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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危途 6 不老實的修車工

  卡車漸漸逼近黑熊,黑熊似乎被激怒了,扭頭,調轉方向竟向卡車沖過來。

  娜佳上半身探出車窗外,舉槍對準奔跑抖動的黑熊,心中默默為黑熊禱告。當迫近到十米左右距離時,她扣下扳機兩個點射,

  “噠噠噠,噠噠噠”六發5.47毫米口徑的子彈全部射入黑熊體內。

  黑熊一個趔趄,更加狂暴地撲來。AK74子彈口徑雖小但卻兇殘——雖然在黑熊厚實的皮毛上只扎出六個小洞,但進入體內,在巨大的阻力作用下,彈頭開始翻滾,扭曲撕裂著一切組織器官,造成大量的創傷性內出血。

  很快,黑熊搖晃著倒下了,發出憤怒不甘的悲鳴。停下車,人類圍上去,娜佳又一槍爆頭,結束黑熊的痛苦。

  “對付厲害的黑熊,人類完勝;對付不起眼的蝗蟲,卻節節敗退。”孫赫苦笑著自言自語。

  娜佳沒聽懂,卻也不介意,朝孫赫笑笑,抽出一把匕首,開始刨膛開肚,還不客氣地叫阿列克謝上手幫忙。

  三個人齊心協力,終于分解了黑熊。前路漫漫且兇險,一切資源都要精打細算——所有的熊肉都被切成條塊,方便曬干儲備;熊皮也被完整保留,在即將到來的嚴寒季,或能堪大用。

  忙乎完畢,已近傍晚。三人生起篝火,支起大鍋,燉起碎肉。吃了幾天的軍用口糧,歆香的肉味又激活了大家的味蕾。小伊萬更是兩眼瞪直了往鍋里看。

  吃肉時刻,每個人都是歡快的,忘記身處逆境,仿佛一場野餐。

  從上帝視角俯視,曾與繁星爭輝的人間夜景,此刻已稀疏零落成凋敝的火堆,點綴在暗黑森冷的北半球大地,向上帝表達著人類文明跌宕起伏的命運。

  從聊天中,阿列克謝得知了三峽大壩的故事。他不是很相信,也不感興趣,他唯一的興趣只在于能和娜佳他們一起同行,獲得食物和保暖。

  幾年的荒野生存,讓他成為一個十足的機會主義者。他也一直沒放棄一個念頭:找機會殺了中國人,奪取占有一切,包括娜佳。

  吃完熊肉大餐,孫赫忙著計劃后續路程。娜佳安排伊萬在熊熊篝火旁入睡,自己則來到附近的葉尼塞河,洗一洗身上的血污和連續幾天的風塵。

  阿列克謝的到來讓娜佳很是不爽,她覺得多一個生人多一分危險。末世多年的幸存者,個個都不會是善茬,不像孫赫那樣值得她信任。

  之前,只有她和孫赫,她可以經常放心地去河里洗澡,孫赫不會冒犯她,還會替她把風。雖然,她有時也會一點期待著這個規規矩矩的中國人的“冒犯”…

  娜佳脫掉衣服,把自己沉入冰涼的葉尼塞河水里,直到憋不住氣,才揚起頭,仰望燦爛星空。

  等到了深秋,就冷得不能在河里洗澡了。聽說孫赫家鄉的“長江三峽”,一年四季都足夠溫暖。如果上帝還沒有徹底拋棄人類,就保佑我們能在那里定居下來吧。

  娜佳洗夠了,上得岸來,猝不及防地被竄出的黑影攔腰放倒,一只大手捂上了嘴。

  “пошёл.прочь(滾開)!”她大聲叫喊,并拼命掙扎。

  “噓——噓——”阿列克謝溫柔的聲音傳來:

  (娜佳,聽我說,我們干嘛要和這個中國人在一起,去什么見鬼的三峽。我們殺了他,或者趕走他。我知道有個更好的地方,我們一起去,就我們倆,還有伊萬,好嗎?)”

  “Отвали,ялучше.помогу.ему.убить.тебя!(滾開,我寧可幫他殺了你)!”娜佳繼續掙扎呼救:“Sun…Sun…”

  看來娜佳果然跟中國人關系不一般,爭取不到就一塊兒干掉!阿列克謝邪惡念起,準備之前想好的B計劃:

  打暈娜佳,先奸后殺,然后再拋尸葉尼塞河。待假裝和孫赫一起搜尋時,趁其不備再干掉這個中國人…

  突然,他苦笑了一下,松開了手。后腦上被AK74特有的粗槍口頂住的熟悉感覺,已經不止一次了。

  孫赫一言不發,眼神卻關切地望向娜佳。娜佳趁機一骨碌起身,顧不上穿衣服,狠狠一腳踹倒阿列克謝。

  “Я.хочу.умереть.в.твоихруках,красавица。(我希望死在你手里,美人兒)。”阿列克謝朝娜佳笑笑,說道。

  “我們不殺你,但是你也別再跟著我們了。”孫赫似乎聽懂了他的俄語。

  為了防止再生事端,當晚,他們把阿列克謝四肢捆住,過了一夜,準備明天出發時,甩他在原地。

  第二天,孫赫和娜佳整裝待發。阿列克謝說話了:“Боюсь,вам.придется.взять.меня.с.собой.(你們恐怕還得帶上我)。”

  “Хочешь.быть.красивым,чтобы.ты.сам.себя.уничтожил,чтобы.ты.сделал.это.дешево.(想得美,讓你自生自滅算便宜你了)。”娜佳杏眼怒瞪。

  “вчера.я.забыл.сказать,что.я.сделал.другой.небольшой.ремонт.машины,менее.чем.в.20км.от.нее.погаснет.огонь,не.могу.поверить,что.вы.можете.попробовать.昨天我忘了說,我給車另外做了個小小的修理,開不到二十公里又會熄火,不信你們可以試試。”阿列克謝幸災樂禍地說道。

  娜佳一聽,瞬時怒火攻心,狠狠給了阿列克謝一耳光。又比劃著給看呆了的孫赫解釋狀況。

  孫赫二話不說,也狠狠打賞阿列克謝一套左勾拳腹勾拳,打得他口角流血,后退幾步直不起腰來。

  然后,在小伊萬驚恐的注視下,他們把捆得像粽子的阿列克謝扔上車廂。

  “試試就試試,你要是不修好,我們就一路這樣捆著你,看誰先求饒。”孫赫讓娜佳把這句話扔給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舔著嘴角的血,沖她嘿嘿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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