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白坐在副駕駛,她看著侯琰,眉頭緊蹙。
此時,侯琰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紅,呼吸也在慢慢變得粗重。
“把車靠邊停著。”姜宛白冷聲道。
侯琰沒有停,一直把車往前開。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在發生什么樣的變化,但現在不是停車的時候。
必須把她安全送回去。
要是再晚一點,他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么。
姜宛白見他不停車,伸手去奪方向盤,“停車!”
“別鬧。”她一靠近,身體的異樣變得越來越強烈,“離我遠一點。”
“侯琰,你再不停車,一會兒我倆都得出事。把車靠邊,我來開。”姜宛白盡量冷靜。
侯琰看她,她的臉色除了有一點點緋紅,語氣,眼神,都很正常。
反而是他,變成不那么正常了。
最終,他還是把車靠邊停了。
下了車,他主動去了后座。
姜宛白坐到駕駛室,油門一轟,車子沖了出去。
她給付航打電話,“你們怎么樣了?”
“沒事。我們離得遠,只是吸了一點,不至于控制不住。”
“好。姜婉婷那里我來處理。”
“你呢?”付航擔心她。
“我的身體情況你知道的,這些藥對我來說,沒有什么作用。”姜宛白看著后視鏡,她現在擔心的是后面的男人。
付航聽她這么說,便也放心了。
結束了通話,姜宛白又給許晴天打電話。
等到了水云間,許晴天也已經到了。
“怎么回事?”許晴天看到她,立刻上前,“你不舒服?”
“不是我。”姜宛白打開后座車門,侯琰已經出現了燥熱的癥狀。
他已經解開了襯衣扣子,呼吸很重,臉色也變得極為不正常的紅,那雙桃花眼平時看著都很邪魅勾人,此時蒙著一層水霧,更是誘人得很。
許晴天看到侯琰這模樣,心頭一緊,“他這是…”
“被小人下了藥。”姜宛白也有些擔心侯琰,“能出來嗎?”
侯琰輕眨了一下眼,“你不扶我?”
“我一扶,怕加劇了你病情發展。”姜宛白知道這藥是什么。
侯琰艱難的笑了一下,“你這女人,真是狠心。”說雖這么說,他還是挪著下了車。
開了門,侯琰就脫下衣服。
姜宛白見狀,下意識的去捂住許晴天的眼睛。
許晴天根本都沒有看到侯琰在脫衣服,就這樣被蒙著眼,一頭霧水,“干嘛?”
姜宛白看向侯琰,侯琰竟然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
那笑容,倒是驚得姜宛白心頭一熱。
“把衣服穿上!”姜宛白瞪著那露出上半身的男人。
侯琰笑容更甚,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好好脫。
不過,這女人現在有這樣的覺悟,他挺滿意的。
聽話的把襯衣重新穿上,他緩緩上了樓。
許晴天已經猜到發生了什么,等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她才拿下姜宛白手,很是無語,“我說你至于嗎?在我們醫生的眼中,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只是一件物什,沒有男女之分。”
“我怕你看了之后,不會理智的工作。”姜宛白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舉動有些過了。
可就是下意識的,不愿意讓別的女人見識他的身材。
許晴天無奈的嘆了一聲,“你這是明顯的占有欲。”
姜宛白立刻否認,“不是。”
“算了,你心里有數就行。”許晴天也不跟她爭。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要是對侯琰沒有意思,能允許他天天在身邊晃嗎?
姜宛白莫名有些煩躁,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姜婉婷給我們下了藥,我沒事,但是他離得太近…”
許晴天明白。
她抬頭看了眼樓上,“你不讓我看他,肯定更不讓我碰他了。所以,你叫我來,想怎么弄?”
姜宛白聽著這話,總覺得不太對。
下意識的想反駁,可細想,她確實是不想讓別的女人碰他。
許晴天見她一臉糾結,輕笑道:“要不,你自己去治?”
“怎么治?”
“物理治療。”許晴天一臉不正經的沖她笑,“反正,你倆不是有婚約在身么?”
姜宛白擰眉,“滾!”
她怎么想得出來!
許晴天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讓他自己扛吧。要是藥吸得不多,多泡幾次冷水,估計能降下來。不過,要是藥效過重,冷水澡也沒用。搞不好,還會損壞器官。反正,那是你男人,要怎么救,你說了算。以后要是有什么問題,也是你的事。”
“不是我男人。”姜宛白耳朵略有些發燙。
“這個時候的重點,難道不是該怎么治他嗎?”許晴天輕嘆道:“要不,叫付航來?”
