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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飛鳶驚魂

  秦林身軀一震,作為即將邁入地階的強者,玄階戰師所能爆發的力量他已經詮釋到了極致,眉頭豁然間一挑,經脈中頓時充滿了昊氣。

  身體表面的軍裝頓時之間炸裂,露出他魁梧壯碩的上身,暴漲的青筋好像是無數條小蛇般纏繞在他的身軀上。

  他的雙拳朝著兩面轟出,拳頭的前方一圈圈的戰氣隨之沖涌,便形成了圈圈的波紋,朝著兩面推開,并且不斷地迅速變大。

  空氣中,即便有能夠吹跑聲音的急速狂風存在,但也清晰可聞地出現了猛虎狂嘯的聲音。

  一道淡黃色的巨型劍齒虎的虛影,籠罩在了他的身軀之外!

  唐紙的眉頭蹙下,“劍虎象形拳!”

  轟——

  兩道朝著兩側擴散,并且不斷變大的浪圈形拳勁將唐紙施展出的浪流豁然擊碎,這凌厲得不像是液體更像是刀河的浪流再被勁風卷走。

  水浪被撕裂的一瞬間,又是三條水蟒在風中顫顫,但已然穩定地掠向秦林臉龐。

  他的身軀驟然一轉,身軀半轉的同時手臂因為戰氣的沖涌加持而膨脹起來,變大了足足兩倍,仿佛炮臺,砸向了這三條水蟒。

  “雕蟲小技!”

  三條水蟒的頭顱在這暴力且野蠻的一砸之下頓時炸裂,這一次沒有再化為水珠隨風而走,而是變成了水霧。

  車廂內里霎時之間霧蒙蒙一片,仿佛飛進來了一朵云層,但也很快隨著狂風消散。

  一連兩道神術出手,都沒有造成半點威脅,在狂風中堪堪穩定中身形的唐紙神色變得越發地凝重。

  他沒有想到,秦林居然沒有喝那杯茶,否則自己只要再堅持那么一小會,就能夠不戰而勝。

  而現在的局面,變得越來越焦灼和艱難。

  秦林的手再度迅速地撫向耳畔,繼續準備通知禁衛軍方,唐紙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的的雙手豁然朝著上空探出,這一探感覺自己都在頂著莫大的瀑布的沖壓一般,唐紙的臉色都頓時之間蒼白了許多。

  而同時秦林的頭頂上方則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界,玄奧的御水凡天訣的六角圖紋出現,大量的水形態紋路在其上流動。

  “望天泉落?!”

  御水凡天訣中的神術之一。

  秦林雙瞳驟然一縮,身軀當即后掠。

  然而飛鳶車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速度足以超越當今的天下第一快——陳雪玲,所形成的的風浪之力便也超乎人的想象,尤其是風浪還是左右兩側不同的走向。

  雖然在全神貫注的狀態下并不可能讓秦林在風中迷失重心,但是卻會對他的身手產生影響。

  秦林第一時間思維做出了反應,然而身體的反應便因為風浪而慢了下來,身體只朝后倒飛了約莫半米,這泄洪般的水浪如若墜落的擎天柱一般便垂直而下,轟擊在了他后傾身軀的下身。

  咚——

  秦林的身體被狠狠地沖擊在了地面!整個地板咔擦凹陷下去五六寸之深!

  看似柔軟的水,所擁有的力量卻從來不小,這也是為什么龍水神宗能夠依賴著這等屬性的神術,便成為三大神宗之一。

  而這個宗門內的核心功法,施展出來的水之威力,更可見一斑!

  “啊!”

  秦林痛苦地嘶吼了一聲,雙手狠狠地拍在地面,身軀便再往后滑了一米,擺脫了這沖涌的水柱。

  水流在車廂之中跳躍翻涌,秦林受到水柱沖擊的下半身則已經血肉模糊,周邊的浪流都被染成了紅色。

  境界上明明依然是絕對的碾壓,一個月前唐紙還在自己的身前頭都抬不起來,一個月后的今天,他居然已經能夠讓自己受傷!

  痛苦感還有他的驕傲被踐踏的憤怒,令他臉色剎那脹紅一片,原本僅存的冷靜都被掃除干凈。

  “就憑你?!居然敢傷本將軍?!”

  秦林左掌再狠狠地一拍地面,身軀便橫飛起來,而同時那頭虛幻的劍齒虎再度籠罩了他的身軀,他的左腳霸然一踏地面,身軀驟然橫掠向了側方,繞開了垂直落下的洪流,再陡然前沖。

  一道凄厲的“7”字折線在此間成形。

  “先通知…”毒藥在體內進一步發作,劉國言就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使不出來,看到秦林這么魯莽地放棄了最理智的做法,憤怒在心中泛濫,卻又無法爆發。

  劉國言艱難地想要舉起手,想要激活耳中這設定反而成為了阻礙的通迅術器,然而卻連抬起頭的絲絲力氣都沒有!

