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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該再找個跟班兒了......

  當下,何瑾就將跑不了一事,給何咸分析了。

  然后,被擊破最后幻想的何咸,徹底陷入了絕望中,面色慘白無比:“瑾弟......事已至此,我等豈非只能引頸就戮?”

  何瑾倒沒多大反應,反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起身拍拍何咸的后背,道:“兄長不必如此,事情遠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再說,我們跟丁原的情況,也不盡相同。”

  “丁原那里我雖不如何清楚,卻知道他是與董卓有利益沖突的,董卓才會選擇先下手為強,一勞永逸。”

  說著,他就指向自己,道:“可我們這里不是有我嗎?.......上次董卓召見的時候,他惦記著何家的部曲,我非但拱手相讓,而且還提供了建議。如此知情識趣,總能為我們扳回幾分吧?”

  說到這里,他其實還是忍不住惋惜:要是兄長沒敗光何家的產業,自己說不定,還能跟董胖子抗衡一番。

  不過看到何咸懊惱到都要自裁謝罪了,就忍住了吐槽,繼續分析道:“更何況,董卓此時最看重的還是兵權,而非是急著立威。”

  “何家部曲、南北禁軍外加并州驍銳到手了,但還有西園軍沒有籠絡。并且,那些眼高于頂的士人將校們,可是不會輕易被拉攏的。”

  “尤其那些人背后還有家族勢力撐腰,董卓也不能說砍就砍......值此董胖子進退兩難之時,我們只要送去一份溫暖,他大概還是會接納我們的。”

  “送,送溫暖?”這詞一入耳,何咸就滿心泛起荒謬的感覺:弟啊,去給西北虎狼送溫暖,你是嫌活得不耐煩了嗎?

  再說,何家部曲都已經是人家的了,咱還有啥溫暖好送的?

  “這兄長這就不必擔心了,反正都是些陰謀詭計、勾心斗角之類的......兄長只要別再犟了就行。”

  何咸隨即就扭頭看向何瑾,目光中有說不出的情愫。有幽怨,也有愧疚,更多的還是郁悶:瑾弟,我是你兄長,不是你兒子行不?

  再說事情都到了這份兒上,我還犟什么犟?

  不過,終究這里好像還有條退路,他也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郁悶過后,又連忙催促起來:“既然如此,便請瑾弟大展身手,救何家于既亡。為兄保證再不拖后腿,不掉鏈子。”

  嗯,認錯態度誠懇,錯了就知道改。最主要是接受新鮮名詞能力比較強,嗯......原諒你了。

  “有兄長這句話就行。”何瑾滿意地點頭,隨即便鋪開一卷空白的絹布,道:“那就請兄長先寫些東西。求人辦事兒,不拿些誠意如何能行?”

  何咸也覺得有道理,可聽到何瑾的要求后,當時就有些作色。

  但何瑾馬上一瞪眼,他就只能乖乖從命:“罷了,為了何家最后的一線生機,你讓我怎樣都行。”

  而寫完之后,再一次心急地去催何瑾。

  但何瑾收起絹布后,徑直躺回床上去了,還不耐煩地擺手言道:“催什么催呀,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這事兒反正已包在了我身上,何家被滅門時我也跑不了。兄長你慢走哈,愚弟這次就不送了......”

  這話說的,好像你啥時候送過一樣。

  但事已至此,何咸也不好再糾纏,只能看著真閉上眼了的何瑾,嘆口氣道:“瑾弟,那一切就拜托了......”

  何瑾便連回應都沒回,哼哼兩聲算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待何咸完全離去后,他便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忍不住嗤嗤笑道:“哈哈,整日長兄如父、長兄如父的,這下總該收斂些了吧?”

  “穿越過來便宜老爹都死了,覺得你不錯,真心認你當哥哥也就行了,你卻還老想著當我爸爸,這怎么能成?”

  ......

