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的先行首映會,眾人談了十分鐘幕后故事,十五分鐘宣傳。剩下的五分鐘,監督們夸男女主聲優可以出演真人版,兩個聲優說監督們付出了多么多的努力之類的。
第二天沒什么事,所有人等著四月三號,在玉藻公園舉辦的露天演出。
村上悠早上起床,吃過酒店的早餐——一只烤得金黃的蝦、五片小牛肉、三塊三文魚、兩只小章魚,除此之外,只有芥末和醬油。
量非常的少。
他準備出去閑逛的時候,再買點吃的,或者挨餓到中午,一起解決。
早上九點鐘,拉面店也好,咖啡店也好,居然都沒有開門營業。一路走來,只有寫有“揚州”兩個字的飯店開著門。
村上悠在東京也見過不少稀奇事了,但這樣空蕩的城市街景,還是第一次見。
猶豫一會,最終還是放棄進“揚州”店。他在揚州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炒飯也好,東關街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好,都已經嘗試過一遍,沒有特別喜歡的。
干脆中午飯一起吃吧。
打定主意,他也不再注意店鋪是否營業,索性直接往昨天主辦方推薦的栗林公園去。
在一個十字路口,左拐時,在他身后三米遠,跟了半個小時的種田梨紗開口了。
“走錯了!兵庫町在前面!”
“你跟著我干什么?”
村上悠轉頭看著她。
“昨天不是說好的嗎?”
種田梨紗還是站在遠離他三米的位置。
“我實在找不到人一起逛街。沒辦法。不過你放心好了,你逛你的,我逛我的。如果有人覬覦我的美色,你只需要出于同情心幫一下就好。可以嗎?麻煩你了。”
她鞠了一躬。
“你是人氣聲優,和我一個男的走一起,不怕傳出緋聞嗎?”村上悠委婉地拒絕。
在東京被看到兩人走一起,還可以推說是商量工作上的事,或者一起前往片場,但在這個偏僻的高松市被看到兩人一起逛街,反而不好說。
就像在劇組被人拍到深夜進了一個房間,都可以說是討論劇本,但被拍到在國外一起逛街,反而不好找理由一樣。
“怕什么?文春還能追到高松不成?”
“文春?”
“你連文春都不知道?”種田梨紗的表情好像他不知道首相是誰一樣,“文春雜志呀,那個專門窺探別人隱私的周刊。業內很多聲優都被他們爆出出軌之類的新聞。”
解釋完,她催促道:
“這樣說話好累,你逛你的,我逛我的,開始好嗎?”
“我今天不去步行街。”村上悠再次拒絕。
“那你去哪?”
“栗林公園。”
“可是我還沒去過兵庫町。”
“和我有關系嗎?”
村上悠不再廢話,繼續往栗林公園的方向走。
隔著三米說話的確很費勁,況且周圍已經有人停下腳步,用奇怪的眼神圍觀他們。
今天穿了西式女襯衫,藍底白花裙的種田梨紗,看著自己手上翻到{兵庫町必買清單}的旅游攻略,急得跺腳。
左右看了看,陌生的街道、毫無親切感的行人,特別是這九點多的街道上,人還沒幾個,她心里慌起來。
“算了,算了,先逛栗林公園也一樣。東西可以晚點買。”
快步跟上走遠的村上悠,在距離他三米的位置減速,不等呼吸平緩,趕緊拿出旅游攻略,直接翻到栗林公園篇。
“栗林公園,始建于1570年左右,最初是富人貴族的私人領地”
一路沒有停歇,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能看到栗林公園里栽滿樹的小山頭。
種田梨紗感覺自己雙腳沉重如鐵,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靠慣性一樣。畢竟不是逛街,她的精神意志沒有給身體帶來額外的力量。
想提出休息,但感覺自己跟著村上悠已經是麻煩別人了,也只能跟著。
正在她打定主意,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栗林公園時,村上悠在前面停下了。
她心里一喜,立馬又有些得意。
看吧,弄了半天,還是故意惡作劇、欺負她,來引起她的注意。
呵,膚淺。
她松開原本因為疲憊而撐著腰的手,緩步走過去。
“怎么了,怎么停”
話沒說完,站在村上悠前面,一個身穿粉色浴衣,長得雖不漂亮,但很乖巧的女子說話了。
“這位先生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吧?”
