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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吉爾斯都

  三十分鐘后,在元素列車拉響汽笛,即將啟動的時候,中年男子回到了列車上,跟著他的四名青年,回來了兩名。

  那口手提箱,也已經不見了。

  中年男子回到座位上坐好,他沉默不語,臉上帶著淡淡的哀思,羅松溪也只好對他絳紅色正裝上的一小灘尚未干涸的血跡視而不見。

  這個時候77歡快地跑了回來。

  “小小羅,我剛剛看到了黑幫火并,正是太精彩了,比書里寫的精彩100倍。”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羅松溪苦惱地說,“不要叫我小小羅,嚴格來講,你幾周前才出生,我比你大多了。”

  “嚴格來講,我一千多年前就已經存在了,比你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77驕傲地說,“再說,叫你小小羅你不愿意,那要叫你什么?哦,你最近長胖了,要不叫你肥羅?”

  “話說你對面那大哥真給力,五個打二十多個,硬生生就把吉爾斯都周邊新崛起的一個幫派所有的頭頭腦腦全都滅了。”

  吉爾斯都的黑幫…羅松溪的心里動了一下。

  這個時候,列車中間的走道上,有個赤膊穿著件馬甲的年輕人,正朝著羅松溪的方向走來。

  馬甲很長,垂過了他的腰際。在他快走到中年男子背后的時候,他的手向腰間掏去。

  中年男子背對著那個年輕人,看不到他的動作,但羅松溪能夠看到微微掀起的馬甲下擺里,露出一把槍柄的形狀。

  羅松溪表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在腳底下,卻輕輕對著中年男子的腳尖踢了一腳,目光微微向他身后的年輕人斜去。

  年輕人已經拔出了槍,打算抵向中年男子的后腦進行抵近射擊。但中年男子已經反應了過來,原地一個擰腰,右手抄住了年輕人持槍的手腕。

  “突”的一聲,一發小火球擊在列車的車頂,火花四濺,車廂里的乘客發出了一叢尖叫。年輕人右手槍擊空,左手不知道什么已經拔刀在手,俯身一刀捅向中年男子的肋下。

  但中年男子用左手同樣拔出一把刀來,屈指一彈,短刃飛射而出,準確地命中了年輕人的頸側。

  年輕人終究沒有力氣捅出這一刀,身體軟軟地伏倒在通道中間。

  列車上的兩名治安官被槍聲驚動,扶槍趕了過來。

  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看上去仍舊是一副很和善的樣子,沒有絲毫動作。

  坐在他旁邊的兩名青年之一,已經站了起來,向治安官解釋剛剛自己受到了一名歹徒的攻擊,自己防衛的時候失手刺死了對方。

  另外一名青年,則用眼神逼視著周圍的乘客。

  年長的那名治安官仔細辨認了一下中年男子的相貌,然后揮揮手,示意另一名治安官拖走尸體,并帶著出來頂包的青年回去問話,一場致死沖突就這樣消弭于無形。

  羅松溪與中年男子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直到列車最終抵達吉爾斯都站,中年男子站起來和羅松溪握了握手,一如既往地禮貌與客氣。

  “你好,我叫伊萬,我的朋友都叫我‘和善的伊萬’,我的敵人都叫我‘恐怖的伊萬’。初來吉爾斯都,如有不順遂的事情,歡迎來東七環的‘好運氣賭場’找我。”

