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內閣改革,正在緩慢進行中,一封絕密信件,通過帝國中樞,經由火車轉運,秘密送達了封常清手中。
“…”封常清看罷信件,有一些沉默,旁邊,一心腹將領問道:“節度使,這信…”
封常清看了看身邊的眾人,道:“這信是秦王寫給我的,對你們倒是沒什么保密的,大概內容是,秦王欲立內閣,以代三省,掌控國事,可以說,是群相之制,秦王說,我滅西域諸國后,可入閣。”
封常清的幾個心腹將領互相看了看,有喜色,也有迷茫,一個將軍連忙問道:“什么時候立閣啊?”
“大概還要幾個月吧,現在正在調整各司,部的職務,確定閣部名單。”
“那我們可就得趕快了。”一個將軍開口說道:“要是立閣之前,西域諸國仍在,那節度使入閣之事豈不是泡湯了?”
“無妨,倒也不用急。”封常清想了想,道:“閣部每幾年就會換一次血,晚幾年入閣也沒事,只是,秦王殿下說,滅西域諸國…我覺得,話里有話。”
“有,有什么話?”一個年輕些的將軍,有一些懵懂:“應該就是字面意思吧?”
“…殿下,沒有給我一個標準…”封常清看著那將軍,語氣深邃的說了一句,然后陷入了沉思。
滅西域諸國后,就可以入閣,那么,這個標準是什么?
是全部…還是…
封常清覺得,自己得好好的揣測一下,那位的心思了…
與此同時,遠在琉求(臺灣島古稱),正準備發兵扶桑的高仙芝,也接到了來自長安的絕密信件。
內容和封常清的,其實差不了太多,只是里面的西域諸國換成了扶桑。
而且,里面還有一些異乎尋常的東西…比如李泰初東扯西扯了一段話:“貞觀七年十二月甲寅。上幸芙蓉園,戊午還宮。上皇(指唐高祖)置酒故漢未央宮。上皇命突厥頡利可汗起舞。又命南蠻酋長馮智戴詠詩。”
高仙芝總覺得,李泰初在暗示什么…
因為這段話,高仙芝召開了一場小型軍議。
郭晞看罷,開口說道:“或許,秦王殿下在暗示,他想讓扶桑國王跳舞?另外安慶緒那個余孽不是跑到了扶桑,而且據說還立國燕嗎?或許,秦王殿下還想讓我們把他抓回去吟詩作對也說不定。”
高仙芝點點頭,道:“先按這個方向來制定作戰計劃吧,對了,我們還有多少人?”
“回稟將軍,南征軍本十萬三千二百六十七人,在南洋,我們折損了一萬零三人,還有六十三人不知所蹤,再加上在琉求死的,失蹤的人,我們還有九萬一千三百六十四人。”
“嗯,十天以后,留兩萬一千三百六十四人駐守,帶八萬大軍,兵發扶桑!”
“是!”眾人轟然應是,然后開始安排起了出征事宜。
高仙芝留下了郭晞,和他討論起了內閣的事情。
其實,之所以把郭晞留下,高仙芝主要還是為了探一探對于內閣,郭子儀會是什么看法。
對于這個問題,郭晞表示無奈:“將軍,這件事情,我還得寫信給我阿爺才是,我…也不怎么清楚。”
“嗯…你覺得,郭子儀將軍會不會入閣?”
郭晞想了想,道:“應該會,阿爺一心為國,應該會同意入閣。”
“嗯…”高仙芝想了想,道:“現在距離終究是太遠,這樣吧,到時候我和你阿爺在長安聚一聚,談一談這件事情吧!”
“是,到時候,我為您和阿爺穿針引線。”
“可!好了,下去吧,該準備出兵了。”
“是!”
