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個密封的房間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姜宛白拿著紙巾,優雅的擦著匕首上的血跡。
嗯,真是好久沒有這么養它了。
八個男人,只剩下一個站在那里,瑟瑟發抖,
姜宛白挑了一下眉,“就剩下你一個了。”
狐貍面具男的臉,都變成煞白。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個柔弱無害的女孩,竟然這么狠戾。
七個人,在這個無聊的游戲中,都輸了。
當時他們輸了之后,還嬉皮笑臉的問她想要他們身上的什么東西。
直到她那手起刀落如同影子一般的速度留下來的血跡,才有些害怕了。
“唉,說了讓你玩了之后,再跟他們一起,可你偏偏不干。現在,你該不會不玩了吧。”姜宛白笑瞇瞇的問他。
狐貍面具男現在心頭慌得不得了。
之前,第一個人輸了,她竟然說先等著。
如果下一個人贏了,可以免了前一個人要付出的代價。
都覺得這女人太過驕傲了,沒想到最后,竟然連敗了七個。
本來,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但是一個個的都想看看她想在他們身上取什么東西。
哪知,這一看,便讓他再也不想玩這個游戲了。
“你到底是誰?想怎么樣?”狐貍面具男的聲音都在顫抖。
姜宛白皺眉,“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
“呵,不知道,那么多人里,為什么非要來約我?”姜宛白靠著沙發,微挑著眉,輕揚著唇。
狐貍面具男渾身都不自在,那雙原本看起來格外誘人的眼睛,此時看著瘆人的很。
他緊張的吞咽著口水,“就是看你漂亮,想認識你…”
“先生,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姜宛白拿著匕首在白皙的手掌心來回的背著,那泛著寒光的鋒利刀刃,很怕會割破她的掌心。
狐貍面具男提著心,很怕她會突然把匕首扔向他。
“你這幫朋友也是你打了招呼的吧。老實說,他們現在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要是不說實話,我敢保證,你比他們慘很多倍。”姜宛白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揚起匕首,貼著他的臉。
剛貼上去,他的腿開始顫抖。
額頭,竟然開始浸出了汗。
“呵…膽子怎么這么小?這樣,怎么做事啊?”姜宛白很是嫌棄。
狐貍面具男人此時此刻,真的想逃。
他竟然在被一個他沒看上眼的女人嚇成這樣。
可他的腿不聽話,像是在地板上生了根,動不了。
“你,你…”
“別你你我我的,我這個人耐心有限,你要是再不說實話,真的,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么事。”姜宛白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就是很干凈,無害。
只是那匕首的溫度,卻涼到骨子里了。
匕首在她的手上像是一條靈活的小蛇,從他的臉上滑到了他的咽喉,在那里停頓了一下,他渾身一顫,呼吸都變得微小。
整個人都緊張得不得了。
“嗯?”姜宛白尾音一揚,極為邪惡。
忽然,脖子上出現了一絲很輕的刺痛。
他知道那是什么。
她真的敢下手!
“我的手抖,你別嚇我。”姜宛白離他很近,把他眼里的恐懼都看得很清楚。
狐貍面具男很慌,明明是她在嚇他啊。
脖子上的痛意,重了。
他額頭的汗,順著臉往下流。
姜宛白勾唇,“你真的是考驗我的耐性啊。”
“我說!
姜宛白滿意的揚眉,“說吧。”
狐貍面具男大氣都不敢出,“你,能不能拿開它?”
“好啊。”姜宛白很爽快的移開匕首,“不過,你可別想著放倒我,或者奪門跑出去。你要相信,我的速度一定比你快。”
她擦著匕首上的血跡,依舊那般優雅。
狐貍面具男是想跑,但現在真的不敢跑,也跑不動。
現在,全身都被汗打濕透了。
他的心還在顫抖。
“是,是姜婉婷。”狐貍面具男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整顆心都松了一半。
不管姜婉婷答應了他什么好處,在這種時候,都不算什么了。
他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是個狠角色。
她敢在他們面前晃刀子,敢對他們下手,就沒有怕會有什么后果。
姜宛白一點也不意外,“她讓你們做什么?”
