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眼神微微閃過一絲異色,低聲道:“五岳真形圖讓我想起了一些東西,如果我們之間坦誠相告,或許可以拼湊出開啟這五岳祭壇的方法。”
清角稍作沉吟。
若是真論起來,崆峒派才是世間最為古老的道派,僅次于傳說中的昆侖。
昔年廣成道尊于此地傳道黃帝,崆峒一脈因此立道,實在是過于古老。
若非后來元始道祖治世,神道直接受其統領,因而傳下封神榜,扶持玉皇登天,元始道受命,簽訂正一盟威,崆峒才是元始道祖的嫡傳!
清角目光閃動,道:“五岳真形圖關系甚大,縱然我是門中真傳,未受祖師之命,也不可稍泄外人。”
凌旭冷笑道:“崆峒印!”
清角猛的抬頭:“什么?”
崆峒印乃是傳說中的人族至寶。
若是說如今代表人皇天命的乃是昔年始皇帝的受命于天璽,也就是傳說中的傳國玉璽。
那么始皇帝之前,代表人族天命道統的,便是崆峒印。
但崆峒派不是一直否定崆峒印的存在嗎?
清角一時間有些懵。
凌旭坦然道:“崆峒印并不存在,或者說,崆峒印并不以你想象的方式存在,我說五岳真形圖讓我想起了一些東西,是真的——它讓我想起了崆峒派的根本秘傳——崆峒印。”
清角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你可知這是你崆峒的根本大秘?”
“我等宗門保存這么久的秘密,甚至將這些秘密銘刻在本門根本道法之中,以不至使它失傳,難道是為了做一個閉嘴的烏龜,一輩子馱著河圖洛書沉在水底嗎?”
“還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負圖而出,見圣人而演八卦?”
清角知道了凌旭的意思,他低聲道:“你認為這里就是河洛,但誰為羲皇,禹皇?”
凌旭搖頭道:“不管了!我不管誰是羲皇,禹皇,先把真正的秘密拼湊出來再說。”
“所謂崆峒印,其實就是崆峒山!”
“山勢如印,昔年黃帝登山,在崆峒山中銘刻了其帝道,廣成道尊又秘授其大道,所以崆峒派歷代流傳的崆峒印,其實是一枚心印。”
“心心相傳,得之觀想崆峒山,便可煉出屬于自己的崆峒印。”
“此印乃是神道之印,亦是人道之印…歷代崆峒真傳,唯有從崆峒山中悟出來的道理,才是真正屬于你的崆峒印。”
“以崆峒印為根基,才能煉成我崆峒掌教獨有的無上大神通——番天印!”
清角急呼道:“等等,廣成道尊傳道黃帝,究竟是在舊天還是新天,那位黃帝,是不是太古五色神庭的那位黃帝?”
凌旭笑了笑:“你問的秘密比崆峒印還要大,是本門無上大神通番天印的根本秘密。”
“搞得這么大?”清角皺眉:“舊天雖是禁忌,但在我等地仙界的道統之中,也不是秘密吧!”
凌旭似有所指:“三皇立道,五帝相傳,然后便是三王之治,自禹皇開天夏神朝起,才有三天神庭。”
“三大神朝,然后是仙秦仙漢,三國相爭,魏晉立朝,這便是地仙界的歷史。”
“但在天界的歷史中,乃是五皇反天,五帝立五色神庭,五色神庭遭逢亂古,萬妖神庭替代,人族大劫,最后太上道祖出世,乃覆滅舊天,隨即新天而立,乃有三代天庭…”
“你發現了嗎?”
“天界的歷史和地仙界的歷史有些沖突!”
“如果九幽有歷史,我相信它和天界,地仙界都有沖突…”
清角沉吟道:“許多歷史傳說難分真假,而且天界地仙界又非一界,三天神朝之前,聯系并不緊密。”
凌旭只道:“我只能說,所謂番天印,便有利用天界地仙界歷史和大道的沖突的部分”
“所謂翻天,其中的一重含義便是翻轉地仙界和天界兩重天!”