十天后,南征軍如期出發。
當然,現在,他們不叫南征軍了,而是叫征夷軍,番號,自然還是沒有的,大概扶桑打完以后,他們就得解散了。
當然,沒有人擔心征夷軍解散以后,他們沒有去處,事實上,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手染鮮血的他們,想退出軍隊可沒那么容易,等征夷軍解散以后,他們會被打散,再次進入到各個邊軍之中,他們的軍籍上,也不會記載關于征夷軍的內容。奇奇小說https:///
再過百年,甚至只需要十年,征夷軍就會變成一個傳說,因為,沒有人能查到,那些人進入過征夷軍,征服過南洋和扶桑…
從琉求到扶桑的距離,其實并不遙遠,因此,兩個多月時間也到了。
抵達扶桑時,正是六月中旬,登陸地點則是ながさきし,拼音為插ngqi,那個被代號“胖子”的和蛋轟炸過的城市。
和蛋并不是筆誤,只是諧音…
當然,現在的插ngqi,還是一片農野風光。
征夷軍的到來,大燕國很快就知道了,史書記載:“燕王震怖,征發扶桑之民百萬,以原范陽,平盧之兵以為督戰,面對征夷軍,但有退者,殺無赦!燕國兵敗后,據不完全統計,死于督戰之人不下近萬。”
燕國,終究還是失敗了,燕軍太少,不過萬許,他們雖然依然強悍,可是他們面對的,是唐軍,不是扶桑軍。
而安慶緒征召的扶桑軍,鎮壓扶桑人倒是沒問題,但是他們面對唐軍,完全就是不堪一擊。
烏合之眾怎么可能打過正規軍?如果人多就能贏,那淝水之戰,苻堅能輸?
前秦苻堅可是號稱九十萬大軍,就算有水分,其中可上戰場的,不說一半,五分之一總有吧?
然后,東晉只有八萬北府兵。
十一月,北府兵五千夜渡洛澗(今安徽洛河),大破秦軍前哨,斬秦將十名,殲敵一萬五萬。
然后晉軍水陸兼程,直逼淝水東岸。
苻堅登壽陽城,見晉軍嚴整,又望八公山(在今安徽淮南西)上草木,以為皆是晉兵,始有懼色。
謝玄針對秦軍上下離心、各族士兵厭戰的情況,及苻堅恃眾輕敵又急于決戰的心理,遣使要求秦軍略向后撤,以便晉軍渡河決戰。
苻堅則想待晉軍半渡時用騎兵沖殺,于是下令稍退。
然而秦軍一退而不可復止,加以在襄陽被俘的晉將朱序趁機大喊秦兵敗了,致秦軍大亂。
晉軍乘機搶渡淝水猛烈進攻,大敗秦軍。
潰兵逃跑時聞風聲鶴唳,都以為是追兵,因而晝夜奔跑,饑寒交迫,死者十之七八。
謝玄乘勝收復洛陽、彭城等地,苻堅則是身中流矢,僅單騎而逃。
大燕,就像前秦,征夷軍,就像東晉北府兵。
或許大燕比前秦強一點,但是絕對有限,畢竟這些扶桑兵…實在不是什么好兵源,而且連武器什么的都配不齊,他們比前秦軍說不準還不如。
而征夷軍,數量雖然只和當初的北府軍一樣,可是質量更強!
北府兵乃是流民兵,之所以戰斗力強勁,那是因為,謝安,謝玄他們統帥強!
而征夷軍,全部都是良家子,前身還是邊軍,論出身,比流民強不說,統帥比起謝安,謝玄,更加強悍!