“她,她讓我們…你也看到了,在這里能做什么了。”狐貍面具男聲音輕顫,“她就是讓我們…把你的名聲全毀了。”
“說的真委婉。”姜宛白笑著夸贊他,“那她許了你們什么好處?”
“她說,只要事情辦成了,會無條件的答應我一個要求。”
姜宛白明白的點了點頭,“那你準備提什么要求?”
“我…”狐貍面具男忽然有些不敢說。
“說吧,沒事的。”
“她是都城第一名媛,也是我們這個圈子里最有名的交際花,但是她很高傲,從來沒有人拿下她。這樣的女人,大多數男人以征服她為目的,也是一種炫耀。”他也沒有隱瞞,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那女人表面高貴的不得了,仗著跟華國第一千金有交情,更是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但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也知道她有多好玩。
組織這樣的聚會,她是經常有份的。
她也只是披著一張光鮮亮麗的皮而已。
姜宛白聽后,也不怎么意外。
說起來,姜婉婷除了自身的模樣,倒也沒有別人想要的。
“你這生意做的也是夠絕的。”姜宛白冷笑。
狐貍面具男狠狠的咽著口水,“該說的我都說了。”
姜宛白睜大了眼睛,微微點頭,“嗯,是說了。”
“那…”狐貍面具男緊張的看著她,“能不能,放過我…”
剛才她下手可是一點不猶豫,沒有遲疑。
要是他不說的話,真有可能割了他的喉嚨。
“放啊。為什么不放?殺人犯法的,我可不干這種事。”姜宛白把匕首收進那漂亮的匕首套里,又藏進了靴子里。
她拿起那件白色小西裝,穿上。
依舊圣潔如雪,跟剛才那個拿著匕首抖都不抖的人不像一個人。
就是個嬌美的女孩子。
聽她這么說,狐貍面具男總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地上躺著的那些朋友,“那,那他們怎么辦?”
“我哪知道怎么辦?又不是我朋友。”姜宛白瞥了一眼那幫人,其實也只是在傷他們的時候下了一點藥而已。
“…”狐貍面具男心尖又有些顫抖。
姜宛白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口,拉開門。
面前,一個面帶疾色的男人站在那里,伸手做推門狀。
看到對方,姜宛白愣了一下,隨即挑了一下眉,“你來遲了喲。”
話音剛落,她就被拽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姜宛白:“…”
什么情況?
這是怎么了?
什么時候他變得這么大膽了?
“喂,放開我!”姜宛白推他。
無奈她太過嬌小,他的雙手完全把她整個身體都禁錮在他的懷里,動彈不開。
姜宛白拍著他的后背,“放開我。”
男人不僅沒有放,反而把她抱得更緊了。
勒得她的脊椎都快斷了。
正欲再喊一聲,卻感受到了他心臟狂而亂的跳動,還有急促的呼吸。
他亂了。
找不到她,他急了。
就算知道她不會那么容易受傷,可心頭還是害怕。
他想著要是這扇門后還找不到她,他會讓這里的人,都好好認識一下他侯琰。
更想讓他們見識一下傳言中的侯小爺!
好在,門開了。
她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
這種擔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
就是擔心了。
“你還要抱多久?”姜宛白只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箍癟了。
侯琰一口深呼吸,終于慢慢的松開她了。
目光里滿是不安,“有沒有事?”
“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姜宛白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也不去計較他剛才的舉動,“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侯琰見她是真的沒有事,衣服平整,發絲未亂,臉色也很好,才完全放了心,“被事耽誤了。”
“那也沒關系,我不會搞不定的。”
“有種擔心,并不會因為你很厲害就不存在。”侯琰看了眼她身后,除了一個站著的,其他人都倒在地上,他們看起來無恙,但像死了一般沒動靜。
看著這一地的男人,他并沒有因為她無事變得冷靜。
俊臉陰沉如烏云席卷的天空,雙眸似萬年幽深的枯井,透著死亡般的光芒。
狐貍面具男原本放松的身體在對上男人那雙眼睛的時候,整個人又繃緊了。
這,怕是個更不好惹的吧。
怎么辦?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姜婉婷都給他找了什么麻煩!
