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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乞丐之王

  老鴇放下煙斗,撩起遮住耳朵金色的長發,露出既有精靈特點也保留人類特征的耳朵。她隨后放下頭發蓋住耳朵說:“圣國的排斥異種的法律可沒有排斥我這種半精靈,我的戶籍上面可明確規定我是個人類。”

  “那你認為你是什么?精靈、還是人類?”我敏銳地看著她。

  “我認為我是生活在卡蘭城的人,名字是凱蘭·法蘭福。”她淡淡地說,并不想選擇究竟要站在哪一方。

  “凱蘭·法蘭福?你的父親姓氏是法蘭福?”

  她沒有理會我的提問說:“我從來就沒想從父親那里能夠得到什么幫助,所以我更希望別人能夠稱呼我凱蘭。”

  “那么凱蘭小姐,你可以回答一下伯爵的問題嗎?”索夫發現凱蘭似乎在避開我的發問,便抓住這個問題緊跟不放。

  凱蘭皺皺眉頭說:“先生,你的紳士風度應該對全體女性都適用,對一位少女進行追問可不是紳士該有的風度。”

  “少女?雖然你長相還如花季少女般美貌,但年齡早就能讓伯爵叫阿姨了吧。精靈的長相與自身年齡可不像人類那樣用年來計算。”索兄搖搖頭不屑地說,“乞丐王可都年過半百,她手下能當妓院老板的女兒可不應該是少女。”

  “你…”凱蘭怒從心生,企圖站起來回擊索夫,但又憑自制力把怒火強壓下去,面部肌肉抽搐地說,“隨便你怎么說。沒錯,乞丐王的姓是法蘭福,名字是布林·法蘭福。”

  得到滿意答案的我,放心地說:“那么還請凱蘭女士帶我們去見乞丐王。”

  “唉,比其女士這個稱呼我更希望被人稱呼小姐。”她起身許久等待著什么,可我們二人還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最終無奈地嘆氣說,“二位要留在這里看我換衣服嗎,這可是要收費的。”

  我和索夫離開房間,靠著旁邊欄桿,看著在下面被女色迷惑神魂顛倒的人。我歪頭看向索夫,很明顯這個人正盯著某個妓女不放,我點點他的肩說:“怎么,你是在尋找海倫嗎?”

  他擺擺手煩躁地說:“去去去,不要老是侮辱人家吟游詩人。”

  “如果她是純粹的吟游詩人那還好說。”暗藏諷刺地說。

  “她是不是純粹的吟游詩人,你親自看看就知道了。”索夫不再理會我,靠在欄桿上沉默不語。

  幾分鐘后,門被拉開。一位身著寬松長袖衫、帶有蕾絲邊長裙的女人從里面走出,她蹬高跟長靴,戴花邊禮帽,與剛才放蕩的樣子截然不同。剛才一位身著暴露衣裝的老鴇,瞬間變成深居家中的閨秀。我保持住伯爵的威嚴并沒有展現出內心的驚訝,但我身旁的索夫就差把吃驚寫在臉上了。

  “各位,請隨我來。”她語氣中并沒有閨秀樣子,而有赤裸裸的勾引。若不是我知道我們接下來是去拜訪乞丐王,不然我會認為她絕對是在邀請我進入妓院的房間。

  出乎意料的是妓院距離乞丐王的所在地并非太遠,我們進入地道后,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后便從地道中出來。一座中規中矩的別墅陡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要說寒酸別墅內就不會有那么大的草坪,但要說體面可外墻與大門需要好好地被修葺修葺。

  索夫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這就是乞丐王的府邸,除了圍墻更老舊外根本沒什么變化。”

  凱蘭走上前跟門前的守衛低語,守衛的眼神向在我們身上上下掃動,要求我們出示證明。我剛要拿出伯爵證明,但索夫趕緊制止我,從兜中掏出項鏈。守衛接過項鏈,推開大門同意我們進入。凱蘭轉身便要離開,索夫立刻問:“凱蘭小姐,你要干什么去?你身上這一身衣服不是來拜見乞丐王的嗎?”

  凱蘭厭煩地說:“當然不是,我現在要去內城區與貴族幽會。你和你的伯爵去找乞丐王吧。”

  凱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消失在轉角處。我和索兄相視一眼,進入庭院。當踏入庭院的一時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息伴隨在我的左右。它隨我前行而越來越濃郁,直到我站在府邸門口透過窗戶看到一幅痛苦不堪的尸體,才意識到原來氣味是從府邸中傳來。我悄悄地用肘碰索夫讓他看向窗內,他輕聲說:“看來又有一個欠債者被抓住了。”

  “殺了他還怎么拿到錢?”