姜宛白立刻搖頭,“付航當時也在。”
“他也中招了?”許晴天瞪大了眼睛。
“應該不重。他自己會解決的。”
“噢。也是。”許晴天點了點頭,“那…還有誰?對了,你哥。”
姜宛白想了想,現在離他們最近的也只有白宇揚了。
而且,白宇揚和侯琰認識。
“嗯。我給他打電話。”姜宛白立刻給白宇揚打電話,好在白宇揚就在家里。
白宇揚過來很快,一進門就問是怎么回事。
姜宛白簡單的說了一下,“哥,你去樓上看看他,其他的事,之后再說。”
白宇揚那樣溫柔的一個人,在聽到是姜婉婷搞的,當時就準備出門。
“哥。”姜宛白拉住他,“這件事,不慌。”
“她當真以為我們家是沒人?”白宇揚面上已經浮現出了怒意。
姜宛白輕笑了笑,“哥,這賬,會跟她算的。更何況,她現在的情況不比我們好。”
白宇揚憋著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他在哪?”
“樓上。”
白宇揚上了樓,許晴天等人進了房間,才收回了視線,“你哥,還挺帥的。”
“你喜歡?”姜宛白問。
許晴天愣了一下,瞪她一眼,“胡說八道。”
“干嘛這么生氣?”姜宛白笑道:“感覺被說中了心思。”
“屁。”
“還爆粗口。”姜宛白斜睨著她,“當真是春心動了?不過,我哥長的玉樹臨風,英俊帥氣,就是童話里的白馬王子,你要是喜歡,也在情理之中。”
許晴天翻了個白眼,“白馬王子?呵,你當是三歲小孩子?這年頭,一個人日子不好過些?”
姜宛白挑了挑眉,這倒是沒有辦法反駁。
一個人的日子,確實是好過。
“行吧。你說的也是。”姜宛白坐下。
許晴天也坐下。
姜宛白抬頭看著樓上,沒有動靜。
“你說,我哥會怎么弄?”
“不知道。”許晴天聳聳肩,“兩個大男人,能怎么弄?”
姜宛白一臉詭異的盯著她。
許晴天瞪她一眼,“你想多了。”
“我什么也沒有說,怎么就想多了?”
“你那眼神,明顯就是想歪了。”
“呵,那你說清楚啊。”
“說不清楚。”
那倆大男人在樓上怎么交流,誰知道啊?
姜宛白瞇著眼睛,雙手環胸盯著樓上,沒動靜啊。
“要不要上去看看?”許晴天問。
“算了。”姜宛白搖頭,“他吸的比較多。”
“你還怕他對你做什么?”許晴天打量了她一眼,“你哥在,我在,他能做你做什么?”
姜宛白蹙眉,“我不是怕他對我做什么,我是…”
在車上的時候,她確實怕。
畢竟,姜婉婷敢在那個時候還給他們下藥,就一定不會簡單。
好在他比她想象中的要能控制。
“你是什么?擔心?”許晴天歪著頭,一臉壞笑,“怎么?怕不怕他氣血旺盛,暴筋而死?”
姜宛白瞪她。
“你瞪我也沒用啊。如果他真的吸了很多藥進去,又沒有解藥的話,那真的很有可能…”
砰——
話還沒有說完,樓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響聲。
倆人盯著上面,只是兩個人影迅速移動,還有拳頭搏擊的聲音。
“他們在打架!”許晴天大驚。
“你們快走!”白宇揚對抗著侯琰,沖樓下的人喊。
姜宛白呆了。
好好的,怎么打起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啊?”姜宛白有些慌,“你們別打了!”
“趕緊走。”侯琰也喘著粗氣沖她喊。
兩個人已經打至樓梯,白宇揚那整潔的衣服都皺了。
侯琰更像是發了瘋似的,對白宇揚出重拳。
這兩個人的殺傷力,那簡直太兇殘了。
樓梯的扶手都被打斷了,一個個大長腿如影子一般掃過。
姜宛白拉著許晴天退后,觀察著倆人,“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另類的治法?”許晴天蹙眉,“這是讓體內的藥性得到極致的發揮?”