“法治社會,別做犯法的事。”姜宛白輕笑著拉了拉他的袖子。
狐貍面具男恨不得連連點頭,他真的感覺到這男人有殺氣。
侯琰深呼吸,忽然就笑了,“好,我聽你的。”
這笑,落在狐貍面具男的眼里,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為什么,他感覺自己并沒有從危機里爬出來?
姜宛白走在前面,外面依舊熱火朝天。
“你先走吧,我還有筆賬要算。”姜宛白接近那些瘋狂的人,停下來讓他先走。
侯琰皺眉,“我陪著你。”
“你在這里保不齊會有人認識你。到時,你掩藏了這么多年的低調,會打破的。”姜宛白也不想那么高調。
侯琰輕哼道:“在這里玩的人,還沒有資格認識我。”
姜宛白:“…”
未免也太自負了吧。
真是討人嫌。
“你不走?”
“不走。”說什么也不走。
姜宛白也不攆他,隨便他,反正她又無所謂。
“哥,嫂子。”岑湛終于找到他們了。
姜宛白盯著岑湛,問侯琰,“他呢?”
“他可以走。”
“那你走吧。”姜宛白看了眼岑湛。
岑湛一頭問號,“什么情況?我剛來啊。”
“你在這里不方面,太高調了。”侯琰催促著他,“趕緊離開。”
岑湛眨巴著眼睛,“高調?哥,你才是最高調的存在吧。”有他在的地方,全部的所有光芒都照耀在他身上。
其他人,算個什么?
“你過來。”侯琰表情突然凝重,招呼著他。
岑湛一臉疑惑的跟他站到一邊,“怎么了?”
“去把里面的那幾張臉記清楚,明天我不想在都城聽到有關他們的消息。”侯琰臉色冷沉,“辦不好,你自己知道后果。”
岑湛知道事態肯定很嚴重,點頭,“我會處理好。”
侯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重新回到姜宛白身邊。
“你跟他說什么了?”姜宛白看到岑湛往那房間里去了,輕笑,“怎么,讓他去收拾那幾個人?”
“處理后續。”侯琰也不多說。
姜宛白見狀,也不多問。
以他的性子,那幾個人肯定在都城不會有立足之地了。
就算他不做,她也會做的。
兩個人站在走道上,冷眼看著那些瘋狂的人。
姜宛白一眼鎖定了在人群里坐著的姜婉婷,她端著酒,笑得很明媚。
注意到了目標,姜宛白緩緩撥開人群,走向她。
離她很近的時候,忽然燈全都熄了。
啪——
又亮了。
音樂聲,也停止了。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都安靜了下來。
氣氛,有些怪異。
姜婉婷笑容僵在嘴邊,凝望著眼前的完好如初的女人。
她那件白西裝,未有半絲褶皺,頭發還是那般飄逸,精致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很柔美。
“姐,你真好。”姜宛白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
姜婉婷的嘴角僵了僵,隨即扯出來的笑容有些牽強,“你這是怎么了?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不對你好一些?”
她站起來,去拉她的手,“過來坐,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認識。”
姜宛白冷笑著拂去她的手,“我可不敢。”
聲音不大,但此時宴會廳安靜的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
眾人都不知道這是要干嘛。
“婉婷,你什么時候有個這么漂亮的妹妹呀?”姜婉婷身邊有女孩問。
“我叔叔家的。”姜婉婷回答著。
“難怪。你們家的基因好強啊。”
“我嬸嬸很漂亮。”
“真羨慕。”
姜婉婷象征性的勾了勾嘴角,“宛白,你是不是不習慣這種氣氛?要是不喜歡的話,我送你回去。”
“怎么會?姐姐帶我來的局,我怎么會不喜歡呢?不過,你的手段并不高明啊。要算計我,也得找幾個聰明點的。看到我安全無恙的站在這里,你心里很驚訝吧。”
“你在說什么啊?”姜婉婷去拉她的手,“知道你喜歡安靜,我就不該帶你來這里。走吧,我們回家。”
姜宛白這一次沒有甩開她的手,但也沒有動。
“別啊,這么大的局,還沒到一半,為什么要走呢?”姜宛白拿開她的手,坐在她原來的位置,她攤開手,看著眾人,“大家繼續啊。”
眾人都很疑惑,完全看不懂這對姐妹在搞什么。
姜婉婷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看著其他人,“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們不用理她。”
“是啊。我姐就很懂事,專門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里面還有七八個男人呢。”姜宛白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一杯端在手上,輕輕的晃了晃。
姜婉婷的臉色略有些難看,“宛白,你在胡說什么?”