女子的聲音下意識輕柔,浴衣領口寬大。種田梨紗保證靠那么近、個子相對較高的村上悠能看到些什么。
“的確是。”村上悠說。
“我買了栗林公園的年卡,有事沒事就去一次,在這條路上,從來沒見過您這樣帥氣的人。”女子淡淡笑著,既不給人諂媚,也不讓人疏遠。
“謝謝。”
種田梨紗慢慢走到兩人身邊,假裝對路邊的河水感興趣,停留在他們旁邊。
心里好奇地直癢癢,難道,這就是{村上流找路邊素人直接回家睡覺}的現場直播?
說不定自己壓根就沒有誤會他,那天之所以去書店,只是因為他身體撐不住了?
種田梨紗埋頭看著溪水,嘴角下意識露出微笑,耳朵豎的老高。
浴衣女子指著兩人旁邊,寬兩米左右的小河,說:“這條小溪的水,都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是可以直接飲用的。”
“是嘛。”
“嗯”
浴衣女子溫婉地整理好浴衣下擺,然后緩慢蹲下,雙手伸進流動的溪水里。
“好冷嘻嘻現在還是春天,等到夏天的時候,這水可好喝了。”
浴衣女子笑得像舞臺的上故意賣萌的女聲優,然手雙手捧起溪水,喝了一口。
“春天果然沒有炎熱的夏天好喝。”一面說著,她拿出別在腰間的絲巾擦手,末了,還撩了撩因為蹲下而散亂的幾縷長發。
兩人圍繞著山泉水的流量、每個季節的水位和口感聊了好一會兒。
種田梨紗不耐煩了。
你這又不領回家睡覺,又不帶著這個女人一起去逛公園,傻愣著在這里聊天干嘛?腳都站累了。
就在她猶豫著是否開口催促時,浴衣女子說:“先生,你這是要去栗林公園嗎?”
“嗯。”
“需要我陪你去嗎?我對栗林公園哪里好看,什么時間人最少,哪個角度能拍出最好看的照片,都很清楚。”
“這倒是不用。我喜歡一個人去隨便走走,沒有一定要去的地方,也沒有非看不可的景色。謝謝你為我解說這條小溪的故事。再見。”
誒?這就走了?
種田梨紗望著剛才還聽的有滋有味,下一秒卻突然轉身走人的村上悠。
確定不帶上這個女人嗎?她的拍照技術應該是用得上的呀?
種田梨紗有些戀戀不舍地跟上,走到一個轉角處,忍不住回頭。
在全是山泉水的小溪邊,浴衣女子還靜靜地矗立在那里,眺望著村上悠遠去的背影。
過了轉角,種田梨紗忍不住問:
“為什么拒絕別人?有一個熟悉的本地人做導游,不好嗎?說不定你今晚還能去她家住一晚。旅店的錢都省了。”
“一個陌生男人突然要給你做導游,晚上還領你去家里住一晚,你樂意嗎?”
兩人隔著三米,村上悠也不回頭,一面往越來越近的栗林公園走,一面和后面的人說話。
“這怎么能一樣?男人去女孩子家住,怎么都不會吃虧吧?”
“你這是在歧視男性。我可以是一個男女平等主義。”
“哈?男女平等主義?在這種地方?”
“不行?”
“我覺得不行!”
“看來我們沒有共同話題。我對不支持男女平等主義的人,沒什么可說的。”
兩人就這樣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陷入莫名其妙的安靜。
種田梨紗感覺心里怪怪的,這話題結束的突然,最后怎么好像她是有錯的一方?
走過一家私塾,兩人終于來到栗林公園東門。
遠處藍天白云,種滿樹木的小山微微起伏。
村上悠的第一印象是:莫不是一個全是松樹的森林吧?
