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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她的手,他一輩子都舍不得松開

  謝容景親自為蘇酒駕車,冒著長夜風雪朝城郊駛去。w..

  行了一里又一里,直到侍衛提醒快到洛城了,才堪堪停住車隊。

  洛城隱在漆黑的雪霧里,古老陳舊的輪廓若隱若現。

  黑色山脈一望無際,伶仃細雪簌簌落下,青磚官道上格外寂靜,只剩落雪的聲音。

  蘇酒下了馬車,與謝容景對面而立。

  車廂前的一盞風燈,把兩人的面容照得隱隱綽綽。

  謝容景摘下厚重暖和的暗紫色貂毛大氅,輕輕為蘇酒系上。

  “從洛城到涼州,大約要行一個月。你身子嬌弱吃不得苦,行慢點也無妨車隊里給你備了廚子,江南請過來的,你愛吃的菜他都會做。金銀錢財管夠,別委屈自己。我簽字的文書已經提前送去各座城池,凡是謝家旗下的客棧,你都可以住。”

  他低垂眼睫,的絲綢系帶,慢吞吞系了半天才系好。

  他從懷里取出一沓房屋地契、田畝商鋪的文書,“謝家在涼州也有些產業,你且拿著。平日莫要累著自己,每月只管派人問他們收租就好”

  話到最后,男人聲線抖得厲害。

  “蘇酒此去千里,余生還不知能否再見你,好好保重”

  他終于哽咽不成音調。

  蘇酒沉默著。

  她仰起頭,謝容景的丹鳳眼濕潤腥紅。

  似是害怕被她發現他在哭,還迅速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她笑笑,抬起細白手,溫柔地替他拂去鬢角的落雪。

  “蘇酒”

  謝容景緊緊抓住她的手。

  少女的手兒,嬌嫩細膩,綿若無骨。

  冰天雪地里握著,一輩子都舍不得松開。

  可這只手兒,終究會被別的男人握在掌心。

他沉默地哽咽著,再不舍,也只有緩緩松開  蘇酒朝他福了福身,轉身踏進馬車。

  車隊冒著風雪,沿官道繼續往前駛去。

  謝容景牽著馬,獨自立在官道上,凝著車隊消失在視野中。

  雪花落在眼睫,漸漸消融成水。

  他慢慢轉身,沿著青磚驛道,沉重地往長安城走。

  手中提著的燈籠跌落在地。

  風霜迎面,他終于無法忍受削骨鑿心般的疼痛,踉蹌著摔倒在雪地里。

  十指深深摳進積雪,他把臉埋進冰冷的雪里。

  八尺男兒,在這一年的雪夜,面對古老的洛城,面對蜿蜒不見盡頭的驛道,終于嚎啕大哭,肝腸寸斷。

  一個月后。

  蘇酒的車隊,悄然出現在涼州城。

  她好奇地揭開窗簾。

  涼州城巍峨古樸,巨石砌成的城樓映著晚霞落日,荒涼卻又波瀾壯闊。

  長街樸素,雖不如長安繁華熙攘,卻有種神秘遼遠的蒼涼韻味。

  呼吸之中,仿佛能感受到戈壁荒漠、長煙垂柳、落日余暉、長河牛羊等景色。

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涼州詞  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她揪著手絹,眨了眨清澈濕潤的鹿兒眼,瞧見街頭有一座瓦青木樓,涂了胭脂水粉的姑娘笑語嫣然。

  她們婉約嫻雅,恰似點綴在涼州這種荒涼水墨畫上的嬌花。

  蘇酒忽然酒窩甜甜。

原來真正的涼州,比詩上還要凄艷絕美  她到底沒接受謝容景的饋贈。

  下車后,她讓車夫載著那些金銀細軟,回長安向謝容景保平安。

  她收拾了個包袱,只帶著谷雨四人,沿街打聽流放充軍之人的住處。

  使了不少銀子,才終于打聽到蕭廷琛如今在軍營兵械庫打鐵。

  涼州城軍民一家,兵械庫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反而就建在城東繁華熱鬧處。

  蘇酒在兵械庫附近買下一座兩進兩出的宅院,又置辦了一堆日常用具。

  收拾好宅院,恰是天黑。

  她沐浴梳洗,又稍稍打扮過,才拎了準備好的豐盛食盒去尋蕭廷琛。

  看守兵械庫的老頭非常慈藹,沒要蘇酒的賄賂,笑瞇瞇領著她踏進大院,扯著嗓子大喊“蕭燃,有人來探望你啦”

  蘇酒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四周全是打鐵的漢子,紛紛停下手中活計,好奇地望向她。

  “居然有娘們來探望蕭燃”

  “嘖,細皮嫩肉,好像能掐出水似的,蕭燃真他媽有福氣”

  蘇酒緊張。

  她判斷“蕭燃”大約是蕭廷琛自個兒取的化名。

  為啥取這么個化名,她就猜不透了。

  走了很長一段路,她終于在火光迸濺中看見了那個男人。

  他赤著上身,穿一條薄薄的黑布褲子,腳踩袼褙白底的布鞋,一手拿著沉重的大鐵錘,正認真打鐵。

  到處都是打鐵的火爐,導致氣溫太熱。

  男人的肌肉上沁出細密汗珠,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蘇酒發現他似乎比離開長安時更加強壯,隆起的一塊塊肌肉充滿野性美,是尋常讀書人所沒有的健碩體格。

  “喏,那就是你要找的蕭燃。”老頭依舊笑瞇瞇的。

  此起彼伏的打鐵聲太吵,蘇酒掐著嗓子,高聲對老頭道了謝。

  她拎著食盒走到蕭廷琛身邊,翹起纖細白嫩的手指頭,心翼翼戳了戳男人手臂上鼓起的肌肉。

特別結實,戳都戳不動  蕭廷琛回眸。

  原本陰鷙深沉的桃花眸,在觸及到姑娘細白甜軟的臉時,瞬間彎起。

  他宛如收起獠牙的老虎,“妹妹怎么來了”

  四周其他鐵匠紛紛停下動作,朝他們擠眉弄眼。

  蕭廷琛邪肆地舔了舔薄唇,覺著他們太礙事。

  他扔掉大鐵錘,握住蘇酒的細腕,牽著她離開這里。

  踏出大院,嘈雜聲逐漸消失無蹤。

  一輪孤寂的明月高掛蒼穹,夜市街口的垂柳尚還積著細雪。

  蕭廷琛松開手,用手背替她擦去面頰上的香汗,“吧,怎么千里迢迢跑過來了沒有我沿路陪著,你知道路上有多危險嗎”

  霸道兇狠地責怪著,眼睛里卻噙著似水溫柔。

  蘇酒的嘴傷還沒好。

  她擺擺手,拿起手絹,仔細為蕭廷琛擦去他臉上的汗珠和灰塵。

  蕭廷琛挑著眉,盯向她緊緊抿起的嘴。

下一瞬,鐵鉗般的大掌箍住她的面頰,不由分地掰開她的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帝王嬌寵:萌妃,乖一點()》,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聊人生,尋知己

大熊貓文學    暴君他偏要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