“這么近的距離,剛才發生的事,你就不記得了?”姜宛白揚起了眉。
“難道,你剛才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你怎么不告訴我?是誰?你告訴我,我去找他們算賬!”姜婉婷很氣憤。
姜宛白冷眼看著她演戲,這種時候還這么淡定,也真是佩服。
這話一出來,眾人都面面相覷,看姜宛白的眼神也變得曖昧不明了。
“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只是想說,姐姐要找人陪我玩,怎么就不找幾個玩得起的?不如,我找幾個陪姐姐你玩玩?”姜宛白翹起了腿,絲毫不像個無知的小女孩。
那眼神里,都是氣場。
這話聽起來,莫名的透著陰森。
姜婉婷瞇了瞇眸,臉上的笑容已經很僵硬了,“宛白,你到底在說什么?”
“我跟你,就不必再假裝了。”姜宛白把酒杯擱在桌上,氣場全開,平日里的膽心懦弱,乖巧可人,全都沒有了。
她還是在笑,只是那笑容,實在是讓人心頭瘆得慌。
姜婉婷聽后,笑著問她,“原來,妹妹你一直是裝得這么柔弱的啊?”
“姐姐不也一直裝溫婉嗎?都城第一名媛啊,這標簽,可不是一般人能冠上的。”姜宛白嘴角泛起一抹譏誚的笑,掃了眾人一圈,“老實說,這里很多漂亮的小姐姐,我覺得她們比起姐姐你,更適合擁有這個稱號。”
這話,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是,姜婉婷這樣容貌,家世,人際關系,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在場很多女人都有。
甚至,比她更強的都有。
她有這個名聲,只因為她跟華國第一千金傅明菲關系好。
傅明菲這樣的人,若跟她交好,被她帶著參加幾場宴會,那身價自然如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在普通人眼里,是光鮮亮麗,遙不可及。但跟那些權貴在一起,她也跟他們一樣,只是個一般般的。
姜婉婷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被人當面這樣說,完全是把她的臉皮扯到地上,狠狠的踐踏。
再優雅,再大度,在此刻也沒有辦法維持。
“姜宛白,你這是在挑事?”
“不是我,是你。”姜宛白往沙發上一靠,“姐姐對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數。對此,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了你。俗話說,禮尚往來嘛。”
說罷,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人到了嗎?好。”
放下手機在手上輕輕的敲打,勾著唇角笑的樣子,真是妖孽一般,讓人害怕。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倆姐妹的淵源有多深,但知道,現在有戲看了。
只怕,這出戲結束后,那個都城第一名媛,要易主了。
姜婉婷瞧著她這悠然自若的樣子,心頭卻有些不安。
真的是看走眼了,這哪里是小綿羊,這是一只城府極深狡猾狐貍。
她騙了所有人!
“姜宛白,你想玩什么花樣?這里,是都城。你想做什么事,還是得掂量著自己的份量。”姜婉婷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信,姜宛白能在這些多人面前耍出什么花樣。
就算她真的敢,那她有沒有想過從這里出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她賭她不敢!
只是,她賭輸了。
大門被推開,一個冷沉的男人帶著七八個大漢走進宴會廳,氣場四散,不少人都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等他們進來后,門再次被關上。
突然多了幾個與他們格格不入的人,這氣氛頓時就變了。
“這人高馬大的,比她給我找的那幾個要好。”姜宛白打量著付航身后的那幾個人,嘖嘖贊嘆。
付航知道她差點發生了什么,看向姜婉婷的眼神變得格外的陰森。
姜婉婷被他那一記眼神盯得心頭咯噔了一下,“你們想做什么?”
故作鎮定的語氣,微微揚起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此時的不安。
“我說的很清楚了,你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你。”姜宛白起身,走到她面前,“姐姐,你大概是真的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我呢,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她輕笑,“所以,接下來,好好享受吧。”
說罷,她便走到了付航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睨了眼他帶來的幾個大漢,走向在角落里的男人。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看著那幾個大漢,難道真的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姜婉婷做那樣的事?