  然后帶著僅剩的那名青年下了車。

  吉爾斯都也許不是提亞那位面上最繁華的城市,但一定是整個位面上人口最多的城市。

  每一次黑潮來臨,總是會帶來整個位面文明的大倒退,而每一次擊退黑潮,將黑暗生物重新封印,則意味著位面新的希望的降臨。

  因此不管各國歷法怎么演變,整個位面一個公認的習慣是,將每一次封印黑暗生物之后,成為一個新的紀元。

  自從吉爾·岡薩雷斯大帝率領整個位面擊退黑暗生物,在這里建立旭日帝國以來,這座幾乎位于整個人類大陸正中心位置的城市,便一直被視為這一個紀元新文明的發源地。

  在之后的兩千六百多年時間里,吉爾斯都城一直像一塊磁鐵一樣,吸引著四面八方的人富集到這里。

  尤其是在元素工業文明時代到來,城市化速度進一步加快,吉爾斯都的人口增長速度變得更快。到如今,已經有將近兩千萬人,成為這座大都市的常住居民。

  所以呈現在人們眼前的吉爾斯都,便如一個大餅般被不停地越攤越大。

  城市的最中央是皇城,周圍一圈是古城,再周圍一圈是老城,再往外一圈是內城,再往外一圈是外城,最外圈則是近些年興起的一溜新城。

  風格、年代完全迥異的建筑,令每一圈層之間,都涇渭分明。如果坐飛艇從一個足夠高的高度俯瞰吉爾斯都城,樣子像極了一個槍靶。

  于是吉爾斯都人就習慣用多少環多少環來稱呼吉爾斯都一圈一圈的地域。最中央的皇城是槍靶的十環,往外依次是九環、八環…一直到最外圈的五環。

  現在據說帝國工程部規劃署又在開始規劃新的城區了,一旦四環城開建,吉爾斯都就將和帝國第五大城市望都完全連成一片。

  在吉爾斯都東五環新市口的商業街區,羅松溪揭開了覆在頭頂一副匾額上的紅綢,“小約翰煉金店”幾個字赫然在夏日明媚的陽光下閃著光。

  羅松溪在這一瞬間甚至有點恍惚,從小在塔爾塔鎮做學徒的時候,他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家自己的煉金店。

  在學校和林小曼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向林小曼提過這個兒時的夢想,林小曼當時說,會到他的隔壁開一家花店。

  他禁不住向他的隔壁鄰居望去,那里還真的是一家花店,不過看店的店主是一名因為生意不好看上去表情很僵硬的大媽。

  由于駱晴明的暫時缺席,開設煉金店的一切事務都只能由羅松溪自己一手操辦——從租店鋪到裝修到店面陳設,他忙進忙出整整一個多禮拜,終于把店給開了出來。

  不過這個進度仍然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營業執照和經營許可證,他發現吉爾斯都已經改審批制度為備案制度,幾乎是申請表遞到窗口里,馬上就能領到證照。

  羅松溪出生的同一年,帝國皇室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動蕩,雄才大略的查理大帝據說就是被養他長大的老約翰刺死,查理大帝的子嗣也全部遇難。

  根據帝國的繼承順位,最后查理大帝的弟弟,一個只會坐在龍椅上流口水的白癡登上了皇位。

  這導致了這十幾年時間,成為了帝國歷史上,皇權最為軟弱的時代,被壓抑了許久的工商業勢力,在這十幾年時間完成了大爆發。

  現在在整個帝國的中心,除了最中央的十環九環地區,還彌漫著皇權象征性的肅穆外,其實整個吉爾斯都城的氛圍,與聯邦的圣約翰堡、西星市,差距已經消弭得很小。

  這是羅松溪乍一來到吉爾斯都,第一時間體會到的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帝國風貌。

  對著自己的煉金店陶醉了一會兒,羅松溪回到店里,開始召喚77。

  來到吉爾斯都以后,相比他的“劇務”駱晴明的暫時缺位,更令他煩惱的是,77縮到了他的空間盒里再也不敢出來。

  剛從列車上下來的時候,77還活潑得很,幻化成羅松溪才看得到的小女孩模樣,在一雙大眼睛前比著剪刀手說要和“吉爾斯都站”三個大字合影留念。

  下一秒,她突然以飛一樣的速度串進了羅松溪的空間盒,準確來說,是羅松溪的空間盒里,一堆鏡子碎片里。

  那面鏡子原本叫觀世之鏡,曾是精靈先祖的圣器,具體階位不詳,但完好的時候能將整個位面的影像呈現出來,還容納了最后一任鴉人族長的靈魂長達一萬兩千年之久,毫無疑問是一件了不起的神器。

  在鴉人族長靈魂能量耗盡后,觀世之鏡終于碎裂,當時被羅松溪順手收進了空間盒。

  羅松溪嘗試著呼喚77,問她發生了什么事情。

  “有半神強者,他在對整座城市進行精神力掃描。”77有些緊張得說,“半神強者的精神力已經能完美地與信仰之力形成共鳴,強大程度你無法想象。我的精神體瞞不過他的掃描,而且他甚至能用信仰之力將我碾碎。”

  “啊,那他會不會察覺到我潛入吉爾斯都?”羅松溪問道。

  “你還沒資格引起他的注意,事實上,傳奇以下一般都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不過像我這種強度的精神力,肯定會被他發現的。”77說,“以后在吉爾斯都,我只能待在這堆鏡子碎片里不出來了。該死,安東尼達斯不是號稱一向居無定所,怎么現在回吉爾斯都坐鎮了?”

  安東尼達斯,希望之神赫爾普修斯之徒,尊號博學之神,帝國的鎮國魔法師,在赫爾普修斯消失之后,他已經成為了站在人類世界最頂峰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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