“有用嗎?”姜宛白都有些震驚了。
許晴天搖頭,“不知道,沒聽說過這樣能行啊。”
姜宛白無語,再這么打下去,哪里行啊。
要是真能解倒無所謂,萬一打了一場,又沒有解了藥性,還打傷打殘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別打了!”姜宛白沖過去,一手抓一條胳膊。
兩個高大的男人,就這樣被她輕而易舉的給抓住了。
白宇揚看她的眼神很震驚。
侯琰此時雙眼通紅,是那種帶著火焰的紅。
那只手抓著他的手腕,如同一道寒冰纏在熾熱的物體上,那火一下子就消了些。
他渴望這樣寒意能夠將他包圍,他需要這樣的清涼。
眼里的火焰,燃燒的更旺盛。
白宇揚見狀,立刻去抓侯琰的手,把姜宛白推開,“回家去!”
“哥…”
“趕緊走。”白宇揚語氣加重,盯著許晴天,“把她帶走!”
許晴天嚇得一哆嗦,這男人剛開始看起來這么斯文,沒想到不僅打架厲害,兇起來也這么嚇人。
她拉了拉姜宛白,“要不,走吧。”
“他倆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姜宛白哪里放心得下,更何況看侯琰的狀態,這并不能解決問題。
她擰著眉問許晴天,“有沒有辦法?”
“我得抽血化驗,但這個結果,可能會需要點時間。”許晴天也擔心再這樣下去,怕只會加劇藥效的蔓延,搞不好真的會暴斃而亡。
“那就趕緊。”姜宛白喝住還準備動手的倆人,“哥,別打了,讓晴天給他抽血化驗。”
“這行嗎?”白宇揚有些擔心。
“總比你倆互打要靠譜吧。”姜宛白也不知道這辦法是誰想出來的,“哥,你去準備冰。”
白宇揚皺眉,“這個時候,讓我走?”
“不然呢?”
“你去。我在這里看著他。”萬一他等會控制不住,亂來怎么辦。
姜宛白知道他擔心,只是也太擔心了。
“給岑湛打電話。”侯琰現在停下來,說話很喘。
他的臉上,都掛了彩。
臉上都透著不正常的紅色,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體溫變高了。
姜宛白沒有岑湛的電話,侯琰拿出他的手機給她。
她立刻翻出岑湛的手機號碼,撥過去,“岑湛,馬上多送些冰到水云間侯琰這里。速度越快越好。”
說罷,就掛了電話。
許晴天給侯琰抽血,白宇揚則在一旁隨時注意著侯琰。
他也是佩服這個男人,中招這么久了,竟然還扛得住。
在許晴天做化驗的時候,姜宛白準備走。
“你去哪里?”白宇揚問。
“去看廚房有沒有冰,先給他準備好。”能緩一會兒是一會兒。
“我去。”白宇揚擔心她的小身板往樓上跑吃不消。
姜宛白也不跟他爭,任由他去了。
“你擔心我?”侯琰坐在沙發上,強忍著血液里那不安分的叫囂,努力讓自己冷靜。
她剛才,是在擔心。
他看得很清楚。
姜宛白這個時候才不跟他說這些廢話,“是誰想出來的打架這個鬼主意?”
“你哥。”侯琰推給了白宇揚。
“他是瘋了么?這打架不是會加劇藥性么?”姜宛白真是服了,“萬一,打架不會解了這藥效呢?”
“他說,把我打暈。”原本聲音就變得沙啞,現在又這般委屈巴巴的,聽起來竟然會讓人心疼。
姜宛白咬唇,氣呼呼,“簡直就是胡來!”
侯琰見她生氣,自然更是不會說是他想的法子。
白宇揚上樓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打,或許能夠讓身體里狂躁的成分能分解出來,實在是不行,直接把他打暈。
暈了,可能會安靜下來吧。
“簡直胡鬧!”姜宛白很生氣。
侯琰閉嘴不說話。
只是看到她那張生氣的臉,還有粉粉的唇,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才打架后散去的那點火熱,在這一刻又涌了上來。
他自認為是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在樓上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難受。
可現在,他真的難受。
這時白宇揚下來了,“準備…好了。”
他看到姜宛白氣呼呼的盯著自己,一頭霧水。
怎么用這種眼神看他?
