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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混亂

  傳說中從來不缺少死而復生的話題,在無數的神鬼志異中嗎,存在這大量這樣的傳說。

  但事實上,除了絕少數的物種以外,便不存在死而復生的可能,人類更是必須嚴格遵守生死定律。

  復生于人而言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神明施威,二是施展魂法可以幫助復生的魂法。

  而前者就如舒一天所說,人類在神明眼中只不過是他們無數子民中的一位,如同一位養了十億條狗的狗主人,不會因為一條狗的悲慘情況而有任何的情緒,因為這樣的事情在主人永恒的壽命之中,永遠都在發生。

  而后者,且不論施展此類魂法的嚴苛條件和難度,最重要的前提便是,死者的死亡必須越過冥界的掌控,否則冥界第一時間就會派出冥族的衙役帶走魂魄。要是忤逆冥界規則,不遵守人死亡流程,那么無論是死亡者還是施加這等魂法的人都將被冥界誅殺。

  這已經不是王朝律法的規定范疇,已經是這個世界上的神鬼法則。

  關于復生,劉國言還聽說過一些更離奇的故事,譬如蘇妲己有九條命,當年和商紂王的時候并沒有死去,而一直活著,只是下落不明。

  當年的妖帝甚至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只要不徹底殺死他,修養一年半載,他的傷勢就會完全康復,天帝是直接將妖帝打得飛灰煙滅,才宣判了妖帝的死亡。

  妖族中還有一種名為“怨鼻虎妖”的稀有妖族,身體受到致命傷害之后會立馬死亡,然而等到一段時間這種死亡實際上是假死,身體會把所有的生機封存住,等到對手離開后再恢復過來。

  但是不管是哪種形式,哪種種族,這些復生都還有根據可尋,雖然都已經年代久遠而真假難定,也都聽起來極為傳奇,但至少還在能夠理解的范圍里。

  此時此刻變成了一團血沫的唐紙,血肉怎么可以像是機械的零件一樣重新拼接完成?又怎么可以明明已經必死無疑的狀態下,再重新張開了自己的眼睛?!

  這比起以上任何一種所謂的復生形式都要離奇!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劉國言這踏遍王朝,雄霸八方的腳步微微一閃,雙腿都因為這個顛覆了自己認知的場景而泛軟。

  秦林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呆滯地凝視著唐紙。剛才的高傲和暴戾,全部隨著繃緊的臉皮,而碎裂在了空氣之中。

  甚至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爬上了他們的神經。

  兩位禁衛軍將領,這個世界上最懂戰斗和戰爭的人,此時此刻,所有的戰斗意識似乎都喪失了,而忘記了立馬對唐紙展開進攻。

  唐紙也平靜地凝視著他們,眼中,仇恨如火。

  秦林有一種錯覺,剛才根本沒有發生任何的血腥場景,因為地上沒有半點鮮血,剛才唐紙并沒有死去,因為他生龍活虎的眼神,就仿佛他的眼神從來沒有偏轉。

  唐紙現在感覺四肢百骸,身體里的每一寸組織和結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痛,這種疼痛感好像是無數只螞蟻在自己身體里啃噬。

  護腕也在剛才軀體的爆炸之中炸裂,手臂上那朵黑色牡丹花便暴露在外,第四朵花瓣已經完全成型,甚至第五朵花瓣也隨之生長而成。

  之前唐紙就在懷疑,自己每一次這股神秘力量啟動,靈死病的嚴重情況會根據自己身體的情況而加重不同的程度,自己被直升飛機撞上那一次幾乎生長了一朵的花瓣,而自己被魂法師用噬魂匕刺上,只生長了差不多半朵花瓣。

  自己傷勢越重,自己傷勢痊愈之后,病情就會越重。

  現在,已經有五朵花瓣了…

  十五片花瓣時靈死病就會爆發,而現在的情況則意味著,他最多還剩下三分之二的機會能夠啟動這樣的力量。

  可對他而言,已經足夠,至少足夠他撐過這場復仇。

  禁衛軍近侍畏懼地朝著后方退了兩步,牙齒都在打著冷戰,看著這不著寸縷的少年,驚愕得手掌也在顫抖。

  雖然是禁衛軍軍士,理應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可兩位將軍都被震撼得仿佛雕像,又何況是他一位近侍?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修的是什么邪門妖法?!”