  “當然不只是金錢關系。”索夫向接待我們人問好,接待人拉開房門,很簡單樸素的大廳出現在我們面前。

  “索夫先生,還有伯爵,乞丐王正在二樓樓梯口左面第一個房間等待二位。”接待人露出禮貌的笑容。

  木板在我們腳下吱吱響著,樓梯似乎也有些搖晃。我們推開二樓房間門,等待我們的不是一個精明的老頭、也不算是一個狡黠的商人,而是一個臉上有著長長刀疤的壯碩男人。健壯只能拖延歲月的痕跡,不能讓人避開衰老,我能看到強壯的肌肉下還有一層因年齡原因松懈的皮膚。

  “喲,索夫。好久未見了。”他把手中的刀插在桌子上,拿起果盤中的一個蘋果丟給索夫。

  索夫接過蘋果說:“格林·法蘭福,好久未見了。這位是奧威·萬·阿加維托伯爵。”

  他走向我,伸出粗糙的手掌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勁讓我疼痛萬分,“這么年輕就是伯爵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希望伯爵不要被樓下那個欠債的樣子嚇到,若是被嚇到我在這里先道個歉。哈哈哈哈。”

  我松開被他握住的手,簡單地說明讓他幫忙找瓦爾雅的來意。他臉上分明寫著不樂意幫助我,但還是用他那拙劣的演技來推辭我的請求。我更加懇求,但他就是無動于衷。在一旁看戲的索夫突然意識到什么,他把果核丟進垃圾桶中,向格林問:“法蘭福,瞬哪?他怎么沒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時候死了?”

  格林聽到“死”明顯十分氣憤,“索夫,別拿瞬開玩笑。”

  “抱歉,抱歉。”索夫急忙道歉但還是不放棄自己的提問,“所以法蘭福,瞬去哪里?”

  格林霎時語塞,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悲傷地說:“病了,也許要離開我了。”

  索夫頓時感到自己失言了,起身向格林道歉。布林揮揮手說:“命運無常,瞬在半年前得了病。我立刻找來全城最好的醫生,但那庸醫開的藥根本就是我得不到東西。”

  “什么東西,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你。”

  “告訴你們也沒用。”格林沒看索夫,低頭痛苦著。

  “說吧,至少人多力量大。”索夫勸誘道。

  “那個庸醫要蕁麻草、車前子、黃菊、混合成外用藥膏敷在肚臍處,但需內服一種叫做秾利的果實。”

  “秾利。”我卒然想起自己在游學的時候特意記住這種有趣的樹,傳說它一年只結下一顆果實,但果實死死地長在樹上,除非被人摘下否則不會掉落下來。這種樹不會長在自然環境中,只會生長在居住地。“法蘭福先生,你說的果實的外皮是綠色,果柄是紅色。”

  格林兩眼發光,急切地問:“伯爵,你知道這種果實嗎?”

  “我知道它存在,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如果你要是有線索,我可以幫你看看。”

  他從衣兜中拿出一張紙條說:“這個那個庸醫走后,我重金懸賞果實。有個人沒有找到果實,但給我一條線索。不過他寫的字我一個都看不懂。”

  我接過紙條,身體好似電流刺激般抖動起來,這紙條上面寫滿了古人的文字。我瞬間想起埃拉之前說過的親身經歷,那個充滿古人文字的住所清晰地浮現出來,能在卡蘭城寫出古人文字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法蘭福先生,我能看懂線索。我想知道給你紙條的人是誰。”

  格林努力地回憶,“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不對,我根本沒有看清過他。他不是為了賞金而來,而是在路上時他撞到我塞給我這張紙條,作為他的賠罪。這不會是假的吧。”

  我抑制自己激動的心說:“不,這千真萬確。紙條上面說的非常詳細,這絕對是真的。法蘭福先生,這個果實就交給我來處理,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找到我剛才說過的人。”

  他沒有任何思考,直接說:“一言為定。我現在就派人搜索你口中的瓦爾雅·德·哈特的下落,但你必須要拿來果實,治好瞬的病。”

  “瞬的病我不敢保證,那是醫生的職責。”我拍拍胸自信地說:“但法蘭福先生,這顆果實我肯定能帶到你的面前。”

  我和索夫從法蘭福的府邸出來,那窗戶后的死尸早已被人搬走,血跡也清理干凈。我暢快地呼吸不含血腥氣息的空氣,走出庭院。

  “所以奧兄,你真的可以找到果實嗎?”索夫擔心地問。

  我拿出紙條甩了甩說:“當然可以,今夜就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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