不少人,已經拿出了手機。
也有不少人,有些不安。
但很統一的是,沒有人說要離開。
姜婉婷看著那些朝她圍過來的大漢,心越來越亂,一開始還假裝鎮定,可當他們越來越近的時候,她再也沒有辦法冷靜了。
“你們幫我!報警啊!”姜婉婷沖其他人大喊。
這種時候,平日里跟她交好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出來幫他。
當然,還是有心地善良的,見事情不對,就拿手機報警。
只是…
“電話打不出去!”
“怎么會這樣?”姜婉婷急得眼角濕潤了。
此時,那幫人,已經把她圍起來。
“啊…”
膽子小的都轉過身去,不敢看。膽子大的則拿起手機對著拍。
現場除了姜婉婷的尖叫聲,還有其他人摒住呼吸的聲音也清晰可見。
沒有人能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那個優雅的名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欺負。
“你這是要跟姜家撕破臉皮了。”侯琰沒有看那邊,目光溫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那只藏起了爪子的貓,終于亮出了她的武器。
出手,便是狠。
“本來就只是一層一捅就破的紙。”姜宛白絲毫不在乎,“他們一家,該為他們當年的行為,付出點利息了。”
侯琰突然很喜歡看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在姜家那種乖巧溫順的樣子,他看著還真是不習慣。
“是不是可以,不在姜家了?”不管是回水云間好,還是另外在外面住也好,他都不想她在姜家住。
想見她一面,實在是鬧心。
姜宛白搖頭,“必須在啊。”
侯琰眉頭一沉,“你這樣回去,老爺子會給你好臉色?”
“從來沒有在意過。”姜宛白甜甜一笑。
侯琰被那笑容晃了眼,心也軟了。
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他都沒有理由不支持。
一旁在哀聲嚎叫,他們倆,卻像是在一個安靜的舒適區,絲毫未受影響。
“姜宛白,我要殺了你!”姜婉婷聲音都叫破了。
姜宛白笑了笑,似乎沒有聽見。
侯琰往那邊看了眼,付航竟然在沙發上坐著玩手機。
看到付航,侯琰心頭就又有些不舒服。
“這種事,你都知道通知他,卻不跟我說。”他要不是自己找來,就算這事結束了,她也不會跟他說的。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姜宛白回頭看了眼付航,才跟他說:“更何況,我跟不跟你說,你都會來的。”
這一點,侯琰不否認。
他問她是不是要參加宴會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來了。
只是耽擱了點時間。
“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姜宛白歪頭看他。
“我是自己要來的,他是你叫來的。這哪里能一樣?”她叫付航來,說明她需要他,相信他。
他呢?自己找上門來,還被撇在一旁,倒貼都不會要的那種存在。
這一對比,地位顯而易見。
到底,還是不重要。
姜宛白瞧著他那帶著濃濃幽怨的眼神,輕笑道:“老實說,我真的不想哄你。”
侯琰蹙眉不悅。
“但是,你這么大個人了,跟付航爭風吃醋,不嫌丟人嗎?”姜宛白見他又要反駁,立刻道:“其實,我是知道你會來的。所以,不用叫你。”
那蹙著眉頭稍微松了些,“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也是心有靈犀?”
姜宛白笑而不語。
她才不會為這種話點頭呢。
侯琰一下子就像吃到了糖的小朋友,眉宇間的陰霾一下子散去了。
是啊,他們心有靈犀,她也相信他,所以他們之間是不需要另行通知的。
她告訴他會來參加這個宴會,就相當于告訴他她的地點。
而她,也相信他會找來的。
這么一想,心頭歡愉。
另一邊,已經聽不到姜婉婷的哭叫聲了。
大概是累了。
不少人都拿著手機拍,想著保存下來,以后再欣賞。
那些不喜歡姜婉婷的則想著留著以后可以好好的用這個來威脅她。
總之,姜婉婷之前的一切美好,在這一刻化作虛無。
姜宛白緩緩走過去,侯琰跟在她身后。
不少人終于看到了侯琰,剛才光線不明,根本看不清其他人的臉。
侯琰跑去控制燈光,也一直站在角落里沒動。
現在出來,驚艷了所有人。
那幫人看侯琰的眼神,都帶著疑惑。
什么時候,都城有這樣一個氣質超凡的男人?