實在是門口的松樹太有生命力了,給人公園后面紫云山上,也全是松樹的錯覺。
兩人進門左轉,在售票處買了票,410日元一張,四瓶礦泉水的錢。
等正式開始游逛時,松樹的確很多,但不時傳來的杉木香,告訴游客“這里不全是松樹的地盤”。
“哇,這個樹枝太奇怪了吧!”
剛入園,種田梨紗就對著頭頂松樹蜿蜒如蛇似龍的枝丫拍個不停。
村上悠抬頭看了一眼,的確奇怪,枝丫交錯,像是一張網。換成晚上或者陰天,應該會給人很陰森的感覺。
“誒?怎么就走了?我還沒拍完呢?”種田梨紗見村上悠看了幾眼就走,連忙跟上。
兩人走走停停,種田梨紗拿著旅游手冊,問:“村上桑,你知道這園里有多少棵松樹嗎?”
“我一沒看過相關的資料,二還沒逛完整座公園,從哪知道?”
“我知道哦,一共有1400棵。”
“真厲害。”村上悠看著面前樹皮如龜殼一般的松樹,說道。
種田梨紗也不在乎他敷衍的語氣,繼續炫耀道:“不僅如此,這里每一棵松樹,都是人工修剪的。”
“這樣?”村上悠回頭看著她,“我在門口牌子上,看到寫的是1000多棵,怎么變成每一棵?”
“不可能!”種田梨紗把旅游手冊翻過來,把蠅頭小字對著三米外的村上悠。
“你看!”她指著一張圖片下更小的字體:“這里寫的很清楚,{園內共有1400棵松樹,每一棵都是由匠人親手修剪。}”
“那就奇怪了。”
“一定是你看錯了。”種田梨紗繼續翻看自己的旅游攻略,“我想在門口拍照都沒來得及你就進來了,怎么可能把牌子上的內容看清楚?”
“說的是。”村上悠也不分辯。
“接下來我們去{龜鶴松}這個景點。這上面說它是園內最美的一棵,拍照指數三星。”
“你自己去好了。”
“嗯?為什么?”
“我打算隨便逛逛,能看到就看,看不到就算。”
“你這樣很沒效率。慢慢走,怎么可能把所有重要景點看完?”
“看完,看不完,怎么都無所謂。”村上悠繼續往前走。
種田梨紗憤憤地對村上悠的背影“開了一槍”,嘴里還輕聲模仿中彈聲,然后跟上。
太陽高升,零星與兩人擦肩而過的一家人或是情侶,都把毛衣或者外套脫下來,要么挽在手上,要么搭在肩頭。
村上悠也把黑色夾克脫下,從衣服中間的位置拎著。
“那邊有休息的地方,還有吃的。我們過去吧!”
種田梨紗先走了過去,她已經累得不行,感覺今天一上午走的步數,趕得上在東京一個星期的量。
等村上悠走過去時,她已經買了一只抹茶冰激凌,坐在一張長凳上,拿著手機自拍或者對著冰激凌拍照。
村上悠也走到賣冰激凌的窗口,看了下。
抹茶400日元,半抹茶半原味350日元,原味300日元。
村上悠買了原味的。隨后在遠離種田梨紗一張長凳的位置坐下,一邊享受著寧靜,一邊吃著冰激凌。
有一個還不能分辨出性別的孩子,一搖一擺地走到他旁邊,手扶著村上悠的膝蓋,睜著比山泉水還要清澈的眼睛,望著他手里的冰激凌。
“好可愛”
種田梨紗小跑過來,蹲在村上悠跟前,和小孩對視著。
小孩理都不理她,直勾勾地盯著村上悠手里冰激凌。
村上悠吃,他眼睛上挪,村上悠放下,他眼睛就跟著向下。
微微長著的小嘴,能看到晶瑩剔透的口水在積蓄。
“寶寶想吃?”種田梨紗用手指勾了一點點,輕輕放在孩子嘴邊:“姐姐喂你。啊”
小孩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抬頭望著村上悠。
“誒?為什么?”
