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成功的通過了復試,由于俞宗垣已經被淘汰,哥舒蘅認為沐挽裳不適合住進塔林之中。塔林是之內清一色都是男子。
沐挽裳雖然易了容,窈窕的身姿還在,那等魚目混雜之地,沒有俞宗垣在,她一個女子在也是很不安全的,當然哥舒蘅也另有安排。
良辰將沐挽裳單獨帶到女廚子所在的居所,介紹道:“王府內的女廚子只有三名,都是做面食的廚娘,這王府的廚房可是男人的天下,真正的女廚子一個也沒有。”
沐挽裳覺得奇怪,看向良辰道:“為何王府內的女廚子會如此少?”
良辰開始解釋道:“十年里每年都會有三五名女廚子前來應征,畢竟女子拋頭露面的不是很多,即便留下來,也逃不過每月的甄選,在王府里,會炒菜的女廚子并沒有優勢,除了三名負責面食的廚娘。”
如今天色已晚,良辰將沐挽裳帶入女廚子居住的地方,沐挽裳很不喜歡這種圓頂的塔形建筑,就像進入監獄,房間內冰冷的能夠結出冰霜。
天已經黑了,沐挽裳并未走出去,也便沒有見到那三位廚娘。她是還未通過考核的廚子,那些有些資歷的廚子,自然不會親自來見他的。
王府內的婢仆送來了晚膳,沐挽裳只是簡單的吃了一些。
她現在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只要能夠通過明日的考核,她就可以留在王府。
天色漸冷,房間已經燃起了火爐,想起孩子心里面依然難以平復,今日見到孩子同蘅王父子相稱,蘅王對七寶很好,這應該是看在軒轅罔極的情面上,蘅王只是將七寶當做義子罷了。
心里面在想著俞宗垣,如今她進了王府,俞宗垣卻留在了王府外,王府守衛森嚴,人還受了傷,想要混進來并非易事,兩個人怕是要有一點時間才能夠見面了。
此時,俞宗垣心里面是很擔心沐挽裳,擔心她一個人住在塔林心中擔心,想要暗中保護。
誰料他剛剛踏入塔林,便被傅仇盯上了,神羽衛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
既然那名女子是重情重義的,要想讓她就范,總是要有把柄在手中,哥舒蘅下了命令,傅仇將人請過去。
俞宗垣豎起警戒,他不過是不放心過來看看,他現在還是喬裝是的模樣和打扮。昨夜有刺客,他與傅仇是見過面的。
“別誤會,小的是參加復賽的廚子,白日里被淘汰,心中擔心我家娘子,前來看看就走。”
脈脈暗夜中傅仇冷笑一聲,陰深可怖,“你以為喬裝改變就不認識你了,你幾次三番的闖入,手臂受了傷還敢再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俞宗垣心下一驚,即刻了悟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沐挽裳豈不是羊入虎口,她們母子危險了。
她們母子還要同他浪跡天涯,不能夠再回到軒轅罔極的身邊。既然話已經挑開了,就算今天死在這里也不能夠讓他們抓住。
軒轅罔極的人很快就會接他們母子,只要保住性命,就還有機會將她們就出來。
俞宗垣原本就受了傷,傅仇只使用了車輪戰消耗他的體力,沒想要俞宗垣的性命,俞宗垣卻是不惜代價的同他們拼命。
“噗!”血漿如蓬,俞宗垣受了很重的內傷,力竭昏死過去。
傅仇看著倒在面前俞宗垣,如此拼命的樣子,“將人帶走!”
哥舒蘅沒有去書房,七寶一直纏著他,嫌棄風花雪月講的不故事不好聽,讓他給講睡前故事。
哥舒蘅哄了許久方才將孩子哄睡,良辰告知他傅仇已經在書房等了很久了。
哥舒蘅知道傅仇定是將人給抓了,哥舒蘅沒打算將俞宗垣當做敵人,他不遠千里見沐挽裳帶到西番,算是兩個人的媒人才對。
哥舒蘅命良辰看好孩子,獨自一人去了書房,推開門見傅仇神色恭敬上前。
“人可請到了。”
“主人,那個人不肯合作,力竭昏迷,已經宣了大夫,并無大礙,將人留在了密室。”
“本王不是讓你將人請過來的,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王爺,不過是個護衛,不用那般客氣。”傅仇道。
“這個人很重要,命人好生照應著。”
傅仇想說些什么,又咽了下去,“是!”