“趕緊上去。”姜宛白收了視線,催促著侯琰。
侯琰起身,有些不穩,又坐了回去。
姜宛白見狀,伸手去扶他。
那一碰,她差點就縮回來了。
他的手,太燙了。
那一碰,侯琰忽然就理解了什么叫情難自控。
他在這一刻,只想化身為禽獸。
那冰涼的小手,簡直就是撓在心上的羽毛,撥得他的心弦一顫一顫的,全身的毛孔都在迎合這個觸感。
白宇揚注意到了他們,立刻沖過來,拉起侯琰,“上樓去!”
侯琰以為自己走不動了,在白宇揚的帶領下,他完全沒有留下來的余力。
姜宛白看著一陣風似的兩個人,愣了愣。
等他們上樓去了,岑湛也來了。
他讓人把兩個大箱搬到房間里,“嫂子,哥怎么了?怎么要冰啊?”
之前侯琰讓他把那幾個想要對姜宛白不利的收拾了,他沒停留就去辦事了,所以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
姜宛白簡單的說了一下,“把冰抬到樓上吧。”
岑湛罵罵咧咧的,“姜婉婷個陰險女人,竟然使這種陰招!哼,看著她,她在都城混不下去了!”
說罷,讓人把冰抬上樓。
過了一會兒,他盯著姜宛白看,面部表情很豐富,眼神也很復雜。
姜宛白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哥中了那種藥,嫂子你…就用冰?”岑湛想著這劇本不對啊。
而且,這家里的人也不對呀。
許晴天他查過,是個醫生。
樓上,應該還有人。
這按理說,不應該是她把侯琰弄回來,他倆借著藥性,一步到位嗎?
怎么沒按正常的規劃走呢?
姜宛白蹙眉,“對啊。不然呢?”
“…”岑湛突然有些同情侯琰。
若是換了個女人,應該不會這么…理智吧。
這是什么時候啊,用另一種辦法不會比用冰更好嗎?效果好,感情也會好。
可現在,完全是背道而馳啊。
姜宛白睨著他,“你在想什么?”瞧著那認真思考的樣子,都不像是在想什么正事。
岑湛有點尷尬的咳了咳,“我,就是在想著,這事…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唉,這種大好的機會,竟然就這樣浪費了。
他替侯琰心疼。
這時,白宇揚從樓上下來。
岑湛一看,心中有些明了。
原來大舅哥也在啊。
難怪這事發展成了這樣。
唉,之前就提醒過侯琰,叫他不要在水云間買房,離岳母家近是好獻殷勤,可某些大好時機就不好把握了啊。
嘖,可惜啊,可惜。
“怎么樣了?”姜宛白問。
“不知道。”白宇揚無視岑湛,直接走到許晴天那邊,“還需要多久?”
認真工作的許晴天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有一會兒。”
白宇揚也不打擾,退到一邊。
姜宛白見白宇揚臉上也有傷,有些擔心,“哥,你受傷了。”
“沒事。”白宇揚并沒有把這點傷放在眼里。
真要比起來,他不見得會比侯琰差。
只是…
他看向姜宛白的眼神還著些探究。
他跟侯琰的身手那是日積月累練出來的,自認為并不差,一般人想要勸他們,肯定是搞不定的。
可是剛才姜宛白,好像是一下子就控制住了他們倆。
明明那么瘦弱,那股力道卻似千斤重的阻力。
她怎么會有那般強大的力量?
