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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四國的第一天

  熬過漫長的3月25日,沒過兩天,就是東京都櫻花滿開之日。

  目黑川也好,代代木公園也好,人擠人,人擠人,到處都是人。

  村上悠和島崎信長他們去了一次新宿御苑,走了一圈,也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感受季節了。

  “村上,來了一個好差事。”三月最后一天,石田彰笑著對他說。

  村上悠對石田彰嘴里的好差事,并不期待,當然也不討厭。

  “又是什么活動?”他問。

  石田彰眼角皺紋都微微皺起,笑說:“四國那邊,準備邀請《四月》去表演和首映,包吃包住包車票,酬勞還高。”

  “四國?”

  2014年4月的他,對東京這個喧囂的城市無好感,只想著坐jr走遍島國,往沒有人煙的地方浪蕩。

  疲倦了大自然,就找家書店,拿一本異世界或者高文明的身臨其境一番。

  一年過去,現在的他早已習慣這滿是人潮的東京都,出去走走的想法也逐漸淡了。

  但石田彰突然說到,可以去四國這個尚未被深度開發的地區,他又突然來了興趣。

  “時間呢?”他問。

  “大概三四天,具體時間也不一定的。高松市玉藻公園準備讓《四月》團隊露天表演,萬一碰上下雨,得往后順延。”

  “這樣。”

  三四天,雖然不長,但也不短。

  “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已經開始定機票了,到時候應該會有《四月》或者四國那邊的人通知你。”

  “好。”

  “唱歌沒問題吧?”石田彰知道村上悠在《旭丘偶像是傳奇》里當過歌姬,但還是關心地問一句。

  “應該不會丟臉。”村上悠淺笑道。

  “那就好,我對你再放心不過了。”

  出了事務所,村上悠把今天的動畫和游戲配音搞定,沒去咖啡店打工,徑直回家收拾行李。

  “悠哥哥,你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嗎?”悠沐碧嘟著嘴。

  “應該。”

  “可是我明天開學。”悠沐碧勉強摟住熊貓玩偶的粗脖子,“還想著和你一起合影呢。早稻田距離新宿也近,悠哥哥你也可以幫忙帶路、拿行李。”

  “你悠哥哥熟悉的只有三丁目的巷子,”佐倉鈴音沒好氣地說,“像學校這種地方看都不會看一眼。”

  新宿三丁目的巷子里,除了居酒屋就是酒吧。

  東山柰柰摟著佐倉鈴音:“鈴音不要生氣了,不就是不能出去玩嗎?下次休假,我們一起出去啊。”

  佐倉鈴音雖然也有在《四月》里出演,但并不在邀請團隊中。

  “你不懂。”佐倉鈴音反摟著東山柰柰,捏著她圓潤的屁股:“只有花制作組的錢,花別人的錢,出去旅游,才有成就感。”

  “下次我請你啊。”東山柰柰把屁股坐實了,不讓佐倉小姐的手往里面伸。

  “你的錢還不是我的錢?”

  “那就你請我吧。我還想試試花別人的錢去旅游。”

  “下次有空,我們一起去吧。”中野愛衣笑著說,“村上君,東西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也就去三四天,用不著太多東西。”

  “我買的洗面奶帶了嗎?酒店準備的不行。”佐倉小姐放棄了久攻不下的屁股,轉而摟腰。

  “這就算了吧。”

  “給我老老實實帶著。出去參加活動都不好好洗臉,不要丟聲優們的臉啊!”

  “再說,再說。”

  第二天,村上悠按照《四月》群里的通知,趕到羽田機場,樂隊正在托運樂器。

  一身水藍色長裙、烏發披肩的絕世美女種田梨紗,拿著一本旅游攻略,看的饒有興致。上面甚至還做了五顏六色的標簽。

  在天上飛了一個小時,一行人在高松機場著陸。

  村上悠聽說還有渡船、jr等交通方式,心里有些可惜。他是不太喜歡坐飛機的時間對他來說不是需要特別去珍惜的東西。

  有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接機,隨后領著他們到了一家和風酒店住下,又吃了午飯。

  吃完飯,開了一場簡短的會議,再次交代了這次活動的流程。

  村上悠坐在角落,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最后,動畫總監督石黑恭平說:

  “今晚會有《四月》第一話的先行首映,時間定在晚上8點,在這之前大家可以自由活動。”

  解散后,樂隊們去酒店安排的房間訓練,監督等大人物們去和主辦方喝酒。

  村上悠也可以去,但他不想湊這個熱鬧。

  “我出去轉轉,晚上會準時回來。”

  “我這就給您安排一個導游。”主辦方的人說。

  “不,不用。哪至于那么麻煩,我隨意看看就好。”

  “那好,我就不讓人打擾您的游興。村上桑請一路小心。”

  “嗯。”