“也許他喜歡吃原味的。”村上悠說。
“那你喂他一點啊。”
“我不習慣和別人吃一個,不管是小孩還是大人。而且這么小的孩子,在春天能不能吃冷的也是一會事。就算他能吃,他想吃,你喂了之后,別人父母不一定想讓他吃”
“啊?”
絕世美女呆呆看著平時寡言少語的村上悠。
“你這樣做只會給別人添麻煩而已。”
說完,村上悠加快速度把自己手上最后一口冰激凌吃掉。
小孩的嘴唇開始顫抖,還沒哭出來,眼眶就開始紅了。
“別哭別哭別哭,”種田梨紗沒拿冰激凌的手趕緊摟著他,“叔叔不給你,姐姐給你買。”
村上悠:“”
種田梨紗正要抱著去買,村上悠伸手把孩子抄在手里。
“做什么?”種田梨紗問。
“別給小孩亂吃東西。”
“但他要哭了呀。”
村上悠把小孩放腿上,輕輕抖動,小聲唱著《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的片尾曲《小小冒險者》。
不小心摔倒而擦破的地方滲出血來而又隱隱刺痛沒關系的啦馬上就會痊愈的明天就能結好疤了 小孩發出“哈哈,哈哈”斷斷續續的小聲,小手也不知道干凈不干凈,一直想摸村上悠的臉。
一首歌唱到一半,上完廁所連手都沒來得及洗的媽媽急急忙忙跑過來,對兩人一直道謝。
“不用謝,不用謝,沒什么的。”種田梨紗說,“這孩子想吃冰激凌,我們怕吃壞了,不敢給他吃。”
“幸醬這兩天一直拉肚子,就是前幾天嘴饞吃壞的。還好你們沒給她吃。謝謝你們。”
“啊?不是什么大事。”
媽媽舉著孩子的手,對兩人說了再見。
種田梨紗看著村上悠:“村上桑,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吃冷飲?你思慮還挺周全的嘛,厲害呀。”
她帥氣地朝村上悠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只是怕麻煩。”村上悠拿著衣服站起來,“動物園的猴子都不允許亂投食,更何況人呢。”
“猴子?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能不能換一個比喻方式?那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
“誒?你去哪?我還吃完呢?!”
兩人亂走一通,在小松亭買了烤年糕,在吹上亭吃了據說最正宗的烏冬面。
兩人出了栗林公園,種田梨紗把旅游攻略{栗林公園}篇對折。
“六個亭子,只去了三個,最受歡迎的掬月亭沒去,藩政時代藩主招待貴賓的大茶屋也沒去,船也沒坐。這次旅游太虧了。”
她一個人在后面,用自以為村上悠聽不到的聲音嘀嘀咕咕。
又走了半個小時,兩人來到兵庫町和栗林公園的十字路口。
“村上桑,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我有點東西想買。拜托了。”
村上悠想了下,點點頭:“可以。”
“謝謝。”
等交通燈變成綠燈,種田梨紗率先走過斑馬線,村上悠更在她身后三米的位置。
一路上,種田梨紗時不時回頭確認他是否還在,看到他后,才繼續翻看手里早就準備好的清單。
她應該早就有做計劃,每次都是直奔目標店,倒是省了村上悠不少功夫。
還剩最后幾樣的時候,她看著兩手空空的村上悠。
“村上桑,你不幫朋友帶禮物嗎?”
“她們沒叫我幫她們帶。”
“這村上君,我不得不說你了,這種東西別人不說,你也得帶啊。關系是需要維護的。”
“這樣?”