  轟——

  秦林的鐵拳,則帶著猛烈的破空聲和令人肝膽俱裂的劍齒虎嘯,在這個剎那間,到達了唐紙的面前。

  唐紙腳步沒有移動,但是經脈中奔騰的昊氣卻是洶涌到了極致,左側的水繩索驟然拉著他的身軀向著左側滑出。

  秦林的拳頭便轟在了墻板上。

  恐怖的拳威伴隨著尖銳的嘶鳴,驟然將足以承擔巨額力量的堅硬合金車廂壁,轟出了一個窟窿!超高速氣流從中奔涌而出,形成白色的流紋。

  秦林的身軀同時向著后方迅速地仰下,因為唐紙隨之抽出的一道水索便從他的面頰前掠過。

  砰——

  水索狠狠地抽在了車廂上。

  秦林的身軀再一反拍地面,褲腿被勁風撕成得也和地面一樣的堅硬,他再回仰過身來,依靠著純粹的爆發力量,再朝著唐紙轟擊而來!

  已經爆發開全力的秦林,其拳頭之中的威力,形成的氣爆聲如若雷鳴。

  要是轟擊在唐紙神術師脆弱的身軀上,他將在瞬息之間重傷!

  “就憑你?!給本將軍去死!”

  而唐紙的面色并沒有改變,在他的感知世界里,空氣之中有大量的水汽隨著氣流而奔涌,而所有的水汽都是他的風向標。

  他并不是風屬性的神術師,也對風屬性神術一竅不通,可是水屬性的存在,卻能幫助他清清楚楚地掌控風的動向。

  他的身軀頓時朝著前方壓了過去。

  同時,身上系著的水索主動和兩側的墻壁上相連的金屬扶手松開來,這對于并沒有戰氣和強橫的唐紙而言,無異是找死的行為。

  然而唐紙的身軀卻并沒有被狂風卷出,而是隨著他的腳步地側踹,在這看似瘋狂且紊亂的氣流裹挾中,從秦林的側邊飛速滑過。

  同時唐紙的兩道高速旋轉的水刃也脫手而出,驟然間也乘著氣流,也遠超唐紙所能爆發出的速度,割向了秦林的脖頸!

  秦林的雙瞳一縮。

  腰間別著的一串桃紅色飛刀驟然飛出,每一片飛刀上面還有著桃花烙印,一串飛刀驟然旋轉成了桃紅色的圓盤,仿佛一朵巨大的桃花,而唐紙的水刃便轟轟兩聲在其上炸裂。

  這個間隙,唐紙的身軀便如同風箏一樣已然滑到了秦林的后方,手中又一道水索,狠狠地朝著前面抽出!

  啪——

  秦林的后背頓時皮開肉綻!

  秦林的戰斗本能何其強大,同時轟然間抬腿踹向后方,然而唐紙的腳步再一踮,又在氣流中以遠超他本身能爆發的速度滑向了后方。

  依靠著對氣流的敏銳把控,把這紊亂的氣流化身成為自己的身法的推動力?!對我來說是阻礙的力量頓時變成了你的幫兇?!

  這是什么戰斗手法?!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秦林心中的震驚和憤怒無處宣泄,身軀猛然翻轉,同時手中的飛刀飚射而出。

  飛刀飚射的軌跡頓時間在空氣中形成了一根根桃花枝,朵朵桃花盛開。

  靈山劍宗兵器——萬條桃花鏢!

  唐紙的手臂一招,一尊水人便陡然屹立在了他的面前。

  兩米高的水人手掌一抬,接向了這道道飛刀!

  飛刀輕而易舉地穿透了水人的手掌,然后又從他柔軟的身軀中洞穿而過,只是這粘稠的水已經大大地降低了它們的速度,等到它們在穿過其身的時候,唐紙已經又再度一躍,借著氣流的帶動,好像是掌控者風浪的風神颶一,滑到了右側的十米之外。

  水索脫手而成,拴在了舷窗邊上的扶手,另一頭纏繞上腰身,唐紙再度于亂流中穩定住身形。

  叮叮叮——

  十三片飛刀全數插在了壁壘上,半空中的桃花枝則隨風破散。

  這樣完美的表現,以及對自己戲耍般地回擊,令秦林的怒火更加猛烈。

  他一直厭惡凡人革命的那幫螻蟻,他一直厭惡這在擂臺上平白無故成名,享受著他們軍人都享受不到的榮光的偶像少俠,他更覺得無論是凡人革命還是唐紙都不過是渣滓敗類,然而這敗類偏偏又幫另外一群敗類代言,此刻,又在戰斗中,讓自己吃癟?!

  疊加的怒火徹底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就像是他施展這套戰技時出現的猛獸,朝著唐紙瘋了一般地嘶吼而去。

  劉國言凝望著這場戰斗,感到了濃郁的不安。

  “他在消耗你的戰力,不要浪費戰力…”

  劉國言拼盡了最后的力氣,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然而和風一樣在咆哮的秦林,卻聽不到這句話,和唐紙在這片空間中,瘋狂地纏斗起來。

  唐紙便就依靠著對水汽流向的把握,在這片亂流空間之中,若風箏般飄蕩閃躲!