  作為此間的最強者,也是王朝中難得一見的強者,劉國言第一時間從震撼之中回過了神來。

  車廂中從大地而來的戰氣仍然還在,他的雙掌一抬,濃郁的戰氣便頓時在他的掌間,依靠著身體作為兵器的強者,他這一抬掌,場間驟然出現了狂暴的氣流,四人都隨之懸浮起來。

  飛鳶車的車廂仿佛是氣球,在這高壓之下轟轟變形,朝著外面鼓了起來,玻璃車窗更是咔擦炸裂,狂風猛然便洶涌到了車廂內里!

  飛鳶車外壁上的術器系統都在戰氣地沖撞中膨脹而損壞,本應該在這等緊急時刻補救玻璃窗戶的合金閘門們,也無法順利彈出。

  狂暴的戰氣混合著高速行駛產生的狂暴氣流,包裹著劉國言的身軀,在他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對濃郁的潔白色巨錘與巨劍的形象。

  雖然沒有使用兵器,但是天下戰氣幾乎都修行自當今神界最強者——戰神天默,天下戰師都供奉著這位戰界的至高強者。

  此刻雙掌之上,左手劍右手錘的無上戰神之力,在此間爆發!

  劉國言的臉頰都在戰氣中顫抖!

  秦林和軍士都感到這恐怖的戰氣似乎要把他們的身體吞噬。

  “無論你修行的是什么邪門妖法!今天,本將軍都要將你就地正法!”

  “我把你徹底抹殺,殘渣都不剩下,我看你還怎么復生!”

  怒吼之音如若奔雷,轟然間推動著磅礴音浪擴散出去,只是音浪中擁有的力量,便將場間的另外三位轟然間推飛了出去,更別提地上兩位昏迷的軍人。

  咚——

  唐紙的身體沉沉地撞在了車廂后壁上,后壁都在這撞擊之中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道人的印記。

  劇烈的痛感讓他差點昏厥過去。

  秦林的運氣略微好一些,撞在了兩扇窗戶中央的位置,同樣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而另外那位近侍則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從破碎的窗戶中飛了出去,慘叫聲和身軀都在瞬息間被風神不吞沒,墜向下方這片烈火大地。

  “去死!”

  劉國言眼睛都未眨動一下,維持在上抬狀態的手掌轟然前推,他身后的空氣剎那間便被抽空,而合金墻壁也隨之朝他的后背凸了過來。

  一道幾乎要將車廂填滿的氣流形成的掌印轟向了唐紙!帶著戰神劍之鋒銳,又帶著戰神錘之無畏!

  唐紙感到恐怖的風壓更加兇猛地壓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軀體近乎都要在這力量下化為肉泥。

  大玄開天印!

  秦林瞪大了雙眼,這恐怖的一掌就算是自己,也將毫無還手之力,飛灰煙滅。

  劉國言已經暴怒到施展出自己最強的戰技之一的地步了?!

  灰飛煙滅的唐紙,又還有復生的可能么?

  不過并沒有檢驗這個情況的機會,因為這道恐怖的掌印沒能夠轟擊到唐紙的身上,便在半空當中轟然一散,變成了不盡白色的氣流,被狂風撕扯著涌出車廂。

  而那懸浮在半空中,此刻化身成為神明般的劉國言,臉色變得一片蒼白,身體表面環繞的戰氣也都瞬間崩散,噗通一聲跪倒下來。

  撕扯的風流之下狼狽地摔倒,緊跟著被狂風掀卷得撞在在了車廂的左壁。

  魁梧的身軀,此刻也脆弱的像是一張紙片。

  “將軍?”秦林滿面驚愕。

  劉國言虛弱的臉上,盡是錯愕。

  他被狂風吹得幾乎死死地貼在墻壁上,一丁點力量也使不出來,一丁點的戰氣也沒法催動,只感覺身體軟綿到了極致,好像有一頭猛獸把自己體內的一切力量都在一瞬之間吞噬了干凈。

  秦林催動戰氣,雙掌轟在了墻面,肌肉里的青筋隨之爆鼓了起來,而四肢百骸之中依靠著戰氣和他本身強健的肌肉爆發,而充滿了力量。

  他勉強地站在了車廂之中,視線同時投向了唐紙。

  唐紙啟動神術,兩股水浪形成了兩道繩索,拴在他的身上,再系在兩側的窗棱上,幫助自己穩定身軀,他的臉上,出現了冷靜的笑容。

  “毒,茶水里有毒!”