  村上悠退出會客廳,在門口蹬上自己的鞋,系上鞋帶。

  2015年4月1日,東京下著小雨,高松市早上下了點雨,之后就放晴了。

  村上悠一個人走在街頭。

  和東京都相比,高松的人流稀疏到可以忽略不計。也有可能是工作日的緣故吧。

  這個季節,看到最多的是口罩,不管大人還是小孩,幾乎是人手一個。

  村上悠也不知道該去哪,隨便找了一個車站,買了240日元的車票,上了車。

  電車上空位很多,坐他對面的是一個穿著制服的女高中生,口罩堆在下巴下面。

  她把書包放膝蓋上,正埋頭寫字。

  村上悠開始猜測,為什么在這個周三的下午,她會出現在這里,又在寫什么。

  就這樣,在電車上晃了三站,對面女孩不經意間抬頭,看到了村上悠。

  她努力繼續寫什么,但好像總是靜不下心。掙扎幾次后,干脆放棄了,把筆和本子放進書包,帶上耳機,把年輕、有些黑的側臉對著村上悠聽歌。

  時不時假裝看對面的風景,看村上悠一眼。

  村上悠感覺自己對對方似乎造成了麻煩,也不在電車上多逗留,在下一站下了車。

  四處看了看,也不知是個什么地,人煙倒是密集起來。

  走了幾分鐘,來到一條寫有兵庫町的步行街。

  村上悠也沒什么事干,主要是見多了新宿澀谷的人海,這條步行街上還算可以的人數反而顯得稀疏,他不介意逛逛。

  步行街到哪都一樣,吃的、喝的、藥妝店等等,當然也少不了路邊隨處可見的娃娃機和自動販賣機。

  他在一家招牌非常大,但店內面積只能坐五個人的點心店里,買了一份正在促銷、只需要250日元的原味小蛋筒。

  他不太喜歡過辣、過甜的東西,但如果以前沒吃過,他都挺樂意嘗試一番。

  吃著蛋筒,路過一家看起來很簡陋的雜貨店的時候,他轉身走進去。

  這家店上下空間極大,估計有5米高,這就顯得剛才那家點心店更小了。

  店里陳列著鍋碗瓢盆,什么都有,屋頂上更是掛滿了罩著塑料袋的紅色燈籠。

  村上悠什么都沒買的走出來,又走了兩分鐘,看到一家店門外,矗立了一個穿和服的人形模具,上面標價五千日元。

  他來了興趣這么便宜的和服還沒見識過。

  走上去,仔細一看,才發現五千日元是人體模具脖子上絲巾的價格。

  五千日元是他配一集動畫酬勞的三分之一,可以吃五六碗拉面,居然只能買一條絲巾。

  作為一個男性,村上悠理解不了絲巾的意義何在,轉身離開。

  走走停停,來到中心廣場,時間也到了下午四點,西下的黃昏把半條街染上金色。

  廣場上正在舉行一場非常小型的音樂會,用的樂器是三味線,表演者也都是上了歲數的老年人。

  《津じょんがら》

  村上悠站著人群角落,聽完這首曲子,鼓完掌才離去。

  出了中心廣場,又拐進一家自行車店,店面依然很小,很多自行車甚至被吊在樓頂。

  售價從2萬日元到6萬日元,各種價格都有。

  村上悠摸了兩輛女式自行車的坐墊,感受了一下店員說的舒適度;又握了握男式自行車的握把,看看店員說的“握起來很爽”到底有多爽,隨后出了店。

  當然不會買就是了。

  到這,他已經對這條步行街失去興趣,一直被來來往往的人看,他也很差不多忍受到極限。

  拿著路邊女促銷員送的一大堆紙巾包,找了一家裝飾有稻草編制成的簾子、寫有千客萬來冕牌的燒烤店,點了清酒,一個人吃到六點才出來。

  想著還有兩個小時,干脆走回去,便慢悠悠地穿梭在是花草店、或者是電器店的小巷子。

  到了7點,在路邊看到寫有麻雀雀友牌子的麻將館,村上悠干脆走進去,直上二樓。

  島國明確不允許賭博,但實際上真正健康的麻將館只有三層,其余七層還是賭錢。

  村上悠找到的這條巷子里的麻將館,自然不會是面向女性和學生的健康麻將館。

  他把自己白天花掉的錢部贏回來,又確認多余的錢足夠接下來三天的電車費用后,也就收手了。

  坐他對面的老頭子,嚷嚷著讓他明再來。

  “這恐怕不行,我得去其他地方看看。”村上悠說。

  隨后那老頭嘀咕著{東京來的都不是好人}什么的,村上悠也沒聽清楚,直接下樓走了。

  這時候再走回去,已經不能確保時間上的余裕,他就改坐電車回酒店。

  “村上桑,玩得開心嗎?”主辦方的人問。

  “不虛此行。”

  開心倒不是很開心,但沒去過的地方,對村上悠來說通通都是{不虛此行}。

  主辦方的人笑了:

  “您能玩得開心就好。還怕您從東京來,不習慣我們{鄉下}呢。”

  “怎么也不至于是鄉下吧?我看街上中華等外國料理挺多的。”

  主辦方笑得越發開心:

  “最近市里正在針對中華來的游客,配了免費飲料、懂漢語的導購、漢字標語、中華料理店優惠,還引入大牌藥妝店......”

