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寒的到來,讓安隅意識到,她無形之中,被拉入了這場權利的斗爭之中。
盡管是在最邊緣。
也以及逃脫不了。
玩不玩的過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是一回事。
“要是玩到最后壞了徐君珩的大事兒呢?”這話,她問的詼諧。
語氣中帶著半分玩笑之意。
可是不是玩笑,只有她自己知曉。
“安安會嗎?”
“我不會嗎?”
一問一答,夫妻之間的對話陷入了僵持。
顯然,她不喜旁人的強塞硬放,自古、誰的底盤誰做主,她不去旁人的地盤上作威作福,旁人也休息占得她半分便宜。
安隅心里窩著火,自然不會那么簡單的如了徐紹寒的意。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安安、道理你都懂。”
徐紹寒這話,說的平鋪直敘,沒有苦口婆心的規勸之意,沒有輕言哄騙之意,有的,只是在平靜的告知安隅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他雖不喜安隅被權利束縛,但對于何莞,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選擇。
不近不遠,不親不疏。
能保持距離,亦能掌控。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那個曾經在徐啟政面前誓死也要護著自己不踏入家族斗爭的男人今日竟如此平靜的同她道出如此一句話。
在這場恩愛夫妻關系中,安隅明顯感知得到,他變了。
夫妻之間的關系一旦親厚了,中間的許多小心翼翼與斟酌都會消失不見。
那個曾經處處為她著想的人,漸漸的將她跟徐家歸攏到了一起。
他在明晃晃的告知她,徐家若是敗了,她也不會好過。
“出去,”她開口,話語冷漠,望著徐紹寒的目光中帶著絲絲冰涼。
“安安、我可以護著你,不讓你參合到權利斗爭的圈子里,可難保那些人會不拿你當徐家兒媳對待,我做的一切,只是希望我們能站在主動的位置上,并無他意。”
這是一番解釋,也是徐紹寒實實在在的心里話。
“那你何苦不早些將我放在主動的位置上?”說這話,未免太遲了。
“出去、”她在開口,較上一句更為冷厲。
“戰場上的刀刃不會因為你不將自己擺在徐家兒媳的位置上而放過你,安安,我從來沒有別的意思。”
“出去,”她在度開口,依然沒了多少忍耐力。
徐紹寒凝視她數秒,而后起身離開,行至門口,叮囑徐黛進去伺候她用餐。
這是一場沒有達到目的的交談。
出安和,徐紹寒上車。
將一坐進去,開車的謝呈明顯察覺到了這人身上陰暗的情緒。
隱隱約約知曉這場談話或許不會太過順利。
“她沒答應?”謝呈啟動車子,話語輕輕問了如此一句。
至于安隅沒答應,謝呈覺得,在情理之中。
一個自幼被權利摧殘出來的女子,此時,又怎會站在權利那方去思考問題?
何莞若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實習生便也罷了。
可明顯,徐家將她塞進安和,別有深意。
安和是安隅一步一個腳印拿血走出來的事務所,此時,叫她將安和貢獻出來,當成權利斗爭的利刃,怎能行?
“也沒拒絕,”男人開口,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副頭疼不已的模樣。
一邊是安隅,一邊是徐君珩。
孰輕孰重,不用掂量都知曉是誰。
可安隅那邊,不好說。
實在是不好說。
徐君珩現在明顯在謀何老在政圈的聲望,而徐君珩有意接近,既是有意,自然要選擇一處對自己有利之處。
沒拒絕?但看徐紹寒這模樣,安隅應當是沒少給他捅刀子。
不然,這人怎能一上車就唉聲嘆氣一副頭疼不已的模樣揉著鬢角呢?
“太太那么愛先生,或許想想就想通了,”謝呈說了句昧著良心的寬慰話語。
安隅愛徐紹寒嗎?
大抵是愛的。
但在徐紹寒與自己之間,這人會如何選,他沒半分把握,更甚是看不清這人的心思。
想想就想通了?
但愿吧!
徐紹寒走后,安隅有一瞬間的呆滯。
徐黛進來,小心翼翼讓她在多吃些,她搖了搖頭,伸手端起一旁的保溫杯將黑乎乎的湯藥倒進瓷碗里,端起時,她起了隨手潑掉的心思。。
可、、、、、忍住了。
這日,徐黛未敢多留。
安隅在徐紹寒走后,雙手抱胸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艷陽高照的天。
思及剛剛徐紹寒的來意,狠狠嘆了口氣。
安和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能拿它去做斗爭。
也斗不起。
權利就像太陽,只要它照到你,你便躲不開,跑不掉。
下午,宋棠在外歸來,進安隅辦公室時,見人正在發呆,不由的敲了敲門,將人思緒拉了回來。
安隅抬眸,見宋棠站在門口,微微攏了攏思緒。
“回了?”
“恩、”宋棠說著,端著手中杯子進來。
拉開安隅對面的椅子坐下去,喘了口氣才道,:“世家子女的離婚案,怕是不大好打,且聽聞男方是個鳳凰男。”
“估計是個持久戰,”像這種豪門中的離婚官司,打個一兩年不是什么大事兒,但身為律師斌不太想接這樣的案子,一來,時間周期太長,二來,浪費精力。
盡管收入可觀,可最后,難免會覺得身心俱疲。
像那種鳳凰男,一開始既然能放下臉去苦苦巴結一個女人,就足以證明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帶誰在辦這個案子?”
“小艾,”宋棠答。
安隅恩了聲,在道:“今兒來了批實習生,你帶兩個。”
說著,安隅從手邊整摞的資料里,抽了張出來,遞至宋棠跟前,后者一驚:“耶魯大學高材生?”
“我們這廟怕不是太小了些,”這是一聲感嘆。
宋棠本想問安隅是何意思。
抬眸,見人面色不善,到嘴邊的話語緩緩咽了回去。
而后點了點頭,算是明白。
照顧?
那便好好照顧吧!
是豪門小姐就該回家養尊處優,送到跟前來就該讓她體驗體驗三十八九度的天兒到底有多溫暖。
這日,安隅無疑是不大想歸家的。
加班勢在必行。
實習生來的第一天,安和三位合伙人開了個簡短的會議,這個會議自然不會占用大家繁忙的時間。
七點,仨人坐在會議室,簡單的分了組。
最后,到何莞時,唐思和目光落在安隅身上,后者面色平靜,不說接、也不說不接。
一時間,唐思和微微嘆了口氣。
“人家也是學家事的。”
這語氣,,就跟一個老父親在規勸不聽話的女兒似的。
“宋棠帶了,”她開口。
將唐思和接下來的話語直直給摁了下去。。
邱赫目光從二人身上來來回回。
安隅的性子,很擰。
倔的很。
這一點,唐思和是知曉的。。
所以今日,也沒過多的在去言語這件事情。
“走吧!我們不走底下那群實習生也不敢走,第一天,別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這話、沒錯。
誰都是從實習生過來的,知曉人生中那么一段昏暗的時光。
輪到自己時,多了些許仁慈。
這夜,歸家,徐紹寒等候多時。
本是往常在書房辦公的人今日將工作地點搬到了客廳,茶幾上放著電腦,電腦旁散落著各種雜亂無章的報表。
徐黛見人歸來,似是生怕她不知曉徐紹寒在等她似的,且還刻意過來小聲道:“太太回來啦!先生一直在等您,還沒用餐呢!”
安隅聞言,僅是恩了聲,沒多大情緒起伏,道了句:“我吃過了。”
片刻,客廳里的氣氛有一秒僵硬。
本是坐在沙發上看報表的男人目光倏然落過來,帶著幾分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