  劉國言驟然間回想起來問題所在,能讓自己身體如此,只可能是毒,而唯一能讓自己中毒的,只有那壺唐紙送來的茶水。

  “你下的什么毒?!為什么本將軍察覺不到?”

  越是強大的人,感官能力便越為敏銳,尤其是他每天都會喝,他也最喜歡喝的普洱茶,味道有絲毫的不對,都不可能逃脫他的感知。

  同時下毒對于他這個級別的強者來說,尤為難實現,因為毒但凡引發半點身體不適,都會被他們立馬察覺,而只要毒意沒有完全爆發到足以讓它們喪失力量或者意識的地步,他們都能夠推動昊氣或者戰氣將毒意逼出體外。

  所以世間絕大部分毒對他都無效。

  這毒居然讓自己都全然沒法察覺,而此刻一爆發自己便全然失去了還手之力…這是什么恐怖的毒?!

  “失傳很多年的避閑化氣粉。”唐紙的話音被風吹卷得飛向了縹緲,一如這個毒藥那早已經在歷史中流逝的名聲。

  劉國言雙瞳驟然一縮。

  他終于明白了唐紙的憑仗是什么。

  除了這讓他都震撼難言的復生能力,居然還有這自隨著萬藥門隨著藥尊人去世而分崩離析之后,便失傳了快三千年的絕品毒藥!

  它的名稱并不驚世駭俗,然而在當年,他卻是讓無數修行者都聞風喪膽的毒藥。

  無色無味無法感知,最主要的是,就連修行者都無法察覺出來下肚后,只要到達天階中品才有識別之力,而天階中品以下,無論何等驚才絕絕之人,一旦中毒,都必將喪失掉任何抵抗的力量。

  這無比恐怖的毒藥的創始人和掌握著都只有當初短命的萬藥門門主藥尊人,因為他制造的手法太過困哪,就連藥尊人的親傳大弟子都無法學會,加上此毒需要的材料太過稀少,所以存儲的量并不多。

  天階中品及以上的修行者寥寥無幾,巨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深受此毒的威脅,當“亂世狂刀”以及不可一世的“花鬼子”和藥尊人大戰,都在此毒下殞命之后,身懷此毒的藥尊人便毫無疑問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因為此毒對于藥尊人而言,便足夠他于天階中品以下無敵,且此毒的存在,會讓天階中品一下的修行者,毫無還手之力,尤其是與藥尊人起了沖突之后,更是必須處處戒備,以防毒藥。

  天下間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力量會被這樣輕而易舉地剝離和殺死,所以本坦蕩正直了一身的藥尊人,就因為此毒的存在,反而成為了所謂的邪惡力量。

  昔年的玄圣宗少宗主金一笑,以藥尊人前情人作為誘餌,埋伏殺死了藥尊人,此毒正式消失于天下,沒有了宗主庇佑的萬藥門也隨之被其余仇家滅門。

  三千年后的今天,此毒,居然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秦林微微詫異之后,臉上卻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

  “我沒有服毒。”

  狂風在呼嘯,在車廂內翻卷之后又通過兩側的窗戶洶涌出去,原本還算熱鬧的飛鳶車現在已經只剩下三個還有意識的人,另外兩位昏迷在地的軍人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隨著飛鳶車地轉向而被甩出窗戶。

  這一次輪到唐紙的面容凝重下來。

  “通知皇都,通知禁衛軍總部,飛鳶車上發生的一切。”

  劉國言虛弱地滑到地面,頭在狂風中都抬不起來,而命令仍然倔強地傳入秦林耳中。

  秦林雖然再桀驁,再放肆,再不把所謂的狗屁少俠看在眼里,但是也知道現在必須要通報消息。

  他的手指摸向了耳畔,準備啟動耳中的術器,這種術器經過改良使用戰氣也能夠啟動,但是需要特定的手勢來執行啟動命令,否則擔心通迅的意外建立。

  而他剛剛才準備啟動,一團龍卷風般的水浪,陡然環繞他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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