  村上悠聽他說了三分鐘高松市最近的旅游發展方向。

  “抱歉,打擾您了。”說完,他恭敬的45°鞠躬。

  “沒聽過這些,還挺感興趣的。”村上悠說。

  主辦方笑著,彬彬有禮地說:

  “晚上的夜宵已經替各位準備好,到時候村上桑愿意聽的話,我會把知道的通通告訴您。”

  “最好再說一些其他的,各方各面,我不知道的,都能聽一些。”

  “當然,當然。旅游景點怎么樣呢?”

  “我已開始期待。”村上悠笑道。

  主辦方的人走后,還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旁邊一直默默聽兩人談話的種田梨紗,忍不住低聲問:“村上桑,你今天去哪玩了?”

  “隨便走走。”

  “具體去哪了?”

  “電車、兵庫町、音樂會、麻將館。”

  “就一下午,怎么可能去那么多地方?兵庫町是高松出了名的步行街,但電車是什么地方?音樂會又是在哪里舉辦的?麻將呢?輸贏怎么樣?”

  一籮筐說完自己想問的,種田梨紗看向村上悠,卻發現他在閉眼休息。

  “哈哈哈,”種田梨紗笑了一會,然后才假裝淑女的掩嘴,又毫不客氣地拍了拍村上悠肩膀:“你這人,真是沒意思。為了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沒有必要這么標新立異吧?”

  村上悠沒理對于過于自戀的人,也是沒辦法。

  吃過櫻花莊幾人的虧后,他應付異性有了新的法子。

  保持沉默不語就好。

  “喂!夠了啊,耍帥也不能長時間耍呀。你這樣只會給人留下不識趣的印象,懂不?”

  “喂,村上桑,我問你問題,和你說話呢。”

  “睡著了嗎?”

  “真是受夠了。直接問我要錢也是,現在故意吊起我好奇心也是,我說,你們男人就整天想著女人?”

  “喂!”

  十五分鐘后,在租借的影院里,《四月》第一話正在播放。

  女主角種田梨紗卻對畫面不感興趣,時不時偷偷瞄向坐在她旁邊、認真看動畫的村上悠。

  等到動畫進度條到十分鐘,她微微靠過來。

  “村上桑,你感覺第一話怎么樣呢?”

  “挺好。”

  “會火嗎?”

  “大概。”

  “你是喜歡宮園薰呢,還是小椿?”

  “都不喜歡。”

  “那,電車是什么地方?好不好玩?距離我們住的地方遠嗎?”

  “安心看動畫。”

  “不用這么冷漠吧?我只是作為同事、作為一個算不上多熟的朋友,在和你正常聊天而已。”

  “電車就是電車,240日元一個人,小孩120日元。”村上悠說。

  “噗!你說話這么有趣的嗎?”種田梨紗鸚鵡學舌:“小孩120日元”

  村上悠看著銀幕上亂飛舞的櫻花下,宮園薰引來鴿子的畫面,畫風還是挺不錯的。

  “那音樂會呢?是哪個樂團的?唱的可好聽?”種田梨紗又問。

  村上悠被她煩得頭疼,揉揉眉心,干脆把今天下午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電車上疑似曠課的迷之女高中生?五千日元的絲巾?老年人表演的三味線?打麻將把今天花的錢都贏回來?還把接下來兩天的電車費也賺回來啦?”

  “嗯。”

  “你不會在吹牛吧?”種田梨紗將信將疑。

  “看動畫,可以?”

  “好吧。”

  動畫已經進行到尾聲,主持人上臺說了兩句,隨后主創團隊上臺,村上悠也跟著走上去。

  種田麗莎緊跟在后面。

  在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時,她低聲對村上悠說:

  “吶,村上桑,明天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嗎?”

  說完,她又加了一句:

  “你別誤會,我只是找不到一起去的人。我一個女孩子,又不敢單獨在陌生城市亂......”

  “你不用解釋。”

  “嗯?”種田梨紗眨眨眼。

  “你再怎么說,我也不會和你一起的。”村上悠面朝著觀眾,低聲說:“糾正你剛才說的一句話,我們不是{不太熟},是{壓根就不熟}。”

  “嗯?”

  主持人:“下面是男女主角的聲優,村上悠桑,種田梨紗桑!”

  “大家好,我是有馬公生役,村上悠。”

  種田梨紗連忙收拾好情緒和表情。

  右手比劃成“手槍”,對著觀眾“開槍”的同時,右眼帥氣且嫵媚的一眨,星星都在閃耀。

  “高松市的各位,我是宮園薰役,種田梨紗!大家,春天和《四月》,都來了哦”

大熊貓文學    我的女友是聲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