  他的力量不如秦林,但是這樣的迂回,卻是再讓秦林的戰力不斷地下滑!

  車廂壁壘在秦林落空的一拳一拳,一腳一腳之中完全變形!

  在他們的背后,千里木鳥,已經逐漸逼近,兩者之間只剩下千米距離。

  “怎么回事?車廂好像變形很嚴重,艙門好像也是打開的?”王代崇失聲道。

  “糟糕。”月伊兒小臉頓時一白。

  毫無疑問,她最擔心的情況已經發生了,而且已經白熱化!

  “月公主!你沒跟我說實話?!這里面發生了什么?!”這震撼的畫面讓王代崇瞬間失去了理智,“這是禁衛軍的飛鳶車,里面是兩位將軍,怎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月伊兒凝視著車廂,注意到車廂又極其行為的顫動,雖然很輕微,但是對于這等造價結構的車廂而言,里面必定在爆發這極為激烈的戰斗。

  “別多問,靠過去!”月伊兒喊叫起來。

  “靠過去?!你瘋了?!我不靠過去!”

  隨著他操作指令的下達,千里木鳥驟然開始減速,傷痕累累的飛鳶車頓時在視野之中開始遠去。

  “靠過去!王代崇!讓我上那輛飛鳶車!”

  月伊兒開始嘶吼。

  在公主面前唯唯諾諾的王代崇此刻無比的硬氣,因為被欺騙的憤怒,也因為這飛鳶車中還在進行的戰斗。

  “你還想上那輛飛鳶車?!絕對不行,絕對不可能靠過去!你不告訴我里面有什么,我就不可能過去!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在刺殺禁衛軍將領?!”

  王代崇呼吸急促,仿佛是自己正在以極限速度飛行。

  “里面有我在意的人,這樣行了嗎?!你給我靠過去…靠過去啊…”

  王代崇操控著飛鳶車的手微微一顫,因為他看到后視鏡里,月伊兒的臉蛋上,兩行清淚在流淌。

  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位公主哭,被保護得完全是宮廷中花朵的她,誰也不敢惹其流淚。

  這樣梨花帶淚的模樣是強大殺傷性武器,幾乎沒有男性能夠抵抗,然而對他而言,卻是酸澀。

  在意的人…你在意的人,原來不是我么…

  好像有寒流涌入車廂,王代崇的眼神逐漸變得冰片般冰冷,他猛然咬緊了牙關,手指死死地抓在方向盤上,猛然旋轉。

  千里木鳥轟然間偏轉了方向,不近不遠,保持著固定觀望的距離,完全沒有跟上前的意思,大有作壁上觀的意圖。

  “王代崇,你做什么?!”

  月伊兒憤怒地一把抓在王代崇的肩膀,指甲都下意識掐入后者的皮肉中。

  王代崇面不改色,語氣極度冰寒:“我是在保護你!靠近過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靠過去!我命令你靠過去!”

  月伊兒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任何事情對他上都百依百順王代崇卻咬著牙關,不為所動。

  “王代崇我殺了你…嗚嗚嗚…靠過去…靠過去…”

  王代崇死死地凝視著前方這架飛鳶車,絲毫不去憐惜月伊兒的悲痛,反而越發地憤怒,眼中盡是酸澀和仇視,以及對于那慘烈畫面的期待。

  不管你在意的是什么人,只要那個人不是我,他最好都去死!

  飛行維持了一會,王代崇的眉頭忽然挑了起來。

  因為前方這架穩定飛行的飛鳶車,飛鳶的翅膀忽然開始遲緩了起來,緊跟著,開始墜落向下方的赤紅色地面!

  一開始王代崇還認為只是一次飛行操作,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這并非是飛行操作,因為除非是戰鳶,普通的飛鳶車不會有這么瘋狂的操作,就連飛鳶的穩定性都喪失過去,整只飛鳶,仿佛昏迷了過去。

  滿臉眼淚和憤怒的月伊兒一時之間都忘記了哭泣和怒吼。

  王代崇也訝然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凝視著眼前的畫面。

  轟——

  激烈的顫抖還在車廂內爆發。

  秦林蠻橫的一腳終于轟擊到了唐紙的胸膛,同時,他一柄一直懷揣在身,只等待關鍵時刻使用的彎刀飛出到了手中,對著唐紙的胸腔刺了過去。

  “去死!”

  唐紙面對這一刀卻并沒有閃躲,采用方法而是迎身而上,用自己的胸腔接下了這一刀!

  鮮血頓時從胸腔中噴射出來。

  秦林興奮且快意地裂開了嘴巴,而緊跟著他的身軀便懸空起來,狠狠地轉向了天花板!

  劉國言虛弱的身軀也驟然砸在了車廂尾端的后壁,像是壁畫一樣被慣性死死地摁壓在上面。

  穩定飛行的飛鳶車,開始如尋死一般,墜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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