高仙芝這個主將就不說了,光說你超過百人,能文能武的參謀們組成的征夷軍參謀不,其統帥力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不過,縱然如此,征夷軍在征服扶桑時,死傷的人也不下三萬。
扶桑更慘,那些被強征的扶桑軍,死傷逾十萬,失蹤的更是不計其數,由于戰亂而導致的流民,死在亂軍里面的扶桑人更是一個未知數。
征夷軍當然不會對百姓下手,可是那些兵敗的扶桑軍,對自己同胞下起手來可是毫不留情的,畢竟他們之前干的就是鎮壓的活。
征夷軍也懶得管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攻破燕國國都,將安慶緒擒拿,送往長安。
五萬征夷軍,圍三闕一,將燕國國都圍住了。
剩下的一,并不是征夷軍不想圍住,而是因為,燕國國都臨海。
這不是全部的大唐軍隊,不過,終究還是要留一些人把守打下來的土地,以及保護糧道的。
其實也沒什么好保護的,燕國之兵,幾乎已經全在燕國國都里面了,這些都是安慶緒從大唐帶來的精銳,也是他最信任的軍隊。
如今的燕國,也早就名存實亡了,扶桑各地,面對大唐的強勢入侵,已經不再承認燕國的合法性了,燕國國都一下,扶桑必然全境臣服大唐,至于復國與否,那就要看扶桑國有沒有聰明人了。
高仙芝用望遠鏡看著燕國國都城墻上面軍容嚴肅的燕軍,開口說道:“看來,這偽王是想在此地決一死戰了。”
“不一定。”郭晞在一旁開口說道:“將軍,說不準安慶緒又會跑,上次,秦王殿下親自領軍可就是讓他給跑了。”
“這倒是不得不防…”高仙芝微微蹙眉,道:“但是,要是真的跑了,我也沒辦法,畢竟這燕國不可能沒有船只,國都又臨海,這次來的匆忙,帝國的戰艦也來不及開到這里來。”
高仙芝的話中,滿是無奈,說是來的匆忙,實際上,他根本沒想到,扶桑軍這么不經打,他還沒用力呢,扶桑軍就大敗虧輸了。奇奇小說全網m.qq717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高仙芝,可是滅了好幾個國家的狠人,大將,曾經威服整個西域,尤其是沒有歷史上的恒羅斯之敗,高仙芝的戰功,可謂毫無污點,沒有兵敗過,他也充滿著自信,扶桑軍,實在不是對手。
此時,燕國國都城墻樓上,燕王安慶緒,及漆雕宇,各文武大臣們,正在看著底下的唐軍準備攻城。
燕帝安慶緒嘆了口氣,道:“敗了啊…朕終究還是敗了,漆雕將軍,準備一下吧,我們走。”
漆雕宇猶豫了一會兒,然后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道:“圣人,還是你走吧!”
安慶緒一愣,轉頭看著一邊的漆雕宇,開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漆雕宇行禮道:“圣人,要是我們全部登船,同時抽走所有的燕兵,說不定會立刻破城,到時候,能不能登船都不一定,如果我留下來,便可安撫人心,等船離港后,國都破了也不要緊了,所以,圣人帶著諸位臣工且先行一步吧!”
“不可!”安慶緒嚴肅道:“怎可如此?你與朕情同手足,就算留下來,也不該是你!”
漆雕宇立刻回應道:“正是因為我與圣人情同手足,這才能安撫扶桑軍之心!”
漆雕宇認真的說道:“現在城中燕軍不到一萬,扶桑軍有三萬,我留下來,圣人就可以帶走所有的燕軍,扶桑軍見我在,必然不會懷疑,要是換成別人,變故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圣人請走吧!臣來斷后!”
“你…”安慶緒被漆雕宇的話感動到了,漆雕宇當初可是背叛了李泰初的,要是留下來,被唐軍抓了,能有好下場?就算是活下來了,漆雕宇他也不可能登上燕國的逃亡船只了,畢竟他們逃亡自然是越快越好,不可能留下來等漆雕宇一個人。
因此,漆雕宇這個請求,絕對算得上是九死一生,完全就是以自己的性命,換取燕國的存續,這怎么能讓安慶緒不感動!
大臣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后也勸起來了,有幾個人愿意和漆雕宇一起留下來,更多的人勸說安慶緒快點帶他們走,還說漆雕宇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安慶緒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一跺腳,終于決定了:“好!你們留下來斷后吧!你們放心,朕必將你們寫入史書,不會讓你們默默無聞的!”
漆雕宇和幾個決意留下來的文武大臣連忙謝禮,然后送走了安慶緒和其他臣子。
很快,燕軍便撤離了城墻,而他們的家眷,早就在海船上面了…
扶桑軍看到這一情況,差點大亂,漆雕宇和幾個大臣連忙安撫,終于把他們暫時安撫了下來,不過這樣并不是辦法,畢竟唐軍太強了,如今更是準備開始進攻了,一旦唐軍進攻,這些扶桑軍,恐怕半個時辰都撐不到。
留下來的一個大臣,擔憂的向漆雕宇說了這個問題。
漆雕宇笑了笑,然后打了個手勢,一把利刃,從這個大臣的胸口穿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