  到了第二天,何瑾還是無所事事,在府中瞎轉悠。唯一不同的是,他將吳匡派了出去,也不知去辦什么事。

  第三天、第四天同樣如此,他還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但這可把何咸給急壞了,死活纏磨了何瑾兩天,可畢竟是有求于人,最終還是拿何瑾沒辦法。

  而到了第五天,何瑾一出門兒,便看到何咸徘徊在他門口,模樣幽怨極了。就在兩兄弟都尷尬地不知說什么好時,吳匡便出現了,向何瑾微微點了點頭。

  何瑾便知時機已然成熟,趕在何咸開口前,言道:“兄長不必多言,我今天就出去,行不行?”

  說著,帶上吳匡頭也不回地真出門了。

  那干脆利索的架勢,讓何咸都看愣眼了:自己這個弟弟,腦子真有些不正常啊!......闔家的性命,就交托在他這個二瘋子手上,我,我愧對列祖列宗啊!

  但何瑾卻不管這個,坐著吳匡驅趕的馬車,悠悠在里面閉目養神。腦中將計劃都過了一遍后,馬車也穩穩當當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府宅青瓦灰檐,門第不顯,比起何府的氣勢可差遠了。不過,門房蒼頭一類的,卻也一應俱全。

  隨即,吳匡便上前遞上了名刺。

  那小門房正在發呆,忽然就感覺眼前光線一暗。茫然抬頭一看,便見一條八尺高的疤面巨漢,挽著褲裳敞著懷,露出一身刀疤縱橫的腱子肉,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小門房登時緊張起來,硬著頭皮道:“敢問足下......有何貴干?”

  卻見巨漢一言不發,拿一對銅鈴般的眼睛瞪著小門房。

  小門房簡直毛骨悚然,竟有奪路而逃的沖動:“足下,足下不可胡來。這里可是李博士的府邸,李博士乃當今司空心腹,你要做什么?”

  見自己尊容引起了誤會,吳匡有些歉意地咧嘴一笑。畢竟連遞拜帖的小事兒都做不好,這可不是個優秀的跟班兒,會讓主公瞧不起的。

  可惜他忘了臉上的刀傷,以及多年殺伐養出的煞氣。不笑還沒事兒,一笑更顯得猙獰無比,好似要吃了那門房一樣。

  小門房再也受不了刺激,嚇得當即大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有人要硬闖府宅!”

  吳匡趕緊想喊,但何瑾已苦笑著攔住了他。

  隨即又一把抓過那小門房,快速又溫和地言道:“在下乃故大將軍次子何瑾,有事前來拜訪李博士,煩請足下行個方便。”

  說著,寬大的袖袍一遮,一把五銖錢便塞入了小門房的手中。接著還是溫和的笑,道:“若李博士不肯相見,便說我有掌控西園軍的法子。”

  小門房看到一位翩翩公子,對自己絲毫沒有頤指氣使,反而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而且竟然還給自己塞錢,更讓他受寵若驚。

  這種行賄的風氣,顯然不是漢代才會出現。可小門房給李儒看門兩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

  當即他也不害怕了,主動向那些跑來的侍衛解釋一番,隨即又向何瑾一禮:“公子稍等,小人這就去通報。”

  這下,吳匡就受打擊了:“主公,屬下無能......”

  “無妨,吳司馬是上陣殺伐的猛將,卻要屈身做這等逢迎之事,是我考慮不周了。”何瑾卻很體貼,一句話就暖住了吳匡的心。

  假如這是個游戲的話,他肯定能看到吳匡的忠誠條,上漲了一小截兒。

  然而,當小門房再度回來稟告,言李儒有請的時候。何瑾分明看到,小門房的眼神還是不敢看向吳匡。

  ‘嗯,大概,或許......是該再找個機靈面善的跟班兒了。’走入府門的何瑾,心里不由念叨了一句。

  隨后見到李儒,何瑾這里還沒施禮,李儒便皮笑面不笑地言道:“何公子,何議郎近些時日,不再去籠絡那些士人及故大將軍舊部了?”

  何瑾便抬頭,分明看到李儒的眼中閃動著不屑,以及......幾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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