前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云非白單手按著腰間的佩劍,虎視眈眈地盯著霧氣迷蒙的前路。
下一瞬,兩位云秦死侍突然從黑暗處乍現。
“啟稟殿下,北璃敖澈大將軍如約送來一份厚禮。”
“嗯?”
云秦死侍聞言,紛紛讓開了一條道。
只見,身著華服妝發齊整的君拂正怯生生地看向馬背上一身血跡的云非白。
她邁著細碎的步子,小跑至云非白身旁,輕聲細語道:“殿下,拂兒已走投無路。還望殿下看在腹中胎兒的份上,帶拂兒回云秦吧!”
“上馬。”
云非白雖不在意君拂,但他卻極其在意君拂腹中孩兒。
君拂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正欲翻身上馬,云非白卻適時地調轉了馬頭,不悅地冷睨了她一眼,“離本宮遠一些。”
“是。”
君拂癟了癟嘴,見云非白動了怒氣,只得偃旗息鼓地上了云秦死侍的馬。
她瞅著云非白絕塵而去的背影,突然憶起一件十分要緊的事兒,連聲道:“殿下,北璃敖澈大將軍托拂兒務必親自將這封信交到你手中。”
云非白接過信件,緊蹙的眉頭豁然舒展。
他面露喜色,如釋重負,“回云秦。走水路!”
云秦死侍卻道:“回稟殿下,東臨京都各個據點已被堵死,我等怕是很難突破重圍。”
云非白將手中信件收入廣袖之中,篤定言之,“今夜,便是突破重圍的大好時機。憑本宮對東臨攝政王的了解,比起江山,他更愛美人。鳳無憂失蹤,他定會調集所有兵力全城搜尋她。再加之敖澈答應為我們開道,這一回,我們必能順利離開東臨京都。”
對于敖澈的頻頻示好,云非白確實十分困惑。
一開始,敖澈答應幫他從危機四伏的義莊中帶出君拂,并不求回報之時,他就十分驚訝。
而今,敖澈竟主動開口,欲助他逃離君墨染的魔爪。
這一點倒是令云非白始料未及。
據他收集的情報來看,敖澈分明是一位忠君愛國的良將。
試問,一位忠心耿耿的北璃大將,為何會突然向他示好?
對此,云非白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話說回來,眼下并不是糾結敖澈意圖的時候。
他斂下心中思緒,微微側目,朝著密林反方向望去。
他堅信,總有一日,還能再見到鳳無憂。
就是不知,鳳無憂可否有被他方才的那出舍身救她的苦情戲碼感動到?
一想起鳳無憂,云非白殺氣騰騰的眼眸中,再度涌現一抹柔光。
君拂偷瞄著同她并駕齊驅的的云非白,試探性地問道:“殿下,倘若拂兒爭氣,為您誕下龍嗣,是否得以母憑子貴?”
“生得出來,再說。”
云非白大好的心情被君拂所壞。
即便,他心里知道鳳無憂已經嫁做人婦,但他依舊打算將太子妃之位,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