擁有這樣耀眼容貌的人,還有這般高貴氣質,不可能沒人見過啊。
但是在他們的腦海里,就是尋不出這樣一個人出來。
人都是先享受視覺盛宴的,看到好看的事物,都會通過視覺傳遞到大腦,進行儲存。
他們并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并非普通人。
只是,從未見過。
不少小姐都拿著暗暗的拍著侯琰,想著回去以后,再找人查查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這氣質,絕非小門小戶的。
姜宛白靠近后,那幾個大漢就讓出了路。
優雅高貴的姜婉婷,此時狼狽的比外面的流浪漢還要不如。
她頭發凌亂,臉上淚痕肆意,那漂亮的嘴唇也咬得出了血跡。
其實,根本沒有對她做什么。
付航叫來的幾個大漢,不過是圍著她,朝她伸手,碰了她的衣服。
她之所以這么害怕,是因為她心中有魔。
假如她沒有想過用那幾個男人來欺負姜宛白,她對此情此景,也不該那么恐懼。
她心里想著姜宛白會向她報復,一想到是什么樣的報復,自然就亂了,慌了。
“姜宛白…”姜婉婷紅著眼睛,咬牙切齒,“你…”
她經營了多年的形象,都在這一刻全毀了。
什么名媛,什么大家閨秀,在此時就是一個笑話。
在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她如此狼狽不堪,無地容身。
她恨!
她恨不得把姜宛白撕碎!
恨不得讓她接受萬人唾罵!
恨不得所有人都指著她,笑話她!
可現在,被笑話的人是她自己。
“恨我?”姜宛白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濃烈的恨意,“其實,不應該是我恨你嗎?只不過是我贏了而已。姜婉婷,是你自己要卷進來的。如果你安安分分的,我們自然還是姐妹。可你這么心急的要毀了我,難道我不反擊?”
“呵,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你真當誰都是泥巴做的?話說回來,我好像也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么就這么咬著我不放?”
姜婉婷全身都在顫抖,手指緊揪著那皺巴巴的裙角,胸口的怒火熊熊燃燒,快要炸了。
她為什么要這樣?
都是因為她回來了之后把姜家搞得雞犬不寧!
該死的人,為什么要回來?
這才多長的時間,她就把姜家原本的平靜全都打破了。
依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姜家就會毀在她的手上。
而他們,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姜宛白,你逼我!”姜婉婷每一個字,都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她的聲音不再好聽,變得粗啞。
姜宛白笑了笑,“嘖,你看你,明明是你在逼我。怎么就成了我逼你了?不過,都沒關系。反正,我們倆之間,已經撕破臉皮了。以后,你要是不來招惹我,我們還能和平相處。當然了,你要記住,你若是還像今天這樣想要算計我…”
笑容一滯,她微微彎腰,盯著那雙恨透了她的眼睛,“我敢肯定,你的下場,是你想象不到的。”
那張粉紅的唇,一張一啟,漂亮的雙眼透著戾氣,看得姜婉婷有那么一瞬間,連呼吸都壓抑了。
姜宛白見她呆愣的模樣,才勾唇緩緩站直,她轉過身,對其他人甜甜一笑,“各位不好意思,把你們留在這里看了一場鬧劇。還請各位看官手下留情,不要把今天的事傳播出去。畢竟,我姐姐還是要臉的。”
明明是她把這些人留下來的,明明是她讓姜婉婷這么丟臉,現在,她卻呼吁其他人留情。
這女人,才是真正的不要臉。
姜宛白對付航微微點了一下頭,付航沖她笑了笑,她也笑了一下。
兩個人這一來一回的,像極了在眉目傳情。
侯琰看著這一幕,眉頭一沉,去拉姜宛白在身前,不讓他們再有視線接觸。
姜宛白蹙眉掃向他,他卻高傲的不看她。
“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忽然,姜婉婷站起來,指著姜宛白對眾人說:“她,姜宛白,之前跟孫家少爺訂婚的那個,她有病,被人家退婚了。后來,侯家人上門提親,要她嫁給侯小爺。沒錯,她現在跟侯小爺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們看看,現在她這么肆無忌憚的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而且還不止一個。那個男人,也是她曖昧不清的對象!”