“之所以番天印乃是無上大神通,便是它可以借助天界之間的沖突,一印下去,將天界翻過來,壓下去,亦或是將三清天,極樂天,山海天,乃至九幽的天都翻過來,借助諸天之力,傾軋而下。”
“便是無數元神也只如螻蟻一般,甚至可以封印道君!”
“封印道君…不可能!”
清角站了起來道:“便是你真的拿天界壓下去,最多也就退卻一位道君。”
“諸天相撞的力量的確可怕,但只要地仙界還在,天界之力最多如山岳傾倒,碾壓而下,絕不可能真正破滅了地仙界,也就無法真正傷到道君的根本。倒是對于其他并非諸天的大世界,小世界,你這番天印,的確有毀天滅地之威!”
凌旭平靜道:“廣成道尊所創之無上大神通,豈是你能料想?”
“番天印所翻之天,不僅僅是諸天,還可以是新天舊天,此無上大神通曾經將道君級數的存在打入舊天,萬劫不復!”
清角心中猶如雷霆萬鈞,犁翻了無數溝壑。
他張了張嘴,呆呆的看著凌旭,聽他道:“怎么樣,我連這等秘密都說出來了!區區五岳真形圖的秘密,你還要守著嗎?”
清角只能苦笑道:“你連自家這等無上大神通的秘密都說了出來,我若還保守著這點秘密不放,就算你能放過我,你家師長也絕不會放過我吧!”
凌旭勸慰道:“放心,若是昔年番天印威震天下的時候,我敢說出這等大秘,自然是門中叛徒。但是元始道祖治世以來,人神各安,番天印這等震蕩諸天,傾覆秩序的無上大神通哪里還敢施展,這不是打元始道祖的臉嗎?是故廣成道尊早早就降旨,讓我等不可再修那番天印。”
“甚至以崆峒印為根基,將天界拉下來的法門本身都已經被廢止!”
他說到這里,嘆息一聲:“倒是昔年仙秦方士,根據我崆峒的無上大神通番天印,創造出了天罡大神通翻天覆地。”
“可以打破天界和地仙界,九幽和地仙界的界域。”
“所謂翻天,就是將天界拉下,砸向敵人;所謂覆地,便是呼喚九幽,將敵人打入其中!”
“方士能開辟此等大神通,位列天罡第六位,除卻難以翻新天舊天那一重天之外,實則已經接近我崆峒番天印的無上大神通。”
“甚至方士們自己都知道此神通深為諸天所忌,有礙元始道祖的顏面,便自行將其從天罡三十六大神通中掩去…”
清角聞言更是凄苦,看了他一眼,道:“那你何苦將此等…告訴我,你們怕元始道祖,我就不怕了嗎?”
凌旭嘆息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五帝之舊事,乃是絕對的禁忌,我崆峒派番天印之所以能將人打落舊天萬劫不復,便是因為…反正番天印下,有大毀滅!死去的道君不是一兩位,番天印以崆峒印為根基,崆峒印和五岳真形圖有頗有相似之處,現在始皇帝陵中,又出現這五岳祭臺,其中意味你多想一想吧!”
清角點了點頭:“如今傳出的五岳真形圖,也就是那五個符文,只是真正解開五岳真形圖的一把鑰匙而已,真正的五岳真形圖,就是五岳大山,顧名思義,就藏在五岳真形之中。”
清角雙手掐了一個法訣,打出那枚西岳真形符文,懷中的博山爐顫抖。
符文和那博山爐合一,赫然顯化出真正的五岳真形來。
一道虛幻的華山高聳,如蓮花開放,赫然化為一枚神印…
這一刻凌旭眼中神光溢彩,赫然領悟到了最關鍵的一重秘密:“這是一個祭臺,一種儀軌!”
