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先是一愣,也不會多說什么,又是恭敬的施了一禮。
老者見狀對態度很滿意,于是輕輕一笑。
“好了,你們先進城吧。顏河,來去不要浪費太多時間,今天港口是你當值,可千萬不要偷懶。現在是特別時期,執法隊的規矩會特別嚴格,你要是被責罰可別怪老頭子沒提醒你。”說完此話,老者懶洋洋的躺在了下去,又將圓珠拿出來抱在懷里,不在多說什么了。
顏河聽到這話趕忙又施一禮,急忙帶著韓玉朝城中走去。
過了城門之后,在寬敞的街道上罕有人影,只能看到日城的修士在天空中匆忙飛過,凡人全都躲在家里,肯定被下了更加嚴格的禁令。
韓玉的臉上也露出思索之色。
日城對島上的凡人控制的很嚴,對駐守在島上的商家也會采取其他手段。但如此多的修士聚在一起,不可能也如凡人一樣禁足關押的。
韓玉本想問旁邊的顏河,但看他焦急的神色也就默默閉上嘴,一路朝前飛去。
在路上經過一處規模不大的坊市,果然是家家門窗緊閉,路上一個鬼影都沒有。不過兩人在經過時有十幾道神念在身上一掃而過,但又很隱蔽的縮了回去。
離開坊市沒多久,顏超就帶著韓玉來到一處依山伴水的宅院。
在日城也呆了這么長時間,韓玉知道這里是出租給散修的臨時落腳地,這里的靈氣稀薄,勉強能供給筑基期初期修士的修煉。
此處也算幽靜,三面環繞竹林,一處環繞小溪,白墻黑瓦,頗有些鬧中取靜之意。
將韓玉送到門口,隨手塞給他一塊禁制令牌后顏河就急匆匆的離去,連給他問話的時間都沒留。
顏河剛剛離去,就有一道神識纏繞過來,在身上還留下隱蔽的暗記。
韓玉眉頭一皺,也只能裝作不知的來到門前,
宅院之外設有金剛陣,威能頗弱,稍懂些陣法之道的筑基修士就能隨手破解。
韓玉現在門口默默看了會兒,剛令牌中注入些許靈氣,隨手朝前一滑,眼前出現水紋波動,裂開一道小口子。
韓玉腳步沒有停留就走了進去。
小院不大且有些凌亂,磚石地面,院落的一角還長著一顆小桃樹,桃樹旁還有一口石蓋封著的水井,水井不遠處還擺放一個石桌和兩個石凳,石桌上還有凌亂的棋盤,這都是上一任修士留下的。
院子中只有兩個廂房,一間是客廳,另一件則是靜室,門口也還一個預警的小陣法。
韓玉不由的抬起頭看一眼,心里是感慨萬千。
自從答應史真去通天霧海就招了麻煩,數次陷入生死一線之間,不知得罪了多少勢力,弄的現在成了過街老鼠,連頭都不敢露。
幸虧洞府中沒留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否則就真讓人頭疼了。
他用手中的令牌隨手一揮,禁制光華一閃后消散,他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里面也是空蕩蕩的,一張石床,幾個蒲團,其他地方空無一物。
在日城中他不用擔心有人偷襲,那些結丹想闖進來布置陣法也是無用。思來想去也就懶的陣法,用符咒清理了臥室之后就躺在上面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跟隨劉山和女修一起前往萬兇海,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溜走修煉,這就是他原本的計劃。
這個計劃并不難,韓玉預估大概有七分的把握成功。
但韓玉擔心的是,金光城的兩個修士到來會不會改變黃長老的想法,要派給劉山其他的任務他的計劃就泡湯了。
另外他還擔心那群老怪會不會又返回石臺,要是被他們瞧出蛛絲馬跡來拼命尋找自己,而自己無法順利傳送,那情況就糟糕了。
那群老怪手眼通天,他在半路上又使用了令牌,蹤跡是肯定能被追蹤到了。
現在他心里想的是如何能傳送當然最好,要是黃長老那邊變卦他要想辦法離開日城,他手里還有幾顆暗子,借助他們的力量逃到外海去。
狡兔還有三窟,韓玉也必須為自己謀幾條退路。
因此,他才拿出那瓶丹藥討好顏河,情況不對就請他為自己謀一份任務,離開日城也是挺簡單的事。
他準備在小院中先耐心等待,要是七日內他們還沒來尋他就會施行第二個計劃。領隊的就算結丹后期的修士他也不懼,就算打不過想跑他們也攔不住。
要是帶隊的是結丹初期或筑起后期的修士他就不會客氣,以他的實力宰了他們不費什么事,免得泄露消息行蹤。
日城想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的事,在這種大戰將起之時,相信他們也不會關注這種小事。
韓玉一條條的理著思緒,又吩咐了石靈和青藤幾句,這才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前方通天之塔不知有了多少波折,他的身心早已疲憊不堪了。
到了第二日下午,韓玉才精神抖擻的醒來。
天色已大亮,韓玉走出靜室來到小院中,用泥壺燒了一壺茶水坐在石凳上慢慢品茗。
在城門口老者就曾警告過,韓玉當然不會離開小院。
他在等著貴客來臨。
一壺香茶品到了正午時分,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韓兄可曾修煉?我剛剛交了值守,不知道現在是否方便一敘?”