“當然。我建議你也買些禮品,不需要太貴。”
村上悠打算聽從她的意見。
但買什么好呢?他立馬想到五千日元的絲巾。
等種田梨紗買完東西,他去了那家店。給悠沐碧買了綠色,佐倉櫻花色,東山白色,中野黑色。
付錢的時候,他注意到人體模型頭頂上戴了一頂白色貝雷帽。
穿和服戴貝雷帽,真是奇怪的組合。
店長注意到他眼神。
“這是店里最后一頂,我本來想留著裝飾用,客人如果需要的話,給一千日元就賣給您了。”
村上悠打算拒絕,他拿女式貝雷帽干嘛?但想了想,反正是個添頭,拿回去誰喜歡誰拿去就是。
“謝謝,那我就收下了。”
“好嘞,我給您包裝好。保證收到的姑娘喜歡。”
種田梨紗在三米外的位置,看到店長給了村上悠五個盒子,心里掰著手指頭數了下。
佐倉、東山、中野、釘宮,還有一個是誰呢?
不會要送給自己吧?畢竟自己長得這么好看,今天一天的相處下來,應該足夠他喜歡上自己了。
不行,不行,我得拒絕。
{盡管你今天陪了我一天,但你和我的旅游方式實在沖突的很,請再努力改變自己。還有,你說話的方式太奇怪了,這點也請務必改掉。之后,我們再從朋友開始。相處個一兩年,等有一定的好感再來送東西。}
嗯,差不多就這樣。
“走吧。”
“啊?”
“怎么?你還有東西要買?”
“沒,沒了。”
出了兵庫町,走了七八分鐘,種田梨紗非但沒有收到東西,反而自己手上拿的大包小包已經讓她不堪重負。
“那個,村上桑,能不能幫我拿一些?”
村上悠考慮一下,自己當初似乎就幫佐倉小姐主動拿過東西,后來事情變得麻煩不得了。
但這樣拒絕一個女士,而且還是經常見面的同事,似乎也不太好。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距離昨天去的麻將館挺近。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這也行。”
村上悠領著她去了環境嘈雜的麻將館。
昨天輸錢的老頭,在他進門的剎那,就吼道:“東京人!過來!把我昨天輸的錢還回來!”
后面原本對場所和環境,都相當嫌棄的種田梨紗,聽到這句話,瞬間來了興趣。
“村上桑,你昨天說的是真的?真的贏了很多錢?”
“我從來不說謊。”
村上悠把袋子寄存在柜臺,走了過去。種田梨紗也趕緊把東西寄存,跑過去圍觀。
在座的不管是老頭子,還是老太婆,對村上悠這個明明一臉斯文,卻善于賭博,贏了他們錢的俊雅帥氣毫無興趣,對樂觀活潑的絕世美女種田梨紗倒是很感興趣。
“姑娘,也是從東京來的?”
“不是,我是高松本地人。”種田梨紗乖巧地說。
村上悠出牌的時候,瞄了種田梨紗一眼,這也是一個撒謊不眨眼的家伙。
“和這個東京人是情侶?”
“不是。我是做導游的,他今天花高價私人雇傭我。”
“姑娘,小心咯,外地人壞的很,特別是東京人。”
“嗯嗯,我會小心的。”
幾圈下來,村上悠把今天花出去的錢全贏回來后,收手了。
再次輸錢的老頭罵罵咧咧。
“這兩天我沒有去神社參拜,運氣不好!東京人,明天可敢再來?”
“那可不行,明天我還有事。”
“東京人凈愛撒謊!昨天說好今天不來!今天卻跑來了!騙人!”
那老頭又轉身對種田梨紗再三叮囑{東京人凈愛撒謊}之類的,東京人種田梨紗笑嘻嘻地點頭,說自己絕不會上東京人的當。
回去的路上,{東京人凈愛撒謊}成了種田梨紗的口癖,不管和村上悠說什么,都要笑著把這句話復述一遍。
“東京,南京,西京,北京,沒有哪個京的不撒謊的。”村上悠說。
“京撒不撒慌,和我高松本地人有什么關系?”絕世美女笑嘻嘻的,露出雪白的牙齒。一頭烏發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這是京不京的問題?我使用四個京,代指全人類。”
種田梨紗雙手拿著東西,不能“開槍”,只能眨了眨右眼,一本正經地又說:
“東京人凈愛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