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荷蒂這么一個簡單的小動作,竟能顯得如此褻瀆般神圣、如此污穢般純潔。
我記得我也有這么個小水壺,也許該讓拉米亞替我好好舔上幾圈,或者更進一步......
夢境中移形換影,他們到了地下都市本撒。這是一座挖空的地下城,無數低矮的房屋亮著霓虹燈,從高處看去,這龐大廣闊的城市在黑暗中煜煜生輝,粗魯的歡聲笑語不斷傳入耳內,泄露著唯有黑色地帶中才有的機密,暗示著唯有罪惡之城才有的誘惑。
這就是劍盾會商業中心的本撒地下城,在這里,連謹慎保守的劍盾會也不僅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鼓勵并縱容人們在此尋求快樂。
劍盾會的統治者明白壓抑人性會有惡果,所以,他們容許奴隸和騎士們在這兒找樂子,就像中世紀那些繁華都市,最高貴的騎士也會出現在低賤街巷的女人床上。
薩爾瓦多步入酒吧,立刻吃了一驚,他并非沒見過黑棺低層那混亂而愉悅的景象,可劍盾會的場地大得多,穿著少得多,音樂響亮得多,設施更豐富的多。
地上的小孔會噴出火焰,升得老高,五顏六色的彩球散發出變幻的光芒,舞臺上的一個奴隸掌控著音樂的播放,人們在此放下了階級與地位,貧窮與富有,盡情地舞蹈著。
尼麗喊道:“與我跳舞吧!”她拽著薩爾瓦多,更不看荷蒂一眼,快步走入舞池。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認為薩爾瓦多今晚會擺脫他珍藏已久的童男之軀,沉淪于濕潤與溫柔的荷爾蒙之海,墮落于尼麗帶來歡樂的淵藪之中。
我替他惋惜,就像哀悼這世界上最后一個純潔者消失般難過,我想要拯救他,可卻無能為力,在我心底,我悲嘆著,吶喊著,卻唯有一個卑微的要求。
希望他到時能讓我看看現場。
不知誰遞過來兩杯酒,尼麗喊:“一口氣喝干了,不喝不是男人!”
薩爾瓦多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尼麗發出尖銳的歡呼,推了薩爾瓦多一把。隨后,她背對著薩爾瓦多,伴隨著音樂,開始用她某處蹭他的某處,她的動作很生疏,卻體現出一往無前的沖勁兒,像是向荷蒂報復,又像是想要使命必達,一舉拿下。
我覺得這很沒意思,太露骨了,她就像是在哀求薩爾瓦多的施舍,像是某種情況下的雌獸。她越狂野,越顯得她與荷蒂的魅力天差地遠。
薩爾瓦多隨著她跳,始終不敢碰她的身子。尼麗惱了,轉過身,又找來了酒,灌薩爾瓦多,也灌她自己。
薩爾瓦多喊:“別喝了!”
尼麗說:“你是男人,喝到死也得喝!”
薩爾瓦多大聲說:“我去上廁所!”
我心想糟糕,薩爾瓦多不是個東西,尼麗已經喝得爛醉,按照本書的狗血劇情,應該會有一位黃毛登場,趁薩爾瓦多不在,引發牛頭人現場。
尼麗吃吃地笑了,她在薩爾瓦多耳邊說:“我們一起去,這里人太多了。”
薩爾瓦多掃視周圍,見到一些不便描述的場面,還見到了一些虎視眈眈的男人。他不知該怎么回答,尼麗已經拽著他的手跑向衛生間方向。
突然間,兩個穿輕甲的劍盾會男爵出現,推開人群,其中一人一拳打中了薩爾瓦多,薩爾瓦多晃了晃,站穩腳跟。另一個男爵捉住尼麗,喊道:“小姐!大人得知你來本撒了!”
尼麗怒道:“你們兩個混蛋!我已經成年了!不用他管!”
其中一人說:“這不行!大人不能容忍你這么糟踐自己!”
尼麗說:“糟踐?我怎樣是我的自由!他怎么知道我的?是有人告密了嗎?不對,不對!是荷蒂那個表子!”
他們開始把尼麗往外帶走,尼麗喊道:“薩爾瓦多,救命!救命!”
薩爾瓦多沒聽明白,他以為這兩人是劫匪,他大喊道:“放開她!”
左邊那人重重的一拳,薩爾瓦多結結實實地摔倒,鼻血流淌。那個男爵惡狠狠地說:“我是高登男爵,是那位公爵大人的手下,小子,你昏了頭,膽敢對尼麗下手?我勸你管好你那玩意兒!”
尼麗叫道:“你別這么說他!我喜歡他!我要他!放開我!不然你倆今后沒好果子吃!”
