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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鹿死誰手

  “他們不太可能完全認定是柴窯吧?”鐘毓敲了敲腦門,“嗯······”

  “我要是不知道你提供的‘火字口補遺’,也是不能完全判定這是柴窯的。”余耀接口,“你其實已經明白了,不是么?”

  “我明白。”鐘毓嘆氣,“不管是不是,他們會先到手再說,哪怕到手后再出掉。”

  鐘毓說著,來回踱了幾步,又忽而停住,“好像還有個辦法。”

  “嗯?”

  “撤拍!”

  “撤拍?讓孫先生撤拍?這恐怕很麻煩。”

  鐘毓看了看余耀,“他為什么上拍?是為了錢。而且在上拍前,他的心理價位,應該就是三百八十萬保底,只要我們價錢出得到位,同時賠償他撤拍的違約金,他何樂而不為呢?”

  余耀想了想,“即便如你所愿,多花一大筆錢拿到這臺盞,但是特調局已經盯上了,怕也是后患無窮。”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么?”

  “這東西,我們是得拿回來,但什么時候拿回來,是可以選擇的。”

  “嗯?”

  余耀解釋道,“就我來看,目前歐陽松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自主權,也就是說,上頭是只是作為一種可能性,所以讓她先行處理。”

  鐘毓笑了笑,“我剛還自己說了,不管是不是,先到手再說。他們上頭也不太相信這就是一件柴窯,也不奇怪。”

  “千古之謎,一直未曾解開,哪有這么容易?類似的線索,怕不止這一次吧?”余耀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想盡辦法,反而會讓他們更加重視。即便我們得手了,他們也會不遺余力追究。”

  “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縱?”

  “先讓歐陽松得手,總比先讓其他人得手要安全。”

  “但是,如果歐陽松得手,也有可能我們再也拿不回來了。”

  “在這件事情上,只有我們看過底牌,就是火字口補遺。欲擒故縱是有風險,但花錢讓孫先生撤拍,風險卻更大。”

  鐘毓再次踱步,這一次踱的時間更長,最后緩緩停步,“這兩個辦法,都有明顯的弊端,似乎都不行。”

  余耀也露出一絲苦笑,“想和特調局搶果子吃,哪有那么容易?”

  鐘毓霍然轉身,盯著余耀,“如果特調局也把鬼眼門秘藏當成一枚碩果呢?”

  余耀默默坐下,點了一支煙,并沒有應聲。

  鐘毓坐到了余耀對面,看著他,也沒有繼續發問。

  余耀徐徐吐出一口煙霧,“如果我們之前低估了局勢,特調局已經把鬼眼門秘藏當成一枚碩果,那么我們七人之中,至少有一個已經倒向特調局。”

  “我說的是如果。”末了,余耀輕輕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說的是如果。如果的話,這個人肯定不是你。”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余耀淡然問道。

  “因為你和所有掌眼都沒有必然的聯系,也因為,你的身上賭性太大。”

  “賭性?”

  “如果真有這樣的布局,那也是一場賭局。手里的那張牌,必須很了解,也必須容易控制。而你,是個很難被控制的人,雖然表面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鐘毓緩緩閉眼,又睜眼,一字一句說道:“一個籍籍無名的古玩小販,卻終究要變成一代宗師。”

  “那么你呢?”余耀卻緊接著問向鐘毓。

  “其實我應該是最值得被懷疑的,瓷都本就是一個被關注之地,我又背負著家族的產業。”

  “如果我們當中,真有這么一個人,常規的辦法,根本找不出來!”余耀輕輕搖了搖頭。

  “但又不能不找,不是么?”

  “是。所以,我只能相信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我的直覺。”余耀低頭又點了一支煙,“換句話說,是大掌眼的帶給我的靈感。”

  “你信我?”

  “對。”

  “那你最不信誰?”

  “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是剛剛才確定應該信你。”

  鐘毓長嘆一口氣,“難為你了。所有的假設,是建立在有人布局的基礎上,如果這個局,本來就不存在,那就更不存在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的問題。而你的依據,卻又只是直覺。”

  “唉!”余耀也長嘆一口氣,“這個假設,我已經和蕭影、才朋璽老爺子交流過了,你是第三個。”

  “其實,每個人你都應該交流。”鐘毓鄭重說道。

  余耀沉吟,“你的意思是,不管假設成立不成立,都應該說?”

  “對,即便成立,那個人知道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對實際結果來說,都是一樣。因為沒有他的鬼臉花錢,根本開啟不了秘藏。”

  “容我再想想吧,起碼現在秘藏的地點,還沒有什么具體的進展。”余耀應道。

  “這個倒是。”鐘毓點點頭,“當務之急,是柴窯臺盞的事兒。”

  余耀起身走到窗前,“除了我們和歐陽松,說不定還有別人也盯上了這青瓷臺盞。”

  “除了歐陽松,別人似乎不足為慮。”

  “歐陽松,確實最應該重視。但這里港島,不是內地,嘉爾德又是英國的公司,如果殺出一股海外資金或者一個特殊人物,怕是歐陽松也會感到棘手。”

  鐘毓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這些你早就想到了,所以你之前才說,落到歐陽松手里,總比落到其他人手里安全?”

  “目前來看,參與是肯定要參與的,但過程中必須審時度勢。只不過,現在還沒個譜,審時度勢都不容易。”余耀手指有節奏的敲了四下玻璃窗,“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嗯,我現在放棄讓孫先生撤拍的想法。”鐘毓走到余耀身邊,“不過,你要自己去競拍么?”

  余耀扭頭看向鐘毓,“你想上?”

  “不是我。你覺得才持璜怎么樣?他應該不會拒絕你幫這個忙吧?”

  “對于歐陽松來說,我出手還是才持璜出手,沒什么區別。”

  “但對于整體來說,能避免你過于引人注目。”

  “這件事兒太麻煩了,我們先緩上一會兒。”余耀走到沙發邊坐下,點了一支煙,忽而問道,“對了,你這次為什么要帶冼丹來港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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