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廿廿一聽十公主說是十五阿哥叫人送東西來,也是驚得心都砰砰跳。
她沒看東西,只小心問,“…是十五阿哥遣身邊太監送來的?”
十公主倒笑了,“要不,你還想叫綿寧送來是怎的?這么晚了,擷芳殿有那么遠呢,便是官女子都不便走動,自然是太監來送啊。”
“哦~”廿廿倒松了一口氣。
只是垂下頭去,那股子輕松卻也極快散去。
十公主將那手珠遞給廿廿去,卻不送到手里,而是停在半途中,“就這條,德雅說是十五哥預備了,賞給你們戴的。可是我看實在太普通了,我都拿不出手來。”
十公主說著,將自己的幾條給廿廿看,“你瞧,這條這么素,料子也普通,跟我這幾條比起來,真是灰暗無光…實在是太差了。”
“我也不知道我十五哥怎么會預備這么一條不好的給你去…反正不管我十五哥怎么想,我總歸是不能給你的。”
小女孩兒的心事,十公主繞著彎子地說著反話去。
廿廿倒是本就淡淡的,“那奴才就不要了。反正十五阿哥的物件兒,我怕也受不起。”
是公主登時樂了,“你真的…可以不要啊?”
廿廿篤定點頭,“自然是真的。”
十公主歡喜地趕緊將手收回去,作勢將那手珠隨意丟到托盤里去,“就是,你是我的侍讀,我自然什么都給你好的。就算是我十五哥給的,若不好的,我也不給你。”
她伸手抱廿廿去,“我的好廿廿,咱們不稀罕。我再給你更好的去!”
翊坤宮內里這一番變動,九思哪里知道。
他只在門口太監值房等著信兒,得了話兒就回去了。
見了十五阿哥,十五阿哥問“她們可都收了?”
九思只管笑意殷殷地答,“主子的心意,公主和格格自然都收了。還傳了話出來,叫奴才替她們給主子致謝。”
十五阿哥便又含笑點頭,“嗯,知道了。”
四月二十七日,點額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浙江學政竇光鼐,點名參奏她兄長盛住。
竇光鼐說,盛住上一年進京之時,隨行攜帶大量銀箱,可見他私產頗巨,恐怕這些錢財都是盛住在浙江布政使以及兼管杭州織造的任上,貪墨而來。
因浙江布政使主管浙江錢糧,而此次浙江虧空大案就是從糧庫發端,故此竇光鼐將盛住與此次浙江虧空之事直接聯系起來。
更糟糕的是,竇光鼐還將矛頭指向了十五阿哥。說盛住攜帶進京的錢物里,亦有進獻給十五阿哥的。
這便又是將十五阿哥與浙江這一場潑天的虧空大案連在了一處!
點額人在深宮,身子又不好,乍然聽見這消息,不知兄長是否當真貪墨,急得又是一病不起。
擷芳殿中所里一片小心謹肅,反倒是十五阿哥本人并無剛從五臺山回來時的不快。
他很沉著,神態亦淡然。
即便被牽連,也從未到乾隆爺跟前去辯白;便是平日兄弟、子侄一處在上書房念書,或者辦差,都未曾有對竇光鼐的半字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