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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是誰欺負你

  “唔”

  蘇酒吃痛。w..

  蕭廷琛借著滿街燈火,清楚地看見少女口腔里全是累累傷痕。

  桃花眼陰暗殘酷。

  他一字一頓“誰弄的”

  問完,才想起姑娘不了話。

  滿是厚繭的粗糙大掌,憐惜地捧起她的臉蛋,他的聲音比涼州的風沙更加嘶啞深沉,“不管是誰欺負你,我總會替你討回這筆賬。”

  異域的燈火一望無際。

  蕭廷琛同蘇酒十指相扣,朝宅院而去。

  谷雨等人急忙迎出來,在看見蕭廷琛時喜極而泣。

  主仆了幾句話,驚蟄還要嘰嘰呱呱,被霜降狠狠揪了下耳朵。

  他傻兮兮地捂住耳朵,“干嘛”

  霜降用眼神指了指蘇酒和蕭廷琛,低聲道“主子忙著和姑娘團圓呢,你一糙爺們兒在中間吵吵什么呢”

  “也是哈”

  驚蟄只得閉嘴。

  蘇酒領著蕭廷琛踏進寢屋,見他渾身臟兮兮、臭烘烘的,于是親自給他打了一盆溫水,照顧他沐浴梳洗。

  她替他擦背,默默聽他了來涼州之后的事。

  吳嵩在街尾置辦了一座宅院,洛梨裳、蕭微華等人就住在那兒。

  他本該充軍,只是如今邊疆尚算安寧,所以沒叫他上戰場,反而把他和其他流放的罪人們放在一塊兒鑄造兵器。w..

  水汽氤氳。

  男人瞇著桃花眼,“我鑄造了兩把刀,一把名為背叛,一把名為誅戮。蘇酒,我要用這兩把刀殺回長安”

  蘇酒走到窗畔,提筆蘸墨,寫了幾個字。

  她拎著宣紙給蕭廷琛看。

  蕭廷琛失笑,“為何取名蕭燃因為老子要做那復燃的死灰,一把火燒了這天下明白了嗎”

  蘇酒瞅著他。

  男人笑起來時右頰上有個酒窩,但一點都不可愛。

  烙印在面頰上的“盜”字,還有那一口白森森的牙,令他陰森可怕。

  周身翻涌的血腥氣息,深沉陰暗,宛如地獄。

  與當年金陵城里那個風雅昳麗的解元郎,全然不同。

  少女搖搖頭。

  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蕭廷琛沐過身,蘇酒給他端來重新熱過的飯菜。

  男人穿一條干凈的綢褲,坐在榻上擦頭發。

  蘇酒把碗筷擺好,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

  蕭廷琛望一眼飯菜,又望一眼綿軟嬌美的妻子。

  他笑意柔柔,“千里迢迢過來,就只是為了給我送飯我倒也稀罕妹妹送的飯菜,只是比起那些飯菜,我還想吃點更美味的”

  蘇酒怔了怔。w..

  細腕處一緊,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拽進了帳中。

  燭火輕曳。

  寢屋外。

  谷雨、驚蟄、白露、霜降并排蹲在檐下。

  白露輕聲“那個,咱們守在這兒,是不是不大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驚蟄咋咋呼呼,“我再也不要和皇上分開,我要跟隨他一生一世”

  谷雨面無表情,“我覺得皇上會非常嫌棄你。”

  靜默了很久很久,霜降“咦”了聲,“洛公主”

  三人望去,洛梨裳、吳嵩、蕭微華都來了。

  院人多,一下子熱鬧起來。

  洛梨裳笑瞇瞇的,“聽酒妹妹到了,可把我高興壞了這可是酒妹妹購置的別院別,布置的真是溫馨干凈,吳嵩啊,你應該向酒妹妹學習。啊哈哈哈,我以后就在這里住下了”

  吳嵩臉色難看。

洛梨裳和蕭微華,一個整日游手好閑,一個整日耍刀練劍,吃他的住他的,現在倒是嫌棄起他了  谷雨怕他們打攪了自家主子,于是恭敬地請他們去廳話。

  眾人落座后,他目光灼灼,“吳大人,我們今日才到涼州。關于主子東山再起,您可有什么計策”

  吳嵩悠閑地吃了口茶。

  他淡淡道“咱家一介宦官,哪兒能有什么經天緯地的計策半世陰謀,只在皇宮里施展,至于江山社稷,咱家還沒那個本事指手畫腳。”

  谷雨惆悵。

  他又望向洛梨裳和蕭微華,本欲張口詢問,可是這兩人一個忙著調戲白露,一個黑著臉好像大家都欠他二五八萬似的,怪嚇人的。

  他抿了抿嘴,不再做徒勞無功的詢問。

  就在屋中氣氛逐漸冷卻時,吳嵩合上茶蓋,突然道“咱家沒辦法為主子指一條明路,有個人卻可以。”

  “誰”

  吳嵩微笑。

  寢屋。

  蘇酒香汗淋漓。

  她披上襖裙,自個兒去屏風后沐身,試探著張口話,“你要去剿匪”

  因為傷還沒痊愈,所以她的聲音非常嘶啞難聽。

  這也是她與蕭廷琛重逢時,干脆不話的原因。

可是剛剛蕭廷琛  她臉紅。

  青木榻上,蕭廷琛翻了個身,單手托腮,凝著屏風后隱隱綽綽的身影,“你還記得當初七國會盟之事嗎”

  “嗯。”

  “七國會盟之后,我命人攜帶書信和重金,前往北涼王庭拜訪宿潤墨,企圖給北涼王造成一種宿潤墨投靠我大齊的錯覺。那北涼王疑心深重,果然懷疑起宿潤墨。他被北涼驅逐出境,如今就在涼州一帶活動。

  “涼州是大齊和北涼商人的必經要塞,他組織了一批草寇,專門打劫過往商賈,儼然成了涼州邊境的土皇帝。他狡猾多端、用計如神,肅王幾次剿匪,都鎩羽而歸,拿他一點辦法沒有。所以肅王重金懸賞,尋找能夠剿匪之人。”

  蘇酒抿了口溫茶,努力讓自己的嗓音不那么難聽,“你的意思是,打算借剿匪的機會,招降宿潤墨,讓他為你所用”

  蕭廷琛微笑。

  妖異的桃花眼,在薄金色燭火中格外艷美。

  他薄唇輕勾,“不僅僅只是招降宿潤墨,我還要招降他手底下那批草寇。蘇酒,兩萬名殺性極重的盜匪,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蘇酒沉默。

  她浸在溫水里,嗅著香爐散發出的裊裊云香,鹿眼漆黑。

  她當然知道意味著什么。

兩萬名盜匪,如果訓練有素的話,將等同一支精銳的軍隊  更何況隨著元嘯駕崩,宿潤墨算是大仇得報。

  他和蕭廷琛之間,其實并沒有不可原諒的深仇大恨。

  招降宿潤墨,也許是意外的一招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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