姜婉婷又指著付航,冷笑著,“呵,你們說,侯小爺知道他這個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會怎么做?”
眾人大驚,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跟侯家攀上了關系。
而且,還是那名聲不好的侯小爺!
這,這…
侯家是什么樣的家庭,都城沒有人不知道。
侯家的獨子是個什么樣的人,都城的人也都知道。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那位侯小爺的未婚妻!
不過,她膽子也真是大,居然跟別的男人親密來往,這要是傳到侯家人耳朵里,怕是不太好吧。
姜宛白輕嘆一聲,看姜婉婷的眼神格外的嫌棄。
到這種時候了,還想著敗壞她的名聲。
還真是勞心勞力啊。
“呵…”姜宛白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你努力,讓他知道。”
姜婉婷握緊了手,她很討厭她這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模樣。
更討厭她在對她做了這種事后,云淡風輕。
姜宛白轉身準備走,反正事情已經處理了,再留下來也沒有什么必要。
侯琰薄涼的看了眼怒火中燒的姜婉婷,才跟在姜宛白身后。
那一眼,如同來自最寒冷地帶的一縷冰錐,刺得姜婉婷心尖顫抖。
他們一走,付航也讓那幫大漢散開。
剛走到門口,忽然姜婉婷叫住姜宛白。
“姜宛白,你站住!”
話音一落,姜宛白剛轉身,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等她反應過來這香氣有可能是什么的時候,付航身邊的大漢已經將姜婉婷一腳踢倒在地。
姜婉婷蜷縮在地上,抱著肚子呻吟著,痛得她臉色蒼白,額頭的冷汗直往外冒。
她猙獰的看著姜宛白笑,“呵,呵呵,姜宛白,該來的,還是會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話音一落,付航臉色陰沉,剛才他們離姜宛白最近,也聞到了那股異香。
他們經歷過常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事情,自然知道異香可能是什么。
當即,就沉著聲音說:“馬上離開這里!”
姜宛白卻是盯著侯琰。
侯琰的臉色也并不好看,他離她最近,吸入的也是最多的。
兩人相視一眼,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姜婉婷蜷縮在地上,笑得很陰森。
不少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驚恐的看著姜婉婷。
姜婉婷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一次,大不了咱們同歸于盡!”
反正,她已經變成這樣了。
她不好過,那所有人都別想好過了。
姜宛白冷眼盯著姜婉婷,她沒有說話。
侯琰立刻拉著姜宛白離開這里,同樣什么也沒有說。
“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姜宛白跟侯家訂下了婚約,但背著侯小爺跟別的男人你儂我儂,呵,她這是公然的打侯家的臉!這樣的女人,沒有好下場!”姜婉婷看到那倆人走了,發出得逞的笑聲。
傅明菲不也想讓姜宛白跟那個男人發生點什么嗎?
之前她還不想便宜了姜宛白,可現在沒有辦法,那個男人就算再怎么好看,再怎么英俊,現在都只是她利用的對象而已。
可惜了。
這些男人要是吸多一點,跟了上去,那今晚一定是姜宛白難忘的一晚。
更有可能,明年的今日,就是姜宛白的忌日!
付航帶著憤怒走向她,蹲在她面前,目光如淬了毒一般,“她若是有事,你就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說罷,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宴會廳。
人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姜婉婷的笑緩緩的僵在了臉上,她承認,心頭有些害怕。
可那又怎么樣?姜宛白毀了她,她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其他人看著姜婉婷,平日里跟她交好的人,現在都沒有人去拉她一把。
人心,就是如此涼薄。
熱鬧看完了,很多人都陸續走出宴會廳。
“咦,我剛錄的視頻都沒有了。”
“我的也是。”
“怎么回事?都沒有了。”
“該不會是被黑了吧?”
大多人都翻著手機,剛才錄的視頻,確實是沒有了蹤跡。
錄了那么多,都白錄了。
眾人也知道,姜婉婷那個妹妹姜宛白,段數比姜婉婷高多了。
也是,侯家看上的兒媳婦,怎么會是一般的人?
此時此刻,不少人都在想,侯家那個兒媳婦,現在正在經歷什么?
畢竟,剛才姜婉婷說的那句話,透著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