白宇揚充滿了疑惑。
此時,姜宛白也在想,白宇揚的身手與他的外表完全不符合。
他明明是優雅高貴的王子,可打起架來,那狠力,招式,完全是專業的。
她敢肯定,他還收斂了很多。
他這樣的打法,絕對不只是防身那么簡單。
兄妹倆,都開始懷疑對方了。
“出來了。”許晴天的聲音打破了他倆的怪異氣氛。
岑湛也趕緊走過去,“有藥嗎?”要是沒有藥,那就只有嫂子上了。
許晴天嚴肅道:“可以配制。我立刻叫我朋友把藥配好送過來。”
“那就太好了。”姜宛白是真的松了一口氣。
白宇揚自然也是滿意這個答案的。
只有岑湛,心里默默的替侯琰感到可惜和遺憾。
“前提是,侯先生能夠等到藥送來。”許晴天提醒著他們。
姜宛白看了眼岑湛,“你上去看看他。”
“嫂子,還是你去吧。”話音一落,岑湛就察覺到了一束死亡凝視。
他瞥了一眼,果然是來自大舅哥。
心頭一緊,立刻賠笑,“我去,我去。”
連忙跑上樓。
姜宛白深呼吸,只要侯琰能夠堅持到藥送來就好了。
“你受傷了!”許晴天這才注意到白宇揚臉上的傷。
臉上和嘴角,都出血了。
白宇揚隨便抹了一下,“沒事。”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么。
“我幫你處理一下吧。”許晴天去拿了藥過來。
白宇揚還想拒絕。
許晴天已經開始動起來,“這傷雖然不大,但要是感染了,還是很嚴重的。人的身體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但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大。”
白宇揚聽她這么說,而且人家已經準備好了,也不好再拒絕。
“哥,你就聽她的。”姜宛白也說了一句。
白宇揚點了點頭,對許晴天說:“那就麻煩你了。”
許晴天先給他的傷消毒,很嚴謹,“這是醫生的職責。”
姜宛白看了他們一眼,數著時間,等著藥送來。
好在,許晴天的同事很快就把藥送來了。
侯琰吃了之后,整個人都慢慢的平靜下來。
岑湛一直在樓上給他加冰,等他稍微恢復之后,他才嘆息道:“這么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侯琰還躺在浴缸里,平緩著氣息,閉著眼睛感受著那如同獅吼一般的燥熱慢慢平息下來。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那些有顏色的東西?”飽受精神折磨的男人一開口,那沙啞異常偏偏更加性感的聲音格外的邪魅,甚至還有點點的誘惑力。
岑湛撇著嘴,“我不信你就沒想過。”
“你以為我是你?”侯琰緩緩睜開眼,眼神漆黑,深不見底。
“哼,果然是國寶級的自律公子,也難怪外面的人那么傳你不喜歡女人,還真是有道理的。美色當前,也能夠自控,這點相信沒幾個男人會做得到。”總之,他是做不到的。
侯琰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當不了侯小爺。”
“呵,我又不羨慕你。”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
女人和男人,從來都是聯系在一起的。
他可沒有他那么高的覺悟,也做不到對女人無動于衷。
他啊,就是個俗人。
“對了,那幾個人已經清理了。天亮后,都城不會再有他們的存在。”岑湛跟他匯報著,“姜婉婷這么算計你,你打算怎么搞?”
他真是沒有想到,姜婉婷竟然會玩這種陰招。
一提這個女人的名字,侯琰整個人都彌漫著殺氣。
“她既然不想好好的當她的名媛,那姜氏的大小姐,也別想當了。”侯琰再一次閉上眼睛,“姜氏,會為她的行為買單。”
岑湛明白他的意思,但有一點不太明白,“我以為,你會直接讓她消失。”
這才是他做事的正確手段。
“宛白會玩她的。”侯琰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岑湛揚了揚眉,原來如此。
不直接收拾了姜婉婷,是怕讓姜宛白沒了樂趣啊。
這倆口子,還沒結婚都開始婦唱夫隨了,等結了婚,嘖嘖嘖,他敢肯定,那個別人提都不敢提的侯小爺,會被姜宛白牽著鼻子走的。
想想那個畫面,簡直太顛覆了。
姜宛白在樓下等著,岑湛也不見下來,不知道上面情況怎么樣了。
“哥,我去看看。”她有點擔心。
“你坐好。”白宇揚按住她,“你一個女孩子去什么?我去看。”
姜宛白無奈,但還是乖乖坐好。
他上了樓,許晴天也收拾好了東西,坐到她身邊,“有個哥哥真好。可惜,我沒有。”
“要不,我把我哥借給你?”
“才不要呢。”許晴天往沙發上一躺,偏頭看了眼樓上,“你這個男人,確實是不錯。能有這樣的自控能力,佩服。”
姜宛白也覺得那男人,讓她佩服。
從宴會廳回來到現在,他竟然這么能忍。
換成別的男人,怕是很難做到吧。
“嘖。”忽然,許晴天發出了一聲響。
姜宛白看她,“怎么了?”
許晴天看著她壞壞的笑道:“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
“嗯?”姜宛白搞不懂。
“剛才,我說你男人,你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怎么,現在接受了?”許晴天打趣著她。
姜宛白不語。
許晴天笑道:“其實,他挺好的啊。你要接受也不難。”
其實,她打心底希望有個男人,可以用以真心,對待姜宛白。
她這十多年,太苦了。
她是值得被好好愛的女人。
若是侯琰真心待她,相信她會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那些過往,也會從她心上拔出來。
這女孩兒,年紀不大,但她的心思卻極重。
就算是她和付航認識她這么多年,要不是她特意表現出來,也極難看出她的在想什么。
一個人要經歷過多少事,才會這般的深沉?
