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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 峰回路轉

  與此同時,百里河澤亦成功脫險。

  他不悅地看著邪魅狂狷的云非白,一字一頓,“身處窮途末路,還能自得其樂?再不走,等君墨染趕到,你必死無疑。”

  百里河澤早已得知六年前,殘忍屠盡南羌王室之人并非君墨染,而是云非白。

  不過,對于此刻的他來說,復仇遠沒有比得到鳳無憂更重要。

  故而,他情愿放任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只為盡快拿下鳳無憂。

  云非白眉頭輕蹙,他確實有幾分忌憚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君墨染。

  可...

  云非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邪佞的眸光下,竟藏著一絲深情。

  即便,鳳無憂曾對他下過狠手,可他心里依舊放不下她。

  一開始,云非白確實是抱著看戲的態度,只為看她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當他推開木門的那一瞬,他見鳳無憂燦若晨星的眼眸于片刻間黯淡無光,他心里卻未感受到分毫的快意。

  世人皆以為云非白誰也不愛,只愛自己。

  殊不知,云非白一旦動情,便是丘巒崩摧,矢志不渝。

  云非白收回思緒,他款款行至鳳無憂跟前,單手勾著她的下巴,深深地望著她此刻既驕傲又狼狽的模樣。

  即便是在逃難,她依舊像個妖精一般,無時無刻都在肆意地撩撥著他的心弦。

  “放開她!”

  百里河澤冷喝一聲,猝然出手。

  哧——

  飛花玉笛深深地嵌入了云非白的背脊,他卻不為所動。

  許久,他輕輕勾起一抹看上去不那么滲人的淺笑,在鳳無憂耳邊輕語道:“快走。本宮似乎不是他的對手。”

  他話音一落,突然揚起袍袖,死死地擋在了鳳無憂跟前。

  鳳無憂略顯錯愕地看著他,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是喜還是憂。

  她和云非白之間,明明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當著眾人的面,肆無忌憚地羞辱她,將她的尊嚴,她的驕傲狠狠地踩在腳下反復碾壓。

  那一刻,她當真恨慘了云非白。

  她萬萬沒想到,云非白竟會臨場變卦,以血肉之軀替她擋災。

  云非白見她遲遲未動,戲謔言之,“還不走,莫不是在擔憂本宮的安危?”

  鳳無憂回過神,急轉過身,頃刻間便融入黢黑無光的密林之中。

  木屋中,百里河澤似魔怔了一般,朝著云非白頻下死手,“為何要放走她?為何!”

  “你當真愛她?”

  云非白不解地看向百里河澤,冷聲質問著他。

  百里河澤偏執地道:“她本就是本座的囊中之物,本座豈有放手的道理?你若是得知她懷上了君墨染的野種,還會這樣愚蠢的放走她?”

  云非白神情微滯,可眨眼的功夫,他便恢復了平靜。

  桃紅的死,對他的影響極大。

  是她教會了他,如何去愛一個人。

  愛不該是一味的占有,也可以是放手成全。

  這幾日,云非白十分后悔。

  他本不該當著東臨百姓的面那么對待鳳無憂,他只是讓世人得知,鳳無憂是他的女人。

  不料,他的無心之失,差點毀了她的聲譽,也差點毀了她。

  “云非白,去死!”

  新仇舊恨,交織縱橫。

  這使得情緒本就十分不穩定的百里河澤徹底發狂。

  緋紅的煞氣從飛花玉笛中流出,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三個劍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云非白的眉心。

  云非白眼中滿是不屑。

  百里河澤身負重傷,氣血虧損,連內力都無法凝聚,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

  他將不甚靈便的左手背至身后,單憑著孔武有力的右掌,直截了當地朝著百里河澤血跡斑駁的胸膛襲去。

  百里河澤不遑多讓,他拼盡了全力,不顧胸口處噴涌而出的鮮血,將畢生內力統統注入到飛花玉笛之中。

  叮——

  飛花玉笛沖破云非白渾厚的內力阻隔,猛地扎向他的心口處。

  剎時,兩人同時倒地。

  云非白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血色于悄無聲息之間,染紅了他淺紫色的衣襟。

  百里河澤由于失血過多,直挺挺地向后仰躺而去,重摔在地。

  他從血肉模糊的胸口處,掏出了一方被血色染紅了的繡有木蘭花的錦帕。

  這方錦帕,是鳳無憂的隨身之物,他一直珍藏至今。

  百里河澤緩緩垂眸,雋秀的眉輕輕蹙起。

  血色弄臟了他纖塵不染的衣服,還弄臟了鳳無憂贈予他的帕子,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多時,云秦死侍趕到。

  他們見云非白似一尊雕塑般巋然不動地跪在地上,爭先恐后地沖上前,小心翼翼架著云非白的胳膊,“殿下!屬下來遲。”

  “咳咳——”

  好一會兒,云非白才緩過了勁兒。

  他冷眼睥睨著倒在血泊之中的百里河澤,沉聲道:“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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