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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疑案頻發

  這些人看到周昂龐大的隊伍,明顯也是一愣,不過那錦衣青年反應倒是夠快,連忙下馬朝著周昂一拜說道:“學生安幼輿,拜見興建伯。”

  因為周昂隊伍已經集結,那些旌旗立起,任誰都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這個安幼輿能夠一眼知道周昂身份。

  錦衣青年自稱安幼輿,說的是一口還算標準的官話,不過也帶著一些秦腔,看樣子是個有些背景的本地人。

  “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你們來這里干什么?”周昂一路走來,附近幾里都沒有看到人家,對這個安幼輿突然出現也有些好奇。

  “回伯爺的話,學生是來提親的。只是......只是找不到進村的路了!”安幼輿神情尷尬的說道。

  按理說這提親是不應該自己來的,原本安幼輿也請了一個至交好友來幫自己提親,可好友帶著聘禮前來,連村子都沒找到,最后無奈安幼輿才親自帶著仆人前來。

  “這附近好像并無村莊啊?安兄不會和我一樣遇到鬼了吧?”安幼輿才一說完,溫如春就神色不自然的說道。

  安幼輿聽到溫如春的話也是一愣,不過隨即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位兄臺說笑了,那章家小姐可不是什么鬼,我見她時特意觀察了她的影子,若是鬼怎會有影子呢?”

  這安幼輿本是心思縝密之人,加上對花姑子是一往情深,只當溫如春是玩笑話。

  周昂聽到安幼輿的話,也微微的點了點頭,鬼確實是沒有影子的,僅此一點也可以看出這安幼輿很不一般。

  “那便祝公子早日抱得美人歸,我等先告辭了,不過這荒郊野外的也別逗留太久。”周昂隨口說了一句,便登上了馬車,最后又不忘提醒了一句。

  “恭送伯爺!”安幼輿和身后的仆人恭敬的朝著周昂車駕一拜,等周昂的隊伍遠去,他們又繼續尋找起來。

  車廂之中,姜小曇有些好奇的看著周昂問道:“那個安幼輿恐怕是遇到妖類了,你怎么不告訴他?”

  周昂聞言笑了笑說道:“他既然見過了那妖精,身上卻一點妖氣都沒有,想來那妖精也不是要害他性命。再說那安幼輿明顯是用情至深了,此時就算勸他也聽不進去,前面就是西安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等著我們!”

  說到最后周昂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目光更是透過車廂看向西安方向。

  華山腳下安幼輿帶著仆人繼續尋找,又找了足足一個時辰有余,依然沒有絲毫線索,期間他們也遇到一些砍柴或采藥的人,一打聽也都說附近沒有村莊,更沒有人知道華山附近有姓章的人家。

  最后安幼輿也只能無奈的返回,不過他腦海之中對花姑子揮之不去,神情顯得無比落寞。

  傍晚時分,周昂的隊伍終于抵達西安郊外。

  西安古稱長安,也曾是數朝古都,更是除開北方的京都,江南的金陵,整個九州的第三大城池。

  還未到西安,周昂便看到那巨大的城池上空人道氣運盤踞,不過在那些人道氣運四周,無數的黑氣縈繞,正在不斷的蠶食著人道氣運。

  要知道其它地方的人道氣運就算稀薄飄搖,那也只是自身的變化,而西安這座西北重鎮的人道氣運,直接被邪氣所蠶食,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沒想到這西北局勢已如此危急,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看著那岌岌可危的人道氣運,周昂目光如炬,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周昂今夜抵達西安的消息早已提前傳到了城中,此刻城門下早已堆起了篝火,更有上百的官吏站在城下等待。

  因為西安是布政司、都司、按察司三司衙門駐地,所以這里官員眾多,加上是周昂赴任,西安城中有品階的官員都出城迎接了。

  不過西北的肅王不在西安,他的王宮在距離西安城只有二十余里的咸陽縣,加上肅王身份尊貴,自然沒有親自前來。

  另一個沒來的便是烽煙將軍周元讓。

  原本周元讓的勢力范圍是河西走廊,烽煙軍的駐地也在嘉峪關,只是如今河西走廊丟失,大軍一路后撤,如今周元讓的將軍行轅設在了平涼府城。

  周昂的郭北營停在了城門口,大軍令行禁止氣勢如虹,停下的那一剎那就讓迎接的官員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

  “恭迎使君!”城門下近百官吏齊齊對著周昂的車駕躬身。

  下一刻周昂走出車廂,早有親衛搬來車凳,他走下車駕幾步便來到了一眾官員前。

  周昂一邊走一邊看,只見這百余人站的有些雜亂無章,但是卻唯有一人站在所有人的前方。

  這人身穿銀甲,看起來三十出頭,明明像個文人,卻做著武將的打扮。

  “諸位免禮,這位想必就是王指揮使吧?”周昂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后還是回到了眼前這個銀甲武將身上。