更何況,她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
這個年紀,普通人家的姑娘還在無憂無慮,美好的校園里過著最簡單的生活吧。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得到的跟付出的,并非是成正比的。
這世上,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會有舍有得。
許晴天是心疼她的。
看似天真單純,笑容甜美的女孩,經歷了多少的生死之際,才換來了今天這安然的生活?
“是啊,他挺好,所以我為什么要禍害他?”姜宛白輕嘆一聲,“好人,才應該是讓好好的。”
這話,卻讓人無法反駁。
許晴天拉著她的手,寬慰道:“會有奇跡的。”
姜宛白低頭抓著她的手,一根根手指玩著,淺笑道:“老天爺給我的奇跡夠多了。我想,他并不會偏愛我。”
“會的。”許晴天將她摟住,輕拍著她的肩膀,“我們宛白,會得上天眷顧,會幸福平安到老。”
“新年都過了,愿望也不會成真了。”姜宛白很感動這一生,有這樣的好朋友。
“愿望什么時候都可以許,老天爺是偏愛你的,他那么喜歡你,不會讓你這朵嬌艷的花凋零的。”許晴天捧著她的臉,認認真真的說:“不準想別的,你會好好的。”
“是是是,我努力好好的活到一百歲。”姜宛白抓住她的手腕,笑的有些無奈。
岑湛從樓上下來,姜宛白立刻問,“他怎么樣了?”
“嫂子放心,我哥還活著。”岑湛為今晚發生的事,著實覺得很遺憾。
好好的增加感情時機,竟然就這樣沒了。
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這樣的機會了。
“還活著?”這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岑湛腦袋靈光一閃,他必須得為侯琰爭取點什么呀。
嘴角往下一撇,神情很頹,搖頭嘆氣,“是啊。就是還活著。嫂子,要不你跟我哥退婚算了。我怕你以后嫁給他,也不會幸福的。”
姜宛白擰著眉頭,“什么意思?”
許晴天也不解,“那藥,應該沒問題啊。”
“藥如果早點來,可能是沒事。但他在冰里面泡了那么久,還打了一架,早已經氣血攻心,傷及了…”岑湛很為難。
這話,大家都聽懂了。
姜宛白緩緩睜大了眼睛,“傷了…”
忽然,一個東西從樓上“嗖”的飛下來,“乓”的一聲砸在岑湛的腦袋上。
“哎喲。”岑湛捂著后腦,呲牙咧嘴的叫了一聲,“誰啊?”
一回頭,就看到穿著浴袍的侯琰冷著臉站在白宇揚的身后。
岑湛:“…”
姜宛白看著侯琰,除了臉色不太好之外,還算正常。
頭發濕濕的,卻顯得風情萬種,有點妖嬈。
兩個人走下來,白宇揚看了眼姜宛白,“一會兒回家。”
“啊。”姜宛白沒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白宇揚瞪了眼岑湛,“還不走?”
岑湛眨了眨眼,趕緊腳底抹油的跑了。
“你走嗎?”白宇揚問許晴天。
許晴天愣了一下,點頭,“走走走。”說罷,拿起自己的東西,也走了。
白宇揚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姜宛白,帶著叮囑,“最多半個小時,超過了我就過來接你。”
說是在叮囑姜宛白,其實是在警告著侯琰。
姜宛白有點懵,她又沒要求要留下來,其實她也可以走了呀。
“放心,我一會兒送她回去。”侯琰知道他在擔心什么。
若是在之前,他或許還真的可能把人留下,但現在,確實是無心也無力。
剛才那一下,可真的是把他的身體都給掏空了。
白宇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轉身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
姜宛白也想走。
“怎么樣?你現在還好吧。”白宇揚都把她留下來了,想來是侯琰有話要跟她說。
“不怎么好。”侯琰走到她面前,聲音格外的沙啞。
姜宛白一時啞口,低頭就見他一只腳穿著拖鞋,另一只腳光著。
余光瞥到了不遠處的一只拖鞋,想來剛才砸岑湛的就是這只拖鞋了。
“那個,你把鞋子穿上。”她指了指那只拖鞋。
侯琰倒是聽話,去把鞋子穿上。
他一轉身,就將她抱住。
姜宛白瞪圓了眼睛,雙手握緊,條件反射的想去推他。
“別動,讓我抱一下。”侯琰將她抱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看似重量全都壓在她的身上,其實他很松,只是想要感受她的氣息。
姜宛白的手垂落在身旁,任由他抱著。
其實今晚的事,他是被她牽連了。
遭受了這么大的罪,她很抱歉。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此刻的靜謐,看起來是那般的和諧,美好。
過了好一會兒,侯琰才開了口,“別聽岑湛胡說八道。”
“嗯?”姜宛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有些疲憊,哪里都沒有受傷。”侯琰解釋著。
“…”姜宛白懂了。
臉也微微有些泛紅。
她又不在乎,用不著跟她解釋。
“哦。”她輕應了一聲。
侯琰重重的嘆了一聲,“太難受了。”
姜宛白眼珠子咕嚕轉,不知道該怎么接。
她知道肯定難受。
那種藥,一般人是扛不住的。
“咳,辛苦了。”
侯琰被她逗笑了。
不用想,她現在都是有些尷尬的。
“嗯,確實有點辛苦。”他帶著笑意回復著。
姜宛白:“…”
能不能好好聊天?就不能說不辛苦么?