韓玉一聽這話,目光微微一閃,站起身來手中的禁制令牌一揮,笑著說道:“小弟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話音剛落,院門就被人推開,果然是昨天分別的顏河。
“趙兄,昨天走的有些匆忙還請見諒。不過今天來我倒是有一個好消息,不知韓兄是否愿聽上一聽?”顏河坐在石凳上大大咧咧的說道。
韓玉起身給他倒了一杯香茶,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笑著說道:“既是好消息,我當然愿意聽了。”
“就是昨夜城中解除了禁令,只要拿著這枚指環就能在特定的時間活動。另外城主還下了招募令,可去泰然殿考核,只要完成任何就會有豐厚的獎勵。我聽說修煉的丹藥,精品的法器,煉制法寶的珍稀材料是應有盡有!這次采取的也是貢獻點制度,若拿到五千點就能資格申請渡雷劫的法器,五百點就能請結丹期的高人指點渡雷劫的心得,要是第一個拿到一萬點的修士將會被元嬰期的長老收為弟子呢!”顏河喜滋滋的說道。
韓玉聽后也跟著露出興奮的神色,心中卻頗有些不以為然。
高獎勵當然也意味著高風險,當年邊界鏖戰時他已深知這一點。
日城的這些獎勵是調動低階修士的興趣,要是陰險一些就派出精銳弟子冒充城中的散修,高調的完成任務后給與獎勵,刺激這群散修變得更加狂熱。
韓玉對這一套很熟,所以興趣缺缺。但這種級別的大戰最起碼也要結丹期修士才有參與的資格,真正決勝負的還是那些元嬰修士。
韓玉嘴里興高采烈的和顏河討論了一大堆,憧憬著有朝一日也能成為結丹期的高人。
“對了,這枚指環也不是無償獲得的。城中規定指環需兩千靈石或靈貝,有了他就可以在規定時間活動。”顏河忽然想到了什么,面露難色的說道。
“這么貴!”韓玉聽后先是一愣,隨后搖頭苦笑了起來。
顏河聽后有些詫異,嘿嘿一笑說道:“我認識好幾位師叔,你給我五百靈石我給你弄一個指環來。”
“我還是就窩在這里不出去吧。別說五百,就連一百我都拿不出來。”韓玉聽后苦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顏河有些不樂意了,半開玩笑半帶訓斥的說道:“要是煉氣期的弟子拿不出來我還信,你好歹也是筑基期的修士,這一點你都掏不出來?”
韓玉聽后臉上的苦色更濃,猶豫了一下說道:“顏兄也知道我的來歷,我前些日子在百草堂遇到一樁大買賣。為了湊足靈石,我將身上壓箱底的珍稀材料都壓上才換得一顆,儲物袋中只有一些換洗的衣物,一瓶昨日賣你的烈吾丹,一件飛行法器和一把中階法器,幾瓶養傷的丹藥數十顆靈石外,就沒別的東西了。”
韓玉一邊說著一邊將掛在腰間的儲物袋摘了下來,袋口朝下一堆靈光閃動,石桌上果然只有這些物件。
顏河的目光在那把藍汪汪的飛刀掃了一眼就不敢興趣的挪開了目光,此飛刀已殘破,遇上稍銳利些的法器就會被一刀斬成兩段。
顏河本想問兌換了什么靈丹妙藥,但想起他和那和兩位前輩一齊前來趕緊閉上了嘴。
顏河怎么說也是日城的修士,這點忌諱還是懂的。他法力資質并不算差,身上也有一件上品法器護身的,這些年的積攢還換到了一把品相不錯的符寶,對這種垃圾貨色實在瞧不上眼。
見韓玉又將儲物袋遞了過來,顏河勉強笑著說道:“儲物袋就不用看了,我還不相信趙兄嗎?這些東西快點收起來吧。”
韓玉聽到這話自然不會強求,苦笑著將這些東西都放歸儲物袋,眼見的顏河還看到一些島嶼的通行令牌,各區域的詳細海圖,這些東西跑商修士都必備之物。
“趙兄昨天贈我一瓶丹藥,這個人情是要還的。靈石什么就不要了,這枚指環就免費贈送吧。”顏河從懷中拿出一顆藍色指環放在桌上,大方的推到韓玉的面前。
“這怎么好意思...我現在兩袖空空,煉氣期丹藥都買不起,您還是將指環帶走吧....”
兩個人客套了好一陣,直到顏河臉色都有些不悅了韓玉才將指環套在了手上。
“我辛苦了一天要回洞府打坐,趙兄要是悶的慌可隨意走走。”見韓玉收了指環,顏河笑著說道。
“這不行!言前輩讓我在小院中等候,我怎會違抗他的命令。我就留再這里等她來。”說起此事韓玉滿臉癡迷之色,目光也變得迷離。
“算了,指環已經給你了,剩下的事你自己決定吧。”顏河看到韓玉的模樣心中一凜,知道韓玉已中了蒙面女修的秘術無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