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心口一窒,兩千年的恩怨,七百年的囚禁,幾近毀滅的仇恨,卻因她一句話,說放下就放下,怎么這么傻呢?
“祁御,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無法割舍對花界的責任,便注定無法陪他去復仇。
她沒想過他會為了她放棄仇恨…傻子!
祁御低頭,薄唇印在她的眉心,“你賠給我,我賺了。”
以往他活著,只為復仇,如今,他活著,只為她。
鳳清塵認為愛恨貪嗔是妄念,不該存在,卻不知道,有種滿足,是無上的修為和權利都無法給予的。
為她,他甘于平凡。
甄善抿唇一笑,“你便知我會賠給你了?”
“善善,我好慘,好可憐…”
“好了,”甄善抬手,彈了彈他的眉心,“先前還傲嬌得跟只貓兒似的,現在怎么如此沒臉沒皮。”
祁御臉色微醺,別扭道:“小鯉魚精不是說,想要媳婦,就要沒臉沒皮嗎?”
缺兒瘋狂地直點頭,祁大人,灰常nice,繼續保持!
甄善好笑,看了缺兒一眼,“你都跟它學了些什么了?”
“雖然那小鯉魚精很傻,但有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甄善無奈搖頭,“連缺兒都能把你帶溝里,怪不得被鳳清塵算計了。”
“善善…”
見他滿臉的委屈,甄善忍住笑意,“好了,以后有我在,絕不會讓你被他算計的。”
娘娘罩著你!
祁御怔了怔,雖說這話有點傷魔主大人的男人自尊心,但小鯉魚精說了,媳婦說啥都是對的。
而且,魔主大人不知為何,薄唇卻不斷上揚。
好像有點…很開心!
他垂首,輕輕含住她的唇瓣,輾轉廝磨。
甄善眸中浮起笑意,抬手摟住他的脖子。
突然,祁御神色一冷,將她抱在懷中,牢牢護著,轉頭,眸色冰寒地看向門口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
“鳳清塵,身為神主,你就沒點眼色嗎?打擾我們夫妻親密。”
魔主大人冷聲諷刺道,卻遮不住的得意洋洋。
甄善:“…”
這貨就不知道低調是什么嗎?
他到底得意個什么?
而且,她什么時候跟他成了夫妻,臭不要臉的。
但怎么說都是自己選定的男人,娘娘忍了忍,還是決定給他點面子,就是抬手,放在他腰間,沒客氣地一掐。
祁御:“…”
若不是魔主大人忍功了得,差點沒控制住痛得叫出聲。
媳婦,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甄善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魔主大人瞬間討好地笑了笑。
鳳清塵神色涼淡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祁御,沒眼色的是你,這是本尊的房間。”
祁御瞥了他一眼,“是嗎?門上沒寫著的名字,也沒寫著凌霄宮,本尊怎么知道這是你的房間?”
鳳清塵:“…”
“況且,本尊還沒找你算賬,你憑什么囚禁我媳婦?”
“她不是你的妻子,”鳳清塵聲線似冷了冷。
“怎么不是了?我們情意相投,早已私定終身,善善更是答應本尊要嫁給本尊了,到時舉行婚禮,本尊一定給神主發個請柬。”
祁御笑得更得意了。
甄善:“…”
她什么時候答應的,她怎么不知道?
這男人!
鳳清塵無視這個秀死的男人,“是嗎?”
他淡淡抬手,手腕上出現一根紅繩,連著的方向…
祁御臉色瞬間黑成鍋底,咬牙切齒,“鳳清塵!”
“你難道不知,她是本尊的未婚妻嗎?”
甄善:“…”
鳳清塵他腦子又wt了嗎?
“做你的白日夢去吧,你們早就解除婚約,再說,你早已沒了七情六欲,就算婚約有效,善善的未婚夫,也是我。”
對祁御的嘲諷,鳳清塵也不生氣,“只要本尊三日不解紅繩,她便注定是本尊的神后。”
整個房間的東西全部化為齏粉。
祁御眸中浮起殺意,氣息暴戾,“那本尊就先殺了你這個偽君子。”
鳳清塵對他強悍的威壓似無感,看向甄善,淡淡道:“雪蓮,這便是你說的有情有義,還是殘暴不仁?”
祁御一窒,趕緊斂下氣息,緊張地看著她。
甄善握住他的手,無奈地搖搖頭。
關心則亂,在意則慌。
他都沒發現自己輕易就被鳳清塵牽著鼻子走了。
祁御抿唇,他也知道自己又中了那偽君子的圈套。
可涉及她,他無法做到全然冷靜。
甄善搖搖頭,轉眸,“鳳清塵,他如何,無需你來告訴我,他殘暴不仁,不也是為了我嗎?”
“雪蓮,你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甄善鳳眸涼淡地看著他。
“你是花界靈主,與魔主在一起,六界會如何想?又如何看花界,你可知后果?”
甄善眸色一凝,剛想說什么時,祁御冷笑一聲,“鳳清塵,你少挑撥離間,既然魔主不能與她在一起,那本尊不當這個魔主又如何?”
鳳清塵抬眸,看向他,淺淡眸子劃過一絲異色。
甄善怔住,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但其實,只要他以六界安危為借口,讓她和親魔界,那么其他五界定然不會反對,鳳清塵更沒借口阻攔。
可他卻直接想要放棄魔主尊位,放棄他一下的江山。
甄善心中不知是溫暖,還是酸澀。
這傻兔子。
“祁御,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呵,鳳清塵,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六界安危,六界至尊跟我有什么關系?我顧及自己的媳婦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