“那么符文果然只是一枚鑰匙,一枚開啟華山上祭臺,儀軌的鑰匙…”
“不,不是開啟華山上的祭臺,而是華山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祭臺!”
“黃帝、堯帝、舜帝、玉皇等多次祭祀華山,因此,在歷代神王天子的祭祀中,它被打造成一個屹立于九州大地的巨大祭臺,而得名西岳!”
凌旭心中最后那一點模糊也漸漸清晰:“封土為臺,以祭神只,壘土為壇,以祭天地。那自然最好的祭臺、祭壇便是峻極于天的高山。五岳之所以為五岳,神道之所以重那五岳,并非是其中有五岳帝君,而是因為歷代先王將其打造為了祭壇,祭祀天地神只,鎮壓四極中央,它才越發重要,乃有五岳帝君鎮壓護衛!”
“所以,崆峒印之所以和五岳真形圖非常相似,便是因為崆峒山也曾經是這樣一座祭壇。”
“甚至昔年的五岳或許并不統一,各位先王祭祀的五岳各有不同,直到…”
清角仿佛看出了他目光中的那些意味,連忙道:“沒錯,定下五岳的,正是仙秦那位始皇帝!泰山封禪之時,五岳方才抵定!”
“五岳的關鍵,在于祭祀,在于封神、祭天、五方,乃至其中的五岳小洞天。”
“我太華山鎮岳宮的傳承,便是源于昔年那一場泰山封禪。”
“所謂封禪,乃是比元始道天師羅天大醮莊重嚴肅不知道多少倍的神道儀軌,只是前期準備,便有無數陰陽家,方士和修道人奔波,包括尋到五岳小洞天,將它們一一固定在五岳,包括赦封五岳帝君,包括在五岳之上打入無數陣紋!”
“為此,以仙秦之物力,猶然傾盡了積蓄,甚至借助了華山、泰山這般本來就有先王登山祭祀的儀軌和遺留。”
“所以,五岳真形圖的秘密,就是其中暗藏的封禪儀軌…”
凌旭搖頭道:“不對,五岳若只是祭臺,那么我崆峒山也曾是黃帝祭臺,禹皇劃定九州,治水之時走遍無數名山大川,舉行過不知道多少次祭祀。為何始皇帝那一次不一樣?”
“終南、崆峒、天柱、大茂、南天、昆侖、鹿攀、龍首、五臺…這些名山大川,皆曾是古圣王天子登山祭祀之所,為何獨始皇帝祭天之后,便有了五岳獨尊?”
“崆峒印和五岳真形圖,有相似,但也有不同。”
凌旭顯化崆峒印,乃是一枚道氣十足的銅印。
對比那猶如蓮花的華山印,果然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可能是因為太古圣王簡樸低調,而始皇帝好大喜功,獨獨他那一次祭天耗費無窮,真正將五岳打造成了神山名岳,萬古巍峨的祭臺吧?”
清角只能這么解釋道。
凌旭卻突然吐露了一句:“因為…皇帝道果!”
清角突然渾身一顫,抬頭看向凌旭的目光無比驚駭,甚至無比的后悔…
“始皇帝赦封五岳,封禪泰山,是鑄造皇帝道果最重要的一環!因為始皇帝封禪祭祀和古之圣王天子的祭天根本不是一回事,因為五岳,甚至五岳帝君都是始皇帝所鑄,皇帝道果的錨點!”
凌旭已經完全想通了!
“皇帝道果,乃是太古五皇,太古五帝這十位驚天動地的大神通者銘刻于大道之中烙印的集合。”
“但沒有人知道,始皇帝是如何證就皇帝道果的!”有人幽幽嘆息道。
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凌旭、清角兩人猛的回頭:“是誰?”
