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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聲嘆息

  這一聲嘆息,身在半空的后松,聽得尤為清晰。

  “你這樣以大欺小好嗎?…咦!”

  橋兵也聽到了聲音,只是聲音,沒空理解,他現在的事很多。

  第一,擲出環首刀,目標空中下落的敵人。

  第二,取出腰刀。

  第三,用腰刀護住全身要害,或抵擋敵人的進攻。

  第四,如果可能,用腳踹開敵人,避免被攻擊。

  他沒計劃再次滾開,這種情況,無論什么理由,背對敵人都是大忌!

  這一連串動作,后松看在眼里,誰算計了誰,那里又犯了錯誤等等,根本來不及思考,撲面而來的刀,有破空聲!

  那一聲咦,他根本沒有聽見。

  劍已出手,殺招,內力灌注超過六成,靈活性不足,擋刀已不可能。

  左手,化劍訣為掌,留守內力悉數聚集,對刀拍出。

  橋兵嚴陣以待。

  完全平躺,背部靠實,影響手臂動作,橋兵微微曲體…

  驀然,一股勁風,離地三尺有余,強橫介入。

  是敵是友,難以分辨。勁風強度足以化解對方的招式,橋兵輕拍地面,腳一蹬,斜著飛出。

  聲音并不清脆。

  橋兵沒搞清楚到底是自己落到刀前,還是刀被扔到自己身前,反正落地之時,環首刀就插在身前石板上。

  刀在手,斜指右下方。

  剛才那聲音好似是以大欺小什么的,橋兵看向場中。

  一白胡子老頭!

  橋兵一激動,差點沒控制住。

  定睛一瞧,這老頭胖點,高點…

  后松被勁風一逼,落在遠處,驚魂未定,腦子里還停留在掌是否能夠擋下或打偏刀的問題上,所以,坐在地上。

  一聲慘叫!

  后松一激靈,循聲望去,就見司竹一手悟胸,口吐鮮血,蹬蹬蹬退了數步,跌倒在地,勉強坐起身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伏賓白一愣神,挨了一鞭。

  於樂章施救,挨了一戈,兩人跌出戰圈。

  到此,戰斗基本停歇,誰也沒有說話。

  倒是祁雁蘭又一次揮劍指著張三道:“你不是好人!”

  張三知道為何,但無憑無據。

  打斗伊始,不幾回合,隨即就發現周圍有人,內力不在自己之下,是敵是友未知!

  由此,只能盼望相自明盡快取勝,協助橋兵。

  就算是敵,到時亦可阻擋一二。

  這才一直纏斗。

  直到聽到那句話,判定出至少不是敵人,這才擊退司竹。

  在祁雁蘭看來,張三又一次沒盡全力。

  張三面色凝重,祁雁蘭也好似發覺問題,閃身來到橋兵身旁。

  “你到底是誰?”

  率先發問的是伏賓白,問的是白胡子老頭。

  這老頭,他們見過,只要去后山,就在半山腰。

  好似十多年前,老兩口一起來到熊嶺后山,搭了一屋。

  此后,兩人天天在門前看日出日落。

  不幾年,老婦人去世,就剩下這老頭,天天在屋前打盹。

  哪曾想,竟然是位高人…

  當然,后松也見過,他們來的時候,這老頭晃晃悠悠跟在后面,沒看出異常。

  “老頭子一個。”白胡子老頭緩緩走到后松面前,“你也一把年紀,何苦對年輕人苦苦相逼?”

  “廢什么話,技不如人而已!”

  后松雖沒有受傷,但司竹和溫梅生死未卜,要不是老頭從中干預,自己極有可能被那后生小輩所傷。

  “那,你們打斗所謂何事?”

  這個問題,后松也想知道,尤其想知道這些都是什么人!

  “伏賓白,這怎么回事?”作為職業,又是專業人士,后松第一次問出非常不專業的問題。

  “他們殺了熊嶺幫三位當家!”

  白胡子老頭嘆了一口氣道:“殺來殺去有何意義,你們繼續。”

  說罷還真走了。

  相自明揮戈指著伏賓白道:“三位當家干了啥,你一點不知道?”

  “人已去,死無對證,任憑你們說道。”

  “有個沒死的,叫他出來!”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讓那沒死的,趕緊出來!”

  熊嶺幫,自開山以來,長老損失從未如此之大,八位僅剩兩位。

  當然,晏云鳴也活著,也只是活著。

  這兩位,已經打過一次,再打一次沒有任何意義。

  “你們四位當家,到無涯城來搶我丫鬟,敢做不敢當?”

  這事,伏賓白還真不知道,他也無需知道,誰還不能有點秘密…

  伏賓白環視一圈問道:“確有此事?”

  沒人回話,伏賓白再明白不過,甚至這句問話都有些多余。

  “解散熊嶺幫,或接受朝廷管轄,二選一!”這是來之前商議結果。

  “欺人太甚!”

  於樂章一身大喝,揮劍上前,直指相自明。

  他或許過于激動,忘記了丫鬟。

  丫鬟沒有殺他,只是把他摔了出去。

  “夠了!”

  伏賓白按住於樂章。

  這些年來,無涯城附近的變化,頗有感觸,差的就是合適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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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原木茅草屋多了一間。

  丫鬟一如既往,開始搭建二層小樓。

  橋兵等在此等候朝廷前來接管熊嶺幫。

  山頂,四合院內。

  “老大,就這么結束了?”

  “那你想怎么結束?”

  “多年的心血,有些不甘。”

  “多年前,我已看透,只是缺少時機。”

  “那么多兄弟,你就放得下?”

  “我死后,一樣要放下,只不過提前了些。”

  伏賓白頓了頓又道:“現在想起來,當年就不該和劉富貴有任何聯系…”

  劉富貴,原本無涯城富商,無涯城破敗之后不知去向。

  “大哥,你老了。”於樂章說罷走了出去。

  “他會做傻事。”晏云鳴道。

  “或許吧。”

  “你不勸勸他?”

  “勸得了一時,勸得了一世?”

  “大哥,何事至于此?”

  “后山,景老頭,你可知道?”

  “知道,何事?”

  “高人啊,武功深不可測,竟然窩在我們后山,比起來,我又算什么?”

  晏云鳴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哎,我被人一掌就廢了…”

  “無妨無妨,老頭無需武功…”

  “我們相識的地方,你可還記得?”

  晏云鳴陷入沉思,遙遠的地方,有條瀑布,瀑布之后,有個山洞,山洞盡頭,懸崖絕壁。

  “我們把他們帶回去吧…”

伏賓白仰面躺在竹椅上,天空云彩朵朵,朵朵金黃  似追逐,似分離,間或有一絲,消散在不遠處,來不及回望。

  驀然,伏賓白坐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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