明日就是決賽日,哥舒蘅會將沐挽裳留在王府,他們之間就有更多培養感情的機會。
向來都是女人投懷送抱,他也一直都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女人就是用來寵愛的。
第一次追女人,自然還是需要一些小手段的。
翌日一早,沐挽裳換了一身潔凈的衣裳,簡單梳洗,臉上的邊緣有些癢。
臉上涂得人皮面具,比不上沁水婆婆用魚皮制作的面具,并不透氣,還好是秋天,對著墻上掛著的銅鏡,生怕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會脫落。
良辰是哥舒蘅身邊的大丫鬟,親自前來帶著沐挽裳去比賽的地點,便是蘅王府的廚房。
蘅王府的廚房比御膳房還要齊全,清一色的都是男子,忙碌起來,又熱又繁重。
哥舒蘅看著面前的五個人,“今天的比試也只有一個題目,做一道可以打動本王的吃食,不限食材和烹飪方法。”
良辰點燃清香道:“比賽開始,以一炷香的時辰為限,”
眾人紛紛開始挑選食材,沐挽裳卻沒有急著動,蘅王說是能夠打動他的食物。
想要打動一個人并不一定要美味的食物,深夜的一碗夜宵或者一杯熱茶,生病時的一碗白粥,宿醉醒來是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碗醒酒湯,饑餓難耐時的一個肉包子,都可以讓人感動。
昨日蘅王是附庸風雅,今日烹飪的主題卻是換了,應該就是一個情字兒。
沐挽裳想起了一鍋燴,那是母親燉給父親的,她曾經也做給軒轅罔極來食,既是親情也有情愛。
想想自己兩世為人情愛之事都是悲慘收場,還真是可悲,情愛于她如浮云,也就只有親情可以讓她動容。
她現在一心只想將孩子救出去,還不知道俞宗垣已經落入了哥舒蘅的手中。
一鍋燴可以很平凡也可以奢華,既然是做給蘅王品嘗的,便要符合蘅王的身份。
沐挽裳想賭一把,既然是考情,選了早膳剩下的材料,廚房剩下的邊角料,晚膳前會將一日剩下的廢物倒掉的,均被丟棄在角落里。
這讓哥舒蘅都覺得奇怪,沐挽裳是個聰慧的女子,不會猜不到他要考的主題是情字兒。
沐挽裳怎么說也是軒轅罔極的女人,既然她通曉廚藝,應該不會不為軒轅罔極烹飪美食。
軒轅罔極絕對不會食用那連下人都不是用的廢物,這個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些食材在一起做成一道菜,分明是一盅大雜燴。
這讓對吃食一向講究的哥舒蘅心里面有些失望,一會兒要評判起來怕是要有失公平了。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沐挽裳一直守在砂鍋旁看著灶上的火,已經有香氣飄了出來。
那種香氣很特別,哥舒蘅方才望向沐挽裳,沒想到一鍋亂燉,混在一起竟然會有如此奇妙的味道。
原本對沐挽裳是有些失望的,沒想到她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將那些廢棄的東西,做成美味,心中深感欣慰。
但憑著香氣就斷定,那食物定是美味,完全可以直接勝出了。
沐挽裳并未見到,哥舒蘅微微揚起的眉梢,一心都在想著取一個什么樣的名字。
香燃得差不多了,良辰道:“時辰已到。”
五位廚子紛紛端上烹飪的美食,沐挽裳直接將砂鍋內的菜品倒入湯盅,蓋上蓋子端在哥舒蘅的面前。
即便哥舒蘅的心中還是很期待還是選擇按照循序點評,哥舒蘅看著面前的一盤紅燒魚尾,嘗了一口味味道鮮美,卻很平常。
“你憑什么來打動本王!”
一名褐色麻衣的男子,十歲的模樣,看著那盤子紅燒魚尾,形容沉重道:“小人是窮人家的孩子,學廚子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娘子跟在我身邊過了許多苦日子,每一次抓到魚,她總是喜歡吃魚尾,她說魚兒在水中游,全靠尾巴,魚尾是魚身上最好吃的。后來她難產死了,小人才知道其實娘子并不喜歡魚尾,他總是將最好吃的肉留給我。”
哥舒蘅淡淡搖頭,這個梗還真是老套,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胸膛,笑道:“看你中氣十足,額頭泛紅,陽氣旺盛,分明還是個雛兒,哪里來的媳婦,回去先學會做人。下一位!”
沐挽裳將面前的湯盅打開,開口道:“此盅叫金玉滿堂。”
哥舒蘅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味道鮮美,香氣馥郁,讓人胃口大開,緩緩放下湯羹,看向沐挽裳。
“是如何想到用那些廚房廢棄之物烹制湯羹。”
“父親原本在朝堂做官,為官清廉崇尚節儉,母親便將廚房剩下的食物變著心思煲成湯羹,是父親的最愛,此羹可平凡也可奢華,完全憑借自己的心意。”
哥舒蘅很喜歡食物背后的故事,是妻子做給丈夫的湯羹,夸贊道:“其母心思可嘉,本王今日方能品嘗到如此美味的湯羹。”
哥舒蘅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沐挽裳過關了,成為蘅王府中的一位廚娘。<