李重牽著白鹿徐徐走了進來,凝視著藏在斗拱之中的五岳祭臺,道:“看來重新打造這艘樓船,用于東巡的時候,始皇帝還沒有下定決心,封禪五岳。”
“你要問五岳有什么不一樣,那是因為那時候五岳還沒有那五位神道帝君。”
“或者說,始皇帝那時候還沒有強行拘束來四尊神道帝君,將其困在四岳之內,以人道赦封其為五岳帝君,堂堂等若道君的神道一品帝君,被區區一人皇天子當成陣靈,釘子一般,為其錨定五帝道果,這等屈辱,祂們自然不愿意其他人知道,只想著用天庭的赦封來遮掩一二。”
“當然,泰山府君不一樣!”
“他原本就是泰山帝君,地位尊崇,五岳獨尊,封禪也是在泰山之上,并非強行攝來,赦封神位!”
李重嘆息道:“許多秘密,其實已成定局,并沒有必要保守,只是當事神還活著,還要臉,因此也就成了秘密。”
兩位道門小輩臉頓時憋成了豬肝色——你既然知道輕重,就別告訴我們啊!
特別是清角,他憋的最紅——
鎮岳宮就在華山金天王手下混啊!
李重伸手一點,無數機擴齊動,四方斗拱也一尊大梁之上的榫卯解構,按照一種奇妙的,宛若五岳山勢結構,宛若一座祭壇的結構,一一拆解開來。
暴露出其中殘缺的四件法器。
一石敢當鎮,一寶塔,一華蓋,一盥盤。
皆被暴力摧毀大半…
“你們很有悟性,竟然自從五岳真形圖中就看出了封禪和以往的祭天儀軌之間的區別。”
李重感嘆道:“昔年秦王與雍祭祀太古五帝,只祭白、青、黃、赤四帝而不敢祭黑帝,便隱藏著秦人最初的僭越和保守。”
“按周禮,諸侯只能依所在方位,祭祀一位帝,唯有天子,才能祭祀五帝!”
“其中,便藏著天周根本道統——天子封神大祭的秘密!”
“三天神朝之時,人道神道混一,仙道未曾大昌,修行之道中殘留著太多神道的痕跡,也因此,真正最為根本,相當于如今大神通、無上大神通的大術,乃是祭祀!”
“黃帝祭天,堯舜禹之祭天,是一種祭法…”
“而天夏神朝祭天又是一種祭法;天商人殉甲骨又是一種祭法;直到天周,在周公旦手中,祭祀之法得以大成,才有祭祀太古五帝,接引一絲五帝道果,鑄造天子位格的天子封神大祭!”
“當然,鑄造天子位格的祭祀之法,不僅僅只有五帝大祭。”
“而是包含許多隱秘,甚至暗暗溝通祭祀了不少九幽中的存在,才共同鑄造了天子位格。”
“所謂祭祀,便是強行接引那些存在的道果痕跡,來鑄造位格的法門。”
“完整的周天子封神大祭已經不可考,但其核心一定是太古五帝的祭祀…正是接引了這舊天已經隕落的五帝業位,五行本源,才足以鑄造天子位格。”
“歷代秦王祭祀四帝,便是暗中為鑄造天子位格積累底蘊,是在僭越天周宗法禮樂,同時避開黑帝不祭,又是避免了只有天子能祭五帝的最大禁忌,保留了一絲退路,以免和天庭翻臉!”
李重看著五岳祭臺,嘆息道:“嬴政重修樓船,東巡齊地的時候,應該還保留了祭祀五帝,成就天子的希翼。”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成為‘天子’!”
“而是在天子封神大祭之上,更進一步,以仙道御神道,強封五帝,封禪泰山,墮五帝之業位,煉就皇帝道果,成就‘人皇’之位!”
“他沒有成就天子,而是登極人皇…”
兩小瑟瑟發抖——這等秘密,是他們能聽的嗎?