他們不理,就此消失在薩爾瓦多視線中。
薩爾瓦多好不容易起身,憤怒地朝外追去。如果說他本對尼麗并無愛意,可現在在酒精與挑釁的作用下,他想要把尼麗追回來。
他的同伴攔住了薩爾瓦多,喊道:“薩米!算了!他們真是公爵大人的心腹!尼麗沒事的,你...不值得拼命。”
薩爾瓦多愣了一會兒,回到吧臺處,拿著酒杯無所事事,有男男女女向他搭訕,他并不理睬。
荷蒂出現在他身邊,說:“你還在想著她?”
薩爾瓦多說:“不,我只是....”
荷蒂笑道:“到了這里,你該開心一些,和我來吧,去外面透透氣。”
但這里是地下城,外面和里面只怕沒差多少。
他們上了樓,走過紅色的走廊,在走廊盡頭,他們到了露臺上,從地下城巨大通風管吹來了強勁的風,荷蒂長發飛揚,用手試圖壓住,可仍然散亂得很。
她說:“這風吹得人頭發都亂了。”
薩爾瓦多點點頭,來到軍營后,他留著平頭短發,因為長發會擋住視線,不利于作戰,不能像上世紀的動漫或小鮮肉電影那樣秀發飄飄、瀟灑隨意。
荷蒂說:“我的心也很亂。”
薩爾瓦多問:“為什么?”
荷蒂說:“不知道為什么,但有些時候,就是會心亂,想要開口,卻又不知會換來怎樣的結果。”
這表白太直了,簡直就差投懷送抱,獻上香吻。薩爾瓦多卻問:“想要開口說什么?長官?”
荷蒂笑道:“長官你個頭?你們男人真奇怪,有的迫不及待,有的卻裝傻充愣。”
有的迫不及待?她這么年輕,難道她已經.....雖然她與我無關,可我不能接受,劍盾會這群騎士真是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盜女娼。
不,這么說未免太地圖炮了些,可以管窺豹,由此可見一斑。
薩爾瓦多目光躲閃,他確實是在裝傻,而且十分蹩腳,他說:“這兒的風太大,我們回去吧。”
荷蒂說:“風能消災,風能避貨,風能消除心里的憂愁,風能消除心里的思念。吹吹風,就能平靜,忘了前半生的苦難。來吧,與我面對著風,任由它吹吧。”
她握住薩爾瓦多的手,手法很高明,不急躁,很柔和,讓男人無法抗拒,無法抗拒她的手,無法抗拒她的愛,無法抗拒她的人。
在風中,他們擁抱為一,薩爾瓦多終于放下了貝蒂,接受了荷蒂。
我為薩爾瓦多高興,即使他們僅僅抱著,下一步再無后續,我也不覺得乏味無聊。
荷蒂問:“你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嗎?”
薩爾瓦多告訴他自己曾喜歡過貝蒂,但貝蒂拋棄了自己。
荷蒂笑道:“那樣就好,那樣你會懂得珍惜,珍惜我們在一塊兒的時光。”
她引導薩爾瓦多親吻了她。
我心潮澎湃,又怕過于激動導致夢醒,啊,這美麗的愛情,如果我醒來,我會不停地親吻拉米亞,我要告訴她我是多么的愛她。
有幾個人跳上了陽臺,走向正在接吻的他們。
薩爾瓦多頓時警惕,將荷蒂擋在身后,擺出拳擊的架勢,他曾被人在眼前搶走了貝蒂,又被人奪走了尼麗,這讓他充滿了奮戰的決心和意志。
來者是劍盾會戰士,穿著便攜輕甲,身手矯健,動作靈活,當先一人說道:“荷蒂,我們又找到了個據點。”
薩爾瓦多愣住了,問:“找到了...據點?這是什么意思?”
當先一個短發的粗豪女人掃了薩爾瓦多一眼,說:“他是你的....”
荷蒂與薩爾瓦多雙手緊握,她答道:“是的。”
粗豪女人點頭道:“那就是了,要不要把他也算在內?”
薩爾瓦多不知這些人是做什么的,但他只關心荷蒂,他答道:“當然,無論什么事,我都和她在一塊兒。”
荷蒂小聲說:“謝謝。”
粗豪女人說:“那就快一些,我們先前往藏身處取裝備,隨后行動。”
薩爾瓦多跟著他們跳下酒吧頂樓,跑了有一會兒,到了另一間房子,他們打開箱,將箱中的鎧甲與長劍分給薩爾瓦多與荷蒂。
薩爾瓦多酒醒了大半,也意識到異樣——這些人無疑是劍盾會的人,可現在卻打算瞞著劍盾會擅自行動。
他問:“我們是要去作戰?”
荷蒂笑道:“是不是不那么浪漫了?你不必跟著,還是留在這兒的好。”
薩爾瓦多答道:“我勢必跟著你,我愿意為你而戰,只是我想知道敵人是誰。”
眾人露出仇恨的表情,荷蒂說道:“隱藏在劍盾會中的惡魔。”
薩爾瓦多大吃一驚,他問:“是惡魔使?就是襲擊我們的那些惡魔使?你們查到真相了?”
荷蒂點頭道:“至少接近真相,必須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