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讓我從睡夢中醒來,我拉開窗簾迎接初生的太陽,戒指上的寶石在陽光下閃耀橙色光芒。我看向鏡子中精神頹廢的男子,胡亂地梳順頭頭發,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昨日索夫告訴我今天要去外城區拜訪他的一位老朋友,這位老朋友會幫助我們找到瓦爾雅,但前提是要博得他的歡心。
索夫推門而進,我之前還猜想他會與我一樣身穿緊袖口、緊衣領那種繁瑣服飾,表現他那可笑的樣子,但他用一如既往的衣著直接讓我的幻想破滅。
他強忍笑意說:“奧兄,這衣服真適合你。”
“等等,為什么只有我穿這種衣服。你哪?你不跟我見你昨日口中的乞丐王嗎?”我惱火地問。
“你是伯爵,我可不是,而且他知道我不會穿這種衣服。”
“該死。”我用力地扯衣領,讓它盡量變得松。事實告訴我除非我想把衣領的紐扣扯斷,否則這衣領絕不會退讓一步。
索夫和我走到樓下的用餐區域,他早就為我們點好早餐。我坐在椅子上,為了方便吃飯我便把衣領上的扣子解開,細細地品味卡蘭城特有的燉菜。
“火候恰到好處,真是不錯的手藝。”我贊揚著盆中的燉菜。
“在初春的清晨中喝著啤酒,多么愜意。”
我白一眼索夫,放下勺子說:“索兄。乞丐王是什么人,是乞丐們的統領嗎?”
“不對。”索夫放下手中的啤酒杯,“乞丐王只是這里人對他的稱呼而已。他是卡蘭的黑幫之一,只不過他手下多為乞丐因此被人稱為乞丐王。他本人倒是對這個稱呼并沒有什么抵觸,但他有些手下對這個稱呼忿忿不平。”
“黑幫?”
“沒錯,乞丐王是當年風暴之戰中圣國雇傭軍的頭領之一。戰爭結束后領著自己的雇傭軍來到卡蘭城,成為了本地的黑幫。”
“那你是怎么跟他認識的?”我好奇地問。
索夫避開我的眼神,撓撓臉說:“我當時窮到在酒館里面喝酒都沒錢,店家舉起棒子把我拎到乞丐王面前,要把我賣給乞丐王。我當時拔出武器與幾十個人搏斗,乞丐王看到我劍術超群,便示意周圍人收手。叫出一個人來,說我要是打贏他便跟我交個朋友。”
“那人是誰。”
“老板再拿一杯啤酒。”索夫轉頭說,“我與那人碰面的時候,緊張感立刻覆蓋到我渾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在警惕著他。乞丐王稱他為瞬,他戴著面罩隱藏起自己面容,但那把帶有綠色劍柄的刺擊劍可沒辦法遮擋他高超的劍術。”
“綠色劍柄?”我回想起奧克萊娜的佩劍也有綠色劍柄,奧克萊娜曾告訴我從樹海中出來的精靈都會打造一把帶有綠色劍柄的劍,象征精靈不會忘記樹海,“所以,那人是個精靈?”
索夫搖搖頭說:“我到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你贏了?不對,你要是沒贏也不會坐在這里,早就被賣到那個礦井做苦力吧。”我開玩笑地說。
“沒贏,但也沒輸。”索夫異常凝重,“五五開,平局而已。他如矯燕,我的刀捕捉不到他。最終乞丐王宣布比賽結束,因為他是挑戰者所以我勝利。”
“他是不是雙持武器戰斗,一把刺擊劍,一把短刀。”我推測到。
“沒錯。”
“那他肯定是精靈了。為什么圣國里面會有精靈?”
“誰知道哪。”索夫喝盡所有啤酒,“奧兄,早飯結束了嗎?”
我用手指推了推他面前的木制酒杯,無一例外全部都空空如也,“索兄,早餐只喝啤酒不吃主食可以嗎?”
索夫平淡地說:“當然可以,酒精會麻痹我腦子里面那根叫做正義的神經。奧兄,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可是一個以販賣人口、姚瑩為常理的黑幫,無論多么邪惡事情這都是正常的表現。”
我喝掉勺中的最后一口湯,“老板,結賬。”
穿過幾條腐臭的小巷,加快腳步甩開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最終我們停在充滿垃圾廢棄的下水道前。我始終能聞到姚瑩那種特有的香氣,一旦習慣這種特有的香氣,終會對這香氣上癮。我急忙用袖子遮住口鼻,索夫也亦然如此。
“索兄…”
索夫示意我別說話,對下水道入口大喊:“哪只蝴蝶入亂草?”
從入口傳來沙啞的聲音,“幾只獵犬捕狡兔?”
“公爵。”
“誰?”
