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月世尊的墓地,是古心覺想要查找的幾個古墓之一,但禪月浮屠已經有人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李茹忻兩人先核查了其它古墓的情況,把禪月浮屠放在最后。
然而孟公章的推測,金剛舍利被武釋天吃了,所以要抓回這個武釋天,投入丹爐練成金丹,這番前往,必然要大打出手。
李茹忻說道:“玄真道有兩位陰仙坐鎮,九曲山地界之內,稍有風吹草動,必然引出這兩人。”
“我們分頭行事,左護法你去抓武釋天,我去玄真道拜訪一趟,一來可以拖住這兩人,二來幫公子見一下那個天工派的女子。”
提到了天工派的女子,李茹忻的語氣有些不悅,幫古心覺找女人,雖然不樂意,但投靠了古心覺,也只得照辦。
不過若能收服這女子,可以牽制孟公章,讓孟公章不敢陽奉陰違,這對以后的行事也大有幫助。
“好,我們這就動身。”
左護法也不多言,說走就走,立刻動身往佛塔的方向去了,以他兩轉三世的道行,兩百多年的雷法修為,自認抓住這個武釋天是手到擒來。
李茹忻也動身去玄真道了,她與劉善明是同一輩的,但她先一步轉世了,在古心覺的幫助下,她已經煉化了前世今生道行,陰神鬼體勝過了劉善明。
不過玄真道法不容小視,當年玄真子也是閣山派的一代奇才,參悟出真空氣雷,自成一派,還精通古仙術撒豆成兵,道行極為高深。
但李茹忻只要去拜訪,借口許久不見,交流一下道法,讓劉善明不能脫身,這就足夠了。
山崖前,張閑還不知道有人要來抓他。
看著劉善明和李修淳的陰神離開了,他也明白了過來,雷法的動靜太大,不能在九曲山修練,以免引來打擾,還得找個沒人的深山老林。
他看向了南面的水鬼河,對岸就是沒人的深山老林,傳聞有妖物,正好過去看看。
不過閉關這么久,辟谷進補的周期早就到了,先找幾只羊肉進補調理。
他目光一凝,鎖定遠處的一個位置,一念之間肉靈合一,凝聚念頭,心意勃發,催動內功,自身氣機運行,一步踏出,遁入虛空消失不見,瞬間轉移,出現在了鎖定的位置。
隨即,他連續轉移,人影在山林里一閃而逝,幾個閃爍就不知去向了。
他的修為大進,沒有步行走路,而是施展玄通,適應新增的道行。
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來到了九曲山的山腳下,山下有很多村莊,今天是五月十五,正是玄真道講法的日子,村里的氣氛也很熱鬧,十里八鄉的村人都趕來了。
這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相當于廟會,方圓幾十里的村人都會來這里,挑幫什么的,也會趁著人多來做買賣,也就相當于趕集了。
還有一些求仙問道和游山玩水的人士,也會遠途趕來聽講法,所以每逢初一十五,九曲山都很熱鬧。
他為了隱藏行蹤,直接找到村里有羊的農戶,張開嘴,乾坤吞納,擄走九只羊,留下銀子就快速離開了。
來到一條溪流邊,他把羊吐出來。
他的修為大進,還修成金仙之體,自身堅固,氣場也就堅固,乾坤吞納的威力增強了很多倍,并且空間巨大,吞入空氣,活物也能在里面呆很久。
他屈指一彈,施展安魂法術,把羊都安眠了,進入了深睡狀態。
然后念頭一動,劍匣打開,金剛劍飛出,幾劍劃過,把羊都殺,揮劍一抖,震掉劍上的血跡,以免留下血污。
手捏劍指,虛空畫符,施展五鬼搬運術,把羊肉運入溪流里,五鬼陣法攪動,洗去污穢,隨即又張開嘴,混著溪水一起,一口吞入肚子里。
體內的虛空變化,運轉真火,直接在肚子里加熱,又取出一些藥材吞下,燉成一鍋九羊大補湯,席地靜坐,閉目養神,專心的消化汲收。
伴隨著他的消化,體內汲取水分和物質,新陳代謝運行,呼吸吐納,渾身毛孔舒展,多余的水分化為水汽透出,結成一縷縷白霧升騰,猶如仙氣飄飄。
體內的多余雜質和廢物,也被真火的煉化,伴隨最霧氣溢出,肉身無塵,真火煉體。
原本他是日食三羊,三天吃九只,緩緩消化,而他現在的生理機能更強了,一次就吃了九只,全然消化汲收。
嚴格的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人的消化吸收,而是直接煉化,自身就像一個烘爐,吞進去就熔煉了。
煉化完了九羊大補湯,渾身來勁,力氣充實,那種還差半步大成的感覺,似乎也得到一絲補足。
他心有所感,若是繼續吞食煉化,很快就補足這半步之差。
不過他不急著進補,進補與修練,兩者相互協調,這才是正確的路子,否則貪吃太多,反而累贅自身。
修練到下一個周期再進補,如此循序漸進,這才是真正增長。
他褪下已經破爛的衣物,下河洗了個澡,沐浴清身,梳理了一下頭發,換上一套好衣服,施展瞬間轉移,返回佛塔去了。
佛塔前,一個老者正著山崖上,儼然就是來抓張閑的左護法,但剛才張閑離開了,正好錯過了。
左護法以為張閑在地宮里,按照孟公章的查探,找到山崖的石層縫隙,用陰神探入,果然找到了地宮。
但地宮的氣場堅固,無法進入,只得用念雷震動氣場,想要驚出張閑,可是地宮里一直沒反應,顯然剛才練完雷法就收功了,不知去了哪里,左護法只得坐在這里等著。
張閑是以瞬間轉移趕路,需要目力鎖定陰陽虛空,所以他一直開著重瞳,老遠就看見了山崖上有一個人影。
他定睛一看,是一個穿錦帛道袍的老者,背負劍袋,須發皆白,戴著一頂青紗帽,仙風道骨的坐在山崖上,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世外仙人的模樣。
“嗯?是個陰仙高手!”