“五岳猶如五個錨點,將皇帝道果束縛在九州,而只要在九州之內,登基踐阼,就相當于征就皇帝道果,承載其命。”
“乃是世間最為強橫,奇妙的幾個道果之一…”
“地仙界,乃至諸天萬界的皇帝,都享有一絲皇帝道果的位格,能赦封諸神,能凝聚龍氣,能削修道人的神通道行,萬法不侵。”
“但他們終沒有得到皇帝道果的力量。”
“有其格而無其力…”
“五岳、五帝、五方、五行,便是皇帝道果重要的一環,封禪儀軌,亦是九州皇帝掌握道果極為重要的一個儀式。”
“爾等僅僅通過五岳真形圖和崆峒印就推測出其中關鍵,也是有些智慧的!”
李重對他們微微點頭。
而兩人口中,心中發苦,此時也已經苦慣了。
凌旭干脆大著膽子問道:“那除去五岳封禪之外,昔年始皇帝成就皇帝道果,還有什么關要呢?”
李重目光奇異,看了他一眼:“你家番天印,亦是重要一環。”
“除去番天印之外,世間沒有第二個法子,能將舊天的五帝業位砸到泰山之上,以五岳承載,化為新天道果!”
“還有樓觀道的太上道塵珠,將舊天業位轉為新天道果,其真幻道果也無比重要…”
“統一九州更是基礎中的基礎了!”
“接引五帝道果,要得到太古五帝的默許和認可,更是最基本的條件。”
“而且皇帝道果,顧名思義,除了帝,還有皇,周天子封神大祭和五岳封禪大祭,只是接引五帝道果的兩個關鍵步驟,至于如何接引五皇道果,那更是一個謎了!”
此刻,若是李休纂和鄭愔在這里,便會立刻想到了那青銅井蓋上面,被九幽群魔挖去的三皇文。
便會意識到,那三皇文之中,定然藏著相關的驚天大秘…
但此時,只是弄清了始皇帝昔年鑄造皇帝道果的一角,弄清了五岳真形圖后面的秘密,便已經讓眼下的兩人汗流浹背,不敢再深究下去了!
李重看著他們撿回去的五件殘破法器,搖頭笑道:“這上面的秘密,也就是更加完整的五岳真形圖而已,還沒有我說出來的多呢!”
“我本來還擔心它們引來的東西不夠勁,但沒想到你們兩個有些小聰明,心又夠大的,居然藏在這里拼湊出了一部分皇帝道果的秘密,到了這個層次,所知必被感知…在加上我跟你們說的這些,一定引來了不少大貨,走…去給夏后氏的那個老家伙一個驚喜!”
李重拎著東西就走,清角兩人在后面面面相窺。
所知必被感知——
一想到有什么東西,察覺到了皇帝道果的秘密泄露,悄然盯上了自己,兩人便心底發毛。
連忙追了上去,問道:“前輩,你說的引來的那些東西是什么?”
“五皇五帝都是舊天之大能,將它們的道果召喚到新天,鑄就皇帝道果,怎么可能會不引來不祥?”
“而且皇帝道果太過霸道,強大,其道反非常可怕,道反配合著舊天不祥,招惹來的一些東西,便是道君也要退避三舍。歷代皇帝無有長壽者,便是始皇帝自己也暴死途中,他葬入此地,那些東西自然也徘徊在他的陵墓里。”
“你們膽子這么大,敢在這里說這些,當然會引來那東西的一部分…”
“沒事,反正有夏后氏那人給你們擔著,他不是邪祟之王嗎?不是什么十一鬼疫都能一把抓住,頃刻煉化嗎?”
“咱們把那東西帶回去,讓邪祟去斗邪祟,不祥去降不祥,看看是夏后氏血脈孕育的禁忌恐怖,還是皇帝道果的道反更加嚇人…”
李重樂呵呵的。
只是這一次,除了他,就連一向癲狂的白鹿都有些笑不出來了!
白鹿木著一張鹿臉,小聲道:“重哥兒,你是我哥!你真想那夏后氏死啊!他也不容易…”
李重擺了擺手:“如果皇帝道果真有一部分在始皇陵中,能借此逼它顯露一部分痕跡,他便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