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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臺盞開拍

  “他一直想到大型拍賣會上開開眼界。”鐘毓笑了笑,“不過我們沒有入場券。”

  “你又不缺錢,有錢就能辦。”

  “這次嘉爾德春拍,好像不只有錢就能進。”

  “表面上很多事情都這么說,但實際上,很少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余耀擺擺手,終止了這個話題,同時給才持璜發了個信息。

  完事之后,余耀接著問道,“那冼丹這次出來,豈不是要請假?”

  “他學習不用擔心。我也給他說了,不能因為古玩荒廢學業。”鐘毓看了看余耀,“你好像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對他好,是因為鐘千粟老爺子的事兒;不過,也別揠苗助長。”

  “你這么一說,是有點兒,我記住了。”

  “好了,現在我們該繼續討論競拍的事兒了。”

  當天晚上,兩人聊到清晨,才各自瞇了會兒。

  第二天拍賣開場,那件青瓷臺盞,拍得很靠前,就在上午場。

  這一件柴窯臺盞,若是能被認定,那肯定不會這么排,必將是大軸拍品,不過,這次春拍瓷器場的大軸,是那件洪武釉里紅大碗。瓷器場要進行一整天,洪武釉里紅大碗,是下午的倒數第二件。

  而余耀的鴿血紅,則要在第二天上拍。

  歐陽松是和小黃一起到場的,也坐在了一起。

  而在進入拍場之前,才持璜和余耀碰面,兩人還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簡單交流了一會兒。

  “這樣,咱們就坐一起,過程之中,也隨時交流。”余耀最后說道。

  “這不是我的事兒,就聽你的了。”

  冼丹跟著鐘毓進入拍場,很興奮,同時也在竭力壓抑自己的興奮。他畢竟太小,面對這樣的陣勢,確實很難hold得住。

  落座后,鐘毓和冼丹在余耀和才持璜的后排,兩人只取了一個號牌,鐘毓讓冼丹拿在手中,冼丹喜笑顏開。

  上午場的拍賣師,是個留著齊耳短發、干凈利索的女子,約莫三十多歲,看臉有點兒混血兒的感覺。

  暖場的第一件拍賣,是一件光緒官窯青花花卉紋碗,起拍價五萬,應者寥寥。鐘毓低聲給冼丹講解,“暖場的東西,不能太好,但也不能太差,就瓷器來說,清晚期的官窯最合適······”

  才持璜則扭頭對余耀說道,“這碗不錯,我托一手。”

  余耀不由笑了笑,“路份不高的東西,何必在拍賣會上搞。”

  “路份”這個詞兒,和“開門”一樣,幾乎是古玩行里評價一件東西最容易出現的詞兒,不太好解釋,基本的含義大體相當于“價值”。

  開門的意思就是開門見山,一眼就能看出是真貨,自然比要費勁鑒定的東西更好賣。

  但是,開門的東西,未必有路份。比如,“你這件東西開門,但是路份不高啊!”也就是說,東西對,但價值不高,不太容易賺錢。

  實際上,不開門的東西,未必不是好東西。比如民國時期開啟海外元青花研究先河的至正象耳瓶,實在是不開門,沒人懂啊,最終被外國人取走漂洋過海,至今還在英國的博物館里。

  同時,開門的一時沒有路份的東西,未必以后也沒有路份;還是民國時期,挖出了大批的唐三彩,很多古玩商都知道是唐代的,但因為是陶器,也是冥器,所以覺得路份不高,結果被外國人搞出去不知道多少。

  當然,余耀說的,只是基于他自己的眼力和水平。今時不同往日,再也不是買一個康熙將軍罐送你一個光緒青花碗的時代了;所以光緒青花碗對于眾多瓷器商家和玩家來說,絕不是路份不高的東西。

  “沒事兒。”才持璜出了六萬的價兒,笑道,“這東西,怎么也得八萬以上,就是托一手玩玩。”

  結果,六萬居然成了落槌價!

  “完犢子,托手里了!”

  “反正不虧。”余耀隨意應了一句,又皺眉道,“我就說今年春拍嘉爾德搞得有點兒反常,拍賣會受影響,果然,開局不利。”

  才持璜卻不以為然,“不到最后,可不好說。”

  第二件拍品,是一件清晚期粉彩觀音坐像,雖然工藝精良,卻是民窯的。說實話,比起光緒官窯青花碗,就瓷器本身而言,這不是一個檔次的。但是,這一件粉彩觀音坐像,同樣是五萬起拍,卻一路逼近了三十萬。

  有些東西,市場反應不僅僅止于市場價值。比如如今市場上的玉雕掛件,觀音和佛公很多,實際上購買和佩戴的,相當一部分并不是篤信佛教的人,卻覺得觀音和佛公能普度眾生,保佑自己。

  能讓人自我安慰,也是一種價值。

  拍了十幾件東西,眼看就要到青瓷臺盞了。起拍價也是一路走高的,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在青瓷臺盞之前,上拍的是一對乾隆官窯粉彩花鳥燈籠瓶。

  這拍品一上,現場有點兒小小的騷動。因為這一粉彩花鳥燈籠瓶太漂亮了,而且起拍價不高,一對只有兩百萬。

  這一對燈籠瓶上,畫片的內容基本一致,唯有最高枝頭上的鸝鳥,雙瓶擺在一起是相向而顧。

  “你說你托一手光緒青花碗,還不如托一手這個。”余耀對才持璜笑道。

  “青花碗我有用,這對燈籠瓶沒用。你知道的,我對瓷器不算太感冒。”

  “有用?你不會拿來吃面條,暴殄天物吧?”

  “你剛還說路份不高,現在又說暴殄天物,怎么哪頭兒都是你的理呢?”

  余耀聽了,也忍不住笑了,沒再多說。而這對花鳥燈籠瓶,則是噌噌噌一路飆到了五百多萬。最后,還有兩人在較勁,一直到了七百萬才有人放手。

  而拍賣師在過程中似乎也有點兒興奮,落槌的時候動作特別有力。

  “下一件拍品,是北宋越窯青瓷臺盞,歷經千年,保存完美······”

  拍賣師在最后,也特別說明了一下專家對于窯口的爭議,同時也強調了年份定然不會遲于北宋。這也是一種烘托氣氛的手段,因為拍賣圖錄上并沒有相應標注“窯口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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