張閑不由得愣了一下,心想,莫非也是被打雷引來的?
他的氣機一變,融入了樹林之中,仔細觀測此人,表面與普通鬼仙沒什么區別,但體內的陰魂鬼魄異常凝實,陰陽脫離,與肉身有明顯的間隔,猶如一個批著肉身軀殼的鬼神。
“這應該鬼胎轉世的陰仙,性命單休,肉靈分離,而此人的陰魂鬼魄比劉善明更為凝實,難道是二轉或三轉的陰仙?”
他心里推測著,衡量出了對方的修為。
但這人是什么來路,帶帽子遮掩面容,顯然不是玄真道的人,而這九曲山,除了玄真道,居然還有其他陰仙?
那么此人是隱居在九曲山的高人,還是別有目的?
如果是隱居高人,想要找他的話,半月前孟江琳的火符連弩,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如果想找他,就應該現身了。
由此可見,此人不是居住九曲山,應該是新來,但來到九曲山,要拜訪仙友的話,也該先去玄真道,卻在這里找他作甚?
“暫且不動,暗中看看此人是什么來路。”
他心里有了決定,覺得此人很可疑,防人之心不可無,暫且在暗中看著。
左護法一坐就是大半天,玄真道宮里,李茹忻的登門拜訪,讓劉善明和李修淳大感意外,并且李茹忻已經二轉投胎歸位,算一下時間,已經有二十多年沒見到李茹忻了。
然而李茹忻還要見孟小婉,借口是聽說有一位天工派的女子在玄真道作客,特意想要一見。
一聽這話,劉善明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原來是為了此事,劉善明心思一動,借口孟姑娘正在打坐入靜,不便打擾,而李茹忻既然來了,暫且在玄真道住下,等孟姑娘打坐結束再相見。
李茹忻只是淡然一笑,當然看出了劉善明是故意推測,還想把她留在玄真道,于是虛與委蛇了一番。
但左護法那邊遲遲沒動靜,李茹忻客套完了,天色不早了,只得起身告辭,說是來九曲山云游,尋找幾位藥引煉丹,就不住在玄真道了。
送走了李茹忻,李修淳不由得說話了:“師叔,茹忻仙子怎會知道孟小婉的事兒?莫非她們是一伙的?”
劉善明思考了一下,心里也是疑惑,說道:“如果孟小婉所言屬實,那個天工叛徒是投靠了朝廷,但李茹忻的立場,這就很奇怪了。”
“李茹忻是閣山八仙的三女仙之一,閣山八仙皆是閣山派修成的陰仙,然后投胎進入上清府李氏。”
“李氏以仙族自居,轉生仙族,也改姓為李,但此事牽扯到了轉世的派系之爭,我們玄真祖師,就是拒絕轉生李氏,返出閣山派,后來還因為李蘭慧,遭到大長老李先圣的擊殺。”
“師叔,這其中的爭斗,到底是為什么?”李修淳忍不住好奇,多次聽師叔提起此事,但一直沒告訴他詳細。
“哎…”劉善明嘆了嘆氣,“這些爭斗,說來話長,等你陰仙大成轉世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現在九曲山的情況微妙,連續有強人現身,先是天工派,后是武釋天,現在連閣山八仙也來了,至于那個魔道,遲遲沒現身,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劉善明有預感,九曲山即將掀起一場風波。
佛塔前,山崖上,左護法正在與李茹忻的傳念,武釋天不知所蹤,李茹忻繞過玄真道,也往這邊趕來了。
張閑一直在暗處看著,目有重瞳,直視陰陽三界,清晰的看到一縷念頭寄入虛空的波動,他目力變化,順著念頭的方向看去。
他心念一動,也寄出一道念頭遁入虛空,目光一凝,配合虛空玄妙,目光折轉,猶如開了天眼一般,注視著念頭所指的目標,一眼就看見了李茹忻。
“咦?還有同伙,也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