  這人自然就是原本的陜西布政司參政王晉生,在周昂沒來之前就是此人暫代陜西軍政大權。

  不過當周昂被任命為陜西布政使后,王晉生便不再暫行布政使之權,而被周昂舉薦成為了正式的陜西都指揮。

  “下官王晉生,拜見使君。”銀甲武將再次躬身,聲音渾厚清朗,僅憑聲音就能感覺這是個雷厲風行之人。

  周昂一眼掃去,見王晉生后面最多只有幾個四品官,整個陜西三品以上的竟然只有眼前這個王晉生。

  于是他沉聲說道:“免禮,怎么只有一人,陜西按察使何在?”

  王晉生聞言微微抬起頭來,一臉自責的看著周昂,而后單膝跪了下去:“都是下官失職,昨日按察使大人也死于臥室之中,死法與上任都指揮使劉述一模一樣。”

  “竟有此事?”周昂聞言也是眉頭一皺,他人還沒進城,這陜西就又發生了大案,死的還是正三品的按察使。

  “下官未能破案,更沒能阻止賊人行兇,請使君降罪。”王晉生還半跪在地上,他對此事毫不推諉,甚至主動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周昂對此也有些意外,按理說此事過錯并不在王晉生,他如此主動攬下責任反而有些反常。

  不過周昂卻伸手扶起王晉生,還一臉和顏悅色的說道:“此事倒不能怪你,既然本君來了,自然會為兩位大人討回一個公道。如今按察司是何人主事?”

  “回使君的話,如今是按察司僉事安宏博在主事。”王晉生連忙答道,他說話之時,身后一個五品文官也跟著上前一步。

  “下官按察司僉事安宏博,拜見使君。”周昂見個安宏博四十出頭,到這年紀還是五品官,大概也沒有什么過人的本事。

  不過周昂看到此人,發現他與今日在華山腳下見到的安幼輿有幾分相似。

  “安幼輿是你什么人?”周昂見兩人長相酷似,而且也是同姓,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聽到周昂忽然說出了安幼輿的名字,安宏博也是一愣,不過還是立刻答道:“那正是犬子。”

  周昂聞言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么,而后話鋒一轉又問道:“按察使的案發現場可還在?尸體你們如何處理的?”

  “因為知道使君今夜便到,所以下官命令按察司衙役封鎖了案發現場,如今按察使大人的尸體還在房中,整個現場絲毫未動。”安宏博再次答道,看起來倒像是一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

  “做的不錯,其他人都退下吧,王指揮使安排一下郭北營的駐地,安大人帶本君去案發現場看看。”周昂點了點頭說道,對安宏博保護案發現場的舉動還是很滿意的,而他入城第一件事就打算先去案發現場。

  “下官已將城中大營收拾妥當。使君麾下將士可隨時入駐。”王晉生抱拳答道,似乎一切都安排妥當。

  很快周昂的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入了西安城,不過很快大軍分開,郭北營去了城西的軍營,那是前朝禁軍的營地,至今還能勉強使用,而且距離布政司衙門也不遠。

  而周昂的車駕在三十騎親衛的保護下,由安宏博領著,向陜西按察司衙門而去。

  “這個王晉生很可疑啊!不過他對夫君好像很敬重,明明你們品階一樣,他卻處處以下官自居,該不會是扮豬吃虎吧?”馬車之中姜小曇小聲的問道,她雖然沒有下車,但剛才城門口發生的事情都被她看在眼里。

  周昂聞言微微一笑,而后有些玩笑的說道:“喲,夫人都知道扮豬吃虎了?這個王晉生確實可疑,不過是不是扮豬吃虎還不好說,現在看來只能說他是個明白人。”

  “明白人?”姜小曇好氣的瞪了周昂一眼,卻沒有與周昂斗嘴,因為她更關心周昂是如何看王晉生的。

  “對,明白人。因為他至少知道,你夫君我能一句話讓他做上真正的陜西都指揮使,也能一句話令他一無所有。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慢慢我們就會看到的,倒是這個不斷殺害陜西要員的妖怪,我們要盡快找出來。”周昂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雙目之中反而浮現出殺意。

  “待會我陪你一起進去吧,柳先生來看過劉述的尸體,他說那是狐族妖類殺人的手段,若還是妖類作案,我應該能感覺到殘留的妖氣。”姜小曇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還主動提出一起前往案發現場的要求。

  就連姜小曇都能感覺到,一省要員被連續暗殺,這對人道秩序來說,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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