這么說,她要怎么接?
算了,什么都不說的好。
“你真的沒事?”侯琰終于松開她了。
觀察著她的臉色,除了有一點嬌羞的緋紅,也沒有別的不正常。
姜宛白搖頭,“沒事。”
她這身體,都快百毒不侵了。
一開始,是服藥過多,導致身體變差,后來又想要治這身體,吃的藥也太多了,倆倆中合,除了身體的各個器官慢慢的出現問題,竟然對其他只要不是毒藥,竟然產生了免疫力。
說起來,她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福了。
侯琰并沒有高興,反之是很擔心。
身體里到底有多少藥性,才會產生了這樣抵抗力?
“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送你回去。”侯琰強壓下心中的擔憂。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這里離家又不遠。”姜宛白搖頭,“你早點休息吧。”
今天出了這么多事,他又被折磨了一陣,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算是損失了一些力量。
侯琰不容反駁,“等我!”說罷,上了樓。
姜宛白輕嘆一聲,還是沒走,等他。
他很快,換了身休閑服,頭發也隨意的往后撓了一下,臉色略有些疲憊,依舊不減他的魅力。
兩個人走在水云間的小道上,像極了出來散步的情侶。
“我哥,是什么人?”姜宛白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跟白宇揚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像白宇揚說的那么簡單。
她好奇,白宇揚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侯琰有點意外她會這么問他,“以后,你會知道的。”
“看來,你們倆確實并非只是一面之緣的關系。”姜宛白知道了這個信息,對于白宇揚是個什么樣的人,也沒有那么執著了。我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什么樣人交什么樣的朋友,目前她并不覺得侯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愿意交往的人,也不會差。
“你懷疑你哥?”
“不是懷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畢竟,她對白宇揚,是真的不熟。
除了他們之間被捆綁在一起的關系,她對他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
侯琰心頭有點美滋滋的,“你問我,說明你相信我。”
“我不否認。”姜宛白也坦白。
得到了肯定,笑容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桃花眼里帶著笑意,燦若星辰。
“白宇揚不是壞人。”
“當然了。我爸媽養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壞人。”她有些嫌棄的睨了他一眼。
忽然又被嫌棄,侯琰有少許的失落。
她呀,總是能輕易的讓他的情緒起起伏伏。
“那是。”侯琰只能這么接話了,“跟我來往的人,都是好人。”
姜宛白瞥著他,輕笑道:“你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夸自己的機會。”
“我確實是好人。”侯琰強調。
“是是是,你是好人。”姜宛白很沒靈魂的附和著。
這年頭,沒有誰是完全的好人,也沒有人是徹底的壞人。
到了家門口,白宇揚竟然站在門口。
“哥!”姜宛白有些意外。
白宇揚點了一下頭,他可是掐著點的,只要時間一到,他會立刻沖到侯琰那里,把人給拉回來。
好在,侯琰還算是個君子。
侯琰把白宇揚那不信任的眼神全都收在眼底,心頭冷笑。
囂張個什么勁?
要不是因為姜宛白爸媽養了他,當了個便宜哥哥,哪有他什么事啊。
------題外話------
每都在祈禱有好消息。希望大家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