“浪人索夫。”索夫雄渾地喊。
索夫穿過下水道上面的小橋,轉身進入旁邊的小巷。不一會他又從小巷中走出來,手上多了由五根骨頭串成的項鏈。
“這是什么?”
索夫晃晃手中的項鏈,骨頭與骨頭碰撞發出當當的響聲,“有了這個,我們可以隨便找個乞丐,讓他帶我們找到乞丐王。不過我們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先解決這些一直尾行在我們身后的人了。奧兄,你的衣服明顯讓他們認為你是從內城區來到闊綽少爺了。”
“還不是因為說他是個‘王’,我才穿這身,誰知道他是個黑市土匪。”我抱怨地說。
“誒,話可不能這么說。他好歹也是參加過風暴之戰,劫后余生來到卡蘭城。他可是見過圣國皇帝的人,可跟那些幕僚大臣差不多。”索夫收起項鏈,右手悄然抓住刀柄。
我拔出刀說:“誰知道哪。”
刀劍出鞘的聲音從陰暗的角落中傳來,五個拿著刀劍的人封住我們原先回去的路,他們的刀上還有干涸的血跡。還未等他們發話,索夫就說:“你們得到只有插在你們胸骨上的劍。”
“混蛋!”高個子的領頭人咒罵道。三個人蜂擁朝索夫襲來,恨不得把索夫剁成五份,另兩個選擇圍住我。那個高個子的人繼續說,“小子,你要是收回你剛才的話,我還讓你死的不那么痛…”
銀光一閃,高個子男人就倒在地上。刀出鞘,穩穩地停在空中,又迅速下落砍中索夫右邊的匪徒。就在一分鐘內,便從三對一變成了一對一的形勢。另兩個企圖抓住我來威脅索夫,可他忘記我也并非軟蛋。我架住襲來的長劍,巧妙地轉動手腕,把我的刀從他的劍身滑出。另一個人急忙向我下腿揮砍,但滑出的刀迅速擋住他的劍。刀如閃電般突刺插入他的大腿中,用力一擰讓他朝我跪下。解決掉第三個人的索夫,又是一記毫不拖泥帶水的斬擊結束我后面那人的性命。被我擊傷的那人放下武器,倒在地上向我們求饒。
索夫的刀上沒有一絲血跡,就如剛從鞘中拔出來般干凈。索夫收起刀說:“他已喪失戰意,我也沒道理斬他了。”
“那就走吧,我也沒必要殺人。”我拔出刀,找個尸體上的衣著擦凈刀尖的血液,起身離開。
索夫瞥視倒在地上捂著大腿的那個男人自言自語,“真是有力的刺擊,竟然把整條大腿都刺穿了。”
我們回到充滿乞丐的街道上,我苦笑地問:“索兄,我們要去找哪個乞丐?”
“我想想。”索夫沉思許久說,“很簡單。”
索夫走到旁邊的乞丐面前向他展示項鏈,同時也向乞丐碗中丟進五個銅幣。乞丐瞟了碗中一眼,伸出他那枯瘦的手指指向一家妓院。索夫走回來,露出笑容說:“很好,我問出怎么找到乞丐王了。”
我猜疑地看向他說:“妓院,你確定不是你讓乞丐伸出手指指向那里嗎?”
“走就對了。”索夫一把拉住我帶我進入妓院。
男人摟著穿著暴露的女人朝房間走去,濃厚的香味充斥在整座房子中。看到我們到來的老鴇,笑盈盈地朝我們走來。
“各位大人,你們是第一次來這嗎?”
索夫搖搖手,拿出項鏈向老鴇展示。老鴇接客般熱情的笑容立刻變成冰涼的表情,她冷冰地接過項鏈笑聲說:“來內室。”
他一邊朝周圍的客人打招呼,一邊朝內室走去。很快我們便和她來到一間遠離噪音的房間,她坐在板凳上翹起右腿,“你們是誰?”
索夫隨意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說:“我是誰不重要,我旁邊的這位人才重要。這位是奧特蘭的奧威·萬·阿加維托伯爵,他有一些事情要找你的主人。”
聽到伯爵二字的她收回右腿,比之前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瞥視一眼鏡子中的自己,晃動晃動身上衣服盡量讓它再往下垂一些。我輕咳一聲,用手捂住我微紅的臉說:“老板,我這次來有要事要找乞丐王,沒時間在你們這里放松一下。”
“好吧。”她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說吧,你們找我父親要干什么?”
“你的父親。”索夫露出驚訝表情。
“可并非純種人類吧。”我試探地問。
“沒錯。因為我的母親是一位精靈。”她靠著椅背,展露出自己碎花內衣包裹住豐滿的胸部,搖了搖,“圣國可不排斥精靈是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